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妥妥地商界女强人,连她都比不过。
“您觉得我做得对。”玳珍听得黄氏表扬,顿时就乐开了花,大眼睛笑得弯成两道月牙,“我本来还一直担心呢,生怕自己有点太冲动了。毕竟咱们家可不富裕,若是赔了,不说倾家荡产,少不得也要伤筋动骨的。眼看着大兄年纪到了,成亲也就这一两年工夫,若是赔得连他成亲的聘礼都拿不出来,我可就真成了辛家的罪人了。”
“你想得倒是长远。”黄氏见她稚嫩的小脸上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忍不住直想笑,“你大兄的婚事还远着呢,他眼界高,又挑剔得很,真不知道想娶个什么样的天仙回来。”
母女俩一提起瑞禾的婚事,立刻就兴奋起来,玳珍八卦地问:“大兄可不小了,就没有心仪的娘子么?娘亲您也不问问他。二表哥比大兄还要小半岁,都已经定亲了呢。上回您不是说,那什么侍郎家的娘子对大兄挺有意思的?”
“哎——”黄氏长长地叹气,“你大兄就是个榆木疙瘩,都还没开窍,人家小姑娘都主动跟他说话了,他还绷着个脸活像人家欠了他不还似的。这哪能娶上媳妇儿啊,凭他一张脸长成天仙都没用。”
“大兄平时不这样啊。”玳珍想了想,笃定地道:“一定是他没看上那姑娘。”瑞禾多聪明圆滑的人,要脑子有脑子,要身材有身材,长得还俊俏,真要想讨好人,谁也抵挡不住——他可是连辛老爷子都能哄得眉开眼笑的厉害人物呢。
黄氏猜也是,可是,就算这姑娘看不上,还有别的人呢,可瑞禾却像是根本就没方面的心思似的。照理说,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可不正是青春躁动、热血沸腾的时候,他们家这儿子怎么就像个禁欲的老干部似的。
黄氏越想心情就越复杂,那个愁啊,纠结啊,头发都白了几根。至于她愁个什么劲儿,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玳珍到底单纯些,天真地道:“大兄现在跟着太子殿下做事,成天忙得要命,哪有时间儿女情长。他的婚事还得娘亲您多操心,多出去走走,相看相看各家府上的娘子,等看到合适的,再把大兄叫上去相一相,总能找到和他心意的。”
黄氏扶着额头,“但愿如此吧。”
詹事府的辛瑞禾浑然不知黄氏的思维已经突破天际、一去不返了。正如玳珍所言,他眼下忙得要命,自从进了詹事府就没有一天清闲的,顾文自从发现这小郎君十分靠谱后,就恨不得把所有的事就交由他来做,就连太子殿下也总是把“能者多劳”挂在嘴边,还一副“我很看好你哦”的表情,每每瑞禾想要推托一二,太子殿下就会为难地看着他,“哎呀,别人我都信不过啊。”
瑞禾都想摔桌,他才十八,十八岁呀!詹事府一屋子的青壮年眼巴巴地等着太子殿下赏活儿干,殿下怎么就偏偏盯上他了呢。别人家十八岁的郎君都忙着相看媳妇儿好成亲过年,他却可怜兮兮地被埋在各种文书中,多么可怕的人生。
黄氏虽然很有心自家大儿子的婚事,可作为一个“开明”的母亲,她到底还是没有做出什么突兀的举动来,只是最近的应酬明显多了些,瞅见谁家漂亮温柔的姑娘就两眼放光。当然,上门应酬总要带些礼物,家里的香胰子也就正大光明地走进了京城各大达官显贵的后宅,默默地打起了广告。当然,这都是后话。
至于太子殿下,打从回宫就沉着脸,一言不发的,侍卫们吓得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出。
入了内殿,金子把殿内伺候的内侍全都屏退,只召了几个侍卫进屋问话。
“到底怎么回事?”徐庚问,他声音很低,表情并不怎么凶神恶煞,可屋里众人却只觉得膝盖发软,浑身直冒冷汗。
好在新调来的侍卫首领黎鹏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胆子总算大些,躬身回道:“属下查过了,是得意楼上遇到的那两位,一个是吏部员外郎谢敏之子,一个是赵国公府的二娘子。”他心中暗骂那两个蠢货简直是自寻死路,先前招惹到太子殿下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来寻仇,这不是坑爹吗?且不说太子殿下的身份如何,这位爷可不是好欺负的!
徐庚闻言先是一怔,而后狂喜,霍地跳起身险些没勾到椅子摔一跟头。可他却完全顾不得这么多,惊喜交加地大声问:“你说谁?谢焱,竟然是他!”
他正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把那对奸夫□□整死呢,那蠢货自个儿就把刀子送到他手里了,而且还能顺便在谢家头上泼一盆污水——谁让那谢焱是谢贵妃娘家旁支呢。
徐庚真想仰天大笑,好不容易才强忍住,但脸上依旧难掩欢喜,说话时也就忘了遮掩,“什么狗屁破玩意儿,敢到老子头上动土,反了他们的。给我整死他们!”
