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难道是……剑修……”
作者有话要说:移山填海,开天辟地,这是七宝心里巫的一部分形象,总觉得那些远古神话里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章写的很难,但愿能表达清楚~囧
小夜笙~你没留下人~反而被人掠走啦~
不要他死
黄警官傻呆呆的端着乌龙冻茶,怔怔的望着那闪过金光的天边,嘴巴大张,吸管戳到了鼻子上,却仍浑然不觉,
“不会吧……这是谁啊?没听说家里有哪个老怪物要来滨江啊……”
手机响起,掏出一看,来电显示屏幕上蹦跳着老和尚三个欢快的大字,黄警官心下一抽,感到巨大的麻烦正在向他招手。
张家暖融融的客厅里,蔚蔚靠坐着软软的斑点狗沙发垫,两条小细腿老老实实的伸直,上面插着光滑挺立的艾蒿茎,接受着古老针灸的治疗。
周围一圈儿都是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几乎把小小的他给埋了起来,这些自然是张槐为了争宠而精心挑选的,可惜,没得逞,张桂的毛熊始终占据正宫主位,并不曾被拉下马来。
小阴魂趴在一旁陪儿子,两手拄着圆圆的黑脑袋,看着电视里被折腾得凄惨无比的灰太郎直乐,再在心里把张槐那张可恶的脸代入到灰太郎身上,更是傻呵呵的开心的不得了。
巫华天怀疑,其实蔚蔚才是那个陪孩子看电视的人吧。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张槐手软脚软的爬进来,一头栽在斑点狗前不动了,拿眼睛可怜巴巴的瞧蔚蔚,嘟起嘴,
“宝贝,爸爸今天快要累死了,来,给爸爸个香香安慰一下!”
蔚蔚头上也插着草针,不敢乱动,就拿小手摸摸张槐的头,以示安慰。
看着张槐满足得意的笑脸,小阴魂不乐意了,拿了个机器猫抱枕盖上他的脑袋,自己再一屁‘股坐在上面,从任何角度杜绝他被蔚蔚摸到的可能。
卢夜笙站在离门几步远的地方,听着里面传来热热闹闹的欢笑声,却恐惧得半点儿不敢挪动自己的脚步。
在禅室门口时,天边那道辉煌凛然的剑气袭来,他自知决然躲不过去,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曾想四周景物一变,已经到了某户人家的地下室里。
那张槐到了此地后,像是全然放松了下来,也不理他,自顾自的爬上楼梯,竟是驽定他再不能奈何自己的做派。
而现在,卢夜笙本人也不得不有此认同。
那起居室里,有着一位令他从灵魂深处战栗不已的强大存在。
卢夜笙头脑高速运转,猜度厅内之人的身份,如此强大如此恢宏的气息,绝无可能是狐狸精怪之流,那么,这便是张槐的师门长辈么。
想着自己今晚以大欺小,和人家门里的后辈弟子动手,人家现在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他摄来,又不加以理睬,当是在恼怒他的无礼。而从此人即便拥有强大的力量,在他先出手攻击其门人的情况下,也并没有将他随意打杀之事,可以看出,此人应是心性宽和明辨是非的。
只要自己诚心赔罪,再将垃圾岛的事及那狐狸精的凶恶手段述说明白,对方当可分清善恶,严加约束门下被迷惑的弟子,甚至于助自己一臂之力,铲除妖孽,也未可知。
心下打定主意,卢夜笙仔细整理一番破碎的衣物,给自己鼓了鼓气,走进门去。
屋里的几个人自然早就知道他站在外面,巫华天和蔚蔚有元灵感应,自不必说,就连小阴魂也能模糊察觉到他的气息。张桂好奇的转头瞪眼看着卢夜笙,惊叹他那一身的奇装异服都可以与乞丐大人当初的那身比美了。
卢夜笙有些疑惑,一个小孩子,一个与张槐纠缠打闹的罕见鬼修,都不是强大气息的主人,转头四顾,不见他人,可是空气中的恐怖感却有如实质。
无奈,他只好向四周团团做了个揖,“晚辈卢夜笙,此前失礼于贵门,恳请前辈谅解。”
巫华天见这还算有点修为的精怪也无法看到自己,失望的叹了口气,刚要张口,注意到蔚蔚睁大圆溜溜的黑眼珠,像点着两盏小灯泡一样的猛瞧这精怪,不由转了心思。
“我是吴华,你真名叫什么?”
