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绛衣看着神色不对的常相思满心里都是疼意,“相思,不会有事的,玄舞很快就会回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将她横抱在怀,凤绛衣很快将她送到了房间,常相思无力地躺着,只觉得胸腔里疼痛难忍,细细密密的汗水沁了出来,却是带着淡淡的黄色。
凤绛衣忙取了帕子给她擦拭,突然地又一口血吐了出来,整个地上一片乌黑的血液。
凤绛衣心中着急,见她半坐着立即抱在了怀里,“相思,你哪儿难受?玄舞……李易立即去找玄舞过来!”
李易尚未离开,那边玄舞已经迅速而来,一到凤绛衣的房间看到地上又是一滩黑色血液,立即用银针在常相思身上的几大穴位封住,才道,“这些还算是正常的反应,这些血积累在肺腑之间才会让她如此难受,如今也不过是吐出一部分罢了,你也不需要着急,她并没有生命危险。”
好一会儿常相思才觉得胸腔里的疼意逐渐平缓下来,而她已是满头大汗,流出来的汗水一片是泛着淡淡黄色的液体。
常相思忍不住松了口气,奈何身上的力气犹如被抽干一般,万分疲惫。
凤绛衣见她神色缓和下来也跟着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虚软无力!”她微微勾起一笑,朝着玄舞望去,“你那药真心霸道!”
来来回回将她折腾了好几个月,现在这么一折腾小命都要去了一半。
玄舞无奈,“谁会知道这一味无解的药会落到你身上!”
他研制了不少的毒药,还有好几样目前尚未研制出解药,红颜枯骨便是其中一味,不过很快就能得到解药了。
凤绛衣瞪了他一眼,有些埋怨他平日里不好好行医,没事儿喜欢倒弄这些毒药做什么。
玄舞给她把了脉象,见还算平稳,便拔去了她身上的几根细长的银针。
“好好休息,这一段时日就住在这里好好休养吧,红颜枯骨的毒想要完全清除,需要你好好配合一段时日。”
常相思手里的事情不少,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自然得以这一具身子为主,于是点头。
“既然如此,这几日我就住在王府了,凤绛衣你不会介意吧!”
凤绛衣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高兴还来不及!”
于是又立即吩咐,“李易,去将隔壁的房间好好收拾一翻,这几日玄舞入住。”
看到常相思没什么事情,凤绛衣朝着玄舞说道,“行了,这边没你什么事情了,相思我来照顾就是!”
玄舞见他一副殷勤的模样,也知他不过是想要二人独处的时候,微微一笑,便带着银针离开。
凤绛衣让常相思躺好,见她脸上的汗水不怎么流了,不过还有些黏腻,特别是刚才流出的汗水是泛黄的,应当是因为毒性的问题,便亲自到外头端了一盆温水过来,拧干了汗巾为她轻柔地擦拭着移动。
常相思刚才虽然吐了不少的血,此时也有气无力,但不可否认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看来玄舞的药还是用对了。
只是不知要喝上多少时日,她可不想一直都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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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相思昏睡的时候凤绛衣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见她睡梦中并没有痛苦的样子,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可以替她承受这些痛苦。
他中毒多年,自然清楚解毒的痛苦,而且红颜枯骨还是一味尚未研制出解药的毒药,一点一点地尝试,药剂若是有点差错,所有的痛苦都是她来承担,甚至可能危害到性命。
正在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魅一般飘飞进来,来人身形颀长,却看不到容貌,因为脸上是蒙
着的,只看到一双清冽的眸子,凤绛衣看到他的时候淡淡地问道,“什么事情?”
“主子,已经有九花瓣的下落了,但还不知是真是假。”
九花瓣……凤绛衣缓缓出声,“在哪儿?”
白衣男子道,“在安平王府,安平王前些年秘密得到一株常开不败的花朵,据说是可以解千毒的圣药,不过没有人看到,属下也是偶然听来的,关于安平王得到的那一朵花没人见过,所以属下并不清楚是真是假,倒是有听过当初安平王重金买下那一株花想要给他的掌上明珠赵怡宁郡主当嫁妆!”
安平王……
凤绛衣蹙眉,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得到那一株九花瓣就有些困难了。
“秘密去查九花瓣的样子,本王要一张绘图以确认是否是九花瓣!”
“属下明白了!一定尽快亲眼目睹九花瓣!”
白衣男子见凤绛衣没有再吩咐其他,起身迅速消失。
九花瓣……
如果真在安平王府里想要得到只怕有些难了,因为那是安平王给赵怡宁的嫁妆,而赵怡宁心仪他,若让她知道他需要九花瓣,赵怡宁一定会拿出九花瓣来让他妥协,但幸好安平王一直以来都不看好这段婚姻。
看到沉睡的常相思,凤绛衣微微松了口气,低头在她苍白的唇上落下一吻。
不论九花瓣是否在安平王府里,我一定不会为此负你!
