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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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赤心-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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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僧四十多岁年纪,身材瘦高,正是少林寺罗汉堂住持无色大师。

无色大师见那人白发飘飘,来势极快,便深深吸气,立腰坐马,双掌一推,一股强大柔和的内力涌出,阻住了那人的来势;口中喝道:“来者何人?”

那人被无色大师的内力一阻,停了一下,也不答话,突然向上跃起,五指弯曲,便向无色大师凌空抓下。无色大师身为罗汉堂住持,身手自是不弱,宣了一声佛号,左跨一步,呼的一掌击出;掌力如涛,向空中那人卷去。那人身形凌空一翻,忽然到了无色大师身后,无色吃了一惊,向前冲出数步;同时听得砰砰两响,原来是他的两位师弟无因无果见他遇险,纷纷出手,却被那人击退了。

无色转身一看,眼角瞥见人影一晃,无因无果怔怔地站在那里,无因左臂半截衣袖已被撕去,露出了一只瘦骨嶙峋的臂膀。只听身后远远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老夫龙遨,借大师衣袖一用。”

三僧一听来人竟是名震武林的“四海游龙”龙遨,不禁耸然动容。

无色大惑道:“来人竟是天龙门掌门龙遨,难道他夜闯少林,就为了向师弟借一幅衣袖么?”话音未落,忽见人影一闪,又听得一声裂帛大响;三人还未看清人影,无因的右臂衣袖已被撕去。那人瞬息之间已到了远处,声音远远传来,“在下林森,借无因大师衣袖一用。”

无因光着两膀站在那里,一时哭笑不得。

无果只感莫名其妙,问道:“无因师兄的衣袖里藏着什么古怪?他们要你衣袖干什么?”

无因苦笑道:“我怎么知道?”

一个是侠义盟盟主,一个是天龙门掌门,地位之尊,无人能比,而两人夜闯少林,就为了无因大师的一幅衣袖,三僧百思不得其解。无因越想越觉荒唐,说道:“这实在是莫名其妙之至,贫僧非得去一趟聚义山庄,找林森问过明白不可。”

世上有千里马,能日行千里,却又有哪一匹马能及得上龙遨和林森这般内力深厚、轻功卓绝的武林高手?短短一日一夜的时间,两人竟已奔行了近两千里!当龙遨身形掠入日月堂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惊疑和难以置信的表情,还带着十二分失望。

---因为,第一个来到日月堂的人并不是林森,而是龙遨!

龙灵却是大喜,拍手道:“爷爷胜了,爷爷轻功天下无敌!”

龙遨将半截衣袖一举,得意地道:“这是少林和尚的衣袖,老夫已到过少林寺,老夫胜了,哈哈哈。。。。。。。”忽然身形一阵摇晃,龙灵慌忙上前扶住,道:“爷爷,你怎么了?”

原来,龙遨经过这一番奔行,接近聚义山庄时已是精疲力竭,凭着一股坚韧不拨的毅力,才坚持到这里;眼见自己终于得胜,精神上一松弛,就再也支持不住。当下盘膝坐地,调运气息。

过了很久,仍不见盟主的踪影,众人开始焦急起来,铁炼成忧然道:“为什么还不来,难道遇上了什么意外不成?”

又过了好一阵,仍不见林森回来,大家都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姚武更是忧急不已,突然右手一握刀柄,道:“我去看看!”杨威道:“我也去。”

就在此时,忽见人影一闪,林森出现在日月堂门前。只见他头发蓬乱,衣衫破裂,身上血迹斑斑。众人一见大惊,纷纷抢上前去,问道:“盟主。。。。。。。?”左右二使伸手去扶林森,林森手一挥,淡然道:“我没事。”独自踉踉跄跄行入大堂之中。

蒋良上前检查林森的伤口,林森道:“都是些皮肉之伤,不妨事的,蒋堂主先退下吧。”

蒋良依言退下。

铁炼成道:“盟主可是遇上敌人了?”

林森道:“是冥教的‘髑髅使者’。”言毕长长一叹。

没有人说话,大堂里忽然静得落针可闻。

林森愧然道:“本座令各位失望了!”

铁炼成道:“只要盟主平安归来就好。”

姚武道:“是啊是啊,只要盟主平安归来,一切都好办。”

龙遨忽道:“盟主当真遇上了‘髑髅使者’么?”原来他已经行功完毕,经过一阵调息,功力恢复了大半。

林森听他竟出此语,不禁怫然作色,冷冷道:“本座输就输了,难道还会寻找借口不成?”

姚武忙道:“这岂能算输,盟主何不与他重新比过?”

