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天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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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天不一样-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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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拖开长音,笑意不觉泄露,笃定道,“你果然知道这个秘密。”
  “……”
  上当了!
  她气得跳脚,可恼怒过后,更多的恐惧感汹涌而来,几乎将她淹没。千藏万藏,好不容易将他们怀疑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来,竟然还是逃不过。宝琢觉得颓丧,她毕竟不是演员,做不到毫无破绽。
  她下意识退开了两步,远离他带给她的威胁感。
  宗策见她原先还在气愤,像是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失了那份轻松自在的感觉,有些沉默的安静下来。
  他等了一等,果然听见她忍不住开口问,有些发怯:“知道你们秘密的人,会死吗?”
  “会。”他道。
  她喉咙口堵了一堵,用力到几乎是恶狠狠地说:“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是吧?!”
  自穿越后,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体会到上位者的压迫,死亡的威胁,什么都无法去做的无能为力。她很想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揭破她想隐藏的真相,为什么要戳破她好不容易圆上的谎,为什么要在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之后,云淡风轻地笑着告诉她,她当然会死!
  所以,皇帝是没办法刷好感的是吗,即使捧上再多的真心,有多少相伴的记忆,他们为了维护皇权都可以毫不犹豫。
  她的想法仿佛触到了什么东西,心底的某一处传来轻呜的泣音,随即,那东西猛然破裂开来,犹如山体崩塌,导致河流般的血液逆流。
  宝琢倏尔觉得喉口微甜,张了张口,竟吐出一口血来。
  正注视着她的宗策瞳孔狠狠一缩,心脏疾跳了两下,“宝儿?”
  “没事。”她摇了摇头,动作一大却又吐了一口。
  “宝儿!”宗策因震惊失语,一时竟只记得唤她的名字。
  “陛下,我……”
  她满口是血,牙齿都染红了,极为可怖。
  他呼吸微窒,定一定神,嗓音沙哑地开口让站得不远的贤庸去传唤医正。
  等回过头自己扶住了她,却又颇为心神不宁,连手帕都顾不得了,着急忙慌地拿袖子给她擦血,“你怎么什么都信,刚刚是骗你的。我们要是真的想杀了你,何必告诉你真相,在怀疑你的时候就让人动手了。你这么聪明,怎么不认真想一想?”
  那血渗着乌紫色,像是毒素。
  宝琢当然知道自己没这么脆弱,看见血的颜色时,她以为是被人下了毒,可随着污血被吐出,浑身上下却反而轻松起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轻飘飘的,却又精力充沛。
  “我何时说自己聪明了,我笨的要死。”饶是人没有不适,她也被自己吓得要死,眼睛红了一圈儿,“陛下要耍人别来找我,免得我被你说的话吓死了,多晦气。”
  他心里发慌,连她红润光泽的面色都没有发现,一个劲觉得是自己把人气到了。他又是自责又是懊悔,把人打横一抱,抱到屏风后的轻榻上去。“我才是要被你吓死了。不许你说话了,还有哪里难受?”
  幸而今天本是想与她一起听人耍正宗的皮影戏,笑话笑话她,特意备了坐席挪了榻。
  “又不让我说话,又要我回答你的话,我都快死了,陛下还这么霸道……”她说着就要哭。
  她靠在枕上,不吐血了,稍稍缓了一口气,便要腾出了力气来流眼泪。
  他不得不哄人:“你别哭……小祖宗,你什么都不用说好不好?医正马上就到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袖口衣襟上沾满了血,原该血腥残忍的场面因这一场热闹的斗嘴,竟显得很是滑稽。医正来的时候就被他们惊愣在原地,赶忙上去搭脉时,还不免腹诽这陛下和乌婕妤,玩得是哪一出的情趣?
  等搭完脉,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脉象,乌婕妤壮得能跑二十里路啊!
  不过担心扰了他们的兴致,他勉强说:“回陛下,乌婕妤只是内火旺盛,服用滋阴、清热的药物即可。”
  宗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可是她吐血了!”
  “咳……”医正十分为难,把好好的人说出毛病来,他已经是昧着良心了,这还要往坏里说怎么行。但乌婕妤这样子确实奇怪,即便是怪病,也没见过这样脉息正常,人却咳血的怪病。往深里一想,会不会是她自个儿设了个局,想蒙骗陛下?
