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脸就红了,说:“饿了,想吃点东西去。”
本来似乎还睡眼惺忪的男人,立马掀了被子,说:“我也去。”他浑身赤条条的,在朦胧的月色里,健康强壮的身体线条变得很柔和,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老刘有些移不开眼睛,又担心他笑自己,雷正调笑的话真是有一屋子,随便扔一句,都能羞得木讷老男人睁不开眼。雷正毫不在意地随手在柜子里找了两套睡衣,自己先套了一件。老刘此时挣扎着要爬起来,才一动,牵动后面,只觉得痛,倒抽一口冷气,又瘫倒在床上。雷正走到他身边,稳稳将他托起来,伸手往他后面摸了摸,说:“糟糕,昨天做了那么多次,竟然忘记给你清理了!”老刘给他摸的满脸通红,手软绵绵地推不开他,只能羞窘不堪地说:“没……没事。”
拜托不要把手伸进去啊,还……还……
雷正把手指放到唇边嗅嗅,说:“有点出血了。”言下之意很是懊恼。
你那么快就冲进来,还那么多次,是人都要流血啦。老刘还安慰他:“我没事的。”受害者还要反过来安慰施加人士。
“先去洗澡吧。”
老刘点头,雷正半抱着把他放到地上,老刘支撑着迈出一步,脚没出息地就是一软,又倒回他怀里,不由得更加不好意思。雷正哈哈一笑,干脆把他抱起来,走近浴室。
老刘此时是未着寸缕,满身还是暧昧痕迹,身上还散发出爱后的淫靡气息,空气浮动里似乎都是刚才那一场激烈的性事。两人紧挨着站在蓬蓬头下面,雷正随手把睡衣搭在架子上,就开水淋浴,赤裸的肌肤相亲,让老刘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只能僵直地站在他身前,任他给自己淋水,抹沐浴露,他的手是越来越往下,老刘忙忙要躲开,羞涩地说:“我……那里……我自己洗。”这一躲没站稳,差点摔个四脚朝天。雷正牢牢把他固定在自己身前,手已经伸进去了,说:“害什么羞?以后都这么给你洗。”
以……以后啊。自己那么残忍地离开这个人,他却还是愿意给自己一个以后的诺言,上天对自己何其慷慨。
老刘激动地抓住雷正的手,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对不起!当时阿黛走了,我心里很痛……对他很抱歉,只是想见见他,不是要跟他走……”
热水不停地落下来,打在两人之间,雷正的脸穿过那水柱,他的手轻轻托住他的的后脑勺,吻着老男人混着水汽和眼泪的脸,这老男人,总是这样容易哭泣。雷正很少掉泪,也讨厌脆弱的男人,可是怀里这个人,却永远只要一流泪,就让他心脏紧缩。他愿意对自己说对不起,那么一切都可以抛开,只要他在这里就好了,是他自己回来找自己的不是吗?他不是要抛开自己,不是要跟那个人走,只是因为当时情绪混乱,才做了错误的选择。他们以后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做对的事。
老刘被他越来越强烈的吻,弄得脚步虚浮,想要牢牢抓住他,身上的浴液却是滑滑的,只能紧紧地贴着他,由着他把舌头伸进去……
他有很多很多话,想对雷正说,却不知道如何说起。两年的时光,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本以为这辈子自己只能孤独终老,却能有这样好的结局……阿黛和雷正,都没有走离自己的生命,他们仿佛只是中途分开一会,就又会合在一处,朝着新的目标走去。
老刘觉得快喘不过气来,雷正才放开他,结束这个温暖的甜蜜的吻。雷正看着老刘,眼眸清亮灿烂,仿若天际晨星。
他笑了一声,说:“这么浪费水,水龙王要找我们麻烦了。”手脚麻利把呆头呆脑的情人里外洗了个彻底,浴巾一裹,换上睡衣,牵着老男人下楼吃东西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亮着一盏小小的灯,雷正本来想吃点什么面包填填肚子就成了,拿面包的时候忽然想起现在趴着桌子上的人很讨厌吃这些,于是体贴了做了点西红柿蛋面。老刘实在是饿的厉害了,雷正把锅子放到他面前,拿起筷子就捞,呼呼地吹起,吸溜吸溜吃起来。雷正拿大勺子舀了汤在一边晾着,看着他吃东西,似乎也变成一件美好的事情。就是这个人,让他终于有了家的感觉,他给了他一个精力充沛的女儿,还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他现在是男人应该有的东西都有了,人生如此,夫复何求?阿黛吃东西跟老刘一个样子,不管吃什么,都是大口大口地吃,毫不斯文,旁人看来就觉得食物特别可口。雷正几乎可以想象到孩子见到父亲是什么样子,她必定一跃跳到老刘身上,亲完又亲,大喊大叫,弄得整个屋子都是她的声音才能完。他们都是那么温暖而单纯。自己没有成为他们生命里的过客,何其有幸。
老刘猛吃了一顿,看到雷正什么也没吃,正笑吟吟看着自己,不由摸摸发烫的脸,说:“你也吃啊。”他有些不能承受他的目光,神情款款的,就像他们正在热恋。
雷正举着筷子要捞面,就听“嘭”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倒了,下一秒钟,面就到了桌子另外一边,黎小冒抢了老刘的筷子,吸溜吸溜地开始吃。他此时睡衣睡得皱巴巴的,眼睛半睁着,头发也是个鸡窝,完全还在半醒状态。老刘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你没吃晚饭啊?”
