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什么人逼死的?”
“说不定是被女儿气死的!”
……
众人议论纷纷。朱云奇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高声说:“本官之所以封锁了他们的死讯,是想找出逼死他们的凶徒。谁不应该知道他们的死讯。却得悉内情,就说明是他逼死他们的!”
“是他!”有人手指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围观的百姓有不少人认识他,知道他是不学无术的闲汉,专事坑蒙拐骗偷。众人瞬时让开了一条道,几百双眼睛聚焦在男人身上。
“来人,把他押到堂前问话!”朱云奇高喝一声,转身往回走,暗暗吁了一口气。眼下的这个小插曲并不在计划中,不过正因为这个小插曲,或许能让接下去的事情更顺利。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闲汉便招认,他在一个半时辰前收了五十两银子,在公堂之上爆出夏知瑜、赵氏已死的消息。其他的事他全然不知。衙差在他身上当场搜出了一锭银子。当被问及是何人收买他。他马上说,是前些日子被官府通缉的男人。
听到这话,朱云奇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按照他和江世霖的商议。他们原本就要把一切推到那个人身上,从而把黄氏摘出来,以免爆出夏家的丑闻。如今,有了当下这个前奏,后面的事会更加顺理成章,可信度也就更高了。
与此同时。闲汉的话也证实了江世霖的猜测,除了先前在茶寮被抓的男人,还有其他人监视王奎。在他们抓住茶寮中的男人那刻。另一个人很可能已经把王奎的妻儿转移去了其他地方。
此时此刻,朱云奇骑虎难下,只能先把闹事的闲汉收监,又催促手下,为何迟迟不见王二上堂回话。紧接着命张世强在一旁等候。
不多会儿,衙门外突然传来“江世霖来了”的呼喊着。朱云奇这才吁了一口气。高声命令:“来人,把王奎带上堂来!”
王奎自从被朱云奇的手下押入衙门,就一直身处恐惧不安中。为了儿子,他可以豁出性命。他不怕死,只怕朱云奇不相信他,他压根救不了儿子。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公堂,抬头就见老婆牵着儿子正朝他走来。一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双腿酥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爹!”小男孩大叫一声,扑向王奎。王奎紧紧抱住他,失声痛哭。他的妻子亦是惊魂未定。见父子俩哭得伤心,她跪在丈夫身边,一边哭,一边说:“相公,是我轻信他人,险些害死琦儿,害死全家!”
所有人被这一番变故弄得莫名其妙,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光不由自主盯着江世霖。众人只见他跟在官差后面,恭恭敬敬对着朱云奇行礼,又向冯大人打招呼。看他的样子,依旧华衣美服,神清气爽,玉树临风,哪里有半点曾经被审讯的模样。一时间,四周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朱云奇扬手示意众人安静,高声说:“乡亲们,大家都知道,王奎曾指证江家三公子杀害崔文麒。这件事到底如何,大家稍安勿躁,待会儿请王奎自己说明原委。”
王奎听到他的声音,幡然醒悟。他放开儿子,跪在地上对着他连连额头,片刻,又拉着妻儿一起磕头,泣不成声狂神演义最新章节。
朱云奇深深叹了一口气,命手下扶起他们,感慨道:“其实,你最应该感激的人是世霖。若不是他,你们一家三口只能在地下相聚。”
王奎听到这话,又对着江世霖猛磕头。冯大人被朱云奇那声“世霖”震得回不过神。他回忆始末,这才恍然大悟,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得罪江家。他谄媚地笑着,假装不明白,询问朱云奇事情的始末。
朱云奇朝着冯大人赞许地笑了笑,轻咳一声,高声说:“冯大人,先前你不是问我,既然崔文麒死的那天,世霖一整天都在家,王奎压根不可能看到他,他为何没有自证清白,反而拿银子贿赂王奎?”
“是是是。”冯大人连连点头,“就这点,下官怎么都想不明白。”
“其实很简单。世霖在那时候就知道,王奎的妻儿被抓,他受人要挟,才会诬告他。他不过是将计就计。”
“下官明白了。”冯大人再次点头,“江公子是怕他揭出真相,歹人会谋害王奎妻儿的性命,这才不动声色,甘愿受人冤枉。”
王奎听到这,拉着妻儿再次给江世霖磕头。不同于朱云奇和冯大人的做戏,王奎却是真心感激江世霖的。他诬告他,他却反而帮着他救人,这份恩情他就算豁出性命,有生之年也一定会报答他。
江世霖压根没料到朱云奇会把事情闹这么大。他主动请缨,带人找回王奎的妻儿,不过是想叮嘱王奎的妻儿,在公堂上不要提及黄氏,以免牵扯出夏知翰,又让夏堇感伤。他是纨绔公子,一直以来,对着他磕头求饶的大有人在,可真心感激他的压根没有。他尴尬地想拉起王奎,可他们一味跪在地上对他磕头,眼泪哗哗直流。
朱云奇瞥见江世霖的窘态,嘴角染上了几分笑意。他对着王奎语重心长地说:“王奎,你真是糊涂。妻儿被绑架,你大可以报官,你却选择诬陷他人,你这样做不止救不了自己,也会害了别人,你知道吗?”