他宁可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做出辜负她、背叛她的事情!
**
凤墨娆这几日玩疯了,因为北玄瑜暂时住在十三王府的缘故,他让后院那些男人这些时日都着能居住在后院不得如以往那般随意,就担心北玄瑜看到他后院那么多人到时候误会了,一怒之下离开。
不过为讨北玄瑜欢心,凤墨娆这些时日可是收集了不少的好东西往北玄瑜居住的院子里摆,唯一的改变就是这些时日他不去风流场所了,甚至赌坊也去得少了。
每日里都尽量出现在北玄瑜的面前,奈何以往的北玄瑜性子开朗,也玩得起,如今的他大抵是因为常相思一事整日里闷闷不乐,活像个闷葫芦,这么多日了他可是从未见过北玄瑜笑过。
无奈之下,凤墨娆只好派人去打听常相思的消息,以此来吸引凤墨娆对他的注意,而今日打听到的是关于常相思在十一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农家千金。
“听十一王府的下人说今日常相思在王府里吐了两次血,此时正昏迷不醒呢!”
常相思中毒一事并没有隐瞒,宫中废后一事更大的原因便是为此。
北玄瑜自然也是清楚常相思中毒一事,此时听到她吐了血还昏迷不醒,忍不住着急起来,双眸灼灼地盯着凤墨娆看。
“她是毒发了还是怎么样了?”
终于愿意正眼看他了!
凤墨娆心中一喜,就知道拿出常相思来说事有效果,忙道,“不是毒发,而是正在解毒,奈何解药尚未研制出来,所以也只能尝试,若是一个弄不好,那便是一条性命!”
可惜了,常相思长那么好看,她若是死了,还怎么穿男装给他看呢!
北玄瑜神色淡然,红颜枯骨的毒性他也是有听说过的,知道是皇后这般害她,如今皇上的下场也是她罪有应得,只是常相思此时正在受苦,而他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不行,他要亲自去看一眼她是否安好才能安心!
看到北玄瑜眼里的担忧,凤墨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提起建议,“北玄小将军,不如……我们去一趟十一王府看看,正巧本王也好些时日不见相思了,而且听闻十一皇兄毒发虚弱不堪,正巧一并给探望了。哎呀,本王得立即让人去准备东西!”
他回头看到伺候他们的下人,便道,“来人啊去让管家将库房里的药材挑贵重的准备四份,本王与北玄小将军要去十一王府里探望十一皇兄与相思!”
“是!”
丫鬟柔柔地应了声,行礼离开。
凤墨娆笑道,“你放心,本王看常相思那张脸就是能祸害人的面相,这祸害遗千年,她肯定没事的!”
他倒是担心凤绛衣的身子,这又一次毒发,不知什么时候就给撒手人
寰了!
作为兄弟是该去探望一番,这些时日每日里都围绕着北玄瑜转,虽然常被虐却也开心。
北玄瑜道,“既然如此我那一份礼自然是从我北玄家取来,怎好意思用你的,不如王爷先去十一王府,我晚些再去!”
他是想去看看常相思,但也没想过与凤墨娆一起出现,这岂不是让人误会?
“你我二人岂需要这般客气?本王的东西还不是你的,再说了区区一些药材本王还是拿得出来的!”
北玄瑜却不想欠了他,起身离去。
凤墨娆立即就追了上去,“你等等本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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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玄瑜回到了将军府,想着难得回来一次还是去一趟后院看他母亲,省得下回又要被她念叨。
等到了后院才发现这一处素来冷清的后院里竟然多了不少的丫鬟,而且还看到一名年纪与他相差不大的少女正在池子旁朝着池子撒着鱼饵,身旁站着两名丫鬟,明显那少女是主子!
这是怎么回事?
将军府里的后院不素来只有他母亲一人吗?
难道这是来了远门亲戚不成?
北玄瑜立即上前询问,“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少女看到北玄瑜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鱼饵起身给他行礼,“妾身如意是新来服侍大将军的,见过小将军!”
什么?
他爹纳妾了?
北玄瑜盯着她看,显然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纳妾!
这些年来他与他母亲纵然没有恩恩爱爱的样子,但也可以说是相敬如宾,难道这些时日他娘闹得将军府里鸡飞狗跳终于让他爹忍受不住了?
而且从后院里这些丫鬟来看,只怕他爹纳的小妾不止眼前这一个!
