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林的手,“兄弟,咱们得好好地吃喝一顿!”
几个人把东西收拾收拾,起身离开地坛,在北京城里头找了个饭馆就进去了。童林对侯二侠说:“哥哥,我有点儿事,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童林从饭馆出来,就回到了贝勒府。童林进屋把自己存下的那点银子拿出来,揣进怀里,转身又回到了饭馆。
侯二侠正等得着急呢,一看童林回来了:“师弟,你干什么去了?”“哥哥,没事,我到那边去转了一圈儿。”“不对!咱明人不做暗事,你是不是回去拿钱去了?”童林笑了。“实不相瞒,老哥哥还真的没有钱。”童林把银子拿出来:“哥哥,您只管吃,这一百两纹银我奉送与您。这是我挣来的工钱。”“贤弟,谢谢你解囊相助,老哥哥将来一定加倍奉还!”“哥哥,您怎么这么说呢!咱们是过命的交情,还在乎这俩钱吗?”他们哥儿俩说话的工夫,酒宴已经摆好。童林让小哥儿五个就座用饭。
童林和侯二侠俩人边吃边谈,边谈边乐。刚才他俩只顾比武,彼此还不知对方的身世。侯二侠问罢,童林口打咳声:“哥哥,我也不隐瞒。”童林就把自已被迫离家出走直到进贝勒府的这一段经历讲了一遍。侯二侠听罢,连连点头:“贤弟,人生之道坎坷不平,喜怒哀乐无所不有。你现在能混到这种程度就算不错了!”随后,侯二侠也把自己的身世叙述了一番。最后,他告诉童林:“贤弟,咱们磕到地下,就好比亲兄弟。往后有个马高镫短,只管去山东找我们哥儿俩。你还没见过你大哥侯廷,我不是捧他,他比我可强多了。我这个人性如烈火,我大哥却非常老练。他会一百单八手青龙剑,日后你可以去见见他,你们哥儿俩好好切磋切磋武艺。”童林听了连连点头:“哥哥,我别无所求,只希您向大哥代个好。早晚有一天,我必去巢父林给他老人家问安!”“好好好,这信儿,我一定带到。来,咱们干上一杯!”
这就叫“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吃完了饭,天也黑了。童林一想自己晚上还得值班,赶紧起身告辞:“哥哥,恕不奉陪,小弟我还有事!”“也好。贤弟呀,那我就不送了,咱们一语落地,我在山东等你,望你务去一聚!我们以后再来了北京,一定去王府看你!”“好吧!”
交完了饭钱,侯二侠带着几个徒弟把童林送出酒楼,彼此招手告别。按下侯二侠咱不说。
单说童林,回到雍亲王府,一进屋门,就见大总管何春和二总管何吉在地下来回乱转,他俩一看童林回来了:“哟,我的教师爷,您可回来了!”童林急忙问道:“有事吗?”“爷找了您好几次了,他老人家连休息都没休息,现在正在书房等您呢。”童林一听爷在等着自己,急忙就奔贝勒爷的书房去了。
童林来到贝勒爷的书房,挑帘进屋一看,灯光明亮,贝勒爷穿一身便服,正在屋里来回踱步。胤…一看童林回来了,顿时喜笑颜开:“海川,你上哪儿去了?我一个下晌也没找着你,我都快急死了!”童林一笑,“爷,我在外边遇上点事。”“什么事?”童林就把今天地坛会侯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贝勒爷讲了一遍。胤…听罢,满面喜色:“海川呀,这事你做得非常之对。这就叫化敌为友。这位老侠客现在哪里?”“他住在前边的一个小店里。不过他今天就要离开北京,回山东老家去。”“海川,你们不是常说这话吗:见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你为何不将这老侠客领到府中,与我一会呢?”童林脸一红:“爷,我总觉得我们是绿林人,跟您见面是不是不方便?”“唉,海川!咱以后立个规矩,打破以往的戒律,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要你认为这个人可交,就把他领回来与我介绍。我一生最喜欢的就是江湖上的人物,像今天这样的老侠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记住没,往后只要是找你的人,你就领来见我。”“唉!爷,我记住了!”爷俩又叙了一阵儿,童林怕累着贝勒爷,赶紧起身告辞了。
童林回到屋里怎么高兴,咱不细说。
单说这一天,贝勒爷把童林唤到眼前:“海川哪,你来我府里已好几个月了,我派人也调查过你的情况。听说你的父母和一个兄弟都在乡下过活儿,我想是不是把他们都接到北京来,这样你也能省一份心,还可以在你父母的身边尽点孝道。”童林一听见贝勒爷突然提出此事,真是喜出望外。“爷,这事我也想过,只是……”“什么?”“没有房子啊!”“哎,不就是个房子吗?告诉何春和何吉,让他俩在外边找所好房子,花多少钱,我全包了。你放心,一切事情都用不着你发愁。只要你乐意,明天咱就派两辆套车去,把你爹娘和家里的东西全搬来此地。”“谢爷的大恩!”
