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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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林传- 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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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裕往旁边一闪,冷笑道:“无名小辈,何必自讨苦吃,老朽的剑下不死鼠辈,你还是逃命去吧!”

    “哇呀!”雷洪山暴跳如雷,抡鞭便打,上插花,下插花,左右开弓,一眨眼就是十六鞭。突然他觉着左耳朵一凉,有一物落在脚下,仔细一看,原来是耳朵掉了,这才觉出痛来,鲜血流了一脖子。

    胜裕收剑一笑:“朋友!点到为止,留个纪念就算了,快些逃命去吧!”

    雷洪山还想往上冲,早有一人抢在他前边去了。此人名叫周保国,外号铁枪将,也是天王殿的宿将。周保国二话不说,捻枪便刺,乌龙摆尾,怪蟒翻身,金鸡乱点头,一字摔枪法,“啪啪啪”,一连发出十四枪。但见剑光在他面前一闪,周保国觉着脸上少了点什么,用手一摸,呀,鼻子没了!鲜血似箭,喷出去多远,把他疼得嗥嗥直叫,抹身败下去了。

    “等一等,把鼻子捎着!”胜裕用剑尖挑起,给他抛了过去。

    “无量天尊!”燕普瞪起三角眼,就要动手。在他身后转出一人:

    “军师且慢,杀鸡焉用牛刀,待卑职拿他!”

    燕普回头一看,说话的乃是站殿将军之一,铁臂佛元清长老。燕普点点头:“长老多加小心,这个老匹夫不是好对付的。”

    “军师放心,卑职以为拿他并不费劲!”说罢倒提宝剑,冲到胜裕面前。

    胜裕见对面来个头陀和尚,六十多岁,一部黄白胡须,散发披肩,月牙铜箍勒头,怪肉横生,二目凶光四射。只见他挥动宝剑直指胜裕的咽喉。胜裕剑走上盘,…啷,把他的剑崩了出去,手腕子一颤,连着就是三剑。铁臂佛急忙以剑招架,二把宝剑搅在一处。但见剑光缭绕,白雾团团,冷风阵阵,金铁交鸣,杀了个难解难分。胜裕抖擞精神,使出看家的本领“野马跳花涧”头一招恶马摇铃,第二招骏马飞腾,第三招风驰电掣。一招分九路,三九二十七路变化,刚使到风驰电掣,就见铁臂佛惨嗥一声,摔了个卧看灵霄,左臂膀被甩出去六尺多远,五个手指还在,殷红的鲜血喷了满地。

    胜裕刚把宝剑抽回,忽觉脑后一阵冷风,接着…啷啷一声脆响。胜裕急回头观看,原来有一人持棍行凶,打算暗算自己,结果棍被二小的双棒架住。此人身高力猛,铁棍又粗又长。书中代言,此人名叫铁棍无敌将朱昆,是殿前五品侍卫,他打算人前显胜,立个大功,没想到被三条铁棒别住。胜裕大叫一声,手起剑落,朱昆哀嚎一声,双腿皆断,顿时闭过气去。胜裕真不愧是成了名的侠客,眨眼间力胜四阵,剑法纯熟,武艺精湛,干净利落。不过他可没下死手,都给他们留了情,这就叫不能把事做绝了,方显出侠义本色。

    燕普没想到胜裕这般厉害,急忙命人把伤号架走,差专人抢救,然后压宝剑直扑胜裕:“无量天尊!老匹夫拿命来!”

    话音落,太阿剑出鞘,天王殿上打了一道电闪,放出七色彩虹。众人一看真乃稀世的宝刃,有赞为证:

    太阿剑,三尺三,

    百宝之中它占先。

    五金造,精炉炼,

    欧阳大师亲手锻。

    挑又挑,选又选,

    借助灵气八百天。

    砍钢开,斩玉断,

    削铁如泥亮似电。

    秦王用它平六国,

    子龙挥剑战长坡。

    如今落到燕普手,

    能胜洞宾上八仙。

    胜裕心中暗想,燕普乃当代名剑之一,武功绝顶,出类拔萃,慢说我胜裕,就是八大名剑、四大昆仑,也未必是他的敌手,与他交战岂不是自讨难堪?又一想,干脆见好就收吧!反正是个死,何苦临死再栽跟头呢?想罢他把宝剑往地上一掷,哈哈笑道:

    “尔等仰仗人多,轮流与我交战,老夫人单势孤,只好认输了。请吧!”

    说着把双手反背,不做任何反抗了。凌元、胜秀小哥儿俩惊疑不解:您这是怎么了?

    胜裕一瞪眼:“混账东西,还不放下兵刃!”

    二小无奈,使劲儿打了个唉声,也把棒放下,把双手背了过去。

    燕普暗挑大拇指,心说,姜还是老的辣,胜裕真有自知之明,为避免丢人现眼,干脆就不打了,临死还保住了名誉。他冲两旁把手一挥:“绑!”众护卫如狼似虎拥了上去,把爷儿三个紧紧地捆绑起来。

    燕普转回身向英王请示:“王爷降旨发落吧!”

