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一无所有地进门的感觉。
雷正挑着眉毛问他:“什么公园?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啊,你还不清楚吗?”说着便低下头去吻他。他的唇在鼻尖上停留了很久,那炙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老刘脸上,老刘只觉得一股酥麻从脚心里往上窜,闪电一般到达五脏六腑,后背全部麻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饱满的双唇贴向自己。雷正温温柔柔地吻着他,手劲儿可不温柔,恨不得将老刘那臀瓣揉碎似的搓着,老刘这一半在水里,一半在火里,想推推不开,煎着熬着。老刘抱着雷正的脖子想:要跟这个人生活,以后就是喜忧参半了吧。可是实在是渴望那一点儿的温柔,就是水里来火里去,我也认了。雷正不知道他那么多想法,直接扛到床上去了。老刘嚷着:“中午还要出门呢。”雷正心急火燎地给他扒衣服,忙里偷闲把老刘手往自己那里送,坏笑说:“你中午要出门,你老公一直关着呐!你摸摸,你再不放你老公出门,它就要发疯了!”老刘这些混话听了一百遍,还是要脸红,触电似的收回手,那电似乎也击中了他的心脏,咚咚咚乱跳起来。雷正的唇像是个导火线,亲过的肌肤都变得敏感不堪,大片大片的红了,他边舔边抬头看老刘,“老婆,甜心,亲爱的,我的小猫咪……”中国的外国的昵称,都给他叫了个遍。老刘仰头朝上,双手紧紧抓着枕头,只觉得身下的床要散架似的摇晃着,挨着床的小柜子上激烈地摇晃着,花瓶、烟灰缸、润滑剂瓶子乒乒往下掉。汗水沿着那刚毅的轮廓往下滑落,剧烈的摇晃里,老刘只觉得,这青年的一切都是那么年轻有力,让他忍不住想要尖叫。
第二天上午,从那豪华小车下来后,在一声声“刘先生,你好”里,老刘走进了那座巨大的豪宅,开始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新家
老刘第一次进雷家门,是独自一个人的。雷正刚下飞机,接了个电话就风风火火上了一辆车,在那飞速滑动的车里探出头说话,汽车的轰鸣里,老刘就听到了个“回家好好休息”的话尾巴。
接老刘的是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据说是家里的管家,姓白。他给老刘提着行李,老刘不让,他自己有手有脚的个大男人,没必要叫人伺候。白管家看也不看老刘,动作粗鲁地夺过行李,冷淡地说:“这是少爷吩咐的。”那样分明是说,若不是少爷吩咐,你这么个人也配叫我提行李?老刘尴尬地笑笑,坐上车。也不知道是什么车,坐垫很舒服,开得又稳,老刘正襟危坐,生怕自己发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声音。过了一个多小时,车才停下来。那冷漠的白管家下车给老刘打开车门,老刘觉得新媳妇嫁人似的,心里像揣了好几只兔子,腿忽然也软了,有点提不动步子。早隔着玻璃窗,他就看到了那一座花木掩映的大房子,也看到房子外面站成两排迎接的人。他也不知道雷正究竟想干什么,更加摸不透雷正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按说领自己回家,就不该中途撂担子跑了,可是这阵仗又挺正式。
两边鸦雀无声,但那一双双的眼神,绝对的热闹的很,一个个灼热地戳着老刘,仿佛要扒了那层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皮,看看里面是个什么勾人的妖精。老刘心里没底,偷偷看看那白管家,就听他说了一句:“这位是刘先生,以后就是家里的另一个主人,大家欢迎他。”那口气可真不像个欢迎的口气,都冰的掉冰渣子了。两边的人擦眼观色的,也就稀稀拉拉地几声:“欢迎刘先生。”老刘本来就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又被那冷淡给冻伤,只能闷闷地喊着苦笑回答“谢谢”。白管家说了句“散了吧”,人就都散了,半点留恋没有的。
雷家真是大,就连一楼的客房都比自己的那一套房子大。进客房门,门边就是一张长方形桌子,上面铺了素雅的桌布,一个形状漂亮的玻璃杯里,满满地养着一大束百合花。地上铺的是地毯,踩上去软乎乎的,像小时候做梦踩过的云团儿。
不苟言笑的白管家给他把东西放好,就走了,总觉得神色很是冷漠,连老刘跟他打招呼也是爱理不理的。一米八几的个儿,顶着一个绝代风华的脑袋,是很帅没错,可是也没必要眼睛都长在天上啊。
老刘不去想这些,翻出自己的衣服来,想洗个澡,他想着这么大的客房,应该有配套的浴室才对。找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浴室,只好把脱掉的衣服又穿上,匆匆忙忙边扣扣子边往外面走,途中碰到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这里有太多的人,他除了接机的管家,一个也不认识。雷正一下飞机就不见了人影,就剩下他忐忑不安地坐在豪华小车,一路糊里糊涂做梦似的到了这里。老刘想快步走上去,问问她浴室在哪里。那漂亮的小姑娘飞快跑了,边跑边惊慌地大喊:“有流氓,有流氓!”
