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还卿觉得他真是太讨厌了!
姬十二犹不自觉:“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为什么不吃?良药苦口。”
其实顾还卿也不是那么讨厌喝燕窝,何况姬十二的作法虽然不对,但话说的没错,再加上不想为个早饭闹的不愉快,为了顾全大局,她勉为其难的端起一碗,试着喝了一口。
嗯,味道棒棒哒,接着喝,这时候,她那俩新保镖开口了,一个说:“熊大,俺娘说燕窝是燕子的口水,对吧?”
列御火想起没为顾还卿介绍,便对她道:“黑的那个叫熊大,白点的那个叫熊二,他们是一对堂兄……”
“咳咳!”顾还卿快被燕窝呛死了,转过头连咳数声才顺气,回过头来时,眼圈都红了。
姬十二一愣,盯着她眼里隐隐的水光,下意识地道:“真这么不爱吃?那别喝了。”
其他人也望着顾还卿,慕听涛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顾还卿有苦说不出,憋的超级辛苦——她能说她咳不是为燕窝好吃不好吃吗,只是因为熊大熊二这名字太熟悉了吗?
再来个光头强,她说不定可以回现代……
熊大和熊二是一对堂兄弟,北方人,熊二聪明灵活,所以他的北方口音不那么重,说话不怎么带方言,熊大老实银,经常额额俺俺的,偶尔还来句“额滴个神啊”……她也是醉了,她这是要带熊大和熊二去打倒光头强?
姬十二怕她再被燕窝呛着了,把她面前的燕窝拖到自己面前,又把自己那碗没怎么动的粥推到她面前:“这个给你吃。”
然后,他面不改色地把属于顾还卿的那两碗燕窝喝光了……
顾还卿只觉从头烧到脚,脸热的可以烫鸡蛋了——那燕窝有一碗她吃过了,他们沧海宫就这么穷?穷的需要喝她喝剩的燕窝的地步?
※※※※※※!
慕明月只有圣旨没有武功,坐了马车到了东蓠山的山脚,下了马车,仰头望着陡峭的山坡,林立的悬崖,头直发晕——这里必须下车步行。
她带来的燕绾和翠颦都不会武功,没法帮她,只能扶着她上山。
这时候就显出熊大熊二的好处来了,熊二一脸殷切地对顾还卿献媚:“姑娘,小的背你上山吧?”他吹嘘自己上高山如履平地。
熊大十分瞧不起熊二这个马屁精,鄙视他:“猪八戒背媳妇,丑人多作怪。”他其实也没好看到哪里去,老大别说老二。
“……”顾还卿顿时满头黑线,那她是高翠兰?
好在姬十二一眼刀飞过来,威仪十足,这俩货立马老实了。
“王爷!大哥!还卿……好累……”才爬了一小段,慕明月就坚持不住了,她闺阁弱质,往常在家里一出二门便是坐轿子,何曾这么辛苦的爬过山,只累的香汗淋漓,扶着两个丫鬟娇喘不止。
顾还卿装没听见,只顾往前。
姬十二恍若未闻,浑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清贵冷然之气,纵然让人怦然心动,却无人敢轻易靠近。
慕听涛犹豫了一会儿,总归是亲妹妹,便掉头劝道:“你回去吧,这里还是好的,若往上,更难。”
“不行……”慕明月银牙微咬,抹着额头的香汗,喘着气道:“娘娘好不容易找圣上求的旨,我这样回去,没法交差啊。”
“那你想怎样?”慕听涛眉眼不动:“你若是愿意,我让人背你上山。”
“不行!”慕明月坚决摇头,米分脸和眼里全是憎恶:“你带的人都是些粗鲁男子,让他们背我,没得坏了我的名节。”她仰头望着慕听涛,凤眼里有企盼,他怎么不说背她,他是哥哥呀,没那么多顾忌,外人也不会说闲话。
慕听涛显然没有弄懂她眼里的意思。
他皱起眉,扫过慕明月身上华美的曳地长裙,头上流光溢彩的首饰,以及她精心妆扮过的美丽容颜,略带嘲弄地道:“那你要怎么爬上去?你平常走路都需人扶着,遑论山路,而且这里山路格外难行,不比东翁山平坦,便是有轿子也上不去。你一定要上去的话,是凭你这拖曳于地几尺的裙子?抑或是凭你打扮的美轮美奂的招摇模样?”
原本爬山就爬的辛苦,又被兄长一顿毫不留情的抢白,慕明月气的不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什么叫招摇?
一个大家小姐,不正是要时刻保持自己优雅的仪态,婉约柔美的风貌吗!而一个聪明的女人,就应该抓住一切能展现自己美丽的机会,尽最大的可能彰显出自己完美的一面。
有姬十二在,她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有什么不好?