“是,大人说得是。”王奎转而对着朱云奇磕头。
朱云奇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在客栈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喝问你,可是你呢?仍旧不愿意说出事实,让官府帮你救出妻儿。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冯大人立马凑上前说,是王奎运气好,遇到了江世霖和朱云奇,才能转危为安。朱云奇坐回判桌后,重重一拍惊堂木,命王奎一家把事情地始末说清楚。
直到此刻王奎才明白,后衙的时候,衙差命他在堂上不要提及黄氏是什么意思。他一五一十说出了经过。之后他的妻子也当众说出了被绑架后发生了什么事。朱云奇当众拿出了通缉犯的画像让他们辨认。两人想也没想就点头,王奎还声情并茂地描述了他浑身是血跑进他家的情境。旁观的百姓只觉得匪夷所思,峰回路转,不过王奎的邻居都证明,自崔文麒死后,他们的确再也没见过他的妻儿。还有人言之灼灼地说,看到面生的人在王奎家附近打转,现在想来,一定是江世霖或者朱云奇派去保护或者监视他的。
待到衙差把王奎一家带下,朱云奇拿着画像走到旁观的百姓面前,指着画像上的人,慷慨激昂地说:“众位乡亲,此人先是意图杀害江家三奶奶,失败之后,他又使出了下作手段诬陷江三公子。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没有!”
好像是为了附和他,人群中有人高声问:“朱大人,难道夏家三小姐的死,也和他有关?”
“这位小哥说得没错,正是这样。”朱云奇郑重地点头,“夏家三小姐虽然失德在先,但她罪不至死啊!可是他——”他指着画像上的男人,“他不止命人侮辱她,杀害她,还以此威胁她的父母,逼得她的父母在大牢自杀。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所有人都觉得,是世霖逼死他们。他用心之险恶,手段之毒辣,本官从未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各位乡亲,大家一定要认清楚此人的容貌。若是见到他,务必马上报官,切记,切记!”
第236章 不满
朱云奇的声情并茂,只为吊起全城百姓的积极性,再加上江世霖当众宣布,他拿出纹银千两悬赏,围观的百姓全都情绪激动,摩拳擦掌,仿佛只要自己抓住这人,就会成为涿州城的大英雄。
饶是没有人再对案情有所怀疑,朱云奇还是将强奸夏芯的三人带上了公堂,让他们当众陈述自己是如何被收买,又是如何杀害夏芯,嫁祸江世霖的经过。
因朱云奇问得巨细靡遗,时不时还要慷慨陈词一番,直至天完全黑了,审问才算告一段落,此时众人早已忘记了王二,而江家众人也一早得了消息,江光耀和江光辉更是第一时间抵达了县衙。
江光耀见到江世霖,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奈地摇头叹息。江光辉激动之余,气得脸颊通红,指着江世霖的鼻子骂道:“我是你老子,看着老子急得上火,像龟孙子一下四处求人,你很得意是不是?那什么王奎,比你老子更重要?”
“父亲,是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
“你还知道我会担心?”江光辉恨不得上前抽江世霖两个耳刮子,又舍不得伤到儿子。亲眼看到儿子好端端的,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梗着脖子怒骂:“我知道,是我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你是来讨债的!”
“父亲,您先消消气,听我说,您是知道的,我怎么会去救那个姓王的,我和他压根不认识,我救他干什么'hp'和霍格沃茨一起成长全文阅读!公堂上那些话,都是说给外人听的。”
江光辉擦了擦眼角,奇怪地看着江世霖。江光耀按耐不住,急问:“世霖,所有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父亲,大伯,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瞒你们了,其实是有人想害我们。那个通缉犯,只是一颗棋子……”
“是谁那么大胆子,居然算计到我们头上!”江光辉狠狠一拍桌子。
江世霖大半的注意力都在江光耀身上。他接着说道:“父亲,大伯,我从明月楼的扶梯上摔下,是整件事的开端。或者早在那之前。已经有人在谋算我们了。反正,那次他们没能害死我,于是设下连环毒计……”
“我知道。一定是夏家的人。”包括夏堇在内,江光辉不喜欢夏家的任何一个人。
“父亲,夏家也是受害者。先前我就对您说过,您想让我娶木槿,也在某个人的计划中。”说到这。江世霖微微愣了一下。若说黄氏是在近期才与什么人达成协议,互相交换仇人,那么在那之前呢?他和夏堇的婚事到底是谁促成的?想要谋害他的人肯定一早与夏家的某人有联系。会是夏知瑜夫妻吗?
