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汪汪的眼睛,一脸企盼,手十分暧昧的往她的衣服下摆钻:“可否赏点奶我喝?”
“啪!”
“噢,亲亲你太坏了!打人不打脸,你怎么能打我的脸兼踢我的老二呢……”
顾还卿咬唇,食指点着他的额,要笑不笑:“你家老二在摇篮里睡的好好的,你胡说八道些啥?”
“……”姬十二顿时倒地不起,心内滴血。
“好了,别假装了。”打一个捧子,少不得给个甜枣,顾还卿抻手揉了揉他的耳垂:“总不能老这么老大老二的叫吧,先给他们取个乳名,到时再让你父皇和娘给他们取大名,怎么样?”
孩子有祖父和奶奶,取名字的事轮不到他们俩操心,而大凡双胞胎孩子,总会让人忽略他们的名字,只按顺序老大老二的叫着,今日要不是姬十二替他的“老二”抱不平,顾还卿都想不起来,老大和老二连个小名都没有。
这可是大事!姬十二立刻来了精神,表示要为两孩子取个让人耳目一新的好乳名。
顾还卿献计献策:“要不,就叫阿一阿二。”
姬十二顿时黑了脸:“我是他们的爹,都只是十二。”
“……”顾还卿。
她再接再厉:“大宝小宝、无忧无虑、平平安安、狗蛋狗剩、狗娃猫娃、团团圆圆、欢欢喜喜、高高兴兴、一心一意,大强小强、小明大明……”
姬十二斜眼看她:“顾还卿,未必你们那个牛皮轰轰的‘异世’,都取这种小名?”
这是他首次这么堂而皇之的提到她原来的那个世界,以前他从不主动提及,仿佛一点都不感兴趣,且往往她一提,他便垂眼沉默。
顾还卿原本十分惊讶,还以为他改性子了,可看着他满脸鄙视与瞧不起的模样,她又不服气:“这些名字咋啦?多好,多喜庆,小名又不是大名,非要取的那么富有哲理和有高深的涵意做什么,朗朗上口不好吗?”
“这叫朗朗上口?”姬十二把她取的小名批评的一无是处:“你这只是信手拈来,一点诚意都没有,怎么给孩子取名的?当心他们大了埋怨死你。”
顾还卿望天,也是,一二十岁的大小伙,别人张口就唤“大宝”“小宝”……这尚且能接受,到了老了,白胡子一大把了,还被人唤“大宝”……
她蓦地打了个冷颤,赶紧摆脱掉脑子里那些充满喜感的画面。
本以为是轻而易举之事,可两人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了将近半个时辰,然后才发觉,给孩子取名什么的,简直太不容易了!
只是给孩子取个小名就这么伤神,这要是起大名,岂不是更让人头痛?顾还卿不想干了。
她撂挑子,瘫在姬十二怀里,有气无力嘀咕:“还是让你父皇和娘来取吧,咱们这种搞法,非把人弄疯不可。”
姬十二抱着她躺在床上,半阖着长长的墨眸微微笑,修长的大手在她已恢复柔细的腰线处轻挑慢抹,勾来划去:“嗯,只要不是那种爹不疼娘不爱,猫嫌狗憎名字,随他们去取吧。”
顾还卿在他怀里转身,手指轻触他长到不可思议的乌黑羽睫,有些怀疑地问:“他们若意见不统一,会不会因孩子的名字起争执?”
姬十二一点也不担心,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娘会摆平的。”
对,说到黛宫主,顾还卿立刻想起另一桩事:“那甲甲吞了你爹的‘人参果’,这个也交给娘来处理如何?”
黛宫主,你能者多劳,把甲甲犯的错也一并领了吧!
“那是自然,甲甲犯了那么大一个错,都快把天捅一个窟窿了,光凭我们这么薄弱渺小的力量,如何能摆平?还是交给娘吧。”姬十二半眯着眼,一副理所当然又享受的样子,大手却不动声色的探进她的衣内。
这可真应了那句,有娘的孩子是块宝!
顾还卿正威慨他是个幸福的小孩,陡然察觉到胸前的异样,她脸一红,正要拉开他的禄山之爪,外面却似乎有隐隐约约的嘈杂喧闹声传来。
她不禁一怔,这时候还有谁来?