黎小冒含着面条,含混不清地说:“白管家一直弄小鬼,不给我做饭吃。我被小鬼吵得脑袋爆炸,没吃饭就睡着了。啊啊,跟刘黛玉一个德行啊,小恶魔。”
老刘这时候想起孩子来,有些试探地问:“宝宝跟白管家睡的?”那个高傲的白梅花,平时看自己都是俯视,看起来冷漠不能亲近,总觉得不是一副喜欢小孩的样子。
“跟他睡啊,还尿床了,现在还在洗屁屁。我被吵死了。”
“你……你也跟白管家睡?”老刘更加惊讶地问。你不是同性恋么?你男人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成熟帅哥许让么?老刘心里简直有一百个为什么。不过听到孩子尿床了,还尿在那个禁欲洁癖的白管家床上,心里暗叫不好,他不会直接把孩子扔在水里淹了吧?
黎小冒满不在乎地说:“我今天过来本来是想跟你睡的呀,谁知道哥哥兽性大发……”黎小冒在雷正严厉的眼刀里自动消音,抱着个大锅子跑到角落里去了。
老刘忍不住好笑,这没法没天的黎小冒,见了雷正就老鼠见了猫似的。他想起孩子,马上说:“宝宝……”
雷正站起身来,说:“以后我们自己带着睡觉,来,看看去。”
老刘这还是第一次进白管家房间,一室柔和的橘色灯光,房间一色的都是白色,现代感很强,简洁干净,简直不像男人的房间,但是很符合他的风格。此时床上被子掀开了,就听见白管家声音低低哄着孩子:“乖乖,洗屁屁,叔叔给你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孩子半点声音也没有,两个人凑过去,小破孩子伏在他手臂里,闭着眼睛睡着了,由着他在那洗呢。
雷正要说什么,白管家把手指竖在唇间摇摇头,他便会心一笑,牵着老刘出门了。
老刘有些着急地说:“怎么不把孩子抱回我们房间去?”这么多的日日夜夜,他从来没有片刻离开过孩子,此刻也不放心。
老刘这个“我们房间”听得雷正心里甜蜜蜜的,揽着他的腰说:“他就爱照顾人,老母鸡似的,没见过那么鸡婆的。以前是小冒,后来照顾阿黛,现在照顾宝宝,让他去吧,要不然他母性光辉无处发挥。”
母性光辉?那个冷冰冰一米八的高个子男人?老刘黑线。黎小冒此时吃完了面条,幽灵一样地游过来,扑到老刘脸上啃了一口:“嫂子晚安。”他还要扑过去啃雷正,被雷正一只手固定在安全距离以外:“你想让我的脸烂掉吗?明天早点滚回去。”
黎小冒不满地嘟囔了句什么,飘进房间里去了。
雷正赶紧拿手给亲过的地方擦口水,老刘被他擦得笑起来,说:“给自己亲弟弟亲一下打什么紧?”
“这张脸以后就是我的,不许任何人亲。”雷正脸型刚毅,可是坏笑起来却又变得特别有味道,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说出这种小青年的傻话,还能保持一副精英的样子。
老刘今年已经37了,但是岁月除了把他的胆子变小了以外,完全没有把他的脸皮磨练得厚实一点,所以听到雷正一本正经的这句话,毫无例外的脸又红了。这可真是雷氏调笑,例无虚发啊。(请参考,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雷正真是爱死了这个老男人。
第 55 章
第二天早上起来,床上空荡荡的,没有看到雷正,老刘不由得心里有些失望。
换了衣服来到楼下,孩子正坐在白管家大腿上吃东西,吃得那白梅花一腿都是的渣。老刘还真担心他把孩子一把扔地上,不过他只是抬眼看了看老刘,说:“过来吃饭吧。”
孩子看到父亲,张着小手要他抱,老刘抱过孩子,小雷灿啾啾在他脸上戳了两个油印子,转过头继续吃饭。
“他哪儿去了?这么一大早的。”老刘小心翼翼地问白管家,他对这个人永远有一种畏惧之心,大概是他的气质太过冷淡吧。
“去上班了,前两天都没去,事情都成堆了。”白管家专心致志地给孩子喂饭,顺口似的说。
“哦。”老刘这么说了以后,就没有词了。他想了半天,才终于抠出一句:“我今天想出去一会,可以吗?”出租房里有很多东西,还是要去整理一下,不住的话,把房退了,害的黄珍她们受了惊,也要好好说一声。
白管家笑了似的:“这是你家,你想出去就出去,不用问我。”
老刘这倒是惊讶了,雷正没有叫他关着自己了,心里便有些雀跃起来。大约总是信任他了,把他当做平等的对待吧?