  后宫里这样的例子不鲜见,为了博取陛下的关注和怜惜,她们什么做不出来。他在宫中待了三十来年,什么都见过了。
  谁知他刚产生这样的念头,就听那边榻上的人说:“陛下别为难医正大人了,我没事。”
  宝琢本就觉得除了吐血,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担心受了内伤才让人看一看。这会儿血也吐完了,人也哭过了,既然连医生都这么说,想必真的是一切正常。
  况且,她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认知,好像是藏在身体里那个再三折腾她的魂魄离开了——也就是说,真正的乌石兰宝琢,经此一事,得知了陛下的秘密,知道当初对自己冷漠的人并非是最初的那个人,又再加上被她得出的结论所刺激,彻底放下,灰心的离开了。
  一直压迫她的原主终于走了,再加上观察到他的紧张不似作假,并没有因为自己探知到秘密就想杀了她。这一刻宝琢心里很是轻松,怕他不信,接着说道:“要不,我站起来跳两下给你看看?”
  宗策:“……”
  医正:“……”
  “别闹了。”他给她捋了一下头发,轻声细语,“我亲眼看见你吐血,做不了假。哪怕是心病,我们也要拿了药方好好医治。”这是在警告医正。
  他如何看不出医正眼睛里的狐疑,但宝儿心思质朴,不会拿这种事与他开玩笑。
  倒是医正前面说的,若说是怒火攻心倒有可能,因此他提了“心病”二字。
  医正大约是明白了,迅速地附和:“陛下说得是,依婕妤娘子的脉象和情形来看,因是心病无疑,臣这就去开药方。”
  宗策颔首:“去吧。”
  血吐了一身,腻乎乎的,宝琢趁他们俩说话,拿手帕小心的给自己一点一点擦掉,像受了伤独自舔毛的小动物。宗策回头看她的时候,觉得心都要化了。
  “真的没有不舒服?”他忍不住再三确认。
  她怕他又去寻医正的麻烦,捉住他的衣襟说:“没有,好像就是把淤血吐出来了,整个人都很轻松,只是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他轻笑,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试了试温度,又仿佛只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两人目光相对时,他能看出她眼底的安然,最后他释然:“好,那我们回去,给脏兮兮的宝儿洗个澡。”
  宝琢心里像是被电了一下,酥麻麻的,她突然想到,长安殿里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吧?
  双重人格研究日志:B人格,潇洒不羁,喜欢笑和捉弄人,待她却温柔亲昵。
  *
  贤庸快走了一步,通知宫人先将热水备好。栀兰阁离得较远,自然是去长安殿方便,又有几口浴池洗得更舒爽。
  宗策把宝琢从御辇上抱下来,一路抱到桃花池边的美人榻上。宝琢正窘迫的想,他会不会真的留下来给自己沐浴,却听他说有事先出去,一会儿再来。
  她松了口气,并不觉得他是真的还会来,只当是一个借口罢了。
  虽然两人也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好歹那一回她是神志不清的,和清醒的时候自然不同。
  宫人水温把握的正好,一干洗浴用品也都备齐了。宫人恭敬的道:“奴婢来帮娘子更衣沐浴。”
  “不用了,你下去吧。唔,如若可以帮我准备一点红糖水。”
  吐了这么多血也不知道会不会造成损伤,她不知怎么调理,下意识的按照对待大姨妈的方式来了。反正都是流血,应该没什么差吧,她认真的想到。
  宝琢褪了衣裳,滑下浴池,先把水撩到胸前打湿,又抹上皂角,开始揉搓渗透进来的血迹。因是聚精会神间,不知有一道气息渐近。
  “你的血?”
  头顶传来的男声如炸雷,让她惊吓到脚底打滑。
  桃花池底铺的是瓷砖,十分光滑,这一滑脚立刻使她跌进了池子里,溅出好大一朵水花。
  入水后,只听见噗通一声,身旁的水流如漩涡,似乎是人也跳进了池子里。她没防备呛了几口水,而后被他捞了起来。
  宝琢狠狠咳嗽了几下,缓过劲后抬头看人,水雾沾着睫毛,她轻轻一眨视线方变得清晰。
  眼前的男人没来得及脱衣服,长袍打湿了,金冠歪斜,鬓发凌乱,显露出前所未有的狼狈之态。偏偏他面部的肌肉线条紧绷,神情冷凝,无形之中化解了此刻这副模样带来的尴尬。仿佛什么样的情形出现在他身上,都无妨碍。
  一旦了解了他们的人设,宝琢很快就能分辨出两人。
  她脸颊蓦地晕红,有一种莫名羞窘的情绪蔓延。
  怎么能中途换人,这是犯规!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交给存稿箱了,我去约会啦~(≧▽≦)/~

  ☆、40|喜欢没道理

  “陛下?”宝琢试探性地唤了声,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里藏着一个问句,她想确认他究竟是不是换了一个芯子。
  可眼前的男人像是与她有默契一般,定定看了她一眼,用磁性的嗓音答:“是我。”
  她捂胸后退,游移地挪开了目光,“咳,陛下是不是回避一下……”
  少女肌肤宛如上好的羊脂玉,因热水的浸泡,浮出淡淡的晕红。她的脸上还挂着水珠,顺着小巧圆润的下巴下滑,凝作一点晶莹,在下一个瞬间化作水中的涟漪。
  她别过脸时,细白的颈子绷成一道诱人的弧度。可他能明明白白的看见她那一点流露出的尴尬。
  他向前走了一步,两步,从容不迫的追问:“为什么我要回避?”
