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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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聊斋故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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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么黑?我这是在哪里?”当我再醒过来时,发现四周漆黑一片,我好象被关在盒子里。我想喊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可我的喉咙就是发不出声音。
    “我要出去”有了这个想法,我双手一推,就听到木板碎裂的声音,我的手臂怎么变得这么有力。好多土落到我身上,我穿过土堆,一跃而起。我的身体怎么变得这么僵硬?我的脚为什么要一同跃起,身体才能移动?
    我这是怎么了?我的身体好象没有疼痛和饥饿的感觉。一只野鸡从我面前飞过,我一把就抓住了它,把它撕成了两半,手的敏捷超乎我的想像。我闻到了血的味道,热热的腥味,以前让我做呕,现在却变得那么鲜美,诱惑着我。
    环顾四周,荒坟成片,白骨遍地,松柏黑压压的影子好象鬼魅,我没有害怕和孤单的感觉,好象这里是我的家。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在哪里?
    我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这里没有镜子让我照,我再也不敢见阳光,怕那种被她晒得灼痛欲碎的感觉。
    夜行昼伏,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回到了家中,父母兄弟见我如同见到鬼魅,祷告乞求。他们把我关到门外,不管我怎么哀嚎,也不肯开门,门房的老王头透过门缝满脸恐惧地瞪着我,我只能跪在门外。我想和他们诉说我的遭遇,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一全字也说不出来。
    这还是我的家吗?他们还是我的亲人吗?此时,我多想依偎在母亲怀里,和她说说我有多害怕啊!我多想躲在父亲身后,看他训斥欺负我的人。
    本来和气的邻居拿起了木棒,驱赶我、殴打我,父母兄弟没有阻拦。家人的无情,让我失望,邻居的野蛮,让我愤怒。我伸出长满长甲的手,抓向他们,他们流血了,新鲜人血的味道刺激我去吮吸,好多人倒下了,我不再害怕。
    我控制不住自己对鲜血的渴望,不顾他们的哀嚎,张开嘴,露出几颗獠牙。此时我就想着去撕裂他们,去吸他们血。
    直到一个背着剑的年青道士把一张符贴在我的额头上,我终于安定下来。他和我的父母商量要带走我,亲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留恋,只有欣喜。
    “其实你可以不吸血的,你刚成型,还有人的心志,可以和我一起修炼,我可以炼内丹给你吃,”他把我带到了山中,这里有成片的花木,有清洌的泉水。
    “这里的木气可以供给你,我以后要在这里练功,你和我一起炼吧,总有一天你可以重新象人一样生活,相信我。”
    他冲我笑了笑,那笑很清澈很明净,就象这山里的泉水。
    我知道自己已经结束了做为人的旅程,只有十七年的岁月,一想便伤心欲绝。但是和他一起我很快乐,白天呆在屋里看他炼丹配藥,晚上一起到山顶,他教我吐纳之法,陪我练习。他教我说话,教我认字,看着他的脸,我希望日子永远这样过。有时候我会想我那素未谋面的新郎,是不是和他一样。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一天一天看着他的头发慢慢变白,腰也弯了,腿也曲了,而我永远都是这张十七岁的脸。直到有一天,他拉着我的手说:“小玉,我没用,师傅说我练不成,我努力了六十年,到最后一无所成。”
    “你能练成,一定能。”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
    “我是修炼之人,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天不假人以年,人又能奈之若何?没有了我,你也要这样练下去,我相信你有一天肯定能重新做回人。”
    和我相依为命的道士死后,山下的恶霸带人上山,想占了这块地,还想占有我。我又一次魔性大发,死伤几十人,看着倒在血里的人,我的手一直在颤抖。
    一个老道士不知道用什么捆住了我,把我带到普济寺山后,扔到摆成阴阳两极的干柴上,我害怕了。因为年轻道士曾经说过:我死于电闪雷击,形同枯木,无生无死、无魂无魄,五行中火对我的克远胜于金。
    这时普济寺的老和尚走过来,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他没有点火烧我。而是把我带到了寺院后面的山洞中,装进一口大红的棺材里,贴上黄符,并划出了结界。老道士说他姓张,是天师道派传人,他划的结界,只有天师派的人才能解。
    “阿弥陀佛,那你就在这里静候有缘人吧!”老和尚持颂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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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钰外篇,三界书斋的人物,居士的意中人。
