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赤心- 第33部分

铁炼成摇了摇头，叹道：“此老脾气仍是丝毫不改当年。”

忽然转向墨铁树道：“师兄刚才说的可是实话？”

墨铁树道：“哼！”

商求利道：“我相信墨掌门绝不是那种人，那只是一时的气话罢了。”

杨威道：“铁鹰的性格我很清楚，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当不会为了熊诚之死而杀了龙跃；如今铁鹰已死，死无对证，谁能肯定龙跃一定是他杀的？”

在场诸人，也有几个与铁鹰是有深交的，都不相信他是杀人凶手。

－－－铁鹰若不是凶手，那么凶手是谁？他杀人嫁窝的目的是争对铁鹰，还是想挑起神鹰派与天龙门的仇杀？

－－－铁鹰若是凶手，那么是否正如龙遨所说：他是受了墨铁树的指使？

诸人猜测纷纭，莫衷一是。

忽听龙灵道：“我爹爹就是铁鹰杀的，我们有证据！”

铁炼成道：“我想看看令尊的尸体。”

于是龙灵将众人来到了将军庙。

铁炼成忽然弯下腰，拾起了一样东西；他站起来时，手里就多了一颗白色的石子－－－不是石子，是一颗牙齿。

这是谁的牙齿，是龙跃掉落的，还是凶手留下来的？

所有的目光都盯着那颗牙齿，大家都希望这颗牙齿不是铁鹰留下来的。

“这是铁鹰与我爹爹激战时留下来的。”龙灵道：“铁鹰掉落的牙齿有两颗；家父遭害的当夜，我二师叔无意中发现了一颗，这一颗当时却没有找到。”

原来，铁鹰临死之时，说了一句话－－－“我。。。。。。。我不是西－－－”。他说的最后一个字并不是“西”字，而是另外一个字的开口音，至于那个字是什么，吴谦等人也无从揣测，只觉其中似乎还隐含着什么秘密，心里极为不安。后来司徒龙在打斗现场发现了一颗牙齿，当即检查了龙跃的尸体，牙齿并不是他掉落的，显然是凶手留下来的。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物证，众人担心凶手不是铁鹰，因此司徒龙和吴谦又返回来福客栈检视铁鹰的尸体，果然掉落了两颗下牙，正好能与司徒龙拾到的合得上，于是天龙门的人便深信不疑：铁鹰确是杀死龙跃的凶手。

第16章　怒闯日月堂

铁炼成等人查看了龙跃的尸体，果然是死于神鹰派的鹰罡神功之下。

何平沉吟道：“会不会是龙跃一拳打落了铁鹰的牙齿，铁鹰一时气怒，才杀了他的？”

龙灵道：“若非神鹰派掌门授意，铁鹰绝不敢对我爹下此毒手。”

墨铁树倏地转过头来，两道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龙灵。龙灵吓了一跳，但一想到杀父之仇，心中仇火上涌，热血沸腾，纵是天王老子也是不惧！忽然踏前一步，指着墨铁树切齿道：“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这魔头为我爹报仇！”

墨铁树却不再理他，转过身，望着远方，淡淡道：“虽然铁鹰护法不该杀了龙跃，但天龙门的人也不该丧心病狂的杀害本派那么多弟子。”

铁炼成叹道：“怨怨相报何时了，希望大师兄以武林大局为重。”

过了很久，墨铁树才转过身来，凝望着铁炼成，道：“侠义盟既然要插手此事，希望你们能做到公平服众。”

铁炼成道：“这个自然。”

看来墨铁树虽然固执，倒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铁炼成道：“大师兄可否跟我去一趟聚义山庄？盟主想见见你。”

墨铁树道：“谁是盟主？”

敢情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谁是盟主。

“飞天神鹰林森就是侠义盟盟主。”龙灵忽然抢着说出了这句话，语气中带着尖针般的讥讽之意。

铁炼成回头望着他，冷峻的脸上忽然露出笑意，揶揄道：“那是天下武林各门各派公允的，你小子不服气么？”

龙灵冷冷道：“各门各派的人必是瞎了眼的！”

他气愤之下，竟将各门各派的人都骂了进去，也不理会各大派的掌门人都在这儿。

所谓童言无忌，这些掌门都是一派宗师，自不去理会一个孩子的胡闹，只是笑笑作罢。

铁炼成道：“你也一道去聚义山庄吧。”

龙灵道：“那我爹怎么办？”

铁炼成道：“这里交给侠义盟就是了。”当下吩咐沈忠派人守护龙跃的灵柩，辞谢了各派掌门，带着墨铁树与龙灵直奔聚义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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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龙遨一听天龙门弟子被侠义盟的人抓去，暴怒如狂，立刻施展绝顶轻功向聚义山庄方向直追。追出两百余里，眼看无法追上，便在附近小镇上歇了一夜，于次晨直赴聚义山庄。

