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芝带着惭愧的神情站到一边,有些赧然。
“你们谁有信心赛过许芝的,出来试试。”朱月暖鼓励的看向众人。
姑娘们这边没人吭声,倒是男兵那边有两个人站了出来。
分别学着许芝的样子试了一遍,倒是给了朱月暖不少的惊喜,而且,两人拉弓的姿势、力道、准头都优于其他人。
“好,从今天起,箭术课,有你们二人协助许芝。”朱月暖当机立断,提了两人作为许芝的助手,“每日卯时起,上午基本训练,下午,一个时辰学习机关术,一个时辰的箭术训练,石承和庞力不在,基本训练便由各小队队长带领,机关术由我负责,箭术便交给许芝和两位助手,当然,你们中谁要是觉得自己行,大可以来找我自荐。”
说罢,冲着许芝点了点头,自己退到了一边。
许芝目光微闪,脸上微微的红,却也胆大的走上前,开始分派任务,讲解要领,倒是颇有些范儿。
朱月暖满意的点头。
“朱护卫。”正练得热闹,浔竹小碎步跑了过来,在朱月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嗯,再探。”朱月暖面无表情的点头,打发走了浔竹。
浔竹点头,瞧了瞧那些人,又匆匆离开。
“阿浓,来一下。”朱月暖绕到一边,冲阿浓招了招手。
阿浓顿时喜笑颜开,冲阿浅她们叮嘱了一下,轻快的跑了过来,站在朱月暖面前,双手背在后面紧张的互绞着,双眸晶亮的盯着朱月暖,一点儿也不羞怯。
“尤翠可识字?”朱月暖没在意,径自问道。
“不识。”阿浓微有些失望,不过,也是一闪而逝便又开心起来,“朱护卫想到救她的办法了?”(未完待续)
195不好干涉
砦门县城中仅剩的热闹街道上,居于一角的一家小铺子前挂满了红,花白了发的妇人正开心的站在门前迎客,一张老脸笑得如同盛发的菊丨花。
阿浓带着阿浅和另外两个姑娘各自提了礼盒上门。
“婶儿,今天翠姐大喜,我们来给她添妆了,说起来也真是的,都是姐妹,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都没能好好准备呢。”阿浓带着笑上前挽住了老妇人的手臂,一边把礼物塞到了老妇人的怀里。
“哎哟~~好阿浓,你们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呀。”老妇人一笑,露出豁了口的牙,嘴上说着客气话,手却自动的将礼物递给了门内的人。
门内站着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小男人,打扮得油光满面,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打量着阿浓等人,一边笑道:“有心了有心了。”
同样,接礼物接得很顺手。
“婶儿,我们可以去和翠姐说说话吗?”阿浓没理会那男人,只拉着老妇人说话。
“这个啊……”老妇人愣了愣,飞快的看了那男人一眼,讪笑道,“阿浓啊,不好意思哈,因为……到底是……”
“批八字的先生说了,我家大嫂八字硬,不宜热闹,要不然对新郎倌不好,所以,阿浓还是院子里坐坐吧。”那男人迅速应道,说得有鼻子有眼。
“不宜热闹?那你们家这是?”阿浓指着布置的很喜庆的铺子,疑惑的看着他们。
“你是怕我们去看翠姐坏了你们的事吧?”阿浅嘴快,直接问道。
“瞧阿浅这张嘴,说的什么呢?”老妇人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赔了笑脸解释道,“你们能来,婶儿再高兴不过了,只是这批八字的先生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好不照着做,要不然,人家的儿子出个什么事,不是往我儿媳妇头上泼脏水吗?”
阿浅撇了撇嘴,正要说话,阿浓便抢着笑了起来:“婶儿说的也是,翠姐苦了这么多年,如今能再寻门好亲事,以后可以享福了,这先生说的自然也是宁可要信的,信比不信好,不过,婶儿放心,我们不全上去,只我去吧,好歹在一起这许多天,得了翠姐许多照顾,我就代表我们这些姐妹和翠姐说说祝福的话,愿她以后的日子都能红红火火。”
“阿浓啊……”老妇人还要再说。
阿浓紧接着凑到老妇人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婶儿,我听说翠姐是不同意这门亲的,您也知道,翠姐是个什么性子,您就不怕红事变……那个啥……不如,让我去看看她,说不定就能劝得她乖乖的上了轿,出了门便没您家什么事了,您说对不对?”
