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的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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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的皇帝陛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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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也不能三天两头地帮着出气,玳珍那样的脾性可要怎么受得了。

    辛一来却道:“怕什么,大不了找个上门女婿。我这般苦苦钻营向上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给自己儿女铺路么?只要我们家不倒,囡囡就吃不了亏。”

    黄氏闻言哭笑不得,“人家都是没有儿子才招赘婿,谁像你这样,也不怕外人的人说闲话。”

    “我才不怕。”辛一来嗤笑道:“这世间的人都欺软怕硬,只要我站得够高够强硬,就没人敢说三道四。就算想说点闲话,也得背着我。”

    “呀,你还真是自信满满。怎么,真觉得自个儿能封侯拜相入内阁,满京城的人都不放在眼里了。”黄氏玩笑道:“我就等着靠你享福了。”

    “若先前在苏州我还不敢说这样的话,可现在嘛——”辛一来摸摸下巴,面露微妙的神秘之色,“你不觉得太子殿下似乎对我们府上格外看重么?”

    三天两头地往府里跑,还总拿朝中大事征询于他,这架势,倒有点把他当做帝师的意思。辛一来虽然摸不着头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心里头还是挺受用的。太子可是国之储君,将来一登基,他们这些潜邸旧臣势必大受重用,辛一来觉得,内阁于他而言并非遥不可及的空中楼阁。

    自家老头子都能入阁,没道理他不行啊。

    辛一来怀着美好的愿望继续辛勤工作,才进工部大门就得到了一个悲催的消息,户部把他的要款的申请给打回来了!

    “谁,是谁给打回来的?”辛一来拍着桌子大怒,“凭什么把我们的申请打回来?我这条陈哪里写得不够详细,还是我的预算太高,你说给我听。”

    户部钟尚书特别真诚地看着他,“没有,辛大人这条陈写得特别好,预算也做得清清楚楚,比我想的要少了两成。”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钟尚书特别流氓地一摊手,“可是我没钱。”

    辛一来只觉得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口,恨不得全都喷到这老无赖脸上去。

    眼看着辛一来开始撸袖子,钟尚书慌忙逃窜,一边跑还一边大声道:“哎呀有话好好说,你别激动啊。这是干嘛,你堂堂朝廷命官怎么能打人呢?”

    辛一来撸好袖子一屁股坐在钟尚书桌上,“您放心,我不打人,就我坐着,今儿我就不走了。不仅今儿坐着,明儿我再来,您一天不给钱,我就一天不走。不仅我,明天我把工部那几十号人一起拉过来,我们好好地谈谈。”

    钟尚书耷拉着脑袋十分无奈,“年轻人不好这么冲动的,我们要讲道理,讲道理懂不懂。我这户部尚书也不好做呀,大家都只管找我要钱,张嘴就是几十上百万两银子。每年国库就那么点收入,哪里都要用钱,我又不是神仙,去哪儿给你们变银子去?你们要体谅体谅我这老人家,别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昨儿武英侯居然还扛着刀过来了,哟呵,哪能这么不讲道理你说是不是?”

    辛一来绷着脸不做声,只死死地盯着他看。

    钟尚书唉声叹气作无奈状,上前拍拍辛一来的肩膀,咬牙道:“这样吧,念在我跟你们家老爷子是多年同僚的份儿上,我先给你拨二十万两银子。”

    辛一来冷笑,“京城里修个漂亮园子恐怕都不止二十万了。”

    “那……再给你加十万。”钟尚书的脸上露出割肉般痛苦的神情,“再多一两银子都拿不出了。”他说罢顿了顿,猥琐地朝辛一来挤了挤眼睛,“你以前不是在苏州做官嘛,那可是天底下最最富庶的地方,去找人化化缘么,要个几十万两银子还不容易?”

    辛一来面无表情地朝他作了一揖,“下官不知如何化缘,还请尚书大人亲自示范。还有,我们工部承接着海关三个码头的建设,您觉得,三十万两银子能建得下来吗?”

    钟尚书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就……克服克服困难嘛。”

    辛一来又不啃声了。钟尚书还待再劝,辛一来忽然一挑眉,“三十万两银子建码头也不是完全不行,不过——”他语音一顿,钟尚书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要求你尽管提。”

    “市舶司那边,得划归我们工部管辖。”

    钟尚书瞳孔陡然一缩,目光炯炯地盯着辛一来,一会儿又笑起来,手指着他道:“小伙子挺精明的嘛。不过,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得看陛下的意思。”他想了想,又提醒道:“恐怕刑部和地方有异议啊。”

    辛一来哼道:“总不能我们辛苦办差,事成后被人摘桃子吧,世上可没这样道理。他们若是不同意,那也成,三十万两银子拨下去,正好一个码头十万,只要他们半年内把码头给建起来,我们工部半个字的废话也不说。”