何况她从小到大的必修课都是如何取悦男人,如何获得他们的欢心,而这其中最主要的一项,便是无时无刻都要把自己打扮美丽动人,艳光四射。宛若百花丛中最娇艳的一朵鲜花,迷的男人神魂颠倒。
她觉得自己已经表现的尽善尽美了,可慕听涛身为她的哥哥却从不赞美她,反而觉得她太刻意了,有招摇过市之嫌。
她怎么刻意了?
她是尚书府的小姐,有华衣美服不穿,金银珠宝不戴,难道去着荆钗布裙,弄得邋里邋遢,像个卑贱的民妇?
难不成都要学顾还卿那蠢货,仗着自己生的有几分姿色便不施脂米分,素面朝天?哼!真是没有教养到了极点,女人若都像她那样,胭脂花米分铺子不全要关门了?
何况她走路是为了走出漂亮的姿态与风情,走出娇花弱柳的妩媚风流,惹男人怜惜,不是为了辛辛苦苦的来爬山,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的。
是,她是没有顾还卿的身手,爬山如履平地,但那又怎样?猴子不一样满山走,有什么好骄傲的!
心里有气,她的声音也尖锐了几分:“大哥,我是你妹妹,有你这么说妹妹的么?”她气愤地望着慕听涛:“若此刻是顾还卿站在你面前,你敢不敢这么说她?”
两厢一比较,确实难受,她眼里渐有水汽漫上:“你可以再偏心一点!倘若顾还卿爬不上山,我不信你不会背她!”
慕听涛沉默地直视着她,深遂狭长的凤目宛若一汪墨池,深的望不到头:“我承认我偏心,但还卿她做事素来量力而为,从不为难他人,亦不勉强自己,你要逞强逞能,就不能埋怨别人。”
“我偏要埋怨!”
慕明月觉得真是够了!听慕府的人说,以前慕听涛常背顾还卿,爬山爬树都背过,怎么到她头上,就落得是她逞强了?
她垂下头,用长长的睫毛及时挡住了眼中厌恶与憎恨,但她的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却显得阴森森的,透着一股狠戾:“大哥,是你逼我的!我要顾还卿背我上山!立刻!现在!马上!否则……”
她恶狠狠地眯起凤目,用一种玉石俱焚的目光望着前面的顾还卿,恨恨冷笑:“否则,我现在就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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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十二,你妈来了!
熊二是个碎嘴八卦男,一路上东张西望,不小心瞄到后面,他便尽职尽责的禀报:“姑娘,小慕大人和他的妹子好像在吵架。”
熊大回头一望,吓的立马就转过头来了:“哎呀额滴个娘啊,慕大小姐的眼睛像要吃人似的,吓死俺了。”
新官上任第一天,顾还卿本想给他们留个好印像,奈何这两人真能“作”,不得不板着脸道:“那是人家的家事,咱们不要管。”
她的面容虽然有些严厉,但声音却极低极轻,可不知那两个家伙是误会了还是怎么着,竟然神情惊惧地闭了嘴,并相互做了一个揪头发抹脖子的动作。
那意思顾还卿懂,她不禁奇道:“我很可怕吗?为什么你们每次见我,都像是见到鬼一样?”沧海宫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绝不会因为看到她在刑部大牢杀人就怕她,定是有什么隐情。
熊大熊二支支吾吾,都不肯说实话。
他们越这样,顾还卿心里越起疑,少不得再三追问,最后熊大道:“主子,其实你并不可怕,相反你……”他琢磨了半天,干脆笼统地说:“主子你像仙女一样……呃……一样呃……”呃了半天也没有呃一个所以然来。
仙女就仙女吧,总比魔女好,顾还卿用眼神鼓励他继续。
“但是呢,你杀起人来的样子像极了,像极了一个人……尤其是你拿刀的样子、你的眼神,跟那个人简直神似。”
“像谁?”
“一个非常有名,闻名遐迩的大人物。”熊二接过话头,此刻的他,无论是声音和面容都显得十分严肃谨慎:“可这个人,是我们沧海宫的最大禁忌之一,凡是沧海宫的人一律不许提,谁敢提,谁就必须提头去见宫主!”
还有这种事?
