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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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传-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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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龄立即双手接过,插入香炉之中。

祝士义又道:

“新会主向旗令行跪拜礼。”

范君瑶依言向上跪下,拜了八拜。

就在范君瑶跪下之时,李延龄、祝士义也在他一左一右,跪了下来,其他五人,也一齐在范君瑶身后,跟着跪下。

范君瑶拜毕,缓缓站起身子,李延龄、祝士义和身后五人才行相继站起。

祝士义又道:

“授旗,由首席护法代表束故会主授予新任会主。”

范君瑶心中暗道:

“不知谁是首席护法?”

思忖之间,只见李延龄神色肃穆,缓步走到神案前面,双手取起胜字旗,转过身来,面向正南、然后一手执着旗杆,一手展开旗令,肃然而立。

这小庙之中,布置虽然十分简单,但仪式却是十分隆重,使人油生肃穆之感。

李延龄目注范君瑶,双手递过旗令,范君瑶伸出双手,接过旗令一时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才好,但在这种场面,心知自己必须致答辞才受,只得肃容说道:“正义之使旗开得胜。”

李延龄等他接过旗令,立即退到他左首站定。

祝士义又道:

“会主请转身,面向南立,接受本会护法参见。”

范君瑶只得依言,手执旗令,在正中站定。

祝士义走到他身边,教他右手伸直,以掌心托着旗杆,把旗令斜靠臂弯,旗向外展,然后退下。

李延龄一脸恭敬,缓步走到范君瑶前面五尺来远,躬下身去,口中说道:

“首席护法李延龄参见会主。”

范君瑶正待还礼,只听祝士义以“传音入密”说道:

“会主不用还礼,只须朝他点头示意即可。”

范君瑶依言朝李延龄点了点头。

李延龄躬身一礼,退后二步,然后又回到范君瑶左首站定。

接着祝士义走上前来,躬身道:

“属下祝士义参见会主。”

范君瑶也朝他点头示意。

再下来是吴子陵,接着是其他四个老者,也依次上前参见。

这四人中,身材瘦长,脸型狭长的是宋长庚。

身材矮胖,秃顶的是孟叔明。

中等身材,貌相清癯的是周咏棠。

身材伟岸,紫面黑须的是王玉峰。

范君瑶一一点头答礼,心中暗暗记下了他们几人的姓名。

李延龄含笑道:

“会主现在可以收起旗令了。”

范君瑶依言卷起胜字旗,问道:

“已经好了么?”

李延龄道:

“会主从现在起,已是本会之主,本会在终南胜友村中,尚有百户居民,百名剑士,连同属下等七人,今后悉听会主差遣。”

方璧君、修灵凤两人,因方才是胜字会在举行授旗典礼,江湖各帮各会,遇上这等会内的典礼,照例是不准旁人观看的,但她们两人是和范君瑶一路来的,不便退出。

因此方壁君悄悄的拉了修灵凤一下衣角,退到了边上。

直到此时,眼看他们行礼完毕,才一起走了过来。

方璧君含笑道:

“恭喜大哥,荣任了江湖上黑白两道,人人推崇的胜字会会主。”

范君瑶道:

“妹子怎的也和我客气起来了。”

修灵凤眨动一双清澈的眼睛,问道:

“范师哥,你当了胜字会的会主,我和方姐姐,算不算胜字会的人呢?”

范君瑶还未作答,李延龄接口笑道:

“姑娘问得好,胜字会不是江湖—般帮会,入帮入会,要有上香叩头一套仪式,胜字会是以道义相结合,只要志趣相投,即是本会会友,姑娘是会主的同门,自然也是胜字会的人了。”

修灵凤喜道:

“这样就好了,哦,方姐姐,你听到没有,我们也是胜字会的人了呢!”

大家依次落坐。

李延龄问道:

“天毒府已破,会主和两位姑娘,—路北行,要上哪里去?”

范君瑶道:

“兄弟有些私事,想去云中山一行。”

这要是换了别人,大家说出有些私事,旁人自然不好追问下去;但他如今已是胜字会新任会主,会主的事,大家自然十分关心,会主的行踪,大家也自然非知道不可!

祝士义目光望着范君瑶,说道:

“会主前往云中,不知有何公干?”

方璧君笑道:

“大哥,你现在是会主的身份,会主行踪所至,诸位护法自然都该知道的了,大哥自应把此行情形,向诸位说明才好。”

李延龄点头道:

“姑娘说的极是,会主有什么事,属下等人当可代劳。”

范君瑶道:

“兄弟前往云中,也只是访查而已,并无一定目标,怎好劳动诸位护法?”

