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听涛一脸的阴霾,目光仇视地死死盯着他,姬十二却不给他发言的机会,微抬手,修长如玉的食指一扬,润泽薄唇轻吐:“动手。”
门外的冷奕等人还未冲进来,顾还卿已一把挣脱姬十二的手,如一支利箭一样朝慕听涛疾射而去:“杀鸡焉用宰牛刀,慕听涛交给我,其他人你负责。”
“顾还卿,你回来!”姬十二被她吓的小心肝怦怦直跳,怕她有个好歹,立刻紧随而去。
战事很快结束,顾还卿意犹未尽——没打过瘾,慕听涛一如既往的不堪一击(也只有她这么认为)。
伸指点了慕听涛身上的穴道,她利落的拍了拍手,无视于慕听涛瞪落在她身上痛心疾首的目光,对姬十二道:“把他带回去慢慢审,龙弦应该在这附近,我去抓他。”
姬十二忙拉住她,犹心有余悸:“祖宗祖宗,你小心点,有了身子还这么爱动手动脚,叫我怎么放心?我去抓龙弦,你老老实实的呆着,什么事都不要管。”
就在这时,熊大蝎蝎虎虎的摸进屋,缩着肩,有些胆怯地道:“不好了,额看见一个女银进了少主的屋子,那女银长的有点像烦五……”上行下效,姬十二这么称呼樊仪琳,熊大熊二率先响应主子的号召。
顾还卿眼一眯,看着熊大:“然后呢?”
熊大摸着硕大的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姬十二一眼:“她,她好像是来找少主幽,幽……幽会滴……”声音愈说愈小:“进门就摸到床榻上,还偷偷脱自己的衣服……”
“熊大!”姬十二气死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属下,他此生何德何能,是烧了什么高香,才有这种专扯他后腿的部属:“不会说话就别张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额说的是事实。”熊大嘟着阔口方嘴,委屈的扭了扭高大的身子,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
“……”姬十二。
“叫你幽会,叫你招蜂引蝶。”他还没想着怎么修理熊大,自个就被顾还卿修理了,她双手叉腰,以母夜叉之姿,伸脚就连踹他好几下,踹得他直跳脚。
“你说你一天到晚端着张死人脸,连个人都认不清,却老引的女人自动黏上来,八成是你自己不知检点,要不,那些女人怎么没来黏我,没去黏熊大?”
“……”姬十二倒吸了一口凉气:“熊大的话你也信?”
“我为什么不信,他们兄弟俩可是我的人。”
“什么你的人?”姬十二的脸都要绿了:“他们只是保护你的人。”
“还不是一样,你挑我字眼干什么?你做了错事你还有理了你?”
“我我我……你你我……”姬十二平生第一次口吃,唯女人与小人难养,古人诚不欺我也,他只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哪有做错事?”
“女人都爬到你床上去了,你还没做错事?怎么没有男人来爬我的床?”顾还卿又一连踢他好几脚,越说越有理,且还有撸袖子干架的趋势。
姬十二目瞪口呆,心说,我这不是来的早么,但凡来晚点,慕听涛那厮不是来爬你的床,是来干什么的。
偏生顾还卿能说他,他却不能这么说顾还卿,不然惹的她更火大,她恐怕会一脚踹他一个半身不遂……
“熊大!”只能把气撒在熊大身上,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看回去怎么收拾他!
熊大只负责点火,却不负责灭火,眼见挑得少主被揍,他乐在心底,立刻乖觉地抱头鼠蹿:“额去帮轻衣。”额,跑了……
顾还卿风风火火地往外走,姬十二连忙拉她:“你又想干什么?”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了呢?揍了他都还没出够气?
“我去看看你怎么跟女人幽会。”
“……”老子没有!熊大你个遭瘟的,害老子蒙受这不白之冤。
“我哪有跟别的女人幽会?要有也只跟你。”豁出去了,腆着脸哄,看能不能把人哄的正常点。
顾还卿却不吃他那套,纤细的十指扭的“咔巴咔巴”作响,似笑非笑的晚娘面孔上,满满都是兴味盎然,宛若星唇的眼眸里,浮动的全是小恶魔恶作剧时的光芒:“那我去抓龙弦。”
姬十二正要说不,唇上一凉,顾还卿的嫩唇已堵住他的唇,她还分外妖娆地伸出小舌舔了舔他的唇,媚眼丝丝,迷离又挑逗,娇媚的语气暧昧的叫人头皮发麻:“乖,不乖的孩子没奶吃。”
“……”姬十二霎时麻了,全身的血液都往某部位而去,顾还卿以往不能生,他老为了占她便宜而充当她的儿子,喊的最多的,便是那句要吃奶……
那香艳无比的场景,想想都充血。
等他想拉顾还卿继续下去的时候,眼前哪还有顾还卿的身影?