※※※※※※
天色不早了,侍女们进来掌灯。
杏雨穿着淡蓝色的薄袄和青色长棉裙,一手托着银质雕花的托盘,轻手轻脚的撩开用绣花锦皮缝制的厚绒帘子进来,先到屏风后看了看在摇窝里睡着安稳的两位小主子,这才小声地禀道:“谢六夫人一路哭哭啼啼过来,约摸又是为那位谢家小姐的事。”
姬十二此刻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极是哀怨地看了顾还卿一眼,提步往外走:“我去巡山,你好了便差人去支会我一声。”
顾还卿悄悄抚额,低头欲笑,那厮都把她的衣襟扯开半截了,正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嚷着要喝奶,冷不丁被谢六夫人搅了好梦,这会八成在心里扎谢六夫人的小人。
须臾之后,谢六夫人拿帕子抹着红通通的眼睛进来了,话未出口先伤心的抽泣了几声:“王妃……呜呜呜……”
顾还卿只觉头疼,这谢六夫人为人倒是不错,只是未免太偏疼自己的女儿了——
谢静媚当初骗云绯城去龙泉塔,还谎称有安阳王妃留下的遗物,结果害人害己,差点害死云绯城不说,她自己也身中剧毒,若说无人指使,她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奈何谢静媚醒过来之后,却只称自己鬼迷心窍,一时昏了头,糊里糊涂的也不知自己干了些什么,即使有云绯城和谢轻衣两人都证实她当时很清醒,并非鬼使神差,她依然咬紧牙关,拒不承认。
谢静羽但凡要作证,她便立刻伶牙俐齿的反驳谢静羽,称其没安好心,白吃了谢家这么多年的饭不说,还反咬她一口!呛得谢静羽一句话也说不出。
古人信鬼神,她这什么都往鬼神身上一推,再加上又无其它证据,还真叫人拿她没有办法。
但也不是没有疑点,譬如:事发当天,戚蓉蓉和谢静芬在古禹宫凭空消失了,过了一段时日,她们却出现在龙浩的皇宫。
再譬如,谢氏在古禹宫内进行地毯式的搜索,终于查到了一条通到后山的秘道,戚蓉蓉和谢静芬正是从这条秘道逃出古禹宫的。
一个谢氏六房的小妾,却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从庞大的地下宫殿逃之夭夭,是何等的讽刺?
只是,要说戚蓉蓉和谢静媚有什么关系,却又说不通——偌大的谢氏上下皆知,谢静媚最不喜欢的人就是戚蓉蓉几母女,连带着好脾气的谢静羽她都看不过眼,但凡看到戚蓉蓉与谢静芬,她便犹如看到夙世仇敌一般。
由于谢静媚不肯招出指使之人,谢氏的几位长者及姬十二一致决定将她看管起来,等她想到了什么再说。
谢承峰最近倒霉事一桩接一桩,桩桩件件都让他窝火,也没空顾到这个女儿。
但谢六夫人不一样啊,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她为了谢静媚整日以泪洗面,求爹爹告奶奶的,只求能把女儿放出来。
顾还卿非是不同情谢六夫人,而是谢静媚是人,云绯城不是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谢静媚做这件事之前,难道就没想过会害到云绯城?
原本以为谢六夫人又是来为谢静媚求情的,没料到谢六夫人哭了一会儿,才抽抽咽咽地道:“王妃,静媚她不想活了……已经有好几顿没吃了,送去的饭……菜,顿顿都是原封不动的端出来,这孩子……这孩子……”
顾还卿正欲启唇,谢六夫人却道:“少陵那孩子也想替静媚求个情,求王爷和王妃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念在静媚是初犯,饶了她这一回。”
顾还卿顿时沉默下来,她倒忘了,谢静媚对宫少陵有救命之恩,如今谢静媚出事,宫少陵不可能置之不理。
她的目光微微瞥向杏雨和雪柳,雪柳忙道:“宫大公子先头确实在外院候着,不过方才王爷去巡山,顺代……不,便邀请宫公子一块去巡山了。”
顾还卿以手撑额,巡山不巡山什么的,暂且不提,但谢六夫人的话提醒了她,何不让宫少陵去找谢静媚旁敲侧击一番?
谢静媚对宫少陵的喜爱之情处处溢于言表,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是拿宫少陵当心上人看的。
这倒不失为一个突破口,她示意谢六夫人少安毋躁,侧头对雪柳道:“速派人去请宫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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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双胞胎不知怎么的听闻姬十二的绰号。
于是某日,一双奶娃儿奶声奶气地喊他爹:“姬贱贱!”
姬十二:“……”
“父王,你真的叫姬贱贱吗?”