顾还卿眼中疑虑更深,竟有种想不顾一切追问下去的欲望,不过她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好奇欲,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既然知道后果严重,就不要明知故犯。
算了,大概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吧,她转头就把此事丢开了。
只是才过一会儿,她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尔后不动声色的伸手摸了摸小腹,感觉怪怪的,像是要来大姨妈的样子。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身上才干净十来天,而且据她所知,慕还卿这具身体自行经后,葵水只有头半年不规律,后面大姨妈定期来,没乱过。
但若不是大姨妈要来,那只能往吃坏肚子方面想了,正琢磨是否吃了什么不该吃的……熟悉的坠疼感不期而至,她的脸孔霎时变白,整个人彻底僵住了——谁来救救她啊!大姨妈忽至,并且是不按时造访!
※※※※※※
那厢,慕明月态度决绝地用顾还卿威胁完慕听涛后,两人身边的心腹皆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慕明月如愿以偿的看到慕听涛遽然变色,但也仅仅是变色而已,他并未动怒,只是浅眯起幽深的眸,抿起线条明皙的唇,一动不动地盯着慕明月。
他并不想对自己的亲妹妹说出恨之入骨的话,却也不掩饰自己眼中浓浓的失望与痛心。
大概是承受不住他精明锐利的目光,慕明月长长的睫毛眨动两下,眼中薄薄的水汽凝成晶莹的眼泪滑落至雪白的面颊,随后,她脸上的恨意与阴冷慢慢消失,吸了吸秀挺的俏鼻,微启朱唇:“大哥但凡对我公平一分,我也不至做的这么绝。”
她低柔的语气微哽:“可……大哥一再伤我,让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慕听涛沉默了会儿,也缓缓开口:“你所谓的公平是什么?是你在对还卿下毒的时候,我应该帮你对她下毒?是你在诬告她进大牢的时候,我该帮你作伪证?亦或其它方面帮你助纣为虐?麻烦你告诉我,让我明白你所谓的公平是什么,如此一来,我们也不会鸡同鸭讲。”
“要不你干脆告诉我,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省得你时时把公平挂在嘴边。”
他长身玉立在山坡上,居高临下,风吹他衣袂起,墨发随风飘,气势并不凌厉逼人,却一身峻烈之气:“我没觉得我哪里不公平,如果今时今日你和还卿换个位置,我一样是这个态度!我同样会劝还卿放下恨意,与你尽释前嫌。”
说到这里,他突然俐落地撩衣转身,背对着慕明月半蹲下秀挺如竹的身躯,侧头轻轻地说:“上来吧,我背你上去。”
“大……”燕绾和远波等人满脸动容,嘴唇翕了翕,显然想说什么,慕听涛却扭头淡声吩咐:“远波、瑕尘,送燕绾和翠颦下山,大小姐由我负责。”
远波正要应声,耳中传来慕明月吃吃的笑声,几人惊异地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却听她说:“不用了,大哥肯如此放低身段,委屈自己来背我这个你并不喜欢的妹妹,不过是想阻止我找顾还卿的麻烦罢了,可惜,只可惜……”
她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黛眉凤目似憎似怨,眼泪蓄在眼眶欲落未落,十分的动人与可怜,嘴里一个劲的说可惜,慕听涛听着、受着、忍着,脸色波澜不起,连半蹲的姿势都纹风不动,只是垂着眸道:“明月,你想多了,大哥并未觉得委屈……”
话未完,他神色一动,赫然抬眸往上望去——
离他们稍远的另一段陡峰上,顾还卿扶住身边的石头动也不动,熊二正紧张的问她怎么了,而在慕听涛抬眸的一瞬间,走在最前面的姬十二已落在顾还卿的身边了。
姬十二一眼就看到顾还卿脸色不对,他瞳孔一缩:“怎么了?”
顾还卿咬着没有血色的唇瓣,忍着腹中一波波的绞痛,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实在不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到底怎么了?”她越不说,姬十二越发想知道。
慕听涛看到这个场景,立刻直起身子,不假思索地问慕明月:“是不是你对还卿做了什么?”慕明月狼戾的话语言犹在耳,他不敢忘,也不能忘,时刻警惕着。
慕明月轻轻笑了笑,摇头:“不是我。”
“真不是你?”慕听涛满是怀疑:“她这样会不会跟你的毒药有关?”
这一次,慕明月眨了眨眼睛,回答的不置可否:“也许吧。”
“解药。”慕听涛言简意赅:“最后一次问你,不给就永远别给。”
慕听涛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他已经在多方施法为顾还卿解毒,早对明月死心了,谁知明月却将一颗指甲大小,血红色的药丸放在他手中:“这就是。”
这倒出乎慕听涛的意料,他不由得怀疑起这解药的真伪,不过他会找人来检查这颗药丸,倒并不怕明月骗他。
只是明月刚刚放狠话要卿卿死,此刻却一反常态的拿出解药,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难道她又想耍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