当下就把数月前万里飞云侯耀堂在桌上留字,曾说:

“如有疑问,可去云中。”

这次在天毒府关前,又有人以“传音入密”,嘱自己前往云中一行,自己当日前来湖北云梦,原也是找寻“云中”而来,大概说了一遍。

李延龄沉吟了半晌,突然目光一抬,朝祝士义道:

“祝兄,兄弟倒想起一件事来了。”

他这句话,说得面情凝重,祝士义不觉怔的一怔,道:

“李兄想起什么事来了。”

李延龄道:

“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兄弟曾听束会主提起过一个人……”

他似是竭力思索着一件往事,口气停的一停,续道:

“此事束会主当时说的并不清楚,好像此人就叫云中君……”

祝士义讶然道:

“兄弟怎会从未听说过?”

李延龄道:

“那是束会主有一次无意透露出来的,据说这云中君在一月之间,接连找上少林、武当两大门派,单身双剑,破了少林十八罗汉阵,血溅佛门,伤亡惨重,他接着又找上武当山去,连武当五行剑阵,都阻拦不住……”

祝士义愕道:

“这等大事,江湖上怎会没有一点耳闻?”

李延龄道:

“这是少林、武当两派百年来从未有过的耻辱,自然告诫门人,什么也没说。”

祝士义道:

“云中君找上少林、武当,究竟什么事呢?”

李延龄道:

“这个当时兄弟也曾问过束会主;但束会主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周咏棠接口道:

“这云中君既有如此高绝身手,何以江湖一直不曾听人说过呢?”

李延龄道:

“这就不知道了,但兄弟曾听束会主说过一句话,日后掀起江湖杀劫的,可能就是此人。而且束会主曾向兄弟表示过,如有机会,颇想会会此人。”

李延龄道;

“当时束会主也只是随便谈起,才透露的,但束会主说完之后,又叮嘱过兄弟,事关两大门派声誉,不可随便乱说,此后一连数年,江湖也从未有人说过云中君好像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兄弟也淡忘久矣,方才不是听会主说起云中,兄弟还想不起来呢。”

范君瑶心中暗暗一动,忖道:

“火公子和赛纯阳毕道全都曾提到过天君,莫非这天君就是云中君不成?”

他心中想着,只是并未说出口来。

祝士义道:

“万里飞云侯耀堂昔年在江湖上颇有侠名,为人也极正派,他约会主到云中去,不知是何用心?”

李延龄沉吟道:

“从少林明善大师中毒身死,继而易筋真经被盗,和会主令师六指神翁之死,都是中了‘天毒丹’奇毒,如今天毒府已破,侯延炳成擒,似乎仇旧已了;但此事若和‘云中’无关,侯耀堂怎会暗示会主可去云中;因此使兄弟又想到了一件事……”

祝士义道:

“李兄又想到什么?”

李延龄道:

“束会主在壁上所留遗言,曾说:遭仇人围攻,身中‘天毒指’,这围攻两宇,就值得推敲,因为既是围攻,必有多人参与攻击,而束会主在被人围攻之际,才中了‘天毒指’,这就是说参与围攻的人中,也有侯延炳,但未必是侯延炳率人围攻。”

他说到这里,目光朝大家环视了一眼,补充说道:

“因为侯延炳开府石城,只不过是近年之事,二十年前,侯延炳根本还未成气候,即以方才会主述说破天毒府的经过,天毒府除了侯延炳和赛纯阳毕道全、总管灰背狼诸秋松等寥寥数人,别无出奇高手,若是光凭这些人,在二十年前,也绝非束会主的敌手,因此兄弟觉得此中必然另有主谋之人。”

王玉峰手拂黑须,双目精光四射,洪声道:

“李兄是说云中君了?”

李延龄道:

“兄弟也只是推想罢了,因为天毒府虽有三个关口,但破的太容易了,使人不无可疑,如果天毒府后面确有主谋之人,他让你们破去天毒府,正好使人发生错觉,以为倡乱作恶的天毒府已经破去,少林、武当两件事,也已随着结束,大家不会再注意他了,他可以有充裕时间,再作布署。”

孟叔明搔着秃顶,说道:

“依李兄之见,围攻束会主的,可能就是云中君了,他怎会和束会主结仇的呢?”

李延龄道:

“据兄弟推想,他可能遇上过束会主,也可能和束会主较过手,而且败在束会主的手下,因此纠众寻仇……”

他话声未落,王玉峰“砰”的一掌,洪声道:

“走,咱们随会主一起找上云中山去,束会主真要是他主谋围攻的,咱们拚着这条老命,也要把他心肝挖出来,奠祭束会主在天之灵。”

李延龄微微一笑道:

“王兄几十年老江湖了,火爆脾气,当真一点未改,兄弟只是就事推测,是不是如此,还言之过早,再说云中山是不是有云中君?云中君是不是天毒府幕后主持人,都很难说,咱们岂能鲁莽从事?”

王玉峰紫脸微红,说道:

“那么依李兄之见呢?”

