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就是在幸灾乐祸了。
、16请旨定婚期
世宗听到上官勇所求的恩典后,脑子里又出现了安锦绣的身影,帝王的后宫最不缺的就是貌美如花的佳人,只是安锦绣这样倾城的美人却真是不多。世宗再看面前的上官勇,勇武过人的将军,原本美人配英雄是一桩美事,只是世宗为安锦绣可惜,这样的美人应该有更大的恩宠。真是可惜了那样的容颜啊,世宗在心中叹息一声。
上官勇久等不到世宗开口说话,大着胆子抬头看世宗。
臣妻不可夺啊,世宗摇了一下头,对上官勇道:“朕准了,不必再等一月了,你择日即与安氏二小姐成婚好了。”
得了世宗皇帝这句话,上官勇是心满意足了,忙叩谢皇恩道:“臣谢陛下恩典。”
“走,”世宗允了上官勇之后,心情似乎变得更加差劲了,看着大内侍卫将自己的御马牵来之后,就飞身上了马,对左右的君臣说句:“今日之事真是败了朕和众卿家的兴致,不过事关一个深闺弱女的声誉,今日之事,众卿日后就不要再提及了。”
跟随在世宗左右的文武,忙都拱手躬身道:“臣遵旨。”
世宗策马离去,临走也没再看跪地的安太师一眼。
安太师跪在地上,自己站了几下都没能站起来,最后还是被府中的两个下人,扶了起来。被下人扶进了府中后,安太师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发抖地吩咐下人们道:“把府门关了!”
安府这天天没黑就将府门关了起来,让从安府门前来来回回经过的路人们议论纷纷,安府门前向来门庭若市,何时这样早早关上大门过?
安太师走回到香园的时候,心中的涛天怒火已经被他压在了心头,事情已经发生,他再发火只能是让府中的下人看热闹,于事无补。
“老,老爷,”秦氏看到安太师走进园中后,就站起了身。
“哼,”安太师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安太师这一哼,安锦曲也不敢哭了,半坐在地上,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冲得全都化了形。
“父亲!”安元志倒是不怕安太师,他从小在这府中受尽冷落,这府中的人,除了亲生母亲,现在再加上一个安锦绣,安元志没把其他姓安的当做自己的家人,“这事不是我姐的错!”安元志跟安太师喊。
“元志,住嘴,”安锦绣拉了安元志一把,自己站在了安元志的身前,在她还没有为安元志谋算好未来前程的时候,她不能让这个弟弟招了父亲的厌弃。“是女儿的错,”安锦绣跟安太师认错:“女儿不知道今日家中会来贵客,女儿要是知道……”
“你跟元志去吧,”安太师冲安锦绣一挥手,道:“去看看姨娘。”
“是,父亲,”安锦绣冲安太师曲膝一礼,又看似胆怯地看了秦氏一眼。
“去吧,”安太师又冲安锦绣姐弟挥了挥,“这里的事你们不用管。”
“她不用管?”安锦曲这会儿惊慌失措的劲头已经过去,不用丫鬟婆子们去扶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后,冲安太师大声道:“不是她和安元志闯进来,今天这事怎么会发生?!”
“你闭嘴啊!”安太师还没发怒,秦氏先冲安锦曲低喝了一声。
“父亲,母亲,我和元志先告退了,”安锦绣乘安锦曲不说话的工夫,带着安元志就退出了香园。这一家三口之间的戏一定很好看,只是安锦绣也知道,有些戏,她的亲父一定不希望她和安元志这样庶出的儿女看到。嫡庶有别,她的这个父亲对他们姐弟虽然也算和颜悦色,但必要时弃了他们姐弟,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姐!”安元志出了香园就想跟安锦绣说话。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安锦绣忙低声说道:“我们回娘那里说,你的腿还能走路吗?”
安元志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除了紫鸳,他没看到有尾巴跟着他和安锦绣。
“不要看了,”安锦绣好笑道:“要是让你这样就看到,他们还是尾巴了吗?我问你话呢,腿还能走路吗?”
安元志一摇头,不在乎道:“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安元志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一看就是这会儿腿疼得厉害了,要不是姐弟之间也要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安锦绣真想扶着安元志走这一路。
“我真没事,”安元志看安锦绣深锁着眉头的样子,竟在安锦绣的面前跳了两跳,以证明自己真没逞强,结果这一跳之下,伤处的疼痛,让安元志抽了口冷气,龇了牙。
“你!”安锦绣一把扶住了站着就要倒的安元志,“你这腿不要了?!”重生以来,安锦绣头一回冲安元志沉了脸。
安元志这回没觉得安锦绣在跟他摆脸了,他就是能感觉的到他这个姐姐这是在心疼自己。这种感觉对安元志来说,还很奇妙,绣姨娘虽然关心他,但碍于安氏的家规,妾室不可抚养子女,绣姨娘平日里能给安元志的关心其实也是少之又少。安元志还是第一回体会被自家姐姐关心的滋味,一时间小小少年郞,望着安锦绣竟涨红了脸。
“痛得厉害?”安锦绣看安元志这样,没想到别的,就想到这个弟弟的伤势是不是加重了。
安元志往后退了一步,轻轻抹开了安锦绣扶着他的手,说:“我们去看看娘怎么样了,”说完这话,安元志走到了安锦绣的前头,步子迈得飞快。陌生又奇异的感觉,让安元志别扭了。
安锦绣带着紫鸳跟在安元志身后走,还不住地念叨安元志:“你腿有伤,走慢一些!”