雷正晚上驾车回家,才到门口,就看到孩子小短腿卖力地往前跑,张着手喊:“雷爸爸,雷爸爸。”他便两手把孩子捞在怀里,孩子亲热地蹭着他的脸,咯咯直笑。
雷正抱着他往里面走,公司里那些烦恼似乎也消解了许多,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白管家站在门口问他:“晚饭吃了没有?”
雷正一面逗弄孩子一面说:“开饭吧。”
走到餐厅,菜都上齐了,并没有看到老刘,不由皱起眉来:“他哪里去了?”
“出去了。”
“去哪里了?派了谁跟着?”雷正放了筷子问,脸色凝重起来。
白管家受不了似的说:“他是你的情人,又不是犯人,天天这样关着算什么意思?”
雷正扫了他一眼:“再给我跑了怎么办?”
“这样都跑了,只能说明他不是你要的那个人,只管放他跑好了。”
雷正冷哼一声:“你倒是说得轻巧。”
孩子在他膝盖上,举着筷子戳了半天,没有吃上一口,生气了,用力拍着他的脸:“雷爸爸,吃饭饭。”
雷正摸摸他的小脑袋:“我老子都没打过脸呢,给你小子抢了先了。”
吃了饭,老刘还是没有回来,雷正心里着急,问旁边一脸笑笑的白管家:“到底去哪里了?”
白管家说:“瞧你那点出息。他说回他出租屋了,等等就回了,急什么?倒是阿黛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回?”
雷正把孩子放到他怀里,说:“我去接他。”
孩子不乐意了,揪着雷正的袖子发脾气:“坏爸爸,坏爸爸。”
白管家赶忙把他抱回怀里哄着,说:“今天一整天没有见到他爸,闹小性子呢。”
雷正心急火燎的开着车就往那儿去了,他时时刻刻都要确定知道他在哪里,一会儿的失去消息,都让他焦躁难安。他心里总有一个结,现在还没有办法解开。
车子开了一段就不能再往里开了,雷正凭着记忆往里面走,边走边打他的电话,总是无人接听,心里不由更加焦躁了。一会儿走到那出租屋下面,喊了几声老刘,门应声开了,爬到楼上,却是只看到门口站着的黄珍母女,不由皱眉说:“他没有回来吗?”
黄珍再次看到雷正,终于知道他是自己公司的老总,没有那么害怕了,说:“刘大哥吗?自从那次你们来了后,他就没有回来过了。”
“今天也没有?”雷正问。
黄珍摇摇头。
雷正暗压住怒火,面无表情地对黄珍说:“你先进去吧。”
他在那门口站了一会,又打了几次电话,便听到提示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雷正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老东西,最好别再给我出幺蛾子,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雷正急匆匆走向泊车的地方,他走得太快,迎面将一个人撞翻在地,停了一下说了声:“对不起”,便往前走。那人站起身骂骂咧咧在他背后吐痰,雷正本来就是一肚子火,但是理亏在先,便不想生事。谁知道前面忽然冒出两个人来,痞里痞气地说:“怎么撞了人就想走?”后面那人趴在地上哎呀哎呀叫唤:“骨头断了。”
“听到没,我兄弟骨头断了。”
雷正静立不动,心里估量,这么三个人,不在自己话下,冷笑说:“你们想怎么样?”
“不想流血的话,乖乖交点医药费。”他说着向雷正伸出一只手,雷正反手一拧,只听卡擦一声脆响,那人鬼叫着跳开,另外两人见不是对头,抽出刀子毫无章法地砍向雷正。雷正没料到这混混竟然随身带着刀,险险避开,身上还是花了口子。他怒气上涌,放开手将三个混混揍得哭爹喊娘,这巷子里四处都是人家,不久便有片警过来。雷正拍拍手走回车上,发动车子不知道该往哪里开。如果那人安心要离开自己,再怎么找也是没有用的。
他到底是为什么?
雷正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刚刚下意识挡刀伤着的手,又开始汩汩流血。电话此时响起来,看到是家里电话,马上接通了,是白管家。
“他已经到家了。”
雷正听了这话,心里似乎安定了一些,飞快发动车子,往家里去了。
到家的时候,被告知老刘已经睡了,急急忙忙又走上楼,推开门一看,卧室里开着灯,老刘躺在被子里,孩子坐在枕头上拆玩具车。一丝笑意才浮上雷正嘴角,他走到床边,看着一心一意要把汽车拆烂的小鬼,用额头顶了顶他,雷灿把汽车丢了,搂住他脖子欢快地喊雷爸爸。雷正一把把他举到空中,说:“我的乖乖小灿。”孩子在空中小动物似的嗷嗷直叫,他特别喜欢这种游戏,可是爸爸从来不对他做,只有雷爸爸才会跟他玩。
雷正跟孩子玩了一会,老刘还是窝在被子里,连头都捂得严严实实的。雷正抽开他的被子,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