龙遨来到山脚下，远远看见一辆六马并驰的黑漆大车从晨曦中驶了过来，到了他前面时，忽然停下。一个员外打扮的中年汉子掀帘而出，微笑着走到龙遨身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礼，无比热情地道：“龙前辈请上车。”

龙遨怔了一下，道：“你是谁？”

“小人迎宾院总管姓祖名好客。”中年人脸上洋溢着无限热情，“盟主特意命我前来迎接前辈的大驾。”

龙遨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虽然及不上侠义盟盟主，辈份和威望却是奇高。

二十年前，龙遨与铁手鹰王楚翻云、冷面勾魂萧断魂、中原一剑平随浪齐名，并称中原武林四大高手。中原一剑平随浪乃是已故盟主风逸林的授业恩师；林森则是铁手鹰王门下的第三弟子。

若论辈份，当今武林中恐怕无人能及得上龙遨了。

“龙前辈请上车吧。”祖好客作出了肃客的姿势，脸上带着朝阳般灿烂的笑容。

不料龙遨却是冷哼一声，说道：“想不到侠义盟倒跟老夫客套起来了，只可惜老夫不是来做客的，不吃这一套！”

说完，身形一晃，已在数十丈之外。

祖好客怔怔地站在那里，笑容已僵化在脸上。

很快，龙遨已至聚义山庄门外。

庄门外一字排着五人，当中那个客商打扮的肥胖汉子正是侠义盟总护法商求利，两侧是四大护法，左边是黑龙、白虎；右边是林深、张宇。

五个人的表情各有不同：有的愤怒；有的不屑；有的惑然。

商求利却是陪着笑道：“有轿车迎驾，前辈为何不坐？”

龙遨冷冷道：“老夫自己有腿！”

商求利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龙遨道：“林森在什么地方？”

白虎听他直呼盟主之名，实是无礼之极，大怒骂道：“老不死的！本庄对你仁至义尽，你却如此目中无人，真是枉活了这大把年纪！”

龙遨还是头次听到有人敢如此辱骂自己，怔了怔，不怒反笑，连声道：“好小子，有种！有种！”

白虎还待再骂，商求利连忙用眼色制止了他，说道：“盟主已在日月堂相候多时，前辈请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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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堂是侠义盟的最高行权之所，也是盟主召见各大门派掌门人的地方，建筑在聚义山庄的最高处，居高临下，显得无比庄严。日月堂的屋顶上高高地撑着两个可容下数十只蜡烛的巨大灯笼，一个圆形，象征太阳；一个半月形，象征明月。夜晚，两个大灯笼发出的光可照及数里之地。

日月堂前面是九盘八十一级石阶，每一级石阶的两侧都肃立着一个手持兵械的大汉。

龙遨在商求利的带领下，来到日月堂前。商求利停下脚步，左臂一摆，躬身道：“前辈请！”

龙遨冷哼一声，忽然腾身而起，犹如长龙经天，八十一级石阶竟然一掠而过！

日月堂门前，立时闪出四个大汉，执剑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人喝道：“此乃武林圣地，容不得你如此猖狂！”

龙遨对四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喝道：“站开，不然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四人不但没有闪开，反而挥剑攻了过来。

忽然，日月堂内传出了一声洪亮的大喝：“住手，休得对武林前辈无礼！“

声如洪钟，刚猛搏大，龙遨被强大的声浪震得心神一荡，顿时大懔；他完全没有想到飞天神鹰林森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暗暗收起了对他的轻蔑之心，重新正视此人。

四个大汉收了剑，退立一旁。

第17章　比试轻功

忽闻有人唤了声“爷爷。”一个少年自日月堂里奔出，正是龙灵。

龙遨诧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龙灵道：“我知道爷爷要来，所以就先跟着他们来了。”

龙遨牵了龙灵的手道：“跟爷爷来吧。”

爷孙两人昂首行入了大堂。

大堂两侧，排立着数十个侠义盟高手；盟主林森头戴日月金冠，高踞一张华丽的交椅之上，见龙遨旁若无人地行入大堂之中，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前辈来此，是为了十四名天龙门弟子被抓之事吧？”

龙遨虽是武林前辈，但林森身为盟主之尊，尚且对他微笑而语，他也不便发作。当下抱拳一礼，道：“不错，他们一个个都是热血男儿，仇敌当前，热血沸腾，以致违抗了日月令旗；虽然不该，但也是情理中事，还请盟主放过他们。”

林森道：“这个好说，不过，贵派和神鹰派结仇之事，墨掌门已经同意交由侠义盟处置，却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龙遨决然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除了血债血偿，别无它途！请盟主莫要插手我们两派之间的事。”

林森道：“冤冤相报，何时是了？武林同道自相残杀，若我们袖手不管，侠义盟何以立足武林？”

龙遨道：“盟主定是要强行插手此事了？”