黎鹏立刻抬头挺胸,“属下这就领人把赵国公府和谢府给围了。”刺杀太子,这可是满门抄斩的罪过,就算太子殿下不计较,朝中众臣也绝不会放过。那谢家小子和赵小娘真是花样作死小分队。
“且慢。”徐庚却出声拦住,表情竟然很温柔,黎鹏看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种事我们就不好出动了,不然,传出去还以为本王心眼小,故意为难他们呢。此事既然发生在闹市,自然由京兆尹衙门处置,本王身为太子,也不好越俎代庖。”徐庚微微笑,特别地无辜。
黎鹏明白了,“属下这就去京兆尹衙门报案。”
“快去吧。”徐庚笑眯眯地道:“把人证物证一道儿送过去,省得再麻烦京兆尹刘大人还要去查案。”
黎鹏点头,强忍住没去问徐庚这一身的匪气怎么练出来的,飞快地领命出了宫,直奔京兆衙门而去。不一会儿,京兆尹刘辉就亲自领着兵逮人去了。
…………
赵国公府
赵妍妍一回屋就瞅见桌上放着的两匹绸缎,一匹秋香绿,一匹石青灰,不由得眉头一皱,不悦道:“谁送来的,怎么是这个色?”丫鬟们都知道她向来只爱红色,定然不是她们挑的,十有八九又是大房那边挑剩下的。
丫鬟解释道:“早上姑奶奶使人送来的,拢共只有一匹石榴红,娘子不在,大娘子便先挑了去。”
赵妍妍愈发地气恼,“她明明知道我喜欢红色,偏还挑它,这是故意和我作对呢。我不管,你去给我换回来。”她生气地一扫桌子,两匹绸缎啪嗒摔了下来,见丫鬟迟疑着不敢上前,她愈发地愤怒,尖着嗓子喝道:“没长耳朵吗,赶紧去啊。”
丫鬟不敢反驳,只得蹲下身抱了匹石青灰的布料出了门,过了好一会儿,又依旧抱着原来的料子回了院子,怯怯地道:“大娘子说,那料子她已经裁了。”
赵妍妍一张粉脸气得铁青,怒不可遏地骂道:“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说话时,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砸了过去。
丫鬟不敢躲,只微微侧身,到底没躲过,那杯子狠狠砸在她额头上,顿时划破一道血口,猩红的鲜血立刻淌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外头传来二太太蒋氏的声音,赵妍妍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正欲呵斥丫鬟躲进里屋,蒋氏却已进了门。
“你这又是发什么火?”蒋氏一眼就瞧见了门口瑟瑟发抖的丫鬟,脸色微变,招呼着身边伺候的嬷嬷道:“把红英带下去擦药,别让人看见。”
嬷嬷点头应下,很快便领着红英出了门。
蒋氏又将下人们悉数屏退,关上门,把脸一沉,朝赵妍妍低声喝问道:“你今儿又去哪里了?”
赵妍妍低下头不敢吭声。
“你又跟谢焱出去了?”蒋氏早就猜到了,而今见她这副模样愈发地肯定,顿时气得够呛,恨不得要打人,“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跟谢焱见面,你怎么老是不听呢。谢焱有什么好,都十八九岁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将来能有什么出息?你嫁给他那可是一辈子都要吃苦的呀。”
赵妍妍咬着唇不服气,“表哥才华横溢,连谢尚书都一直夸他的。他只是时运不济,明年一定能高中。”
“时运不济?他都不济了多少年了!”蒋氏怒道:“就算他能考中又能如何,一个六品小官的儿子,无门无路的,哪怕日后中了进士,想要发达都还得几十年。你等得了吗?”
“可谢尚书很欣赏表哥啊,日后入了官场,尚书大人一定会大力提拔他的。”
“你尽听他花言巧语。”蒋氏气得直点赵妍妍的脑门,“谢家族人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他一个旁支子弟,谢尚书认不认得他都说不好呢。”
赵妍妍咬唇不语。
蒋氏知道自己女儿性子扭,不敢再打击,只柔声细语地劝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可是国公府的嫡出娘子,便是太子妃都做得,那谢焱如何能比。”
赵妍妍哼道:“娘你又哄我,我虽是嫡出,却生在二房,哪有大姐姐体面尊贵,真要去选秀,不用说什么太子妃了,恐怕连个侧妃都落不着。”
蒋氏面露得意之色,“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赵妍妍心中微动,沉吟半晌,忍不住开口问:“娘您真有办法让我做太子妃?”