姬十二怒:“你叫姬大贱,你叫轩辕小贱。”
“……”顾还卿顿时泪流满面——一门三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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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熏山
宫少陵的办事效率奇高,翌日中午便过来回话。
也不知道他是刻意的,还是时间挑的刚刚好,凑巧姬十二带着人护送东陵燕然和姬琉璃出了禹宫,去洛湖山见龙弘了——姬十二前脚走,他后脚便候在麒麟殿的外院了。
原本只需丫鬟个传个话,如同昨日那般,他也未见着顾还卿,只是杏雨和雪柳在两人中间当传信使。可今日他不温不火的表示,必须见到顾还卿才行。
“要见我?”顾还卿甚是讶异。
“对!”雪柳郑重的点头;“道是有极重要的话要当面禀明王妃。”
顾还卿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颇有些无奈地道:“他也不是第一个破例了,见就见吧。”
时下坐月子一般都要强调要房门紧闭,不能通风,产妇不可外出、不可进庙等等,诸如此类的多如牛毛的禁忌及礼仪,最好是闭门休养。她原本也想入乡随俗,奈何事情一桩接一桩,使得她坐月子也无法安宁,也就遵守不了这些规矩与礼仪。
见客的地点仍旧设在麒麟殿的偏殿。
偏殿宽敞而明亮,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富丽而华美,殿内立着几根粗大而光滑的盘龙石柱,光亮的玉石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暖和且严实,顾还卿偶尔见客,大多是在这里。
说是见面,却仍是老规矩,外有熊氏兄弟目光如炬的守着,内有成群的使女丫鬟,中间还隔着一套古蕴悠长的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的围屏,那围屏一套两组,每组十二扇,每扇之间用挂勾连结,工艺精巧,可开合,其上花卉绚彩华丽,极是纤巧精美。
顾还卿穿的严严实实的,就坐在屏风后,宫少陵站在屏风外,两人谁也看不见谁,杏雨和雪柳等人目不斜视的守在一旁。
这还是顾还卿生完孩子后,两人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宫少陵优雅撩袍,在铺着锦袱的金丝楠木太师椅上坐下,力大如牛的鲁婆子给他端来沏得酽酽的香茗,放在他手边的方几上。
他漫不经心的轻拨茶盖,眼尾却微微瞥过那道屹立如山的屏风,嘴边泛起一丝苦笑。
两人也算是老朋友了,何况顾宫酒楼和顾宫戏院一直没拆伙,在宫少陵与宫家的多方经营下,仍旧是财源滚滚,为他俩赚了个盆满钵满!
温言问候过顾还卿的身体及两位小王爷的情况后,宫少陵自然而然地把话转到谢静媚身上:“谢家大小姐称她从无半丝害云绯城之心,她说她自己也是上当受骗,事先她并不知道龙泉塔内有毒,否则她也不会跟着进塔,大可以把云绯城骗进去之后潇洒的离开。”
顾还卿沉吟,这确实是个叫人奇怪的地方,谢静媚要害云绯城的话,她没必要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但龙泉塔是禹宫禁地,这她总该知道吧?”
宫少陵抿了口热茶,温润的嗓音有几分低沉:“她确实知道,但当时戚蓉蓉骗了她,称谢氏的长老们在龙泉塔内聚会议事,命她编个谎言诓云绯城过去,她信以为真,便照做了,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戚蓉蓉的阴谋。”
“你信?她一不查查谢氏的长老们在不在塔内;二不问问戚蓉蓉,为什么要诓骗绯城过去?”
谢静媚和戚蓉蓉可谓水火不容,她有那么听戚蓉蓉的话?戚蓉蓉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都不去求证的吗?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听从戚蓉蓉的摆布?顾还卿深表怀疑。
“而且假使这是事情的真相,为何她一开始不说,非要等到现在才说?”她缓缓地道:“真是咄咄怪事。”
在这之前,谢静媚一直坚称自己为鬼神所惑,才鬼迷心窍的铸成大错,只言片语都不曾提过戚蓉蓉。
宫少陵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我自是不信,但她说的煞有介事,又赌咒发誓的,我能怎么办?毒打她一顿,那世人岂不骂我忘恩负义?”
顾还卿揉额,隔着屏风小声嘀咕:“这种话一听就经不起推敲,明显胡编乱造,你就不能多施施美男计,用你无远弗届的男性魅力迷得她七荤八素,然后什么都招了?”
她有点自言自语,偏宫少陵耳朵尖,听到了,他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把手中的茶碗顿在茶几上,一言不发便往外走。
鲁婆子一愣,手里的托盘没放便追了上去:“宫公子您去哪?”
宫少陵面无表情的回头,容貌如冷玉,一双桃花泛滥的风流眸波澜不兴,与刚才笑得如沐春风的那人简直判若两人,他优雅启唇:“去、施、美、男、计。”
鲁婆子:“……”别对我老婆子施啊!
“不过,论起施美男计和苦肉计,王爷似乎更胜我一筹,我道行浅,不及王爷风采过人,当年便是他的手下败将,如今更远非他的对手;而论到男性魅力,王爷也比在下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妃若想早日达到目的,不若找王爷去更合适,保不齐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语毕,他一点都不做停留,就那么龙骧虎步的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
顾还卿无语抚额,妈的宫少陵,你大爷的今天是哪根筋不对?莫非男人也有大姨妈一说?一句话不对便甩脸子,还把阵年旧帐扯出来,而且你没事戳姬十二的老包子干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
※※※※※※
无端受到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