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仍厚颜狂吹大气,可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婠婠黛眉轻蹙,瞧往寇仲道:“人最紧要是懂得自量。寇兄或者不肯相信,但奴家以前每次对你们的出手,其实都是留有余地,只可惜今趟你们杀死边师叔,惹的师父震怒,婠婠想要留手亦不行呢!”
寇仲大笑道:“既然如此,便让我们兄弟见识一下来自《天魔秘》的神奇功法好了。”
婠婠斜睨一眼,颦眉道:“又来哩,每次都只懂以多欺少欺负女孩家……便不能跟人家单打独斗一回吗?”
寇仲抓抓头,叹道:“唉,一副吃定我们模样的人是你,怪我们以多欺少的人也是你!唉,罢了罢了,谁让仲少我天生的怜香惜玉,陵少给我压阵!看刀!”
长刀化电,直扑面门。
婠婠宽袖中左右各飞出一条白色丝带,同时只以右足拇指尖向地面一点,撑起娇躯,整个人陀螺般旋动起来。
婠婠的确不曾说谎,她之前确实有过留手,身形飘忽不定,两把芒光烁动的短刃,化作两团蒙茫的光影,以令人无法揣测的进击路线,不断变化,不断接近。 两袖中射出的天魔带,交织成一片波浪状的纹样,像绞缠而有生命的一对灵蛇般。
寇仲使出浑身解数,像身处狂风巨浪中的小舟,苦苦挣扎,才暂时没有翻侧,给打得粉身碎骨。
再这样下去,寇仲战败身死只是时间的问题。
徐子陵双目微凝,只待时机到时,全力出手。
寇仲忽然长啸一声,混不管即将临身的短刃,一刀刺向婠婠高挺的酥胸。
婠婠幽幽一叹,短刃与长刀相交,发出一声脆响。
徐子陵松了口气,知道寇仲终于找到了婠婠的弱点,师妃暄环视在外,婠婠绝不敢轻易受伤,寇仲此刻以命换命的招式正是唯一的可以扭转战局的方式。
“蓬”!又是一声气息震爆之声,寇仲连退数步,几欲吐血,婠婠亦被反震之力逼得退飞飘后。
徐子陵掠到他身边,伸手按住他的肩头,内息过去,将寇仲的伤势瞬间治愈。道:“婠小姐想要以一己之力解决我们两个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不如将你的帮手都唤出来,大家一次解决岂不是好?”
婠婠将天魔带收回,叹道:“人家最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子陵啊,你可否想过,为什么人家明明知道解决不了你们两个,却仍要寻人单打独斗呢?”
寇仲徐子陵一凛,婠婠道:“你们两个小子最大的本领就是逃之夭夭。少准备一些都不行,唉,婠婠的目的只是要完成合围之势,现在完成了!你们试试再夹起尾巴溜给婠婠看好吗?”
寇仲和徐子陵一直暗暗留意四周惰况。
天街靠近天津桥的两段街道仍是杳无人迹,丝毫没有异样情况。
寇仲眉头紧皱道:“婠美人你勿要吓我,我是出名胆小的。”
婠婠莞尔笑道:“谁舍得吓你呢!”
接着娇喝道:“看箭!”
“嗖”!
弓弦声响。
“当!当!当!当!”
寇仲和徐子陵背贴靠背,各自磕飞前后袭来的四箭,只觉头皮发麻:“好厉害的箭手,居然还有四人之多。”
徐子陵苦笑:“不是四人,应该是十八人才是。”(非笔误,蝴蝶了)
与婠婠遥对的另一边桥头。 一男一女从桥头旁闪出来,一个是腰挂飞挝,有点阴阳怪气,毕玄的嫡传弟子拓跋玉,俏立他身旁的是淳于薇。那么刚才从矗立两边桥头对起的四座高楼之颠射出利箭的,不用说乃是由毕玄亲手训练出来的“十八骠骑”。
寇仲浑身一震,这才明白为何婠婠有信心不怕他们溜掉。
只要其它箭手像刚才发箭那四人般厉害,他们跃飞空中时,只会成了猎手箭下的肥雁儿,禁不住后悔跑到天津桥上来。
两旁灯火突然齐亮,原本泊在两岸,黯无灯光的两艘大船,船首处同时燃着了十多个灯笼。
两人一瞥下,都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知道今次除非神明显灵,又或宁道奇、师妃暄等联手来救,否则休想有命离开。
左右两艘大船开始离开堤岸,移往河心,与南北桥头的拓跋玉师兄妹及婠婠,四座高楼的十二名骠骑杀手,形成一个以他们为中心的天罗地网。
西方大船望台上, 被誉为独孤阀的第一高手尤楚红,安然坐在太师椅之内,眼帘内的两道精光,
她身后高矮男女站了十多人,最抢眼自是美丽的独孤凤,其它寇仲认得的只有独孤策,人人衣饰华丽讲究,看来都该是独孤阀本系的高手。
只是他们,便足够收拾两人有余。
东方大船是以突利为首的突厥人。
婠婠那方衣袂声响,四个人疾掠而来,带头的赫然是“飞鹰”曲傲,后面跟着的是他三个徒弟长叔谋、花翎子和庚哥呼儿。
无论空中、地面、河上所有逃路均被封闭,形成一个插翼难飞的天罗地网。
寇仲徐子陵相对苦笑,寇仲目光向下,徐子陵微微点头,此刻他们唯一的生路,便在这洛水之下。
曲傲踏前三步,撩起长袍的下摆,扎到腰带去,仰天长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今天就让我曲傲来清雪杀子之恨。寇仲,徐子陵,让老夫看看你们除了逃跑外,尚有什么本领。”
对方网罗已成,形势一触即发,寇仲咦然不惧,上前正要反唇相讥,忽然发现所有人忽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凝。
“曲傲?”一把温和淡雅的声音悠然响起。
寇仲徐子陵骇然回头,一身锦袍的石之轩负手站在他们身后,神色闲适安逸,恍如闲来贪看夜景的游人。在这灯火通明之时,出现在众人中间,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从何而来。好像他是在这天津桥上站了千万年,等他想让你看见时,你便突然看见了他一样,感觉诡异之极。
寇仲徐子陵叫苦不迭,实在想不出本应在萧拾身后苦追的石之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将原本就复杂诡异的局面变得的更加难测。
见两人望来,石之轩嘴角泛出微笑,竟透出亲切慈爱的味道来:“我儿别来无恙?”