老刘还在疑惑,这么戒备森严的房子里,怎么能进来流氓?他不知道自己穿着大红裤衩,上面衬衫还没有扣好,耷拉着人字拖,腆着肚子,在人姑娘眼里就是个流氓。
他还没明白过来,就被几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黑衣人反扣住手,按在地下跪着,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会儿就听见吵吵嚷嚷的,白管家也过来了,叫人放开了他,不冷不热地说:“这是少爷的贵客,刘先生,大家都认识认识。”
刘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听见稀稀拉拉地几声刘先生,他也只好微笑着问了好。天知道他们那一下的袭击有多痛,雷正都养了些什么狼狗啊。
白管家看了眼老刘的穿着,吩咐旁边的人说:“你去给刘先生找几套衣服来。”仿佛老刘身上穿的都是垃圾似的。老刘还要问他浴室在哪里,人家早就已经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远了。
这房子还真是大,老刘也没心情问别人了,自己走了圈,到处都是一样的门,一样的走廊,地上铺的也都是一样的地毯。于是老刘很窘的发现自己迷路了,找不到原来的房间了。
今天一直兴奋过度,现在又乏又累,只想找个地方睡觉。老刘找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找着,想着等雷正回来就好了,便躲在楼梯后面,一歪就睡着了,根本也没注意到旁边还睡了一个人。
老刘正梦见闻到一阵烤鸡的香味,循着看过去,却是那个白管家端着,冷冰冰地看着他。老刘饿的头晕眼花,脸也不要就要走过去,腿动不了了!无论怎么用力抬,腿都压在石头一般,怎么也动不了。老刘实在饿的不行了,一个猛力站起来,就听到一个好听的男孩声音:“怎么了,怎么了?”然后就是一个人扑到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楼梯后面热闹起来,一双有力的手将身上人扒拉开,然后老刘就落进了一个怀抱里。老刘一看,那刚刚压着自己的孙子,不是黎小冒是谁?感情雷正说的以后只守着自己一个过日子的话,都是放屁呢。刚刚进门就给老子个下马威。一段时间不见,那黎小冒似乎更加清秀迷人了,衣服穿得也很时髦……老刘只觉得心肝都疼了,恨不得立马就往回走。
雷正咬牙切齿地在那说:“就你事多,一下子没看紧,就给我找麻烦,为了找你,全屋子人都出动了!”
整个大厅,那么多的眼睛,都盯着老刘身上。靠,老子不是三岁小孩,你当那么多外人面,就这么训孙子似的训我?不,也许真正的外人是自己。老刘灰心地想,他想过一百种在雷家的生活,也想过也许有钱人家的生活,自己一个穷胡子不是那么好过的,可是真正面对时才知道那种心底破个大窟窿,四处冒冷风的感觉。
雷正叫人该干嘛干嘛去,就见老刘脸色不好,明显的生气了。雷正也是一肚子火气:“我刚刚在外面跟人谈生意,白管家一个电话说你不见了,我就赶了回来了,还不是怕你这老男人又作怪跑了?”
老刘推开他:“谁求着你回来了?”
雷正气的青筋乱跳,恨不得把他揍一顿。
老刘肚子忽然咕咕一阵怪叫,老刘别扭着脸,捂着肚子往外走。雷正一把拉住他:“哪去啊你?”
“回去。”老刘梗着脖子说。
雷正一把把他抽回怀中,紧紧箍住:“想也别想,进了我家的门,生是我的人,死那也是我的鬼。”
“放屁!”老刘毫不客气地回答他,还要往外面走。但是他那点子力气,根本不是雷正的对手,被他连抱带拖,弄到饭厅里去了。
把老刘按稳在椅子里,雷正问他想吃什么?
老刘脱口而出:“烤鸡!“他实在饿的不行了,既然跟着雷正过来了,就打定了过日子的主意,还别扭个什么劲儿呢?
雷正吩咐下面做了烤鸡上来,老刘狠狠地拿刀切着那烤鸡,跟它有十辈子深仇大恨似的。“你好歹给我吃点啊。”雷正已经吃过饭了,没有什么食欲,见老刘吃的那么香,也觉得那烤鸡好吃起来,张着嘴等老刘喂。
老刘拿叉子戳了一大快骨头,戳进雷正嘴里,白管家进来看的就是:少爷一脸含情脉脉地看着老男人,老男人则不耐烦地给他喂饭。
白管家咳了一声,把饭后水果放在桌上,说:“少爷,小冒少爷今天又过来了。”
雷正皱皱眉:“不是说了老刘来了,就把黎小冒赶出去吗?”