到了年底,贝勒爷吩咐何春、何吉,派了五辆车前去京南霸州童家庄接童林的父母和兄弟。
这事的震动可不小,整个童家庄的人纷纷出来观看。大伙儿一看童林不但没死,而且还在北京做了阔事,听说在什么雍亲王府里当头儿,一个月就挣一百多两银子。就听有人说:“他在王府里说一不二,连王爷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啊!”“哎哟,童老爹真是因祸得福呀!”“那可不,当初他对童林恨之入骨,可现在却像一阵轻风似地跟儿子刮到京都里去了!”乡亲们说长道短,议论纷纷,咱不多说。
单说童老爹,高高兴兴来到北京城,进新家一看,嗬,一座四合套院子,屋里应有尽有。童林让二老上座,给爹娘问了安,磕了头。童老爹乐得胡须直抖。
童林把家安顿下来,一家四口团团圆圆、高高兴兴地过了个年。
正月十五这一天,街前街后人山人海,锣鼓喧天。
童林正和贝勒在屋里侃侃而谈,报信儿的进来了:“童教师,府门外来了仨人,他们指名道姓要见您。不知您见不见?”童林问:“他们是干什么的?”“没说。”“爷,我失陪了!”贝勒听罢一乐:“海川哪,你的名气已传出,是不是有人闻名前来拜访于你?你不要出去了,干脆把他们叫进屋里来,让我也认识认识。”童林听见贝勒这么一说,也不敢不答应,他吩咐手下人:“把他们让到这里来。”
这可是破例啊,要不然贵为雍亲王的胤…怎能见他们呢!
时间不长,何春把外面那三位领进了屋里。童林抬头一看,嗯,来者不善呀!就见三个人都沉着脸,横眉立目,挺胸腆肚。当中为首的这个人,五短身材,是个车轴汉子,三十五六岁,一张横宽的面颊,满脸骚皮疙瘩,浓眉毛,大眼睛,眼珠子还往外冒冒着,二目贼光四射,腮帮子上挂着一层青胡子茬儿,身穿棉衣,外披棉袍,手里还拎着个长条包袱。他身后站的那两位,一个赤红脸儿,一个黄白脸儿。这两人大约都在二十五六岁左右,每人手里也拎着一个长条包袱。“三位,你们找我吗?”童林起身问道。就见当间儿为首的那位,往前迈了一小步:“您就是童林童老师吗?”“不错,在下正是童林童海川。”“就找你!”“好吧,有话慢慢说,三位请座!”这三个人也不客气,每人拉把椅子就坐下了。他们看了看贝勒,连理都没理。胤…也没言语,他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童林问:“三位尊姓大名?仙乡何处?找童某何事?”就见为首的这位,把包袱往茶几上一放:“嘿!童老师,明人不做暗事!我们找你比武来了!”童林闻听就乐了:“那么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姓贺,叫贺豹,有个小绰号叫踏山熊。这是我的两兄弟,云南八卦山人,他叫一枝花韩宝,他叫小蜜蜂吴智广。听说童老师要别开天地,另创一家武术,我哥仨特来领教!另外,我们要替一个朋友报一掌之仇,打人一掌反被人一脚。”一开始,童林还不明白这三位的来意,后来他一琢磨:嗯,这三人大概与铁背龟雷春有关,便问道:“那么,请问贺老师,您为谁报这一掌之仇呢?”“嘿嘿!我说姓童的,你怎么还装蒜呀?怎么,你忘了?看来你这人是尽占便宜啊!难道你忘了双雄镇铁背龟雷春挨打一事?”童林点点头:“不错,我是和雷师父发生过一次误会。”“什么,误会?姓童的,你踢了我师兄的场子,砸了他的饭碗,刚炖好的肉让你给撒了把沙子。这且不说,你竟把我师兄肚子里的面条给打出来!我师兄当初也和你讲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我们是来给师兄雷春报仇的!在哪儿呀?请找个地方!”童林一看来者如此野蛮:“贺老师,先别急,有话慢慢说。来人哪,谢茶!”“不喝!少来这套!”童林心想:这位这火越来越大,我得跟他好好解释解释。“三位能否让我把话讲清?不错,当初我是拳打了雷师父,但是,事出有因。当时我丢了银两,前去把势场求帮,哪知雷师父手下的徒弟蛮不讲理,开口就骂,伸手便打,我万般无奈才还手相抵。雷师父因不明真相,伸手与我相斗,只因我手下留了情,他才不至于受伤。三位,你们如能听我的话,就赶紧离开此地,带我向雷师父赔个不是!”“你放屁!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吃?没那么便宜!告诉你姓童的,我们既来之则安之!请吧!”说着话,这三位用衣服就蹦到了院里头。