卢夜笙心下一突,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凭空出现的朴实中年人,暗惊于这人高深的隐匿手段,听到对方问自己的真名,知道恐怕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看穿了,便也索性坦诚相告,
“晚辈其实姓柳,真名是柳夜笙。”
巫华天点点头,“你为卢家奔走,可是因为你是他们供奉的常仙?”
柳夜笙苦笑,自己果然瞒不过这位吴华前辈,微摇摇头,“我并不姓常,不是真正的常仙,只是多年前,卢家先祖于我有恩,我便以他的家人自居,对他的后代多加照顾。这次,若不是江心岛上情势诡异,而那岛地下的物事又很重要,我本也不会轻易插手。”
小阴魂愣了愣,突然跳了起来,“你知道那地下有什么?那……那你怎么还帮着他们,你竟然这样坏?”
柳夜笙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毕竟被人这样直白的当面说坏,可也不是什么能经常体验到的经历。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转头看向巫华天,“吴前辈,请您莫要听信一面之词。”
张桂不高兴了,这人竟然说乞丐大人会犯错,要知道,谁都会被骗,只有他家大人不会,何况,那天的事情,他们可是亲身经历,那门佐静仁和卢小茹的一举一动,还都历历在目呢。
当下,小阴魂在空中飞来蹿去,手舞足蹈,把那天门佐他们来到垃圾岛的言行,完整无缺活灵活现的演绎了一遍。
为了力求真实,他还躺在地上,学着门佐静仁的样子挣扎着歪着脖子说,
“哈哈哈……终于……看到了……门佐家的秘术,数万幽魂……培育阴蛊……历时一甲子……掌控幽冥……哈哈……神迹啊……”
然后,又把张槐在地上摆出个奇怪的姿势,冒充已死的门佐,而自己化身卢小茹,娇弱悲戚的搂着张槐的头庄严宣告,
“静仁君没有做下那样的事!他没有成功!没做成的事,是不存在的,是莫须有!你不能用没有发生的、莫须有的灾难和死亡来给他定罪!静仁君是无辜的!”
最后,实在是学不出卢小茹撕衣服扑上来的做派,只好不甘心的用言语表述,加油添醋的把她当时那副可恶的行径描述明白,当然不忘指出她的死完全是自找,与乞丐大人没有半分关系。
张槐被唬得一愣一愣,之前巫华天虽然讲给过他,可是哪里有黑团子说的这般巨细无遗声情并茂,虽然那些人已经死透了,可他还是泛起一阵阵的恶心。转头看到小蔚蔚正支棱着耳朵认真听讲,连忙把黑团子踹飞出去,凑到蔚蔚面前,拿小拇指堵他耳孔,
“宝贝咱们不听这么恶心的事情,当心晚上睡不好觉。”
柳夜笙脑袋里轰隆隆作响,思维僵滞,一片空白,好半天反应过来,满面的不可置信失魂落魄,
“他们骗我……怎么可能……这种疯狂之事……小茹,那个可爱的孩子……这滨江两岸,有着几百万人口……还有方丈,他也在这里……”
失神半响,忽然一顿,目光阴冷的紧盯巫华天,“那天,只有你们在那里,你们说的话,无人佐证,如何能够知道真伪!”