一句“我儿”震的二人浑身发毛,对望一眼,寇仲正欲硬着头皮上前,曲傲不忿给人忽视,高声道:“老夫便是曲傲,阁下何人?”
虽然石之轩出现的诡异,但曲傲自认是在毕玄剑下生还之人,除三大宗师外,再不惧任何人。却不想他近年耽于酒色,武功退步的厉害。
石之轩对他的话听而不闻,柔声问道:“听说阿拾不太喜欢他?”
寇仲不再抱着侥幸心理,老老实实应道:“好像是的。”
石之轩微微颔首:“哦。”
曲傲再次给人忽略,顿时狂怒如潮:“阁……”警兆忽现,骇然抬手,架住忽然出现在胸前的晶莹剔透的手掌,接下来是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一触即分,石之轩温声道:“既然阿拾不喜欢你,你就去死好了。” “嘭。”
曲傲毫无生机的身体重重倒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跑剧情,写的我自己都想哭,不过总算是结束了。后面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石爹终于出场,且不再打酱油,明天是他的主场。
唉,我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宣布一下几件事,虽然知道可能会因此损失大量的书友,但总比事到临头挨骂强,唉,我做梦都看见收藏刷刷的下降呢。
一。cp
cp终于定下来了,在这里我不敢说,去看文案吧!唉,某个人我将他越写越强势,发现渐渐收不了手……所以。雷的人可以走了,唉,不要说再见,我会哭的。
二。天下
天下归属我想好了,绝对让所有人满意,无论你喜欢的是李世民、李建成还是寇仲或武则天,我都会让大家满意的,当然宇文成睿的结果也不错。
三。肉
本文是清水文,因为我自己也雷某些禁忌关系,现在收不住手写了,但肉的话,真的写不出来啊!唉,无肉不欢的大大们,多多含泪送别……
四。明天会送上向雨田的番外。
☆、最是奸猾
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大多数人的反应。
无论识不识得石之轩厉害的人,都不曾想到,桀骜的不可一世的曲傲会这样轻描淡写的给人杀死,他可是连毕玄也未能杀死的人啊。
“你们两个小子莫要打什么主意。”石之轩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发话,将悄悄朝着洛水移动的两个身影定住:“水下早给人布下布满了倒钩的渔网,你们若是想变成两条遍体鳞伤的网中鱼儿,不妨跳下去一试。”
寇仲乖乖站着,摆出乖顺的模样道:“还是邪王高明。”
石之轩冷哼一声道:“你也莫要试探老夫,老夫还不屑与他们一同合作。那渔网是人早就铺好的,老夫只是懒得毁去罢了。”
寇仲腹诽,您老人家有时候也可以不用那么懒的……
石之轩目光落在徐子陵身上:“子陵还不来拜见为父?”
徐子陵心中无奈叹息,苦笑道:“邪王……”
“哼!”石之轩重重一哼,将徐子陵出口的话迫了回去:“你这小子最是奸猾,摆出一副老实诚恳的面孔,句句都是实话,却句句将人引入歧途!既不肯老老实实唤爹,便滚回去让仲儿来答话。”
被冠上‘最是奸猾’头衔的徐子陵无奈闭嘴,寇仲窃笑,这句话原本是他的专利,不想今天竟给人扣在徐子陵头上,果然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给徐子陵狠瞪了一眼,寇仲忙道:“邪王息怒,我们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石之轩淡淡道:“仲儿你信不信若是我再从你嘴里听到半句谎言,便转身就走,就算他日阿拾问起,我也可当做全不知情。”
两人无奈对视,寇仲苦笑道:“不知邪王想知道些什么呢?”