这对姐弟这边是姐弟情深,而香园这里,却是让人如在腊月寒冬里一般。
安太师坐着半天不语之后,招手让安锦曲到他的近前来,并对左右的下人们道:“你们都退下吧。”
下人们忙不迭地退出了香园,这种主人家的家事,他们当下人为奴的,最好什么也不知道。
“老爷,”秦氏看着安锦曲走到了安太师的身前,生怕安太师气极之下亲自动手打安锦曲,哀哀地喊了安太师一声。
安太师抬眼看了看秦氏,满眼的失望。
“是妾身教女无能,”秦氏被安太师这一眼看得,心中更加发慌了。
安太师也不理秦氏的认错,也没动手再打安锦曲,安氏的男子没有打女人的,更何况这个还是他的女儿,安太师只是对安锦曲道:“你是我安氏的嫡女,为父与你娘亲一向宠你,只是为父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脾性,如同乡野泼妇!”
安太师一句乡野泼妇,秦氏和安锦曲都受不了,安锦曲张嘴就要跟安太师叫嚷,只是秦氏快了她一步,在安锦曲的歹话出口之前,一记耳光打在安锦曲的脸上,骂道:“你还有脸说话?!我白费了这些年的心!”
安锦曲被秦氏这一耳光打懵了,安三小姐虽然是个烈性人,可是从小到大真没挨过一个手指头,今天秦氏上来就是一记耳光,安锦曲惊愕之下,竟是不知道哭,也不知道要闹了,只是捂着被秦氏打疼的脸,瞪着秦氏。
“回你的绣阁去吧,”安太师叹了一口气后,对安锦曲道:“没有为父的话,你日后不得出绣阁一步。”
这是要把自己禁足了?安锦曲一跺脚,“为什么?”她问安太师,要受罚,安锦绣、安元志不是应该一起受罚,凭什么只单罚她一人?难道今天的事是她一人的错?说起来,拿安锦绣的绣品出来作假,是她的娘亲吧?
“快点!”安太师突然声音一厉。当朝的太师自有威仪,只是面对自己的嫡女时,安太师从来没有摆过这种威风,这一次却是再也做不了慈父了。
、17枕边陌生人
安锦曲抹着眼泪,乖乖地回自己的绣阁去了。
香园中只剩下了太师夫妇二人,安太师看一眼还挂在小几上的月下荷香,对秦氏说道:“你想为锦曲谋一门好亲事,用些小伎俩我不觉得不可,只是你如何能用骗的?”
“老爷!”秦氏给安太师跪下了,“妾身这也是没有办法才出的下策,锦曲自幼娇蛮,静不下心来学女红,她的绣品妾身真的拿不出手。妾身就想着锦绣已经定下了亲事,就不如让锦曲沾一沾她这个姐姐的光。”
“你话真是可笑,”安太师哼了一声,就让秦氏这么在地上跪着,说道:“这么说来,还是锦绣心胸狭窄了?”
“老爷!”秦氏忙喊冤道:“锦绣是妾身一手养大,妾身巴不得她万般好啊,老爷!”
“奴才秧子,”安太师道:“这话又是谁教锦曲的?是府中的下人?”
“老,老爷,”秦氏还要辩白。
“够了!”安太师冲秦氏摆摆手,“你什么也不必说了,今日之事难了,圣上都看在了眼里,锦颜那里会不会被你这个亲母连累还不得而知,锦曲日后想找一个跟我安氏门当户对的人家也难了。”
一听自己还会连累已经贵为太子正妃的长女安锦颜,秦氏是彻底没了主意。秦氏再有心机,也不过是个内宅的妇人,事情超出了她的天地,这个贵妇人也是心机用尽,毫无办法了。
“我今日就会亲去城南家庵里,把母亲请回来,”安太师坐着说这几句话的工夫,已经拿定了主意,对秦氏说道:“你不贤,就只有母亲大人再受累了,安氏内宅的事,以后还是由母亲大人作主好了。”
安氏的老太君安周氏,十多年前就去了安氏在京都城南的庵堂里静养天年,秦氏一听安太师要把老太君接回来重掌家事,更是哭得厉害。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她这些年为了安氏兢兢业业,图得什么?安太师一句不贤,跟休弃了她有什么两样?