  宝琢更窘迫了。
  这让她怎么说?因为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看过我,所以我们俩最好不要有这方面暧昧的接触,不然她好像同时在和两个人3P,会不会尺度太大了一点……
  她像蜗牛伸出一点小触角般,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有这样的病症,那南园与北曲的区分,后宫七日一轮换潜在规矩,就是为了让你们不会宠幸同一个人吧?”
  啊啊啊,为什么一说这个话题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因为一不小心就脑补太多了吗!
  此刻,宗政与她相隔不过半臂的距离,他心不在焉的听她说话,实则望着她下巴尖那一点水珠不动。像被蛊惑了似的,终于忍不住伸手抹去了那一点水渍。
  宝琢汗毛一立,自己这是被调戏了一把!?好好说着话,动手动脚捏下巴是什么癖好!
  他也陡然回过神,握拳在唇边咳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你说什么?”
  宝琢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这个问题太私密,按理是不该答的,甚至应该斥责她不该问。但宗政见她那小心翼翼像蜗牛的样子,仿佛他的音量大一点,就能被吓得缩回壳里去。到底不是重要的事,既然被猜到了,他亦没有反驳,对她点了头:“不错。”
  他肯定的回答增加了宝琢的信心,她咳了声:“既然陛下……们没有共享御妻的意思,那我在长安殿曾经与另一位陛下……我应该、算是他的人?”
  宗政的手指触电般的痉挛了一下,猛地攥紧。“他的人?”他无声的笑了一下,俯身将她推到桃花池壁上,猝不及防的吻住她。
  一上来便是重重的吮吻,他近乎是粗暴的叩开她的齿关,与她的唇舌交缠在一起。激烈的攻势夺走了她的呼吸,宝琢脑部缺氧无法运转,只能被动的沉受着他近乎发泄式的怒气和嫉妒。
  吻到最后,他退开一点,唇贴着唇,发出嘲弄般地笑:“这是你教我的技巧,我学得如何?”
  她大口喘息,脑子里像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长安殿与人抵死缠绵的前一夜,记忆悉数回笼,她给他擦头发,捉弄他,与他亲吻,因为他生涩的动作而愉悦。
  纷至沓来的画面让她错乱,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乱喃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他的怒气一刹那尽散,他低低笑出了声,为受到这样的夸赞感到愉悦。他再次吻下去,这一次,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只是动作中仍透露出霸道的意味,缠住她不肯放。
  宝琢在这样的柔情下挣扎,她呼吸急促地问:“他、他会看见吗……”
  “嗯?”
  她因他滑到腰间揉捏的手,发出情不自禁地□□,只能强自命令自己把话问完:“唔,你们有没有……共享记忆……”
  他的攻势一顿,“看见又怎么样?”
  看见又怎么样?你本来就是我的。
  *
  宝琢最后是逃难一样离开了长安殿。太可怕了,只差一点点,她就要在男人的攻占下沦陷了。但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在紧要关头不断的提醒她。
  这样不对!
  世人对双重人格的理解或许有所不同,可对她而言,他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同时与两个人纠缠,这样太不对了。
  她必须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
  幸而皇帝不是会用强的那种人,她推拒的情绪变得厉害,他竟也真的就没有继续,不过是要求替她揉开胸前的斑斑血迹。这期间并没有再过界的举动,只是用狼一样的目光盯紧了她,那里有他毫不掩饰欲望,使她头皮发麻。
  等她洗完一站到瓷砖上,就胡乱穿好衣服就飞快地逃了。在殿门口遇见受了她吩咐的宫人,对方端来了红糖水,她讪讪一笑推开来,直言现在热血上头不需要,就溜走了。
  山薇看见她衣衫不整回来的样子,险些连手里的铜熨斗都摔了,连忙迎上去:“娘子……无碍吧?”
  □□事件后,宝琢曾经与山薇含糊的提过一回,虽然不想和人说差点白日宣淫的事,但她需要对方帮助自己分析潜在威胁。山薇动用关系探明后,道了一声好险,虽不能确认是否是丽淑妃布的局,但有侍卫当时在那附近徘徊的消息却能打探到,倘若宝琢不中途改道,显然会掉进陷阱里去。
  所以再次见宝琢如此形象,真说是吓得魂飞魄散都不为过。
  “别乱想。”宝琢除了脸红,解释得还算镇定,“从长安殿过来的,和陛下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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