李延龄道:

“目前咱们还不知万里飞云侯耀堂暗示会主:‘如有疑问,可去云中’,到底是什么事?会主前去云中,也不知要找什么人?兄弟觉得此事只可暗中查访,不可惊动对方方为上策。”

王玉峰道:

“李兄打算如何,兄弟听你调遣就是了。”

李延龄道:

“兄弟想到了一个计策,只不知会主的意见如何?”

范君瑶道:

“李老请说。”

李延龄道:

“兄弟之意,由祝兄扮成老仆,随会主和二位姑娘同行,以祝兄的经验,自可看出沿途动静,留下记号,咱们几人也分别改扮上路,抵达云中之后,不论是云中君,或是另有其人,会主不必露出身份,由咱们兄弟暗中查访,如果对方和围攻会主之事无关,咱们就不用露面,只是暗中保护会主,若是查出他确和围攻束会主有关,届的再作计议,总之,不到紧要关头,咱们只宜暗中进行,不可使对方有所惊觉。”

王玉峰首先洪声笑道:

“李兄这主意不错,咱们就这么办。”

范君瑶道:

“在下觉得要祝老扮在下老仆,似有未妥。”

祝士义道:

“会主乃是本会一会之主,属下扮作老仆,又有什么要紧,何况此行是为了查访围攻束会主的主谋之人,属下能随会主同行,乃是一份极为光采的工作。”

范君瑶轻轻叹了口气道:

“诸位护法这份义气,在下实在钦佩得很。”

祝士义道:

“属下还有一件事,要向会主请示。”

范君瑶道:

“祝老请讲。”

祝士义道:

“山西有两处都叫云中山,一在忻县,一在河津,不知会主打算去哪里?”

范君瑶听的一怔,道:

“在下只知忻县境内有云中山脉,不知这两处云中山,哪里较近?”

祝士义道:

“忻县的云中山以产药出名,山下有一道峡谷,云中水就是从谷中流出来的,河津县的云中山,因它高出云汉,所以也叫云中山,山上有云中城,四周峭壁,状若城垣,咱们从这里去,自以河津县的云中山较近。”

范君瑶沉吟了一下,回头朝方壁君问道:

“妹子,你看如何?”

方璧君嫣然一笑道:

“既然河津县近,咱们不如先去河津的云中山有什么,再去忻县不迟。”

范君瑶点头道:

“妹子说的极是,咱们那就先去河津好了。”

事情就这样决定,由祝士义扮成老苍头,随范君瑶等三人先行。李延龄等六人,也各自改扮成不同身份的人,两人一组,陆续上路。

第三十章 云中山城

却说范君瑶等一行四人,由汝南一路西行,路上何处打尖,何处投宿,都有祝士义安排。

有这样一个老江湖同行,自然少了很多麻烦。一路晓行夜宿,没有发生什么事故。

这天黄昏时分,赶到河津县,祝士义一马当先,领着三人在一家招安客店门前下马,关照伙计,开了三个上房,他自己却在前面要了一个简陋的房间。

这一路上,都是这样。范君瑶一再要他不可如此。但祝士义却说:要扮就得扮的像,哪有主仆住在一起的道理?再说住在前面,也有好处,前面住的都是一些跑江湖的贩夫走卒,但你别小觑他们,许多消息,所以能在几天之间传遍江湖,全仗这些人传递的,大家如果都住在一起,反而听不到什么了,因此范君瑶也只得由他。

落了店,盥洗完毕,店伙就来伺侯着问道:

“三位公子,是去街上用饭,还是小的去吩咐厨房送来?”

范君瑶因大家长途跋涉,而且明天就到地头,不想上街,这就吩咐店伙把晚餐送到房间里来吃。

店伙连声应是退了下去。不多一回,就送上酒菜,在房中摆好。

三人正在吃饭之际,只听楼下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唱道:

“云中山,在云间,凡夫俗子去不得,上山不易下山难。”

歌声妙曼,倒也娇婉动听。

范君瑶心中方自一动,还未开口。

方璧君冷笑道:

“听这人倒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修灵凤道:

“二哥,我们下去瞧瞧,看她是怎样一个人?”

话声甫落,只听那女孩子又唱了起来:

“云中山,在云间,一片飞云来接引,只有仙人好往还。”

正好店伙沏了一壶茶送来。

方壁君问道:

“伙计,方才这唱歌的,也是住在你们店里么?”

店伙慌忙陪笑道:

“她是小店掌柜的闺女,名叫小桃,今年才十二岁。”

方璧君道:

“原来是你们掌柜的干金,她歌声真好听,我想去看看她,就麻烦你,领我去好么?”

店伙谄笑道:

“公子要去,小的就带你去。”

修灵凤站起身道:

“二哥,我也去。”

店伙早就看出这三位公子爷,准是富贵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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