    “这个……”英王一下愣住了,不知如何处置为宜。说实在的,他对胜裕十分敬重,总想把他收买过来,为自己效力,但有一线希望,他也不愿下毒手。这不仅是胜裕一个人的事,还关系到胜家庄上万人的去留问题。如果杀掉胜裕,就等于把胜家庄挤到官方去了,换句话说,剑山又多了一股劲敌,实在是有弊无利。可是胜裕为官府效劳,已激怒了全山将佐,何况又伤了这么多人,我若放宽了对他的处置,势必引起众愤。这,这可如何是好?因此他迟怔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燕普猜透英王的心思,忙说道:“胜裕为虎作伥,甘心给官府充当鹰犬,伤害我弟兄多人,实属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众愤,请王驾明鉴。”

    杜清风也插言道:“军师所言极是。对这种人绝不能心慈手软。咱无伤他的心,他却有害人之意。请王驾速降旨处决吧!”

    野飞龙燕雷也启奏道:“心慈面软留祸害,当断不断,遗祸无穷!王驾快降旨才是。”

    绝命书生张文礼朝英王一拱手:“王驾!方才我一看见他,就知道这个老家伙不地道。您看这个人多狡猾!善于笑脸蒙人,其心狠如蛇蝎,若不斩草除根,势必追悔莫及。”

    英王一听,想从轻处置已经不可能了,遂把牙一咬,高声降旨:“来呀,把胜裕三人拉到殿外,乱箭射死!”

    众护卫往上一拥,把爷仨拖到殿外,绑在天灯杆子上。英王起驾,坐在廊下,众人相陪站在两边。燕普调来五十名弓手,做好行凶的准备。

    刹那间,杀风腾腾,大殿内外被恐怖所笼罩。英王厉声问道:

    “胜裕!本王叫你死个心服口服。我且问你,你还有何话说?”

    胜裕冷笑不语。燕普道:“王驾传旨吧!跟这号人有什么可说的。”

    英王点头。燕普冲弓箭手一招手,“唰唰唰”,五十张硬弓举起,全都扣上狼牙大箭,对准胜裕、凌元和胜秀。爷仨把眼一闭,心想这下完了。

    突然天王门外,有人大喊一声:“箭下留人!”这声音好似巨钟,震惊四野,在场的人俱都一愣。

    英王顺声音观看,就见从天王门外大步流星闯进一人,身后还跟着四名仆从。来者并非别人,正是自己最好的至友,救命的恩公,“神枪震八方”段灯段洪亮。

    英王急忙站起身来,提带撩袍走下台阶,快步迎了过去,亲热地说道:

    “三弟,哪阵香风把你给刮来了?你可知二哥是多么想念你呀!”

    英王说着拉住段三爷的手,二目之中热泪盈眶。段洪亮也颤抖着声音说:

    “小弟也想念二哥呀!请受我一拜。”说罢撩衣跪倒。

    “起来,起来!自家兄弟,何须多礼。”

    弟兄二人携手往里走。段三爷看看胜裕爷仨,这爷仨也看看段三爷,可是谁也没说话。

    英王冲两旁说道:“各位!这是我最知己的把兄弟,快些过来见见。”

    燕普、谭天、谷也良以及众位站殿将军、八大朝臣、护法将军等全部来施礼。

    段三爷拱手道:“不敢当!小可还礼了。”

    被请来的众高人一看英王发话了,也只好过来应酬,与段三爷彼此见过。

    英王陪着段三爷走进天王殿,分宾主落座。其他人坐的坐,站的站,全在两旁侍候着。

    英王首先问道:“三弟!家中都好吗?弟妹及子侄们可好?”

    段洪亮欠身答道:“托二哥福,都好,都好。二嫂可好?三个侄女可好?”

    英王笑道:“和你一样,都好,都好。三弟今日怎么这样得暇,想起进山来了?”

    段洪亮道:“一是想念兄嫂前来问安,二是看望军师、大帅以及各位朋友,顺便给大家拜个晚年!”

    英王不住地点头:“难为三弟想得如此周到,这次多在山上住些天吧!咱们哥俩好好唠唠。”

    段三爷道:“我也是这么准备的。这不,把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

    英王抚掌称善,命人准备酒宴。段三爷指着外边的胜家父子问道:

    “二哥,这是怎么回事?你跟胜裕处得不是很好吗?因何事对他要下毒手?”