龙灵抢着道:“林盟主在路上遭人袭击,我爷爷进出聚义山庄都遭到侠义盟高手的层层阻拦,算是两下扯平,谁也没有占了谁的便宜。”

姚武怔了怔,想不到龙灵小小年纪,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他既不能说盟主的武功或是轻功不如龙遨,也不能说盟主所遇的髑髅使者武功比拦阻龙遨的侠义盟高手还厉害,一时竟无言以驳。

林森叹了口气,道:“虽然侠义盟已不能再插手贵派与神鹰派之间的恩怨,但本座还是奉劝前辈一句,凡事适可而止,别把仇恨看得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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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黄昏,龙遨带着孙儿龙灵及门下十四位弟子离开了聚义山庄,一路下山而去。不料,山下已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们。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穿一身黑色长袍,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山。

冰山!

墨铁树!

此人赫然正是神鹰派的掌门人---与“九州飞虹”罗忘琴、“四海游龙”龙遨等人齐名的“赤手无敌”墨铁树!

秋风萧杀,卷起一片片枫叶,枫叶红如血。

众人停步。墨铁树背对众人,一动不动。大家已感到一股森冷的杀气从他身上发出来,他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柄剑---出了鞘的剑。

龙遨忽然道:“神鹰派的弟子呢?难道只剩下一个掌门了么?”

墨铁树冷冷道:“一切都与他们无关,所有的恩怨,就由墨某与你们做个了断吧!”

龙灵道:“你明知我爷爷与侠义盟盟主比赛脚程,奔驰一日一夜,此刻功力未复,我们又没有一人是你的对手,却来向我们挑战,不是明摆着要捡这个便宜么?”

墨铁树道:“你们也不妨一涌而上。”

龙遨厉声道:“天龙门的人岂会倚多为胜,你太小看天龙门了!”

墨铁树道:“那么你定下一个日期,就由我与你作一了断。”

龙遨道:“十月廿八是天龙七剑与铁血十三鹰决斗之日,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在那一天解决。”

墨铁树怔了怔,道:“天龙七剑?”

龙遨冷冷道:“虽然天龙七剑被你阴谋毁去其一,老夫无论如何也要向天下人证明,天龙七剑比铁血十三鹰强!只是决斗之期过于紧迫,老夫想把日期延后两月,改为腊月廿八日,怎么样?”

墨铁树道:“好!腊月廿八日,铁血十三鹰决斗天龙七剑。”

第18章 豪赌

且说王晓黎因父亲王贾弦神秘失踪而深感不安,前往锁龙山庄查问,却遇上了一个神秘的白衣人,得知父亲不在锁龙山庄,于是听从白衣人的吩咐,回到家中等候父亲。一等便是数月,父亲仍是渺无音迅,偶尔得知铁血十三鹰与天龙七剑即将决战于泰山之颠的消息,有心看看热闹,随便一探父亲的消息,因此便风尘仆仆的来了泰山。

王晓黎记得父亲有一个朋友在泰安城里,名叫上官博。很多年以前,她曾随父亲到过上官博家里做客。

一别数年,泰安城里变化极大,王晓黎已经不认得路了。幸好上官博在泰安城里是一个大名人,不认得他的人很少,不知道上官居的人也不多。

王晓黎一路打听,很容易就找到了上官居。

上官博是个珠宝商,家财万贯,很重义气。

据说他也有一个缺点---好赌。

他对赌具一无所知,却偏偏好赌如命,不管遇上什么事他都喜欢跟别人赌上一赌。

据说连泰城里最精于赌技的太平赌坊当家欧阳红,都曾经输在他的手里。

他赌的自然是运气。

据说他运气总是特别好,很少会输给别人。

王晓黎扣动了门环,很快,出来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少年。

只见这少年鬓若刀裁,剑眉如画;头上戴着束发紫金冠,身穿一件华丽的百蝶穿花长袍;腰间还束了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打扮得跟王孙公子一般。

少年见门外站着一个清丽出尘的小姑娘,便一下子愣在那里,目光再也不想从她身上离开了。

王晓黎见他发呆,抿嘴笑道:“你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去通报你家主人,说有客人求见?”

少年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故意眨了眨眼道:“姑娘是谁呀?找我有事么?”

王晓黎道:“我找这里的主人。”

少年笑道:“我就是这里的少主人上官默,这里的少主人就是我,请问姑娘是谁?”

王晓黎道:“原来是上官大哥么?几年前我来过这里,怎么没有看见你呢?”

少年听她一声脆生生的上官大哥,只觉像是吃了蜜糖一般心里极是受用,脸上却故意装出一本正经的神情道:“你是---?”

王晓黎嫣然道:“我叫王晓黎,来自洛阳龙凤山庄。”

上官默啊了一声道:“原来是晓黎贤妹啊!我姐经常提起你,说你如何如何漂亮,可惜那年你来的时候我正好不在家里,无缘一睹芳容,今天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啦?”

王晓黎道:“我是来拜访上官伯伯的---芬兰姐姐呢?”

上官默道:“她在两个月前出嫁了。”

王晓黎道:“啊,嫁给谁了?”

