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听罢冷笑道:“周刚啊?不知这封信出自何人手笔?”
“嗯,这是我们大帅亲自写的。”
“…,这么说你们剑山都做好了准备了?”
“这我可不知道。我就负责送书信,别的一概不知。”
“那我再打听你点事行不行?”
“有话请问。”
“前者我们攻打剑山之时,由于一时不慎中了你们的奸计。我们有两个人,一个叫牛儿小子,一个叫刘俊,被那个姓秦的生擒活拿,但不知这两个人在何处,是死了还是活着呢?望你直言相告。你要说了实情呢,本钦差也对得起你,好接好送还有重赏。你要不说实话,那可对不起了,本钦差对你可不客气。说!”
周刚一听稍微一愣,心说这事可怎么办?我是说还是不说?看这意思不说是不行啊!张方这小子比坏的还坏,他怎么当了钦差了呢?年羹尧上哪儿去了?这事儿真怪。他正犯嘀咕呢,就见张方把桌案一拍:
“周刚你想什么呢?赶快回答本钦差的问话!”
两旁众人也吆喝:“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的两个人呢?”
“好好,我说,我说。”
于是他就把经过讲述一遍。原来,英王大获全胜,收兵回了剑山,在天王殿庆赏功臣,尤其对骷髅鸟秦凤格外地招待,给秦凤晋升一级,让他任剑山的前部正先行官,还赠送黄金五百两。与此同时,英王降旨,还要把刘俊、牛儿小子活活地剥皮。
“啊?”大伙一听,全呆住了。
要知二少侠到底是死是活,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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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回 讨叛逆重整部伍 接战表二次出兵
话说英王富昌在天王殿大赏功臣,加封秦凤为前部正任先锋官之职,其他的将士各有封赏,然后摆御宴祝贺。与此同时,英王降旨把俘虏的牛儿小子和刘俊推上天王殿。自从这爷俩被人家抓住之后,让人家打得是鼻青脸肿,但是,牛儿小子也好,刘俊也好,都视死如归。此刻被喽罗兵推推拥拥走进天王殿,两个人闪目往四外看了看,把脖子一挺,立而不跪。英王富昌把桌子一拍:
“哈哈哈,本来孤打算把尔等一网打尽,没想到跑了多一半,算他们命大,能多活几天。可是你们两个就当了牺牲品,替罪羊。孤今天庆贺之余要把你们两个活扒了皮,给我们助助酒兴,来人!”
“…!”
“把他们给我绑在殿角下开膛、摘心、扒皮、挖眼!”
“遵旨!”
喽罗兵如狼似虎往上一闯把爷俩推下去了,绑了个面对面就想下手。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王驾干岁,刀下留人!”
英王一看说话的正是前部正任先锋官骷髅鸟秦凤。
“秦兄,因何阻拦?”
“回王驾干岁的话,我看用不着杀他们。”
“为什么?”
“王驾千岁请想,这两个人无非是无名的小辈,杀之无用,就是把他们杀了也无济于事,反而弄赃了咱们的宝刀。要留着呢,能牵动童林的心呐!我们手中掌握着两个活人质,这样就能左右官府,换取条件,而一杀,那一切都达不到了。当然我是说现在别杀,等时机成熟再杀也不为迟晚。总而言之,让他们多活两天,给他们两顿饭吃,咱也不算吃亏。不知王驾意下如何?”
“嗯!”
英王点了点头,认为秦凤说的确实有理,二次降旨把两个人放下,交给秦凤负责看管,命自己的人把二小押走。
英王喝了几口酒正在兴头上,就对文武说:
“兵贵神速,乘胜追击。如今我们打了大胜仗,应当趁热打铁,将官军一举歼灭。因此,我想派人去下战书,在蓬莱岛江面上决一死战,各位卿家以为如何?”
众人点头同意。英王写了一封书信,命令站殿将军周刚奉旨下书。这个周刚就是这么来的。闲言少叙书归正文,且说代理钦差张方,先问明白牛儿小子和刘俊两个人没死,看来一时半时两个人不会有危险,他这才放心,而后冲着周刚一笑道:
“好哇!我正想着派人给你们下战表,你们倒捷足先登,抢到前面了。借你口中言,传本钦差的话,明日在江面咱们是不见不散,谁输谁胜就决定在明日。我修书不及,你请回吧!”