安太师看秦氏哭成泪人,几乎哭死在地上,心中也有些不忍,他与秦氏夫妻多年,他一直敬着这个正妻,感情自是有的。安太师伸出了手,想要扶秦氏起来,突然又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竟是没有看清过这个枕边人,安太师想到这里,把手又收了回来,脸色复又变得冰冷。
安府的两个主人一个坐着,一个跪在地上,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
“父亲!”半个时辰后,园外传来了安府大公子安元文的声音,“儿子元文求见父亲!”
安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丢了这么大的人,安府的嫡公子们都赶了回来,一起站在了香园门口求见。
安太师冲秦氏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天我府中事,外面都已经传开了,圣上已经说了不要外传,可是谁能堵住芸芸众口呢?”
秦氏用手帕捂着脸,频频摇头。
“父亲!”安元文在外面等不到安太师的应话,又喊了一声。
“此事与你们无关,都回去!”安太师说了一声。
“父亲,母亲上了年岁,你们……”
安元文还要再劝。却被园中的安太师一声暴喝打断,“闭嘴!此事不是你们小辈插手的事!老夫还没入土呢!”
安太师这一怒,四个公子都跪在了地上。
安元文的夫人宁氏,安府中的长媳一直不敢过来,听到府中下人来报,安元文已经归家来了,这才匆匆忙忙带着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赶了过来。看到安元文四兄弟跪在香园门外后,宁氏也陪着跪下了。
园中的安太师想到了自己的四个嫡子,又对秦氏道:“我与武阳候不久之前才将元礼与他嫡长女的亲事定下,你做出如此事来,怕是武阳侯爷对元礼这个女婿也要再考量一番了!”
秦氏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喉咙哑着说不出话来。
“唉!”安太师重生地叹了一口气,起身道:“圣上已经允了上官勇的请旨,他与锦绣的婚期会提前,此事就不用你插手了,我会请母亲看着主持的。”
自己的长女和次子可能都要受今日之事牵连,秦氏此刻恨不得要了安锦绣的命。
安太师走到了香园门口,看了看跪了一地的儿子和长媳,道:“今日之事府中人谁也不准议论,有违命的,一律发卖出去。”
安元文道:“父亲,母亲她如今……”
“她身体不好,要静养,你们谁不也许去扰她,”安太师没让长子把话说完,便道:“你们都跪在这里做什么?天塌了?”
安氏的四位公子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都是自幼富贵乡里养出来的少爷,这一下跪得时间长了些,四位公子都感觉自己站立不稳,膝盖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绣姨娘的院子里,安元志心神不宁在房外走廊里来回走着。
安锦绣从母亲的房中出来,看安元志这个样子,就小声笑道:“你的腿不疼了?大夫跟你怎么说的?”
安元志走到安锦绣身边道:“我的腿不碍事,我以后还要上阵杀敌立功呢,哪能跪一跪就跪坏了腿?姐,我们真的不用去管香园的事吗?我听说大哥他们都去了。”
“不用管,”安锦绣说:“这个时候,我们去说不定还要挨打呢。”
安元志跟安锦绣近似的眉眼顿时就是一厉,道:“谁敢打我们?真当我不会还手?”
安锦绣扑哧一笑,说:“知道这府里的人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大房的事,我们还是不要问了,父亲自有主张。”
“那他会休了秦氏吗?”安元志马上就问道。
安锦绣本还笑着,被安元志这句话弄得一噎,这个弟弟到底有多恨秦氏啊?
“会不会?”安元志满是期待地问安锦绣。
“不可能的事,你就不要想了!”安锦绣一边四下里看看,看这会儿有没有外人在,一边用指头戳了戳安元志的脑门,“堂堂的一品公侯夫人,说休就休了?”
“那个女人不好,为什么不能休?”安元志不服气道。
安锦绣一笑,神情变得有些幽暗,秦氏也是安氏的一张脸面,这次丢了这么大的人,他们的父亲第一个要想的是怎么挽回安氏的颜面,其他的事情,他们的父亲怕是还没有时间去想。世族大家,安锦绣现在想这四个字就想笑,什么都不过一张脸面,说来是不是也很可怜?
“姐,你的脸怎么有些肿了?”安元志借着院中的烛火看了看自己的姐姐,说道:“是不是也让大夫来看看?”
“一记耳光罢了,”安锦绣无谓地说道:“过一日就好了。”前世里,她挨过的耳光不计其数,安锦曲的一记耳光不能把她怎么样。
、18老太君归府
安太师带着安元文,连夜去了京城南郊的安氏庵堂,请府中的老太君回府。
周老太君听了长子的话后,气得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儿子不好,”安太师对老太君说:“一直以为内宅里太平无事,没成想今日会在圣上和文武同僚的面前,出这样的丑事。”
“嫡庶有别,”周老太君喝了一口浓茶下肚后,这口气才顺了过来,说道:“可是庶出的子女也是我安氏的子孙啊!安氏在你这一代,只出了你一个嫡子,你能坐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