上官默道:“嫁给了一个进士。唉!我姐一出嫁,家里就只剩下我和老爹,冷清多了。我老爹说早点给我讨个媳妇,生他三五个孙子或是孙女儿,家里就会热闹起来了,可是现在我都二十一二了,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知已。”

王晓黎见他一个大男人说话却是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倒和老管家顾婆婆有些相似,心里不觉好笑,说道:“我可以见见上官伯伯么?”

上官默道:“当然当然,他老人家经常对你赞口不绝,说你聪明乘巧,乖巧聪明,还说要是。。。。。。。咳咳,他见了你一定很喜欢的。”

上官博五十多岁年纪,留着三咎胡须,总喜欢用手捋着,好似生怕掉了一根似的。他的眼睛总是眯着的,就算不笑的时候脸上也有三分笑意,见到王晓黎更是笑逐颜开,眼睛早已眯成了一条线。

王晓黎走上前去,盈盈一拜,道:“小女王晓黎拜见上官伯伯。”

上官博呵呵笑道:“好侄女,才几年不见?好像是五年罢?不对,是四年多还不到五年呢。---才四年不见,你就长得这么高了,又长得漂亮了许多。。。。。。。你是不是跑来泰山看热闹来了,你爹呢?”

王晓黎听他说话也是一般的唠唠叨叨,心想,原来上官大哥是受了他的影响。听他问到爹爹,不觉鼻儿一酸,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垂首道:“上官伯伯,我是来寻找爹爹的,我爹爹不见了。”

上官博笑容一敛“什么,你爹爹不见了?他那么大一个人会不见么?”

王晓黎含泪道:“四月前的七月廿一,家父前来泰山吊丧东岳散人,至今未归,下落不明。”

上官博手捋胡须,嘀咕道:“他不是早已回去了?怎么还没有到家呢?怎么还没有到家呢?。。。。。。。”

王晓黎芳心一震,道:“上官伯伯,你见过我爹爹?”

上官博道:“四月前东岳散人辞世,我也前去吊丧,遇上了令尊;回来时邀他到舍下作客,可是他只住了两天便要离去,我留他不住,只好跟他赌了一场,如果他输了,就得在这里住上两个月,赢了我便不再留他。”

王晓黎道:“你们赌什么?”

“赌酒,当然是赌酒了。”

王晓黎道:“我爹爹岂会答应?他可是从不沾酒的。”

上官博道:“遇上我这个老酒鬼,那由得他么。”王晓黎道:“那我爹爹一定输定啦。”

上官博捋须道:“当时我也认为吃定他了。嘿嘿,上官伯伯我可是泰安城里有名的酒坛子,喝个二十杯,三十杯,甚至三十一二杯也不成问题。我叫人从酒店里担了两担酒回来,准备和他喝个痛快。哈哈!谁知道,刚喝下一杯他的脸就红到了耳根!三杯下肚后,他的脸又变得苍白了,想不到他还能喝---又喝了两杯,他的脸又变得通红---这样一红一白,一白一红的不知变化了多少次,也不知喝了多少杯,他竟然一点醉意都没有,可是我却渐渐吃不消了,终于醉倒,醒来时令尊人已不在。”

王晓黎似乎有点难以置信,道:“爹爹居然能喝这么多酒?”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上官伯伯,听说酒能损伤一个人的大脑,严重时可以使一个人精神失常,我爹爹是不是喝得太多了。。。。。。。所以。。。。。。。所以。。。。。。。”

她娇艳如花的脸上罩上了一层浓浓的忧虑。

“呸!”上官博愤愤道:“你爹爹是喝得多,可是他所消受的酒还不超过一杯!他仗着功力深厚,早将喝下去的酒从足底涌泉穴一股脑儿逼出体外了。我酒醒后看到桌底的一滩酒水,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唉!当时我还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内功,后来听人说起,才知道上了大当!”

王晓黎低下头,喃喃道:“爹爹,你到底是去那儿了,女儿找得你好苦啊,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了。。。。。。。”说着说着,只觉悲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

上官博道:“黎儿不要难过,伯伯有一个预感,令尊不久就会出现。”

上官默忽然插口道:“我爹的预感一向都是很灵的,过几日便是铁血十三鹰与天龙七剑的决斗之期,说不定王大叔会在泰山出现。”

王晓黎抬起头来,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道:“是真的吗?上官伯伯的预感真的很灵么?”

上官博道:“黎儿敢不敢和伯伯赌上一赌?”看来他的赌兴又起。

王晓黎听说不久便可见到爹爹,顿时破啼为笑,道:“只要能找到爹爹,我输了也值,上官伯伯要怎么赌法?”

于是上官博说出了一个令她难以置信的赌法来:

上官博道:“如果一月之内能找到令尊就判为我赢;如果一月之内仍见不到令尊,则判为我输;如果你肯与我一赌,为了能赌赢你,这一月之内我自然会尽力寻找令尊,---如果一月之内还找不到令尊,便等于我输了,我所花费的人力和财力就算作我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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