“你们两个小子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让你们知道自己何处露了破绽,便休想从你们口中听到半句实话!”石之轩冷哼道:“当年我和向雨田同练道心种魔大法,相互之间也不曾有过感应,你们所练内力就算和我儿有相似之处,又岂能在百里之外就有感应?当时我心情烦闷,一时间不曾想到,但事后岂会不查?”
寇仲徐子陵再度相视苦笑。
石之轩继续道:“世人皆知你们和宇文化及有深仇大恨,但为何老夫会在宇文府看见你们,且和宇文成睿相谈甚欢?更过分的是,你们竟在女儿家的闺房中相会,竟还一唱一和,以为老夫是傻的不曾?”
寇仲还欲挣扎:“当时宇文小……”
石之轩截断他道:“所谓的宇文铃就是阿拾吧?”
寇仲顿时僵住,徐子陵接口道:“宇文铃的确是我们的兄弟小拾所扮,但这与邪王有何关系?”
寇仲如蒙大赦,道:“正是如此。我们原以为小拾给宇文化及所杀,谁知道只是一场误会,自然就化敌为友……我们三个原本就住在同一个院子里,邪王在那里看见我们最是正常不过。”
石之轩唇角露出微笑,笑容渐渐扩大,最后放声大笑起来:“你们两个奸诈小子,这下终于露出破绽了!”
两人大感不妙,面面相觑。
石之轩长笑道:“宇文铃也好,萧拾也罢,是不是我儿本是未知之数,如今你亲口告诉我当时萧拾和你们一同住在那院中,莫忘了我是怎样寻到那里的!萧拾萧拾,他师父最爱唤他做小石头,为何我早不曾想到?”
徐子陵皱眉,寇仲跌足,为何自己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他们此刻才发现,和这老狐狸比起来,他们两只简直就生嫩的可怕。
石之轩一开始便摆出一副爱子心切的模样,将萧拾看不顺眼的曲傲以雷霆万钧之势杀死,不仅震慑了周围的人,更震慑住了寇仲和徐子陵,让他们下意识的以为石之轩早已肯定了萧拾的身份。他一口一个我儿,听得二人头皮发麻,更确定石之轩认出了萧拾才“爱屋及乌”,以致他们早编好的虚言欺骗,变成了抵死不认,又将两人中最为冷静的徐子陵禁言,寇仲孤军奋战下才露了破绽。
谁想到他摆出这般强势的姿态杀死大名鼎鼎的曲傲,竟只为了误导二人?
寇仲忿然道:“你诈我们?”
石之轩冷哼一声:“不诈你们难道要将你们两个小子捉起来严刑拷打么?我若有那个胆子,何必等到现在才出现?早擒了跋锋寒和傅君瑜来要挟你们!”
没胆?谁敢说在众敌环视下强势击杀曲傲,罢了视众人于无物,和两个小子闲话家常的邪王没胆?除了寇仲徐子陵,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捉住这两个不成器的小子何须什么胆量呢?
寇仲徐子陵却听得头皮发麻,石之轩若真的连要挟二人的胆子都没了,可见对萧拾是何等的在意,莫说伤害,竟是连得罪他的兄弟都不敢。
这样的话,想让他放弃萧拾只怕比登天还难。
同时也暗地咬牙,这老狐狸若换了任何一个环境来逼问他们,他们或打或逃,或装傻或耍无赖,怎的都可混过去,可他专挑了二人陷在天罗地网中时出现,且扮演了那唯一一根稻草的角色,让他们下意识的不想得罪他,不然寇仲也不会给他轻易诈了出来。
徐子陵苦笑着拍拍寇仲的肩安慰,此事怪不得寇仲,若换了他来答话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老狐狸,完全和两人不在一个级数上。同时也暗暗吃惊,记得前次见石之轩时,他亦是这般强势,但分明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忽喜忽怒,相当的好忽悠,今趟却像换了个人一般。
心念一转,拱手道:“恭喜邪王,沉疴得愈。”
石之轩泛起微笑道:“子陵果然聪颖。唉,自得知我儿可能尚在人世后,我便像从一个漫长噩梦中忽然惊醒一样,真正活了过来……不瞒子陵,浑浑噩噩数年,那一日我忽然清醒,嗅到身周泥土的芬芳,感动的几乎流泪。我从未有一日如此感谢上苍,终于大发慈悲将我儿送还与我,让我重获新生。”
徐子陵苦笑,石之轩此话似乎在对他倾诉心声,但言语中不乏警告,让两人不得阻止他与小拾见面。
寇仲呵呵笑道:“邪王和我们一样呢,想当初我们在小谷中挖到以为是小拾的尸体时,这世界瞬间便失去了色彩,连食物咸甜都不能分辨,只知道下意识的寻宇文化及报仇,直到在杨广的宫中见到活生生的小拾,生命才重新充满色彩。只是我们比邪王幸运的多,这样的日子只过了半年,但那半年却如一世那么漫长。”
石之轩微笑道:“这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