林森道：“前辈言重了，只是此事侠义盟实在是责无旁贷。”

龙遨脸色一变，道：“盟主是不肯放走本门十四个弟子了？”

林森面色一寒，道：“若是放他们出来就会引起一场血杀，本座岂敢放人？”

龙遨怔了怔，忽然哈哈狂笑道：“如果盟主执意不肯放人，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左使姚武早已按耐不住，跨上一步，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龙遨一声狂笑，道：“侠义盟既然抓来了本门十四位弟子，老夫也想抓十四个人回去抵数！”

姚武听得一怔，道：“就凭你一个人，就能抓走十四个人？”

龙遨道：“老夫每次只抓一人总抓得了罢！”说完身形一晃，左手五指弯曲，向姚武闪电般抓到。姚武见来势威猛，不敢硬接，脚下一挪，向旁闪开。龙遨正欲再度出手，忽见人影闪动，铁炼成、展漠、杨威、商求利四人纷纷闪身而出，将他围在当中。铁炼成冷冷道：“此乃武林圣地，谁也不得放肆，前辈武功虽高，但自忖能出得了这日月堂么？”

龙遨兀立当中，如渊亭岳峙，浑不以强敌环伺为意，哈哈一笑，道：“久闻侠义盟高手如云，原来只是倚多为胜，嘿嘿！要是谁能胜得了老夫一招半式，老夫愿意听他吩咐，否则，哼哼！休来管我天龙门之事！”

林森忽然喝道：“你们五人退下！”

铁炼成等人满面怒色，只好退了下去，却不知盟主要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这老怪物。

龙遨道：“怎么？难道你想跟老夫比试比试么？”

林森道：“前辈武功盖世，当今之世除了九州飞虹罗忘琴之外，只怕无人能胜得前辈；本座虽然武艺低微，但于轻功一项倒也不愿妄自菲薄，久存与前辈一较长短之心，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龙遨道：“想和我比轻功么？好！你说如何比法？”

林森道：“我们就从这里出发，前往嵩山少林寺，取一件证物后赶回这里，谁先赶到，谁就算赢了；如果前辈赢了本座，侠义盟立刻放了贵派十四个弟子，并不再插手天龙门与神鹰派之间的纠纷；如果前辈输了，贵派就不得再向神鹰派寻仇，待侠义盟将事情调查清楚之后，自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商求利道：“盟主－－－”

林森微微一笑，朝商求利投以无比自信的一瞥，目光再从众人脸上缓缓扫过。

没有一人提出反对的意见，商求利将要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林森那充满自信的一瞥，竟似也给了众人很大的信心。

龙遨道：“这倒也算公平，好，就这么定了，现在就出发罢？”

林森取出一块令牌，道：“聚义山庄方圆十里之内，设有十二道关卡，若无此牌，出入山庄必会受到阻拦，为了公平起见，前辈把它带上吧。”

龙遨哈哈一笑，道：“不用了，区区十二道关卡岂能拦得了老夫？”说完这句话时身形已掠出日月堂，去得远了。

林森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身形一掠，已然失去了踪影。

所有的人都对盟主充满了信心，商求利心中暗自盘算一阵，却觉得盟主胜算不大，不禁优虑重重地道：“龙遨号称‘四海游龙’，一日之间可遨游千里，盟主与他比赛脚程，只怕没有多大胜算！”

姚武道：“总护法多虑了，盟主轻功盖世，绝不会输给他的。”

商求利道：“近距离之内，盟主虽然未必会输给他，但长途奔驰，那就难说了。”

要知聚义山庄座落在长安西侧两百里之外的太白山上，此去嵩山需经户县、长安、临潼、渭南、华县、华阴、潼关、三门峡、宜阳、伊川、洛宁等十多个县地，就算翻山渡水，越涧过壑的尽取直径，一个往返，少说也有一千五六百里的路程；无论谁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施展轻功，功力的耗损将是十分巨大的。这已不是单纯的较量轻功，而是内力、耐力、体力和意志力的综合较量。

铁炼成忽然道：“你错了，这场比赛，盟主至少有七分胜算。”

铁炼成冷静睿智的超人分析能力，向来无人不服，就连一向慎微缜密、以精打细算箸称的商求利也要服他三分。听铁炼成说盟主至少有七分胜算，知道他必有更为服人的理由，忍不住问道：“何以见得？”

铁炼成道：“龙遨与墨铁树斗了一天一夜，功力消耗巨大，如今再长途奔驰，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如何胜得了盟主？”

姚武抚掌道：“不错，盟主必胜！”

第18章　比试轻功下

夜深人静，寒星满天，少林古刹沉睡在微弱的星光下，显得那么庄严、神秘。

突然，一条人影掠入少林寺，在屋脊上掠走如飞。少林寺乃藏龙卧虎之地，立时有人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三位少林僧人跃上殿脊，拦住了那人的去路。当中一僧四十多岁年纪，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