第二卷 姻缘咒 第三十一章 梦魇(三)
    沈亦宣把罗紫抱在怀里,轻声地安慰他,罗紫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伤痛和担忧。那个于晴说的很清楚了,她才是于晴想害的人,如果呆在这里会连累亦宣的。
    罗紫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面对这样古怪的事情,罗紫明白了更多。那间小屋让她感觉很温暖,那才是她经营的家。
    大红的喜字,红红的盖头,红红的喜服,就象是血一样,好象是在结婚,是别人也象是自己。罗紫从梦中醒来,四周看看,是在自己小屋里。
    “唉!是谁在结婚呀?怎么好象是我呢?”正在感叹,忽然发现自己的小屋成了新房,周围都是红红的,一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朝她走过来。忽然那新娘把自己的盖头掀起来,血一下子流下来,和自己在病房里见的人一样。
    “啊!”罗紫吓得叫了出来,急忙闭上了眼,“不,我是在做恶梦,我不能睡了,一定要醒过来。”当她再睁开眼睛,还是自己那温暖的小屋。
    忽然小屋墙上贴满了喜字,慢慢喜字碎了,四周变成了白色,好象在发丧,有人再哭,死了的人好象浑身都是约的。罗紫把《金刚经》放在胸前,让自己镇定,嘴里一直在说:“是梦,是梦,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当罗紫的心慢慢安定下来,睁开眼睛,还是在自己的屋子里。
    罗紫叹了口气,她又感觉头有些昏了,屋子的颜色又变成红色了,但这次离她很远,齐亦平和一个穿大红喜服的女子,冲她招手。罗紫感觉自己动了一下,睁开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好象要跟他们走,自己离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一直没有过来抓她,是她自己朝他们移动,近了,更近了,那个人笑更深了…
    罗紫已经感觉到了,但她的身体好象不听她的大脑控制了,还在向她们移动。
    “不,不行,我要停下来,不行…”罗紫在心里呼喊着。
    罗紫一把抓起了经书放在胸口,强迫自己停下来,手颤斗着拿起了手机。
    “快回来,我的爱”居士听到手机铃声,看了看表,凌晨两点,“靠,谁这么敬业呀?还是接吧,这斋主当的不易呀!”
    “师兄,救救我,救救我!”
    “罗紫,怎么了,快说。”
    “好象在结婚,红红的喜服,红红的盖头,都是红的,又要变成白的了,变了,齐亦平,还有一个新娘走来了…”
    “你这是在梦中,把《金刚经》放头上,什么也不要想,和我一起念,快…‘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听着居士从手机里念出的经文,罗紫也跟着他念,慢慢安定了,又睡着了。
    “昨晚上罗紫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做梦见到的东西,在她醒了后又出现在她屋子里,一会又惊醒了,好象刚才又是做梦,这怎么回事?清泪。”
    “这就是梦中梦,是魇梦的一种,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死在这种梦里。”
    “我带着她颂《金刚经》,后来就安定了,一会儿找电话问问她。”
    “居士,她梦里是什么情境?我想我们应该过去看看她。”
    “说是结婚,全是红的,一会又变白了,对,还有齐亦平和一个新娘。”
    “沈亦宣是罗汉转世,罗紫的梦,新娘,齐亦平…”清泪紧索蛾眉,“怨魂念橙成形了,是她一直藏在罗紫的发丝里,令她有这么多坎坷。我想也是她收了齐亦平的魂,侵到罗紫的梦里,一切都明白了。”
    “你是说罗紫就是与罗汉九生有约的人,那就不好了,怨魂会害死她的。”
    “谁是罗紫?”张道扬伸了个懒腰,“怎么会有怨魂缠着她?”
    “那次和沈亦宣一起来的女孩,第一次来,钰姐姐就说她不对劲,原来是这样,泪姐姐,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吧!”扣子跟在清泪身后,一起走出了三界书斋。
    罗紫在小阳台上看她养的花,脑子里太乱,她想去医院看齐芳玲,却走不动。忽然感觉有人叫她,她答应了一声,就跟着声音出去了。好象有一个声音引着她,越走越远了,而且感觉自己头重脚轻,走在路上,好象脚跟已经离了地一样。
    迎面开来了一辆大卡车,车里的音乐声很大,司机的半个身子随着音乐晃来晃去。罗紫也停不下来,螳螳跄跄地就冲着车撞了过去。
    “居士,泪姐姐,你们看。”
    “冤鬼引路,扣子,动手。”清泪的缚魂锁丢了出去,舜间又收了回来。
    这“冤鬼引路”大家都清楚大概意思,就是人好象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撞到车上或是掉下山去,受伤或送命,牵着人走的,就是冤鬼。他引着的人死了,这冤鬼就能借魂脱生。意志坚定或是命大的人遇上也会受点伤,冤鬼伤不了这个人,还会找下一个。当然这都是有特定的时间的,比如是冤鬼的死忌可是生忌的日子。
    “嗖”一只白猫从司机眼前蹿过去,司机一个急刹车,头差点撞到方向盘上,心说:“好漂亮的猫啊!没碰着吧?”司机跳下车,没看见猫,倒看见自己车前躺着一个人,吓了一身冷汗。他忙弯下腰推罗紫:“姑娘,醒醒,你没事吧,怕撞到猫,结果怎么撞上人了?”