“只要你听我的,我自保你坐上太子妃的宝座。”蒋氏说这话倒也不是信口开河,她娘家的亲姐姐是太后的侄媳妇,对宫里的消息最是灵通,前几日就悄悄传了口信来,说是太后意欲给太子殿下选妃,可巧太后娘家没有适龄的姑娘,便让她最近多往宫里走动。
赵妍妍脸色一变再变,似有不舍,又有犹豫,半晌后,她的目光落到桌上两匹黯淡的绸缎上,面上露出不甘之色,终于一咬牙,眸中一片狠绝,“女儿都听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好忙好忙好忙,/(ㄒoㄒ)/~~
18|第十八章
每月十五,赵国公府上下都要一起用晚饭。
蒋氏和赵妍妍来得有些晚,到的时候大房的人都已经坐齐了。赵大娘子坐在大太太胡氏的右手边,低眉垂眼,气度端庄。赵妍妍想起那匹石榴红料子,心里就恨得厉害,不就是生在大房么,得意什么,日后等到她做了太子妃,有她们好看。
“怎么来得这么晚,一家子人等你们两个。”赵家二爷不悦地低声责备道。
“算了算了,我们才也刚到,没等多久。”大太太胡氏圆场道,又看着赵妍妍柔声道:“听说二娘子今儿身体不适,可曾亲了太医过来看看?可别仗着年轻就硬撑着,女孩子家还是身体要紧。”
蒋氏见赵妍妍脸色都变了,生怕她呛声,赶紧抢在她前头道:“还不赶紧谢谢你大伯娘关心。她呀,昨儿晚上看书看得晚了,有些着凉,今儿在家里睡了一天,这会儿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大太太笑得愈发地慈祥,“你姑母托人送了些布料过来,我让周家的给你送了去,可还喜欢?”
赵妍妍冷笑,“大伯娘挑的,侄女怎么能不喜欢。”她语气生硬,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不悦,赵家二爷见状顿时就变了脸色,提高了嗓音喝骂道:“怎么跟你大伯娘说话的,还有没有规矩了。你娘到底怎么教的你!”
蒋氏又羞又恼,只是碍着长辈们都在不敢出声,狠狠拽了一把赵妍妍,沉声喝道:“还不赶紧向你大伯娘道歉。”
“我说什么了?”赵妍妍委屈地红了眼圈,泫然欲泣,“反正什么都是我不对,说什么错什么,以后我不说话了就是。”
“你还委屈上了!”赵家二爷顿时火气飙升,眼看着就要发飙,被上首始终不发一言的国公爷喝住,“你住嘴!大晚上的吵什么吵,多大点事儿,非要把孩子骂哭了你才高兴。”
赵二爷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会突然出声。蒋氏心中微动,知道定是国公爷从哪里听到了消息,不然,从不过问晚辈事务的老爷子怎么会突然一反常态地帮女儿说话。一念至此,蒋氏的心中顿时有了底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温柔顺从,一脸歉疚地朝胡氏道:“这孩子今儿身上不舒坦,脾气特别坏,刚刚还为了那料子的事儿跟我发脾气呢。嫂子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胡氏面色不变,柔声道:“闹了半天,原来是不喜欢大伯娘送去的料子。早让下认过来说一声嘛,把大娘子的换给她就好。”
赵大娘子闻言怯怯地道:“我那里还有一匹湖水蓝的,二妹妹若是喜欢就拿过去吧,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别说什么换不换。”
赵妍妍最见不得她这装模作样的样子,正要开口讽刺几句,却被蒋氏扯了把袖子。
赵妍妍咬咬牙,终于没再吭声。
一家人依次坐好,将将要开饭,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众人齐齐转头看去,只见府里的护卫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慌慌张张地大声喊道:“国公爷,京兆尹衙门的人把府里给围了,还要冲进来抓人。”
满屋皆惊,赵国公怒不可遏拍案而起,“这个刘辉想干什么?一个小小的京兆尹也敢来我们府上闹事,以为老夫真的拿他没办法?”他的刚落音,就瞧见一身劲装的刘辉领着十来个彪悍的捕快冲进了院子,肆无忌惮地将院门堵了起来。
“好你个刘大头,这是干什么,谁给的你胆子来国公府耀武扬威!”
刘辉压根儿就没把这位过气的赵国公放在眼里,面无表情地朝他拱了拱手,道:“国公爷,在下职责所在,若有得罪,日后再登门致歉。”他顿了顿,目光在屋里众人面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赵大娘子和赵妍妍脸上,“不知府上二娘子是哪一位?”
赵家众人齐齐看向赵妍妍,不明白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怎么惹上了京兆衙门。
刘辉立刻会意,朝捕快们使了个眼色,众捕快大步上前毫不客气地将赵妍妍拖了出来。赵家二爷早已吓得两腿发软说不出话来,蒋氏到底母女情深,拼尽了力气扑上前哭喊道:“你们无缘无故为何要胡乱抓人。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姑娘进了京兆衙门,二娘的名声都要毁了呀。爹,求求你,二娘可不能被他们抓了去呀——”
赵国公闻言心念微动,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