江世霖不敢肯定,只能对着江光辉、江光耀继续陈述:“我瞒着所有人,让朱大人假意把我羁押,又故意为难大家。其实只是想让针对我们的人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续而露出狐狸尾巴。可惜,那人太奸猾了。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与我们有什么仇怨。”
“世霖,你为什么觉得,有那样一个人在针对我们。或许,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人做的。”江光耀一边说。一边指着画像上的男人。
“大伯,此人与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我们斩尽杀绝?以那人的狠绝,我相信他与我们一定有很深的仇恨。”江世霖说得万分肯定。
江光耀看着他,追问:“难道你有怀疑对象了?”
江世霖苦笑着摇头,回道:“大伯,我刚才就说了,我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是我怀疑,事情一定和江姚氏有关。”
这话让江光辉和江光耀瞬时变色,特别是江光辉,原本猪肝色的脸颊立马白得像纸片一般。他喝止江世霖:“我不止一次对你说过,那件事早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提及。”
“父亲,若果真像您说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娄兰阁又怎么会闹鬼……”
“够了!”江光辉一声呵斥,“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不许提及娄兰阁!”
“父亲!”江世霖疾呼一声,用恳切地目光看着江光辉,眼睛的余光却丝毫没有离开江光耀。从他被朱云奇“羁押”开始,江光耀的行为、话语没有丝毫异常。为了替他洗清罪名,他向朱云奇提出了所有疑点。虽然他可能在心里觉得,是他找人强奸夏芯,但他的的确确试图救他。只是除了他们一家,还有谁那么了解他,又有能力安排那么多事情?
这段日子,江世霖不屈不挠提及娄兰阁,江光辉早有不悦。此刻听他再次提及,他的脸由白转青,沉声说:“行了,一切回家再说。我还有很多事情问你。”他不能由着夏堇呆在他身边迷惑他。
江世霖急忙拉住转身欲走的江光辉,说道:“父亲,大伯,这一次多亏了朱大人。若是他不信我,恐怕我的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所以我在天香楼订了酒席,宴请朱大人和冯大人。”他以此为由绊住两人,是为了给夏堇时间,单独和小潘氏说话。
夏堇在江世霖找到王奎的妻儿之后就回到了江家。她回池清居梳洗之后,立马至蘅安院求见小潘氏。这个时候,江光辉已经和江光耀去了衙门。
小潘氏自从得知江世霖一直好端端的,从未被朱云奇怀疑,更没有被严刑逼供,心中的不悦可想而知。可她只是继母,即便再生气也不能摆在脸上,还要反过来劝着江光辉古色古香最新章节。这会儿看到夏堇毫发无伤站在自己面前,她随口关切了几句,敷衍地说:“这几天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明天早上不用过来请安了。”
“母亲,儿媳有话对你说。”夏堇说罢,抬头看了看小潘氏身后的竹青。
小潘氏只当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垂眸盯着桌上的茶杯。江光辉生气,因为江世霖是他的宝贝儿子。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她拿着那封书信哀求朱云奇,不过是她多管闲事。
书信!
小潘氏猛然抬眼朝夏堇看去,吩咐竹青:“你带着她们下去,然后在廊下守着。”待到房门关上,她沉声说:“你现在可以说了。”
“母亲,先前我没有明白您的苦心,我想郑重地向您赔个不是。”夏堇不知道书信的内容,不敢主动提及。另外,综合前前后后的事情,小潘氏或许不爱江光辉,与江世霖丝毫没有母子之情,但她是称职的江家二太太。她把“继室”的角色当成了自己的工作。
小潘氏看着夏堇,轻轻一笑,回道:“你的话把我说糊涂了。你有什么事,需要向我赔不是吗?”
“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觉得,往后应该与您多亲近。”夏堇停顿了一下。感觉到小潘氏正看着自己,她接着说道:“之前的很多事,我和相公都应该对您说声‘谢谢’。”
小潘氏讥讽地轻笑。江光辉和江世霖从未感激过她。江世霖与她,一向接触不多,而江光辉呢?有些时候他是信任她的,可他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实在很伤人。她早已学会了不在乎。她端起茶杯掩饰情绪,不甚在意地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谢谢之类的,就太见外了。”
“母亲,这次的事,我是去了客栈才知道,朱大人一早发现有人想诬陷相公。朱大人生怕我坏了他们的事,这才命我留在客栈。”
听到这,小潘氏想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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