“是。”
周刚行了个礼走了。张方跟大家商议明日决战的事情。老少英雄一个个急不可待,擦拳摩掌等待厮杀,纷纷下去准备。张方把童林、王凤、李昆、石昆、明灯各位老侠客请到屋里碰了碰头,各人都发表了意见,如何打法,总结了个战斗方案。然后,张方到内室面见年钦差禀报军情。年大人听完,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张方的肩头:
“少侠客办得很好。有你代理钦差我就放心多了。关于明天决战的事,务求胜不能败。要胜了能鼓起我军的士气;若再打败了,我们将一蹶不振,无法向朝廷交待。”
“大人放心,我们已做了充分准备。明天如果不大获全胜,我决不回来见您!您就好好养病吧。”
张方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一夜光景无话,到了次日天明,再看岷江之上战船列摆,张方升坐虎头船,大帅岳钟祺在旁边伺候着,老少英雄环列在左右,军兵们全都按部就班地登了船。岳钟祺问张方:
“请问代理钦差,何时动身?”
“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就绪。”
“现在就起锚扬帆!”
“是,起锚扬帆!”
再看上千只战船压江而下,直奔剑山。日头刚升起的时候,他们就来到九转十八弯的江口,往前边一看,过不去了,人家剑山的人已把江口封锁。莫说是人,就是鸟也飞不过去呀!
张方吩咐一声抛锚。战船抛锚一字排开,两军对峙。张方拔着脖往对面看了看,就见剑山的船只摆了一个“八门金锁阵”,船分八队,旗分八色,正中央有一只金顶鹅黄闹龙舟。这座大船十分华丽,上边的明柱除了红油漆就是镀金的,在二层楼的最前边坐定一人。此人头戴九龙盘珠冠,身披赭黄袍,腰束金带,足登朝靴,怀中抱着金镶玉如意,腰中挎着龙泉宝剑;面如三秋古月,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三绺花白须髯洒满前胸。在他身后站着二十四名站殿将军,三十六名护法,金童玉女多达百人,旗幡招展,赛众星捧月。张方一看就知道,这位就是英王富昌,当今皇上康熙的亲胞兄。上首站着一人,扎巾箭袖,腰佩长剑,两道立眉,一对阔目,三绺须髯胸前飘,身上披着英雄氅,二目如灯,怀中抱着令旗、令箭,张方断定此人就是剑山的大帅谭天谭桂林。再往英王下首一看,坐着个出家的老道,九梁道冠,八卦仙衣,水火丝绦,水袜云鞋,手中端拂尘,背背太阿剑,面如重枣,浓眉阔目,威风凛凛,一看就知道他是剑山的军师云台剑客燕普。在谭天和燕普身后站着各路的英雄,黑白丑俊相貌不一,一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再往这只船的两旁观看,排列着飞龙舟、飞虎舟、飞彪舟、飞豹舟、飞蟹舟、飞熊舟,大小战船战舰。桅杆好像到了高粱地,大旗把江面都遮严了。张方暗自点头,罢了罢了,难怪这富昌野心勃勃,果然是实力雄厚哇!
看罢多时张方把夹扁头一晃,尖着嗓音喊喝:
“呀——呔!我说对面那只船上坐的可是英王不成吗?”
借着水音,英王听得非常清楚。富昌闪二目往对面观瞧,就见上千只战船压江而来,一字排开,摆的是“一字长蛇阵”。正中央有一只高大的飞虎舟,四个犄角完全带炮台,黑乎乎的炮口对准剑山。再往正中央的椅子上观瞧,坐着一个人。此人身个不高,在椅子上一坐真好似猴骑骆驼,光头顶没戴帽子,脑瓜顶溜尖儿,正中央还有一道缝,从缝里还长出一撮黄毛,小脸挺窄,肉岗子眉毛,一对小黄眼珠,波浪式鹰钩鼻子,菱角嘴,嘴角往下耷拉着,两片扇风耳朵,小窄肩膀,小短胳膊,小短腿,真是其貌不扬啊!怀中却抱着令旗令箭,派头十足。英王看罢并不认识,问身旁的军师燕普:
“他是何人?”
“无量天尊!”燕普嘿嘿冷笑一声道,“王驾千岁,这小子就是病太岁张方,童林的徒侄,咱们的死对头。”
“他就是张方?因何不见年羹尧?”
“王驾!据说姓年的病了,由张方代理钦差。”
“…,这就是了。请军师与他搭话。”
云台剑客欠欠身,高声道:“呔!对面说话的可是病太岁张方吗?”
张方嘿嘿一笑:“不错,正是天下第一的剑客。您老不是云台剑客燕普吗?”
“正是贫道。”
“我说云台剑客,昨天你们命人下书,我已经看过了,咱们双方约定今日在江面上展开决战,是也不是呢?”
“无量天尊!你说的一点都不假。张方,既然我们双方列了队了,那你就派兵吧。”
“且慢!云台剑客,在我们双方没动手之前,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当面!”
张方从桌子后转到前面,清了清嗓音把夹扁头一晃:
“我说燕普哇!请你转告英王,这个仗打不得。”
“为什么打不得?”