白管家眼皮也不翻,说:“小冒少爷也不容易,他需要少爷,需要这个家,请少爷不要这么绝情。”
老刘一瞬间觉得那烤鸡腻得慌,都吃得他恶心了。看看,原配多得人心?抬头看看外面,就看见黎小冒顶着他那个人见人爱的黄毛头,在外面可怜兮兮的探头。一见老刘看他,就赶紧天真无邪地笑了一笑。
“他不容易,他有什么不容易的?一个月花我几千块,还把老刘家冰箱电脑都卖了……”雷正看了眼老刘,闭上了嘴。
合着我家里的钥匙,你还给了那个小崽子?这可是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家里去了,亏我还蒙在鼓里。可是这雷正未免也太不是人了吧,真要等我来那天才赶人走,感情这事中英交接香港政权呢,紧锣密鼓的,一点时间不差的。老刘一个劲的觉得自己憋屈,脸上也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雷正也不知怎么想的,搂着老刘说:“累了,睡觉去。”两人边走,雷正还警告性地瞪了白管家一眼。黎小冒则小兔子似的,看见他走过来,满脸惊恐又讨好地笑。
雷正带着他到了主卧室,才发现老刘的东西都没有搬进来,也不知道在哪个房间里,雷正本来就不乐意他带那些破旧的东西来,这下正好找个借口给他扔了。
老刘进了主卧,才发现自己刚进那房间多么微不足道,一个卧室有必要弄得那么奢华吗?进了房间雷正放开他,自顾自洗澡去了,老刘没事可干,坐在沙发上,一会就睡得迷糊了。半夜睡的好好的,忽然被人吵醒可不是什么好的经历,心情糟糕不说,还会有头痛的后遗症。睡着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切都会变得可以忍受,老刘这么告诉自己。可是我到这里来,并不是要忍受生活的。
雷正顶着一身水汽出来,就看见老男人安静地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双手轻叠在小腹上,本来想跟他亲热的想法,看到他那样,也就抱了放床上,亲了一会,完全没有反应。雷正恶作剧似的捏住他的鼻子,老刘在徒劳地在空中抓了几下,嘟囔着什么“臭小子,王八蛋”,雷正满脸乌云,不就是下午没有陪你一起回来吗?至于连做梦都骂上我吗?你就不知道忽然听说你不见了,我心里多着急?活该,好好的房间不睡,偏偏要跑到楼道里睡,好死不死还跟那黎小冒睡一块儿。想到自己趴下去看时,黎小冒紧抱着老刘,一条腿还搭在他身上,雷正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想着就气起来,这老男人是我!不由负气把他抱起来,扔在浴缸里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洗着洗着就变禽兽了(此处河蟹一千字,泪奔啊泪奔),等回到床上的时候,老刘只能哆嗦着手指,指着他:“你……你……”因为他感觉两人那连着的地方又不对劲了。雷正把老刘往床上一丢,扛着两条腿,又运动上了,说了无数的混话,边说还配上动作,把个老刘弄得哭爹喊娘,几次要直起腰来捂住那臭嘴,无奈被雷正顶的手脚都软了,只能恨恨地喊:“闭嘴……闭嘴……”声音也变得跟平常那大嗓门不同,又甜又腻,还夹带着呻吟声哼哼声,雷正兴奋的不得了,拍着他的屁股说:“果然还是家里过瘾啊。”老刘无处可以着力,只能做个投降姿势,用力攥紧手边的床单。雷正俯下身子前前后后亲着他,老刘被他咬的痛了,怒道:“老子不是硬糖,别嚼个没完,他妈痛……啊……”雷正吸着他前面的红樱,说:“哦,你是软糖,我用吸的。”那笑笑的样子,斜着看人的眼神,别提多魅惑了。老刘给他吸得受不住,恨恨掐他的背。
老刘在新家的第一晚,就这么荒唐糊涂的度过了。
第 22 章
早上老刘是被一大股子熏人的花香给弄醒的。正梦见自己掉进花丛里,一睁开眼,就看见眼前一大片红艳艳的,吓了一跳,心想这梦做的,忙伸手推。原来是一大把红玫瑰,花朵繁复新巧,就是老刘这样生活作风粗放的人,看了也不由得喜欢。
然后就是雷正放大的脸,接着一个早安的热吻,老刘被青年吻得手也不是自己的手、脚也不是自己的脚了。
雷正扶他起来,把花塞进他怀里,笑着问:“喜欢吗?”
也不知道问的是吻还是花,不过两者对于老男人而言,都是喜欢的紧。老刘红着脸点头,心狂跳个不停,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红玫瑰哪。老刘喜滋滋地看着花,玫瑰真是世界上最热烈的花朵,直接勇敢,用玫瑰表达的爱情,是老刘不曾有过的境遇。雷正低声说:“my luve is like a red rose。”老刘不懂英语,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能看到雷正温柔的面容,那棱角分明的脸似乎都变得柔和了,全部在诉说着爱意。两个人沉静了许久,雷正亲了他鼻子一下,从他手里拿过花,把玫瑰挨个插在水晶瓶里,挨着花那么站着,老刘忽然就想起那么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来。自己能得到这么个高大英俊男人的爱,上天对自己还是不薄的嘛。老刘坐在床上,将西方的什么耶稣上帝还有中国的如来玉帝感谢了一通,就看见雷正那厮开始扒衣服,老刘忙将被子往身上扯,颤声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