“谁？”冯文辉咬牙切齿地问。
“你妹妹和那个东冷特务安田的事，我想，冯少帅您应该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冯文辉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继续。”
“少帅请细想，萧倾陌为人如此精明，你以为，他会不知道你们冯家背地里干的一切？您觉得，萧倾陌自视如此之高，他能忍受那么一顶绿帽子？你以为，他会为东冷人养孩子？”
冯文辉的神情有点不自然，他嗤笑一声，“你这个女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旁观者。再者，连我都知道了，他就不会不知道了。他不过是在蒙蔽你们。”
“你的意思是……”冯文辉好像恍然大悟一般。
白瑾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的太多无益。请少帅自行领会。”
冯文辉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萧倾陌这个狠绝的男人，真的有可能趁乱杀了自己的妹妹。
他红着眼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才是你的男人。”
“他本来就霸占了我，之前设计害我师父杜逸衡。无情杀害自己的妻子，嫁祸给我。害我差点死在狱中。这些恨，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举证他？”
冯文辉看着白瑾霜的表情变得仇恨，心里信了几分。
他再细细一想，冷笑一声，“你这个女人也不简单。说吧，你暗中投靠我，想要什么？”
白瑾霜谄媚一笑，“冯家根深蒂固，势力雄大，萧倾陌哪里会是你们的对手。妾身不过是个小女子，只求若是灭了萧倾陌，还求少帅放我一条生路，送妾身远走高飞。”
“好，我答应你。”冯文辉冷笑着说道。
白瑾霜行了行礼，“谢少帅。”说完，转身而去。
冯文辉的眼睛变得像火珠子。萧倾陌，你等着！
白瑾霜离开报国寺，朝着马车走去，心里一阵快意。
她知道，以冯文辉暴躁的性格，近日必定有所行动。其实，她现在还不想萧倾陌死，她不过是想加剧萧倾陌和冯家之间的矛盾。萧倾陌有能力灭了冯家。
等萧倾陌灭了冯家，为爹爹报了仇，她才继续报复萧倾陌。她和他，最多也就是一个鱼死网破。若是萧倾陌先被消灭了，她想向冯家人报仇就更难了。
“白姑娘。”突然有人在身后叫住了他。
原来是冯文南。他今天穿上了玄色的长袍，倒是一个翩翩的富家公子。
白瑾霜在想，冯家夫人的大儿子冯文辉都来了，他是她的小儿子，应该也是要来的。
白瑾霜今天挽了髻，穿着素色的旗袍，一看就是富家的娘子。
果然，冯文南眼里很是失望，“白姑娘，原来你……”他有点尴尬地站着，手也不知道该如何放才好。
白瑾霜见这里是大庭广众，不好多说，只是微微地施礼，“萧督军家白氏见过冯二少爷。”
“原来，你是我四妹夫的姨太太。”冯文南的嘴角扯了扯。
“是，冯少爷。如果冯少爷没有什么交代的，那妾身就先告退了。”白瑾霜委婉说道。
“白姑娘。”冯文南叫住她，“哦，你不介意我继续这么称呼你吧？”
白瑾霜摇摇头。
“白姑娘，我说过，我不介意你的身份。所以，我们是朋友的约定还有效，对不？”他的眼神里透着真挚。
白瑾霜又拘谨地点点头。
冯文南会意地抱了抱拳，“我都明白的。白姑娘，下次再见。”
白瑾霜施了礼，急急地离开了。
冯文南一直站在原处，神情难明。
白瑾霜一连几天都不敢出门了，她怕遇到冯文南。
冯文南一点都不像冯家的其他人，他是那么坦荡，那么平易近人，她实在是不想伤害他这么善良的人。
没想到，素婉竟然偷偷地让人捎信来了。
是冯文南约她午时在四宝楼见面，说是有急事，不见不散。
她犹豫了半天，决定还是去见冯文南一面。
她又换成了年轻女学生的打扮，偷偷地去了四宝楼。四宝楼上次被打砸之后，略见萧索，还没有重新开业。
她刚刚走进去，就被素婉拉进了里院。
“你怎么就招惹了冯家的二少爷？”素婉的语气里有着责怪，“萧倾陌知道了，还不把你给灭了？”
“我们只是点头之交。”白瑾霜扭捏说道。
素婉也不忍心说太多，“他说找你有急事，我就让他在里屋里等着了。”
白瑾霜点点头，“我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白瑾霜没走几步，素婉突然说道，“霜儿，我就剩下你这个姐妹了。你千万不要引火烧身。”
“不会的。你也是我的好姐妹，我舍不得你的。”白瑾霜眼眶一红，微笑着说道。
白瑾霜见到冯文南，有点赧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白姑娘。”冯文南先打破了沉默。
白瑾霜轻轻打了一声招呼，“冯少爷。”
冯文南静静地凝望了她好一会，“白姑娘，我知道你的难处，此处无人，你还是叫我阿南就行了。”
“嗯，阿南。”她垂了垂眼。
“那没人的时候，我能称呼你为霜儿吗？我看老板娘是这么称呼你的。”冯文南趁机说道。