    钟尚书笑眯眯地点头,“说得有道理,我同意。不过这事儿呢还是得送交内阁商议,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没有结论啊。”

    “下官是不急。”辛一来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袖子,“大不了等过了冬明年再修呗。”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钟尚书手指头在他脑袋上点了点,笑得老奸巨猾。

 13|第十三章

    辛一来把这个大问题往内阁一扔就不管了,仿佛真的一点也不着急。他不着急,皇帝陛下可急着呢,这耽误一天,损失的可都是钱,皇帝陛下多穷啊,当即便召了四位内阁大臣进宫议事,顺便把太子也给叫了过来。

    钟尚书反正是赞同的,笑呵呵地道:“微臣不同意也不成啊,不然户部就得拿出上百万两银子来,我可是没辙。”

    辛太傅的脸色有些难看,“我不同意。三十万两银子就想把码头建起来,简直是玩笑,绝对不可能。”他都快被自家混账儿子给气死了,三十万两银子建码头,脑袋被驴踢了么,若是建不成,那可是欺君大罪,命都保不住。那混账东西什么时候学得这般夸夸其谈了!

    李阁老也是知道户部难处的,闻言亦是蠢蠢欲动,好奇地问:“辛侍郎当真只要三十万两银子?”

    钟尚书一把捂住辛太傅的嘴,大声回道:“没错,就是三十万。”

    辛太傅急得脸都红了,甩开膀子朝钟尚书怒目而视,“你——”

    “辛太傅您别激动。”皇帝陛下忍俊不禁地道:“既然令郎能夸下这个海口,想必心中定有打算。朕看过他这几年的考评,每年都是优等,且民间风评也都不错,可见辛侍郎确实能干。”

    “可是,陛下,这也太儿戏了。”辛太傅都快哭了。

    徐庚觉得自己也该出来说句话,遂轻咳一声,朗声道:“也不怪太傅忧心,毕竟这银子确实是少了点。不过,儿臣以为辛侍郎行事并不孟浪,既然应下,就算他砸锅卖铁也定会把码头给建好。不如暂且同意辛侍郎所求,若码头能建好,便将市舶司划归工部管辖,若实在建不好,再另当别论。说起来,辛侍郎所言也极有道理,海关设立一事本由工部倡议,一切政务就由辛侍郎辛苦操办,费劲了心力把海关建起来,最后的功劳却归了地方,说破了天就讲不过去。地方若是管得好且还不论,可儿臣看过市舶司近十年的账目,每年入库不过几万两银子,这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四位阁老闻言全都安静下来,钟尚书忍不住冷笑,“听说自从建海关的消息传出来,吏部都快打起来了,一个个都争着抢着要去天津泉州和广州,为了什么不言而喻。依微臣所见,不管辛侍郎此事办得如何,市舶司都该大肆整顿了。”

    一旁的林阁老闻言脸上火辣辣的,他家里侄子刚刚才去求了天津的缺,为了这个,林阁老还卖了面子去寻了吏部尚书说话。林阁老本就资历浅,而今又心里发虚,愈发地低着头一声不吭,更不敢出言反对。

    既然内阁形成了统一意见(辛太傅彻底被忽视),皇帝陛下自然也没有异议,正欲唤了李如昌去工部颁口谕,却见徐庚站了出来,“父皇,还是儿臣亲自去和辛侍郎说吧。”

    “那也好。”皇帝陛下有心让徐庚去卖个好,欣然同意。

    从太极殿一出来,徐庚便往工部衙门方向走,不料钟尚书竟然也与他一起拐了弯,徐庚笑笑着问:“户部衙门似乎不在这边?”

    钟尚书也笑,“下官这不是去找辛侍郎,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么?”其实就是心里头好奇,想知道辛一来到底是个什么章程,顺便还探一探消息,能不能给户部捞点什么好处。哎,户部尚书难当啊!

    徐庚心如明镜,却不拆穿,笑呵呵地道:“尚书大人想帮忙,多拨点钱就是嘛。”

    钟尚书假装没听到,朝徐庚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先请。”

    二人晃晃悠悠,一前一后地进了工部大门。不一会儿,辛一来便得了消息迎出来,钟尚书大老远就开始表功,“小辛啊,我可是不负所托,费尽唇舌才终于说服了内阁和陛下答应你的要求,你可别让我失望。别人且不说,就你们家那倔老头子,我可是冒着被他暴打的生命危险才把他拉住,你可得记我的好。”

    辛一来特别诚恳地朝他拱手作揖,“老大人请放心,有什么好事儿第一个找您。”

    钟尚书立刻顺杆而上,“那你现在就给我说说呗。”

    “啊?”辛一来装傻。

    徐庚面露不忍之色。

    钟尚书都恨不得上去揪他耳朵了,“啧啧,求人的时候说得真好听啊,用完就扔了。可怜我这老人家都不知道该找谁说理去。你要再这样,我可就去找辛太傅了!听说辛太傅自幼习武,手劲儿大,身体壮,不知道辛侍郎挨不挨不得住啊。”

    辛一来拿这不要脸的老流氓一点办法也没有,哭丧着脸道:“大人进屋说吧。”被这老流氓盯上,估计得大出血!