“你听我说呀!自古至今凡是反叛都没有好下场。我不是长大清国的威风,灭你们的锐气。虽然说你们兵也不少,把守得也挺严,但毕竟是弹丸之地呀!你们手再大能捂得过天来吗?现在康熙皇帝坐了北京,乃有道之明君,四海颂扬,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谁都厌烦打仗啊!英王造反最不得人心。因为当今圣王念英王是他的胞兄,不忍加害于他,故此派钦差大臣年羹尧前来查办。明是查办,实则是招安。如果英王明白事,就理应顺坡下驴,跟年大人赶奔北京前去认罪。我想那康熙圣主乃是有道明君,焉能跟英王一般见识,念骨肉同胞之情,网开一面,能超脱他的死罪,照样封官赐爵。那时节英王在北京辅佐当今圣主,治理朝廷,岂不留下千古的美名?假如不听良言,非要对抗官军,无疑是以卵击石,到头来落个粉身碎骨,岂不悔之晚矣!因此,我张方要先礼后兵,陈说利害,请英王、军师、大帅三思。”
燕普冷笑一声:“张方!莫非你要当说客不成?请你把好心收起来吧。你别忘了,君逼臣反,不得不反。你认为康熙是有道的明君,在我们看来他是个无道的昏君,天下乃是英王的天下,被他给篡夺了,他仗着手中的权势欺压我们王爷,把我们王爷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走投无路,不得不在剑山造反。张方,要想叫我家王爷认罪不难,首先康熙皇帝必须得认罪,手捧玉玺,头顶罪书来到剑山亲自请罪。我家王爷可以不要他的性命,也可以两个人平分疆土,执掌江山。如若不然,我大军先占天府之国,而后进军北京,到那时,那玄烨也是追悔莫及!”
两个人越说越拧劲儿,越说越合不到一块儿。张方一摆手:
“算了算了!方才我说过了,这叫先礼后兵,咱别嚼舌头根子了,非得以武力解决不可了!你要把我张方以及手下的兵马给赢了,你爱怎么的就怎么的;若赢不了我们,我们就要夺取剑山,抓住尔等当反叛治罪!”
张方说完,把袖子一甩回归座位。再说英王,直气得浑身颤抖,告诉谭天:
“马上派将!”
“遵旨!”
谭天把令字旗摇三摇,晃三晃,眼望各路的英雄:
“各位!哪个愿打这头一阵?”
言还未尽,有人走出行列躬身施礼,“大帅!末将不才愿打这头一阵。”
谭天一看,正是殿前的护法将军,外号人称“红毛鲤子”,姓周叫周霸,就是下书人周刚的哥哥,还有个外号叫双鞭将。谭天点了点头嘱咐道:
“周将军要多加留神。”
“遵命!”
再说红毛鲤子周霸,手提金鞭蹿上小船,这只五鬼闹魂舟浪里蹿的快艇,乘风破浪来到两军队前。小船抛锚之后,周霸破口大骂:
“张方啊,你小子有能耐过来,今天本将军要与你大战八百回合!张方,你敢过来吗?”
张方笑着点点头:“咳,真有不怕死的鬼啊!我说师叔哇!”
童林过来问道:“什么事?”
“我把令字旗交给您老,您暂时先代替一下,容我前去会他。”
童林一乐:“哪有动不动钦差先伸手的?手下战将有的是,何必你亲自临敌?派别人不就得了吗?”
“师叔!这不对呀,打仗讲的是身先士卒,光动嘴不伸手,那叫什么领兵的将军呐?这一阵我是非打不可!”
张方还真来劲了,把令字旗交与童林,浑身上下收拾得利利落落,伸手拽出吕祖套风锥,点头唤小船,噌!蹿到快艇之上,二十名水手荡桨摇橹迎着风就冲上去了。哗——时间不大,与周霸的船打了对头。张方把大锥子一晃:
“嘿嘿嘿,你小子贵姓?”
“周霸是也!”
“在剑山当什么官?”
“身为殿前的护法将军。”
“闹了半天是个小蟊贼。周霸呀,咱俩商议商议,你赶紧回去,让燕普过来,燕普要是不来呢,谭天也行;谭天要不过来呢,杜清风也可以,诸葛洪图也行,总而言之你换一个有名望的。像你这种无名之辈怎能是我的对手?再者说我的锥子虽然厉害,锥下不死无名的小卒,真要把你给扎了,就弄脏了我的宝锥,你说我有多倒霉呀!你赶紧回去,给我另换旁人!”
“哇呀呀,张方休得猖狂,拿命来!”
周霸抡起双鞭搂头就砸。张方一看这小子身高九尺挂零,膀阔三尺,肚大腰粗,就知道是一员猛将,他不敢用锥子碰人家的鞭,赶紧上步抽身把鞭躲过,手腕子一翻,锥子往里递,猛刺周霸的小腹。周霸往外一扫,张方转身使了个脑后生花,这一锥子奔后脑勺来了。周霸往下一低头闪身躲过,张方脚尖点船板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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