老妇人脸色一凛,有些意动。
“婶儿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只是阿乐那孩子今早哭得伤心,就怕他娘出点儿什么事,这不,求到我这儿来了,那孩子也真让人心疼,他都说了,只要他娘能好好的活着,他会乖乖的跟着奶奶一起过,会听话。”
“他真这样说?”老妇人一愣,低声问道。
“婶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阿浓晃了晃她的胳膊,嘟嘴说道,“我可是来帮阿乐劝翠姐来的,都是街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翠姐往绝了想,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就麻烦阿浓了。”老妇人略一沉吟,目光闪烁间,咬了咬牙点了头。
“那我去了。”阿浓安抚的拍拍老妇人的肩,冲阿浅几人说道,“阿浅,阿韵,阿兰,你们在这儿帮婶儿,我去看看翠姐。”
阿浅几人应下。
阿浓脚步匆匆进了院子上了楼。
朱月暖就在斜对面的茶楼上,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连那段说话也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
茶楼上没有别的客人,只有朱月暖和许芝、浔竹。
许芝安静的坐着,时不时的偷瞄朱月暖两眼。
朱月暖端着茶,小口小口的抿着,目光看着那边的小楼,脸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浔竹瞧瞧许芝,又看看朱月暖,默默的给朱月暖添着茶水。
两盏茶之后,朱月暖的目光忽的胶着在对面。
尤翠家铺子楼上,原本紧闭的窗被人支了起来,一条素雅的手帕在那边连连甩了三下。
“走吧。”朱月暖收回目光,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许芝疑惑的看看她,什么也没说跟在了后面。
“朱护卫,就走?”反倒是浔竹有些惊讶的问。
“你还想喝?”朱月暖侧头瞧了瞧浔竹,挑了挑眉。
“不喝。”浔竹一触到她的目光,果然的摇头,乖乖的跟了上来。
朱月暖也不着急,顺着街道缓行。
短短月余,街面上倒是恢复了不少的生气。
“朱护卫。”迎面,尤红提着个空篮子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急色,眼眶微红,到了朱月暖面前,她微曲了膝哽咽着说道,“求你救救我妹妹。”
“男婚女嫁,天经地义,我们这些外人,如何能说得上话?”朱月暖的目光扫过街面上的行人,淡淡的说道。
“朱护卫,我妹妹尤翠,她也是你的手下,现在崔家那个烂肺烂心肠的把我妹妹卖给了山上的土匪,我妹妹那性子,上了山肯定是活不下去的,求朱护卫救命啊。”尤红说着就要跪下,脸上已经泪流满面,“我爹娘临死把妹妹交给我,我妹夫没了,我没能把她从崔家接出来,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如今,更不能看着崔家人把她往火坑里推,求朱护卫救命!!”
“崔家既对她不好,现在她改嫁,未尝不是好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朱月暖避开尤红的礼,眼角余光瞥到街角出现的两个男人,她才微敛了眸看向尤红,“你有问过你妹妹愿不愿吗?万一她愿意,你却在这儿求着我出手,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好事?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更何况,尤翠如今只是训练中的女兵,还不是我手下司兵,她的事,我也不好干涉,名不正则言不顺,可懂?”
“她怎么可能会愿意?!她……”尤红一听,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朱月暖,脱口说道,“夫人……”
“尤红。”朱月暖冷了脸,适时打断了尤红的话,淡淡的说道,“你如今是夫人身边的人,不在夫人身边伺候着,跑这儿来胡搅蛮缠,不怕县尊回来责罚你么?”
“可是……”尤红惊了惊,还待说道,再一次被朱月暖打断。
“许芝,你陪她去一趟崔家,问问情况,随便召阿浓她们回来,朋友出嫁虽重要,却也不能缺了训练,我只给她们两个时辰的假。”朱月暖说罢,看也不看尤红直接带着浔竹走了。R1152
196顺藤
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绕过大街,踏着黄昏的晚霞,从县衙门口经过,热热闹闹的出了东门。
崔家母子满脸堆笑的停在后面,无视围观的百姓们投去的鄙夷目光。
尤红拉着崔乐站在人群中,双双抹着眼泪。
朱月暖站在衙门口,负手看着那边的崔家母子,微抿了抿唇,侧目冲浔竹递了个眼神。
浔竹立即会意,转身跑进了二堂,没一会儿便引起一人出来。
“朱护卫。”那人穿着书吏的衣袍,见着朱月暖也是客客气气的拱手作揖。
“有劳崔刑书。”朱月暖还礼。
“职责所在。”崔刑书笑了笑,大步往崔家母子走去,拦下了正要回家的崔家母子。
崔家母子明显的吓了一跳,看清是崔刑书,两人才放松了笑了起来:“原来是阿山,不不,应该叫崔大人。”
“五婶说笑了,我不过是名刑书,不敢称大人。”崔刑书笑了笑,客客气气的说道,“五婶,二哥,有件事要与你们问问,跟我回一趟衙门吧。”
“阿山,有什么要紧事要到衙门说?”崔家老太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人说你们通匪,为了不闹成误会,特地来请五婶和二哥,还望配合调查。”崔刑书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谁这么缺德?!”崔家二郎顿时炸毛,打量着崔刑书阴阳怪气的说道,“六弟,你当了刑书,不会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吧?”