白瑾霜更是难为情，“阿南少爷，你这是折煞我了。”
“对不起，我这是得寸进尺了。”冯文南黯然说道。
白瑾霜有点不忍，于是说，“随你吧，反正都是一句称呼而已。”
“太好了，霜儿。”冯文南立马高兴起来。
“对了，阿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白瑾霜连忙转移话题。
“霜儿，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白瑾霜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请讲。”
“我先问你，萧督军近日是不是去了绍北？”
白瑾霜皱了皱眉，不知道他这样问是何意。
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委婉回答，“督军的事，我不敢管。”
“霜儿，你不要误会。其实，我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找你的。我，我前几日在花园里，无意中听到我大哥在和手下的人说话。”
“什么意思？”白瑾霜疑惑问道。
“其实，我不愿意管他们那些什么打打杀杀的，我也不喜欢。但是，我听到他和他们说什么萧倾陌，还说什么鱼嘴峡，什么好机会，好像是，在他回来的路上要伏击他们。”
白瑾霜的心突然一下子狂跳起来，焦急问道，“阿南，你的意思是，你大哥要对萧倾陌动手？”
她表面紧张兮兮的。心里却说，太好了，这正是她所期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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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意外的收获
（加更）（3070字）
冯文南看到白瑾霜一脸紧张，黯然说道，“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可是，萧倾陌怎么说也是我妹夫。虽然他没有好好照顾我妹妹，让我妹妹惨死在东冷人的手下。但是我哥哥他太偏激了，他这么做，也不讲道义啊。”
白瑾霜心里暗想，冯文南刚刚从国外回来，真的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淡薄名利，为人大大咧咧的，并不知道冯萧两派之间的明争暗斗。
冯文南见白瑾霜一直不吭声，他又继续说，“我觉得无论如何，伏击别人总是不好的。霜儿，你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吧？”
“当然不会，我还要感激你呢。但是，你就这样告诉我这件事，你大哥知道了，也会怪你的。”白瑾霜低垂着头说。
“我大哥不会知道的。其实，我一向都不管这些事。但是，既然你是我的朋友，又是萧倾陌的姨太太，我也不希望你的丈夫出了事，害的你颠沛流离。”冯文南黑白分明的眼睛炽热地看着她，看得她满脸通红。
“谢谢你，阿南。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白瑾霜定了定神，对着他福了福身。
“那你快找人通知他吧。晚了就怕来不及了。”冯文南又继续说道。
他说完，又挠了挠脑袋，“你也要记得，不要说是我说的。不然我大哥可得宰了我的。”
白瑾霜点点头，“那是自然。”
“那我继续去画画了。一切小心。如果有急事，你也可以直接让人去冯府西门那里找我。”冯文南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一般。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通知。那我先回去了。”白瑾霜不敢多停留，急急走了。
白瑾霜的心里暗喜，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啊。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再让他们的关系恶化下去。
白瑾霜回到府里，细细地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
萧倾陌已经外出几天，她只知道她去了绍北，好像那一带**了。她对这些并不关心，但是她现在却不得不关注起来。
白瑾霜看了看地图，若经陆路，鱼嘴峡是出入邵北的必经之路。从绍北到钿州的方向，入口大，出口小，怪石嶙峋，地势险峻。若是从那里经过，很容易受到埋伏。冯文辉把地方选在那里，无可厚非，但是也很容易让人猜想到。
但是，以萧倾陌的性格，还有她三年来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选择多走两天，走水路。因为他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让人按着头打，不是他的风格。