“噢!”姬十二懊恼极了,扔下屋子里满脸失魂落魄的慕听涛,以及看呆了眼的黑虎卫,找他的王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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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螳螂扑蝉
樊仪琳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顺利的叫她不敢相信。
姬十二所在的男宾那边,女客自是不方便过去,但丫鬟使女却川流不息的往来穿梭于其中,将一应芳香的美酒佳肴送给贵客享用,务必使客人宾至如归。
她扮成公主府的侍女模样,身着艳丽的杏衣黄裙,梳着丫鬟髻,双臂托着一盘酒水,微低螓首,好叫人认不出她来。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小心——慕明月的侍女在她脸上匀了一层米分,重新勾过脸,她的五官便有了变化,再加上失去了华美绚丽的贵重衣饰,此刻的她,已与原来判若两人。
事先早打听好了,姬十二在松风院歇息。
一路亭台楼阁,曲折游廊,小桥流水,花红柳绿——姬十二身份贵重,歇息的地方自然与旁人不同,独占一院不说,院子的风景也别具一格。
区别于前院酒筵的嘈杂,松风院安静的出奇,连守门的婆子都不见一个。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樊仪琳在一座小巧玲珑的假山旁驻足,迷惑的眼眸情不自禁的四处打量,讶然的低声自言自语:“莫非前院人手不足,连婆子都去前面帮忙去了?或者……明月姐手眼通天,帮我把这院子里的人用调虎离山之计调离开了?”
“可她事先怎么没跟我说,只叫我冒充送茶水的丫鬟便可?”她心头盈满疑惑。
但有限的脑瓜子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原因,她便安慰自己:兴许慕明月是临时起意,来不及跟她交待清楚。
而且说实话,没人也好,对她有利,省得有人阻拦或者识破她的伎俩——毕竟是初次做这种事,她有点胆怯,怕自己不能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富贵人家的院落格局大致相同,她很快便找到了姬十二歇息的屋子,依旧无人守候。
樊仪琳有点踟蹰——再单纯,她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可,只差临门一脚了,叫她此刻放弃,前面所做的努力岂不付之东流?况且失去这个机会,往后再上哪去找这么好的机会?
咬了咬牙,她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掀开门口的梅花软帘。
绕过锦帐与屏风,樊仪琳心头一喜——镶金嵌玉的锦榻上,薄薄的绸缎锦被隆的老高,有人!
屋里熏香袅袅,香气弥漫,樊仪琳按抑着擂鼓般的心跳,红着脸儿,十分紧张地摸了摸腰间的小香包,故意把香包抖了抖,好让里面的香草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她把托盘轻轻搁到紫檀八仙桌上,接着,轻手轻脚的摸到锦榻边,她不敢叫醒榻上的人,怕姬十二认出她来,只羞答答的垂着米分颈,娇娇怯怯地轻解起罗裳。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落到熊大的眼里——这厮是被姬十二留下来守院子的,姬十二早带着人走了。
未免被人看出端倪,熊大以王爷需要安静为由,将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了,连守门的婆子都被他谴去伙房,给他取酒菜去了。
熊大守着空院子,正百无聊奈,却见一个漂亮丫鬟端着酒水进来——他不是姬十二,人都分不清,多看了樊仪琳几眼,便在心里嘀咕:“咋这么像烦五?”
他藏在暗处也不做声,把樊仪琳的自言自语也听在耳里,心知此人正是“烦五”。
只是,樊仪琳那句“明月姐”说的特模糊,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他没怎么听清,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既然是樊仪琳,他索性不现身,想看看她玩什么把戏。
结果,那妞儿跑到他主子屋里去解衣裳,熊大吓了一跳,同时又兴奋莫名——这厮唯恐天下不乱,就觉得这是个向顾还卿打小报告的好机会。
于是,他丢下樊仪琳,也不看院子了,屁颠屁颠的就跑去找顾还卿,准备好好的抹黑一把姬十二。
可熊大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姬昊后脚便进了院子。
※※※※※※
且说顾还卿甩掉了姬十二后,刚出院门没多久,迎头便见林薰羽一脸焦急的走过来,身后连一个丫鬟也没有。
如今申徒晚蝉在家养伤,皆是林薰羽在出席这样的场合。
见到她,林薰羽脸上的神情更复杂了,当下快步过来,拉住她的手,低声道:“还卿,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说了,肯定是我多嘴,保不齐你会怪我多事,可不说,我这心里又过不得,总觉得对不起你。”
“什么事,你只管说。”
林薰羽咬了咬唇,握紧她的手,先给她打预防针:“我说什么你都不要生气,你要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孩子才是顶顶重要的,若你真生气,你就抽我几嘴巴,打我一顿好了。”
“说什么呢你?”顾还卿笑了:“快说吧,我的身子我知道,我会紧着孩子的。”
林薰羽把话一说,顾还卿便惊讶地看着她:“谁告诉你的?”