“二哥说的什么话,我要是不认你们,来请五婶和二哥的只怕就不是我了。”崔刑书不悦的看了崔二朗一眼,微低了声音,“二哥行事不周,露了新郎倌的底,那蔫老根儿是什么人,砦门县里哪位街坊不知?如今,你们把大嫂给嫁过去,通匪的罪名可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我劝二哥还是知趣些,好好的想想一会儿怎么做口供,可莫让泼出去的水毁了我们崔家的名声。”
崔二郎的目光闪了闪,略有所动。
“五婶,二哥,请吧。”崔刑书冲两人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请人入内。
崔二郎想了想,扶住老母亲跟在后面。
崔家老太还有些惊惶,只是见崔二郎这样,无奈只好顺从。
朱月暖淡淡的打量着几人,看着他们进了衙门,才冲浔竹微扬了扬头。
浔竹则跑向校场。
“朱护卫。”尤红带着崔乐抹着泪走了过来,看向她的眼中满是祈求,“这孩子……我能先带在身边两天吗?”
朱月暖瞧了崔乐一眼,微皱了眉淡淡的说道:“衙门重地,你让崔来旺看着他点儿,不能乱跑。”
尤红连忙点头:“我会的,决不会让他乱跑。”
朱月暖摆了摆手,打发了尤红。
等到入夜,这边一切就绪,城门也早早的关闭,许芝带着人分散着潜上城墙,暗中布防。
阿浓带着两队人手悄然的接近了城中的一个小民宅,悄无声息的围上。
与此同时,那两个被点名成了许芝助手的男兵也各带了一队人手包围了城西一处屋子。
朱月暖换上夜行衣,带着两只半大不小的狼崽,一路急行到了龙鳞山脚,便看到了打前锋的捕快们留下的记号,顺着记号,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谁?”这些捕快都是龙威山上招来的,身手都不算弱,一听到动静立即戒备的围了过来。
“我。”朱月暖作了个手势,拉下了脸上的黑巾,闪身到了一处隐蔽处,“如何?”
“就在前面。”离她最近的捕快压低了声音,指着不远处的山岙,“花轿抬到山脚就停下了,原来抬轿的人全都撤走,蔫老根儿的人早就藏在附近,接了花轿就往这儿来了,只是前面有哨岗,我们怕离得近了被发现。”
“我去探,你们跟在后面,都当心些。”朱月暖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的山岙。
视线被挡去了一半,隐约能看到那边似乎是个山洞,此时灯火通明,不成调的喜乐声传了出来。
朱月暖略一打量,重新戴上黑巾,纵身掠进黑沉沉的林子中。
两只狼崽也跟着她钻进了林子。
片刻,朱月暖便接近了那边的山岙,蔫老根儿等人落脚的地方果然就是山洞,此时,山洞口还挂上了红红的绸布山不断有人扛着猎来的野味进去,又有人出来。
朱月暖并没有立即上去,而是迂回打量着附近,果然在两棵树上发现了哨岗,没有半点儿犹豫,她掠身过去,轻而易举的斩晕了哨兵,直接将人堵了嘴,绑在树杈上。
处理过两人,她冲着身后挥了挥手。
没一会儿,那些捕快们便悄然的跟了上来。
“上面两个。”朱月暖指了指树上,“你们两个换上他们的衣服先混进去,先找到尤翠,你们几个去附近找找,山洞还有没有别的出口,狼嚎为讯。”
“狼嚎?”众人一愣,面面相觑,有几个甚至转头瞅了瞅黑沉沉的深山。
“没错。”朱月暖瞧着他们,好笑的问,“你们还怕狼?放心,你们嚎得不专业,是招不到狼的,不过,要是真有,想办法捕活的带回去给我。”
捕快们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朱月暖,倒是没再说什么,各自分队行动。
朱月暖和几个人留守,两只狼崽安静的跟在朱月暖的脚边上。
“朱护卫,这两只……不是狗?”身边的捕快突然发现狼崽的不同,吃惊的看着朱月暖问道。
“是狼。”朱月暖笑了笑,伸手抚了抚两只狼崽的头顶。
“原来朱护卫会驯狼,怪不得说要活捉狼。”边上的人恍然大悟。
“是呀,我之前听到这山中有狼嚎,有心进山,可惜县尊不同意。”朱月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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