她心里掂量着，如果她亲自去找他，能否有把握左右他的想法，让他非要走陆路呢？
她去军中找他的属下打探情况，那些人却支支吾吾的，不敢透露半句。
她突然想起，过两天是他的生辰。
于是，她找到了他的另外一个副官田中勤。
“田副官，过两日就是督军的生辰。妾身想去为他庆贺一番，不知道田副官能否行个方便？”
田中勤也有四十多岁了，看上去比许桑平易近人许多。
“姨太太倒是有心。像我们这些人，五大三粗的，一时倒是没有想起。”
“田副官，妾身在府里也不容易。为督军庆生，是为了聊表心意而已。还请田副官成全。”
白瑾霜长得一副清水芙蓉的样子，再加上黄莺般甜美的声音，让人无法怀疑她的用心是否不良。
于是，田中勤也不忍拒绝，“我们今晚会有人过去与督军会和，只是路途颠簸遥远，不知道姨太太能否承受。”
“只要能见到督军，妾身什么艰难困苦都不怕。”
田中勤点点头，“请姨太太收拾细软，今晚出发。”
军车披星戴月地出发了。里面坐着几个大汉，虽然没有穿军装，却显得十分严肃。她换了一身男人短装，戴起了帽子，坐在前排。他们都在闭目养神，没人搭理她。
一路的确很是颠簸。她眯着眼睛，回想起以前几次为了见他攀山涉水。那时候的她，真是傻得可爱。
一路几乎没有停歇，在路上折腾了两天一夜，她也吐了几次。在第二天傍晚，终于到了绍北的城门口。
带头的人对白瑾霜说道，“姨太太，进了城一直往里走，到了鼓楼往左，就能看到一家小旅馆了，督军他们就住在那里。”
“你们不一起去吗？”
“我们还有任务。”
白瑾霜知道不能多问，于是点了点头。军车扬起尘土，扬长而去。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路往前。这城不大，一拐弯，果然看到了一家旅馆。
她正准备走过去，突然一阵胸闷袭来，她连忙跑到一边，又吐了个天昏地暗。
她用手帕擦了擦嘴，转过身，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隐隐有着愠怒。
“督军。”她怯怯喊了一声。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波澜不惊地问。
她有点紧张，搓着衣角。
他见她神情窘迫，感觉自己态度可能有点过了，又解释说，“这里**了，你知道吗？你真是不怕死。”
“我，我错了。”她又低声错了。
“你马上回去，让人送你。”
“不要啊！督军。我……”
“你留在这里是个累赘。不许多言，马上回去。”萧倾陌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她很是委屈。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妾，若是她是唐灵筠，她一定会撒娇发脾气，闹得他连连讨饶。但是，她现在没有了撒娇的资本。
于是，她径直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督军，今天是您的生辰。让我帮你庆祝了生辰再走，可以吗？”
萧倾陌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他将她扶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有心就会知道。”
他看看她，一脸风尘仆仆，轻轻叹了一口气，凝视了她一会，“还有几天就忙完了，你到时和我一起回去吧。”
她欣喜若狂一般地点点头，大眼睛闪着盈盈的亮光。
他用手拨了拨她的乱发，“这世上傻女人可真多。”
她心里暗暗在想，唐灵筠才是傻女人，白瑾霜不会是了。
她亲自到旅馆的厨房里，炒了几个小菜。
他默默看着她忙前忙后，心里一阵暖流涌动。很久没人对他这么好了。他不是石头，他也有感情的。
只是，他心里一直守着对她的珍爱，不允许任何人，包括自己去动摇。
“别忙了，过来一起吃。”他开口说道。
“还有一碗面，做完了就好了。”她擦了擦汗说。
“不用了。”
“督军，您不喜欢？”她有点失望地问道。
“不是，我是说，你不用忙了。”他连忙解释。
“没事。很快的。寿辰一定要吃面的。我去去就来。”
他只好点了点头。
等一碗面端到他面前了，白瑾霜突然想起什么，“我去换身衣服，这衣服寒碜极了，都不配和督军用餐。”
萧倾陌拉住她，“我觉得好看，你穿什么都挺不错的。”
他这个人，本来就是不善于讲什么甜言蜜语的。她知道，他能这么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于是在他身边坐下了，她为了他们两个人斟了酒，笑着说道，”督军，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微笑着碰了碰杯，“谢谢。”
这一顿饭，微微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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