巫华天情知,他曾经爱护坚信的事物被统统推翻,打击太过,以致心神失守,非但不愿去相信事实,反而被激起了凶性。心下叹息,转过身来,在蔚蔚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对着柳夜笙温和抚慰的一笑,可是声音里却带上了冷冷的怒意,
“你是何物?也配我以假言相欺!”
这句话蕴含巫力,元灵携铺天盖地的巨大威能,将柳夜笙的意识从迷蒙凶残的天性中扯脱出来。柳夜笙灵魂一阵抽搐,意识如浸冰水,灵力失控,栽倒在地,原本强劲的腰身软绵绵的塌在地上,而双腿竟然不由自主的向一起并拢。
“你似是认定我为狐精,我倒要亲眼看看,你又是何物。”
墨青色的菱状花纹显现出来,不受控制的蔓延全身,甚至从脖颈处延伸到了面部。柳夜笙惊骇欲绝又羞愤难当,拼命的挣扎滚动,却也仍然阻止不了自己身上的变化。
“你好像要自欺欺人,坚信自家无辜,有什么事情也都是别人的过错。”
心灵巨震,一股极度的难堪和羞耻涌上心头。
巫华天走近在地上痛苦扭曲的柳夜笙,不去理会元灵中感应到的小小呼叫。
抬起一只脚,踢踢那已经显露出鳞片的腰腹,那鳞色浓绿,远望近于墨色,然而细看,便发现那是纯粹通透的绿,这绿意似深潭如瑰宝,悠远宁静,含韵天成,
“你头脑如此愚蠢,心志更不坚韧,留下何用?这身鳞片倒是漂亮,剥下来做装饰应该还有价值。”
张大老板和张小阴魂呆呆的看着巫华天欺负动物,不明白自家先生大人这是在干什么。
巫华天继续不理他们,又弯下腰去,抓住那在一地碎衣中怎么藏也藏不住的蛇尾,手臂伸直,将他半人半蛇的身躯,当作死鱼一般倒提了起来。
柳夜笙被强迫着现出原形,又想着自己一直爱护的家族怕是真的做出了丑恶的事情,不禁思绪更加混乱,深觉屈辱难当,心痛不已,直欲羞愤至死。他脸色死灰,倔犟的双唇紧紧抿住,蛇类阴冷的目光中却透露出惨然的绝望,灵魂深处发出细小而哀凉的悲泣。
不去理会那越来越大声的,包含着伤心害怕和气愤的呼喊,巫华天掂了掂手里水桶粗的蛇尾,饱含兴趣的低语,“今天那个家家美食刚好教如何做烩蛇羹,不如拿这根来试试?”
元灵感应到那焦急的呼喊都快变成咆哮了,巫华天继续报菜名,“这么大根,还可以做椒盐蛇肉,蛇皮辣黄瓜,干蒸蛇,红煨带皮蛇,当归蛇火锅,菊花三蛇汤,香酥蛇段,五彩炒蛇丝……”
“……不要!”
蔚蔚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委屈,竭尽全力的艰难哑哑开口呜咽,
“华,不要……不要蛇蛇死!”