    “罗紫,醒醒。”居士轻轻拍了拍罗紫的头顶。
    “我这是在哪呢?师兄,你怎么在这?”罗紫睁开眼,看了看周围,使劲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头,说:“我在阳台,想着去医院的事,怎么到这来了?”
    “你认识她呀?要不要去医院呀?”司机看到居士和罗紫很熟忙说:“我可没撞到你呀?这么多人都看见了,是你自己撞过来的。”
    “没事了,走你的吧,以后开车看着点路。”居士扶起罗紫问:“没伤着吧?”
    “没有,怎么到这来了?这和医院的方向正好相反。”
    “算了,现在和你说不清,自己注意点,回家吧!别去医院了,有事打电话。”
    “泪姐姐,怎么样?居士,让她一个人回家行吗?”
    “没事,已经抓到了,我们让冤鬼带路,就能找到她的藏身之地了。”清泪张开手,齐亦平躺在她手心里,已经变得和鸡蛋一样大小小。“啪”清泪手里的齐亦平碎了,化成了一阵烟。
    “怎么了?泪姐姐。”扣子看着清泪的手,吃了一惊。
    “断了,怨魂太厉害了,知道被我们抓住了,放弃了冤鬼,我们的线断了。”
第二卷 姻缘咒 第三十二章 诛邪(一)
    念橙意识到齐亦平的魂已经被抓住,她手指轻轻一掐,齐亦平的影子化作烟雾在她们眼前消失了。
    “真没用,齐亦平活着死了一样没用!”念橙恶狠狠地骂着。
    “亦平,亦平怎么样了?他怎么还不回来?”于晴转向念橙问到。
    “回来?他回不来了,已经灰飞烟灭了,不会再有来生,你不要期待和他来生再见了?他没有来生了。哈哈…没有来生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我也没有了,是她害我的,他们九世能相遇,我却没有了,我一定要把他们都毁了。”
    “亦平,亦平不能转世了吗?”于晴坐在地上哭起来,“亦平,是我害了你。”
    十几年来,于晴知道自己是爱齐亦平的,而且爱的很被动。大学四年,齐亦平那时候在于晴眼里几乎是完美的,看他和罗紫在一起,她心痛过。当齐亦平和她走到一起的时候,她却没有了兴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过什么?
    当她知道念橙一直在她身体的时候,她怕过,但还有齐亦平在她身边。于晴的嘴长在她身上,她却不能说什么,那时她心里有期待,尽管那种期待让她心痛。
    齐亦平在她眼前死去,她痛不欲生去身不由已,而这次齐亦平在她眼前化成了轻烟,散去了。不管往生多少年,她对齐亦不能再有来生的期待。
    于晴的眼睛里泪珠点点,透过泪雾,还有些笑意,那笑里全是绝决。
    自上次被居士等人救回来,罗紫这两天好多了。亦宣还在医院里,她想尽自己的全力去帮他,但她却不愿意再进那家医院,她知道自己真的很害怕。
    她坐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太阳,阳台上的花,尽情的享受阳光。只有在这里,她的心才能安定下来,亦宣现在做什么呢?
    “嘀嘀”手机收到了新信息,罗紫觉得应该是亦宣发来的。
    “小紫,对不起,十年了,亦平已经走了,我已生无可恋。那个恶鬼不会放过你的,你去三界书斋,她怕他们,是你九世前欠她的,快去。晴晴。”
    罗紫看到这信息,一下子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于晴发给她的。
    于晴发完信息,身和心都变得轻松了,她不再害怕。于晴见念橙从外面飘进来,她笑了,笑着以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这个怨魂。
    “哼哼,你给她发这个,她也要死,你生无可恋,那我就成全你,就别怪我了。”只见念橙两只红袖飞舞,三缕生魂烟一样从于晴体内飞到念橙的红袖里。
    “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这回可以动手了。”居士看完罗紫手机上的信息,对三界书斋的几个人说:“大家想想,我们从哪入手?她混迹人间十年,吸足了阳气,又练成了吸魂**,很厉害,怨气又太重。”
    “师兄,到底怎么回事?我怕她会伤害亦宣。”
    “罗紫,你放心,她再厉害,也属于阴物,不敢靠近罗汉真身。别担心,这几天呆在我们这里,先别回去,等忙完了,让清泪给你讲个故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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