随后赶来的凤墨娆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就笑了,“没想到北玄大将军竟然纳妾了,呦,小模样不错,可惜了是个女人,还是远远没有相思好看!”
如意又款款朝着凤墨娆行礼,“如意拜见十三王爷!”
北玄瑜二话不说直接朝着他母亲的院子跑去,他爹突然纳妾,他娘素来心高气傲怎么忍受得了!
回到北玄夫人的院子里果然看到了北玄夫人正在修剪花草,然而她面前的那几盆花草已经被她剪得不成样子,所有的叶子与花朵被剪到桌上剩余光秃秃的枝干。
而此时的她双目无神,北玄瑜看到她的时候忍不住心中一阵酸涩,他才离开北玄将军府多少时日他娘亲就衰老了这么许多!
以往一头乌黑的发丝,此时双鬓染上了白霜,脸上更是多了几道明显的皱纹,看来他爹纳妾对他娘来说真是个不小的打击。
“娘——”
北玄瑜喊了一声朝着她走去,抢过了她手里的剪刀丢到了一旁,而后上前将她抱住。
“娘,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啊?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
“瑜儿……瑜儿你可回来了……”
北玄夫人终于哭了出来,双手紧紧地将他抱住,“瑜儿,你爹他竟然纳妾,还一口气纳了十个,这是让娘情何以堪啊!”
十个……
凤墨娆咋舌,没想到这个北玄大将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纳了十个如花似玉的小妾,不过以男人的眼光来看,谁不想要娇嫩年轻的。
这北玄夫人如今那是老了,与那群小妾站在一起,犹如她们的母亲。
要是他,他也选择年轻漂亮的!
凤墨娆倒是好奇为何之前北玄诺不曾纳妾,这一回纳了这么多的小妾。
十个……
北玄瑜也没想到他爹竟然一下子纳了这么多个小妾来给他娘添堵,他轻拍着北玄夫人的后背。
“娘,有话就与爹好好地说,像你之前那样爹肯定是要厌烦的,说不定爹找这个小妾不过是想要气气你罢了,娘,不管怎么说您可是将军夫人,她们不过是妾罢了,难道还能欺负到你这边来,娘您把脾气改改,这两日去给爹道歉,你与爹这么多年的夫妻情谊加上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而且
你们之间还有我,娘,你去给爹道歉,他一定会原谅你的穿越一八五三!”
道歉……
原谅……
她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求他的原谅?
北玄夫人凄凉一笑,眼角的皱纹更是深了许多,“瑜儿,没用的,你爹那是厌烦我了,这么多年来你爹从没有爱过我,他爱的是别人,而我怎么争得过一个死人呢!”
“爹爱的是别人?娘,你别胡说,这么多年来我们将军府里只有你一个夫人,你这样子只会让爹更心烦,听我的话,别胡思乱想去给爹道歉,以爹的性子不会为难你的!”
一个后院成日里闹成这般,是个男人都能厌烦,就连他当儿子的都只能搬了出去,而他爹能够回来将军府已经是很难得了!
“我没有胡说,瑜儿也不相信娘吗?”
“我当然相信你了,可是娘你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他将北玄夫人松开,见她脸上的泪水抬手轻柔地擦拭去,轻声哄道,“我记忆中的娘可不是这般喜欢哭哭闹闹的,而是端庄贤淑的,看你这些时日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连我都不爱回来了,你看看爹虽然每日忙碌得很,可是他并没有离开将军府啊,下了朝就回到府里,连外头的应酬都少去,更别说是去风月场所了,一个男人能够做到像爹那般,已是极为难得!”
可是北玄诺并非因为她而如此!
他全都是因为别的女人!
北玄夫人心中极苦,他们都以为北玄诺这般洁身自爱全部都是因为她,其实不过是为了别人!
“瑜儿,你爹爱的是南宫情,你爹如此全都是因为南宫情,不是因为我,明白吗?他对常相思那个小贱人那般和蔼可亲,那是因为她是南宫情的女儿!”
她终于将心事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吐露出来,这些年来她受够了!
北玄瑜微愣,“娘,你是不是误会了,爹他……怎么可能,情姨都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
“是啊,十多年了,你爹爱了她十多年了,死了十年你爹还是那么爱她,你爹的心全都在她的身上,我不过是个摆饰的!”
说到这里北玄夫人哭了起来,“你以为我那么讨厌常相思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她是南宫情的女儿!当年我与南宫情情同姐妹,可是她却勾搭我的夫君!瑜儿,你说娘有错吗?是他们,错的是他们啊!”
北玄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他爹喜欢的人是情姨?
可是当初他爹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