“是在松风院做洒扫的一个小丫鬟说的,我那会正好经过那,那小丫鬟正跟她娘亲躲在一窝修竹那里嘀嘀咕咕,我听见王爷的名讳,便多了一个心眼,原来那小丫鬟在松风院当差,此刻正是来找她娘拿些吃食的,顺代把松风院的事讲给她娘听。”
“我见她说的不像有假,有鼻子有眼的,怕……”林薰羽有些苦涩地垂下头:“我们同为女人,又是旧识,我也不瞒你,我也不喜欢我相公这样,而王爷和你素来伉俪情深,他除了你之外,似乎从未有过其他女人……我怕你……”
她的未尽之语,顾还卿都明白,林薰羽大概怕她难以接受,或者怕她后知后觉,吃了亏。
林薰羽也很矛盾,既怕这消息伤到顾还卿的身子,又怕她蒙在鼓里,遭了算计。
可不说,她又怕事态发展的更严重,早点来告诉顾还卿,兴许还来得及阻止此事。
见顾还卿模样还算平静,她鼓起勇气拉她:“走,我陪你过去,倘若去的及时,他们也许还未成事,我们突然过去,也就冲散了他们。”
“好啊!”顾还卿应的爽快极了:“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人会不会太少了点?”
“这种事,又不是多光彩,你还要闹的人尽皆知吗?你要知道,真闹开了,对你没有半分好处,为了息事宁人,不论他们成未成事,王爷迫于舆论,都要娶她的。”林薰羽说的苦口婆心。
顾还卿却一副义愤填膺,气愤无比的样子:“娶就娶,让我家王爷娶了她是没什么,可我不能咽下这口气,闹开了是对我不利,可对她樊家和樊仪琳又能有多好看?未出阁的姑娘去爬男人的床,这是有多饥渴多不要脸啊?想男人想疯了吗?但凡被人知道了,我是没脸,她却要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连她的姐姐樊贤妃都不能幸免,看谁丢的脸大!”
“不体面就不体面,要不体面就大家一起都不体面!”她发了狠,俨然要破罐子破摔。
“可……可你这样做,王爷会不高兴,你不怕……”
“我管他高兴不高兴?现在是我不高兴,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林薰羽无语极了,她认识顾还卿这么多年,怎么没发现她有如此任性刁蛮的一面?
顾还卿却没事人一样的去拉她的手:“走,我们去叫上公主、皇妃、世子妃,还有那些夫人们,一起去捉奸。”
“……”
林薰羽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才觉得顾还卿似乎有些本末倒置,她听到消息,不是应该非常生气的去阻止或者打断那两人的好事吗?
但她的重点却是要叫上许多人,去捉樊仪琳和姬十二的奸?
她这是……打算……逼死樊仪琳;羞煞樊贤妃;让樊家从此无颜见人吗?
顾还卿苦逼极了!她也不想这样,她知道林薰羽想说什么,无非是劝她别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毕竟,此事可大可小——她个人去捉奸,和带着一群人去捉奸,纵然都是捉奸,可从性质上是根本不同的。
她一个人去捉奸,充其量是撞破樊仪琳与“姬十二”的好事。
撞的早,他们还没滚床单,此事另当别论;若滚了,樊仪琳的目的算达成了,但从此也多了一个叫她可以拿捏的把柄。
只是,不管樊仪琳的目的达未达成,这“肉”都是烂在自家锅里,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顶多是两家人的事。
可一旦她带着一群人去捉奸,乖乖隆地个咚!那可就是把樊仪琳的丑行宣扬的天下皆知了,兴许姬十二也不能幸免,端看樊仪琳当时怎么说。
但,无论樊仪琳有多么巧舌如簧,这毕竟是不光彩的事儿,饶是她能说出一朵花儿,她一个姑娘家仍脱离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唾沫横飞的命运。
樊仪琳的下场可想而知——若她脸皮固若城墙,她大可以无视人们的风言风语,顶着“淫娃荡妇”的响亮名头,堂而皇之的嫁入轩辕王府;反之,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且她的行为会为家族抹黑,让樊家人从此抬不起头人,其代价不可谓不大也。
后一作法固然解气,能把觊觎自己丈夫的女人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