    进了屋,辛一来硬着头皮把另一本计划书拿了出来,钟尚书一点面子也不给,迫不及待地抢在徐庚前头夺了过来,飞快地扫了一遍,脸上的皱纹一点点舒展开,原本深藏不露的眼睛也开始泛精光,虽然里头很多地方看得迷迷糊糊的,可不怎么的,就是觉得好像很厉害,尤其是里头这个叫做“水泥”的东西,简直就是个神物。

    “这……这个水泥是什么玩意儿,当真如此好用?”

    徐庚心中微动,立刻就明白了。这可是上辈子辛先生的几大发明之一啊,原来这么早就已经出来了。

    辛一来使劲儿摇头,“一点也不好用,都是我吹的。”

    钟尚书拿起手里的册子在辛一来脑袋上敲了一记,恨恨地道:“辛太傅那样实诚的人,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狡猾精怪的儿子。你这册子分明是早就做好了的,故意不拿出来,就是为了问我要钱。小兔崽子,这水泥我们户部要掺一股。”

    辛一来不说话。徐庚重重地咳了两声,若有深意。

    钟尚书又一次假装没听到,一脸慈爱地道:“户部也不会白白地占你这一股。你想想看,这可不是寻常东西,关系到国计民生,不知道多少人看红了眼呢,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老夫虽不才,在朝中多少有几分薄面,到时候自然会全力维护你。”

    辛一来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道:“下官原本就打算与朝廷合作的。”

    “那不是更好——”钟尚书话刚说完就明白了,半张着嘴看着一旁的徐庚。

    徐庚也真诚地看着他,面带微笑。

    钟尚书:“……呵呵。”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松口。

    “就是一股,一股而已。”钟尚书艰难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巴巴地哭穷,“我这都是没办法呀。你去瞅瞅,户部衙门多少年没修葺过了,一到下雨天就到处漏水,冬天更是不得了,四处进风,冻得人瑟瑟发抖,偏又没钱烧不起炭盆,多少官员被冻成了老寒腿,我看得心里难受啊。一个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被冻坏了,我对得起人家吗……”

    虽然晓得这位老大人在装腔作势,可人家眼泪都快出来了,辛一来怎么好意思再不答应,长叹一口气,道:“尚书大人您可别说了,一股就一股,算是下官对户部同僚们的一点心意。”说罢,他又看看徐庚,徐庚也连忙道:“尚书大人一心为公,本王敬佩不已。”

    钟尚书抹了把脸,拉着辛一来的手道:“那我们可说好了。对了,你给算算,我这一股一年能进多少钱?”

    辛一来:“……”

    钟尚书要到了钱,心满意足地准备告辞,却被徐庚给唤住了,“钟老请稍候,我还有一事相求。”

    钟尚书眸光微闪,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复杂,“殿下请讲。”

    “市舶司划归工部管辖一事,还请您暂时保密。”

    钟尚书微觉意外,“为何?”

    徐庚面露迷之微笑,“我听说吏部衙门最近忙得很,就因为大家都一窝蜂地想去天津等地外放,所图为何自不必明说。既然他们想去,何不遂了他们的愿。六部衙门都多年未修,眼下不是缺钱嘛,这不正好。据说,现在天津一个从六品的提举都已经涨到了八千两银子,只可惜吏部刘尚书不肯松口。”

    钟尚书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徐庚一般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后才终于回过神来,表情十分微妙。

    他看看辛一来,辛一来却半点反应也没有,见怪不怪的样子,钟尚书又抹了把脸,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不敏感了,太子殿下什么时候长成这样的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算计人都如此明目张胆的太子还真是让人很满意啊!

    于是钟尚书清了清嗓子,十分淡然地道:“殿下这个主意不错,一会儿下了衙,下官亲自去刘尚书府里走一趟。那老头胆子小,怕担责任,这些天一直躲在府里头装病呢。不过下官跟他有点交情,说清楚就好了。哎呀,熬了多么多年,咱们六部衙门终于要修一修了。对了,这事儿李阁老和林阁老那里不会传出去吧。”

    “林阁老府上刚谋了个天津知州的缺,这会儿估计正悔着呢,怎么会到处乱说。不过,方才已经使人与两位阁老打过招呼了,至于辛太傅——”徐庚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辛一来。

    钟尚书特别认真地劝道:“要不小辛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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