此时,胤…的心中是大大地不悦!啪!他把桌子一拍,“海川,这三个东西太可恶了!拿我的帖子,到五城兵马司把人叫来,把他们三个扭送官府,从严治罪!”童林心说:这当官的开口就抓人!“爷,那可不行!一则兴师动众;二则您调多少军队来都没用,这三位都是夜行人,高兴了在这儿呆一会儿,不高兴一跺脚就上了房。那咱们不是往返徒劳吗?爷,这事有我一人足矣!”“海川哪,你对他们让步,可这三个人蹦上橛子拉屎,还登上劲了!对这种人不打不行,你要给我狠狠地打!”贝勒爷这么一发话,童林不敢不听,他点头答应,就来到了院子里。
贝勒爷让何春搬到院子里一把椅子,他披上皮袍,往这椅子上一坐,亲自督阵。
童林究竟如何应战,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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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回 皇宫丢国宝怒康熙 王府失童林忧雍正
话说童林把长大的衣服归整一下,掖好了衣襟,把袖子往上一挽,将辫子盘在头上。
再一看贺豹早把架势拉开了,他站了个骑马蹲档式,嘴咧着,脸上升腾着杀气。还没等童林站好了,贺豹使了个黑虎掏心,拳上挂风,朝童林就是一拳。童林一闪身,啪就把贺豹的手腕子给攥住了:“等一等,贺老师,咱可把话说清楚了,我不愿和任何人结仇。今天这仗,我不乐意打,希望你赶紧收招回去。你不打,我们就是朋友;如果你逼得过急,可恕童林得罪!”“你胡说八道!”贺豹把拳夺回去,另一只拳使了个单风贵耳,朝童林的耳根子就打来了,童林低身闪过;贺豹又使了个勾挂连环腿,奔童林的小肚子就是一脚,童林撤身又躲开了。贺豹连发十招,招招皆空。
贝勒一看,童林怎么不还手呢?
童林心想:父母兄弟都来到了北京,全家团圆,一起过个安稳的日子多好。我何必得罪人呢?仇人一多,三天一登门,五天一比武,这日子怎么能过好呢!可他再一看,贝勒双目圆睁,正盯着自己呢。“童林,你怎么了?狠狠给我打!”“唉,记住了!”
就见童林晃动着双掌开始还招。没打一个回合,贺豹就有点儿吃不消了。童林只轻轻按了一下贺豹的脊背,他扑通一个跟头就摔在了厢房的墙根儿底下,哇地一口,鲜血也喷吐出来了。贝勒一看,高兴得鼓掌喝彩:“嗯,打得好,打得好!这才过瘾呢,海川,你早该这样!”童林心说:您尽看热闹,我捅了娄子能受得了吗?童林赶紧过去,伸手把贺豹搀扶起来。贺豹赌气把膀子一甩,擦擦嘴角的血沫。韩宝、吴智广俩人也赶紧跑过来相搀。“师兄,你怎么样?没伤着吧?”“哎哟,姓童的,我跟你没完!”说着话,他栽栽晃晃把长条包袱打开,从里边拽出一双护手双钩,分双钩奔童林就砍来。韩宝和吴智广一看,也急忙从各自的包袱中拿出单刀,他们哥儿仨就把童林围在了当中。
贝勒一看,这几个人怎么动家伙了?怎么,要要野蛮?他猛地往起一站:“海川,你还不亮家伙!”童林想想不亮家伙不行了,一挥手把双钺拽出来,他就要力敌三人。
说到这儿,咱们得交待一句。前文书中咱说过,双雄镇铁背龟雷春挨了童林一掌之后,他就回到了云南八卦山。到了八卦山,师兄弟就问他:“你怎么回事?看你的气色也不好。”“唉,别提了!我栽了!”“怎么回事?”雷春就把他在双雄镇遇童林交手而败这事给讲了一遍。他把不是都推到了童林的身上,师兄弟们一听,都火了,纷纷要下山找童林去报仇。哪知,他们这么一嚷嚷,就惊动了八卦山大庄主混元侠李昆李太极。李昆是著名的侠客,为人正直,品行端正。他一听这事,就把雷春叫到眼前痛斥一顿:“事从两来,莫怪一方。童林怎么不踢别人的场子,专踢你的场子?听你这么一说,姓童的全不对,可我不信。甭问,你肯定是打着咱八卦山的幌子欺负人了,不然的话,就不会这样!往后不准你再给我招惹是非,快滚下去!”挨了师父的一顿臭骂,雷春也老实了。但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呀。
在雷春的师兄弟当中,有三个最爱惹祸的人:一个叫贺豹;一个叫韩宝;另一个叫吴智广。这三个人偷偷把雷春拉到一边:“雷春,这事完不了。虽说大庄主发了话,但咱可不能听他的,干脆,我们哥儿仨偷偷下山去找这个姓童的,你不是说他家住在京南霸州童家庄吗?我们就去童家庄找他,好好给你出出这口气!”
就这样,哥儿仨偷着下山,赶奔童家庄去了。来到童家庄一打听,说童家一家子都搬到北京去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