    英王口打咳声:“一言难尽,真气煞人也。”便把经过极其详尽地讲述一遍。

    段洪亮听了,大吃一惊,暗中为爷仨捏着一把汗,就知道今天这个事要有麻烦。

    书中代言,段洪亮和胜裕乃是姐夫郎舅的关系,段三爷的姐姐段春华是胜裕的夫人,胜秀就是她生的。胜段两家处得极好,不管大事小情,都互相商量着处置,胜裕爷仨走后,倪衮按照胜裕所说,派专人骑快马到段家庄报信儿,并把胜裕进山的目的做了交待。段三爷一听就知道不妙,暗自埋怨姐夫做事粗心,应事先跟自己商量商量再做行止。他把送信人打发走了之后,越琢磨越替姐夫担心,马上派人准备船只,急忙赶奔剑山。

    段三爷是个非常精细的人,他分析了可能发生的一切,并做好了相应措施,把段家庄的大权交给儿子段克敏,随身又带着一件法宝,以防万一。什么法宝?一会儿再详细交待。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段洪亮听罢英王的话,沉思片刻说道:“二哥!恕小弟直言,胜裕三人杀不得。”

    “噢?为什么?”

    段三爷道:“有道是冤仇宜解不宜结,更何况剑山与胜家庄唇齿相依,一衣带水。胜裕虽然不该为官府所使,然而情有可原,也许他是迫于情面,不得已而为之。至于大闹大王殿,伤害了四位弟兄之事,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俗话说打仗没好手,骂人没好口嘛!他不伤对方,对方就要伤他。凭胜裕的功夫,杀他们是不费什么劲的;可是他并没有下死手,可见他是被迫而为。二哥一向待人宽厚,何必区区计较?倘若饶恕了他们,胜裕必然不忘二哥的大恩,从今后与剑山更能友好。正所谓化干戈为玉帛,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英王本不想杀害胜裕,听了段三爷的一片言语,他的心又活了,可是又找不出恰当的理由说服众人,因此张口结舌,呆呆发愣。

    羽士清风侠杜清风恐怕英王饶过胜裕,情急之下,也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往前大跨了一步,大声说道:

    “段庄主言之差矣!胜裕犯下不赦之罪,死有余辜。他的行为既不是有失检点,也不是一念之差,而是有计划有目的、蓄谋已久的罪恶行径。倘若把他放走,无疑是放虎归山,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化干戈为玉帛。您做为我家王爷的至友,可不应当胳膊肘往外拐,调炮往里揍哇!”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他的左脸上。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原来这一巴掌是段三爷打的,把杜老道打得眼前直冒金花,犬齿把嘴唇咯破,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淌了出来。

    “你,你打谁?”这不是废话吗?他挨了打还问人家打谁。

    “无量天尊!”云台剑客燕普双眉倒竖,二目放出凶光,虎视着段洪亮。只因他知道段三爷和英王的特殊关系,所以刚想发作又把怒火压了下去。他要看看英王是什么态度,然后再作定夺。

    大帅谭天冷笑不语。原来他笑的是杜清风自不量力,不懂分寸,白白自讨苦吃。谭天一向是鄙视他的,不但毫无同情之感,反而觉着倒有些快意。

    再说段三爷二目圆睁,指着杜清风的鼻子说:“多言多语,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能当得了家吗?你说话能算数吗?英王是一山之主,我是他的御弟,我们弟兄谈话有你什么事?你算哪个月的初一?你犯下大不敬罪,按律当斩!二哥,你说呢?”

    “这个……啊……”英王也没料到段三爷能打杜清风。不管怎么说,杜清风也是人中的剑客,世外的高人,况且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从哪方面说也不该打他呀!尤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是又一想,杜清风也实在不识好歹。军师、大帅都没说话呢,你算老几呀!听了段三爷这番话,更觉得可气。他把脸一沉,怒喝道:

    “杜清风!你简直太不像话了,竟敢以下犯上,目无孤王的御弟,这还了得!”

    杜清风从来还没挨过英王的训斥,今儿个是头一回,他还真害怕了,忙把头垂下,连连称罪。段三爷知道英王不会处治他,乐得做个人情,忙说道:

    “二哥!算了。他能知罪就好,下不为例吧!”

    英王闻听,如释重负,对杜清风说:“念尔初犯,权且记在账上,今后再犯,一并处罪。”

    “谢千岁开恩,千千岁!”

    英王又说:“谢我没用,还不谢过三爷!”

    “啊……是……”杜清风一听这个气呀!叫他打了个嘴巴,挨了他一顿臭骂,还好悬没把命搭上,到头来还得谢谢他!万般无奈,只得假装笑脸,一躬到地:“贫道不识好歹,罪该万死!蒙三爷求情,实感恩不尽。”

    段三爷心中好笑,知道他这都是假的,他心里不定多恨自己呢。他把手一摆说:“算了!”

    杜清风轻轻打了个唉声,退在一旁。

    段三爷这叫杀鸡给猴看,借以排除或减少阻力,好搭救胜裕父子。这段插曲结束后,段三爷又拣起方才的话头,问英王:

    “二哥!关于胜裕的事您是怎么想的?望乞明断。”

    英王沉吟良久,巧妙地避开段洪亮,问燕普道:“军师!你的意见呢?”

    燕普本想听听英王的意思,没想到他先问起自己来了。他一想,这可是好机会,决不能错过,遂答道:

    “胜裕伪君子也!外忠厚内奸诈,外君子内小人,完全辜负了王驾千岁对他的期望,甘心为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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