作者有话要说:汗~可怜的蛇蛇~
话说,虽然写了那么多蛇菜菜,七宝本人是不敢吃的,奇怪,明明吃蝎子蚕蛹这类虫子时很happy滴~
蜀门剑修
“啊——”
“嗷——”
张桂张槐发出了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和老鼠般震耳欲聋直欲掀翻房顶的凄厉嚎叫,
“蔚蔚说话了!蔚蔚说话了!蔚蔚说话了……”
两个家伙像嗑了摇头丸一样在屋子里绕着圈的蹦来蹦去,兴奋得拼尽全力撒疯发泄。
蔚蔚因为巫华天不回应他,非逼着他用嘴说话,本来还是很有些委屈和不开心的。再加上看到漂漂亮亮的蛇蛇凄惨滚动的样子,还很幼小的元灵清晰的感应到蛇蛇灵魂中的痛苦和悲戚,着实有些被吓到了。心情正低落着呢,可是,蔚蔚看着两个真心为他高兴的傻爸爸,那一小丝的难过便立刻烟消云散了。
嘟着嘴的脸上几不可察的小小一笑,被爸爸们发现了,噌的凑过来使劲的香香香香两边的脸蛋,蔚蔚乖乖的忍了好几秒,实在是撑不住了,只好又重新面无表情的严肃起来。
巫华天轻轻放下已经完全变化为青碧大蛇的柳夜笙,手掌温和的抚摸着他光华炫丽的鳞甲,
“不要害怕,我并不是真的要吃你。只是因势利导,用这个机会帮助自家的孩子。他很喜欢你,不忍你受到伤害,情急之下,竟然能够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我还要多谢你。”
大蛇麻木的缓缓摇摇头,表示无需在意此事,口吐人言,“但是你说我头脑愚蠢,心志不坚,也是认真的吧。”
巫华天坦然点头,“你身为修行者,不该如此脆弱,不敢直面现实。”
心下却也怜悯,被自己挚爱和衷心保护之人,欺骗与背叛,该是何等彻骨的哀伤剧痛。虽然不曾亲身经历,但是,仅仅是稍微想象一下,若部民甚至是王,对他做下这等事情,他就已经元灵不稳,深心里涌起了深沉的痛苦。
巫华天无法说出宽慰之语,任何巧妙的措辞,于此时也是无力,他只是用元灵轻轻连接柳夜笙的灵魂,将自己感同身受的心意传递过去。
柳夜笙被他抚慰,头脑渐渐冷静,心头却戾气横生,
“自百年前我入住卢家,一直帮他们消灾解难,他们家里的每个新生儿,我都有喂养照顾过,小茹,我也抱过她摇过她,驮着她下过地游过水,怎知……怎知……”
深吸口气,“门佐德将告诉我,垃圾岛下埋着尼国军队遗留下的疫病毒原体,他希望秘密将其销毁,不欲令其被揭露出来,以免过去的错误影响两国人民如今和睦的生活,小茹他们也支持他的做法。他还将投资净化环境的处理厂,改善滨江两岸生态,以此作为其子向小茹求婚的诚意。
门佐家能够纠正过去的错误,卢家可以从中得利,小茹找到真心爱她的如意郎君,滨江也会受惠,皆大欢喜,多好。
之后,门佐德将和卢正群又告诉我,有妖物在江心岛作乱,欲抢夺病毒图谋不轨,还杀害了小茹。小茹,那个孩子,她事先知道真相吗?她,也骗了我吗?”
巫华天不愿他心绪又乱,便直接将意识中当时的影像传给柳夜笙看,“不论她是否骗你,以她的心性,都没有不同,你实在不值得为她伤神。”
柳夜笙怔怔半响,失望伤怀,如哽在喉,蛇目中旋又闪过浓浓的怨愤杀机,
“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卢正群,门佐德将,我要找他们问清楚!胆敢欺骗于我,没有那么便宜!”
巫华天见他走出伤痛的迷障,重新振作,心下宽慰,又知有仇报仇乃是他蛇类的天性,便也不加多言。
“看你修行也有几百年的样子,怎么本领却很是低微,”巫华天试着转移话题,“你的灵力不强也就罢了,毕竟现在天地间几乎没有什么元气,但是妖灵都如此脆弱,轻易便被我掌控,可是你的修行功法不好么?”
柳夜笙心里既已打定了主意,平静了很多,便也有心与这绝世强者交流,
“夜笙的本领自是不如前辈远甚,然而与同济相比还算高强,”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在另一边胡闹的张槐,“似前辈门下这般功法,实是夜笙平生仅见,只以战意便能激发我这一身鳞甲现形自保。不是自夸,夜笙身着完备鳞甲的情况下,就连蜀门飞剑也是不惧。”
想到适才天边的那道辉煌剑气,又有些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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