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易容术改变你的容貌。所以,虽然我也觉此事有些为难,但是……”
“好。”还没等兰澧说完,兰泙便爽快地答应了。
倒是兰澧一阵发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兰泙微微笑了,他本来就不介意这些,改了倒也无所谓。这个世界对于宗族、姓氏极为看重,可是自己怎么会在意这些东西。既然澧这么说了,自己也不介意,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于是便开口问道:“那我改为哪个姓氏要好一些?”
兰澧反应过来,心中一喜,自己早有考虑过此事,听到兰泙这样问,不由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道:“泙儿改姓做蔺可好?”
蔺与兰,在冶州大陆的文字里是极为相近的,而且蔺泙听起来也不错。兰泙便也点点头,应道:“好。”
兰澧眼底都是笑意,将兰泙颈间的发丝撩开,去亲吻他的颈子。
兰泙待他放开后,脸上已经泛起一丝微红,轻声道:“今日晚了,再不睡便要天亮了,还是先休息吧。”
兰澧也早已有些疲乏,听了这话也不勉强,来日方长,搂紧怀里的兰泙柔声道:“好,那睡吧。”
“嗯。”
说话间,放下心事的二人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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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直到晌午方才醒来。
各自收拾停当之后,二人一起吃了午饭。经过昨夜,两人感情更亲厚了一些。回到房内,兰澧微笑道:“今日时间晚了,我们便明日再动身赶路吧。”见兰泙点头,又提议道:“天气如此晴好,浪费了岂不可惜。不如一起去城外骑马如何?”
“好。”兰泙兴致似乎也高了一些。一路自衡入襄,他经常与兰澧赛马,只是兰澧骑术高明,兰泙虽然进步神速,但是仍然无法与他并肩。现在被这么一说,便欣然应允。二人相携而出,骑上马直奔城外。
城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两人在街上只是骑着马慢慢走着,打算出了城再比赛一番,所以速度并不快。
街市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刻,叫卖吵嚷声此起彼伏,两人一边谈笑着,一边随意瞧着街市上的景象。
不多久,就看到前面路边围着一大群人,还不时有起哄和哄笑声传出。走得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耍猴人,正满头大汗地做着手势,嘴里还在不停地吆喝着,只是肩上的瘦猴根本不理,只管呲牙咧嘴地朝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示威,被耍猴人逼得烦了,冷不丁扯下那人一缕胡子就抛到了人群里。周围人不由哈哈大笑,一边起哄一边看着那狼狈不堪的耍猴人,倒似乎这不是人耍猴,反而成了猴耍人。
那人见周围哄笑声越来越大,不禁又羞又气,加之胡子被扯掉,心里更是又痛又急又窘又怒,发狠地抽出一边的荆条,便劈头盖脸地朝着那瘦猴儿抽去。
猴儿躲闪不及,狠狠吃了一下子,不由吱吱地凄厉叫着,到处逃窜,荆条却接连不断地被抽到猴身上,兰澧这才发现这猴儿的一条腿是被绳子绑着的,根本逃不走。
突然,那猴儿吃痛,尖利地叫了一声,居然挣断了腿上的绳子,猛地朝着人群扑去。众人纷纷惊叫着躲避,人群迅速散开,兰泙一晃神间,发现那瘦猴儿居然直直朝着自己□的马儿箭一般射来。
只是一眨眼的事情,那猴子已经扑到了马脸上。兰泙坐骑惊嘶一声人立而起,瘦猴儿差一点被甩出去,猴心一急,居然狠狠一爪刨在了马脸上,马匹受惊,顿时狂躁地甩着马头,顶着猴子,不辨东西地撒足朝前狂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蔺(lin)与繁体字的兰是挺相近的,所以俺就取了蔺作为兰泙新的姓氏~
、闹市惊魂
“泙儿!!”
兰澧被吓得魂飞魄散;差一点从马上滚落。兰泙却心知马匹发狂;自己无法驾驭;当机立断,趁着人群尖叫着四散惊逃的空隙;猛地从马上纵身跃下;就地一滚;已经稳住身体,站了起来。
兰澧急急滚鞍下马;再顾不得许多,扑上去就将兰泙一把抱住;连连上下查看,口中急问道:“泙儿;泙儿,你没事吧?”
兰泙自然是安然无恙,抬起头,还没等答话,突然脸容一肃,看向前方叫了一声:“不好!”
兰澧循声望去,便看到正在向远处狂奔的马儿居然直直地朝着一座柴山撞去……哦,不对,那不是柴山,而是背着两大捆柴火的人!
那两捆柴数量如此之多,以至于从后面看来简直就是一座小山在移动,却不知是何人有这样的大力……
还未等兰澧出声呼喝那人快快避开,说时迟那时快,那人突然一回头,便猛地一掌朝着马头拍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受惊的马儿惨嘶一声,居然“砰”地一下被那人拍倒在地,口吐白沫,挂在马头上的猴子也“咻”地一声被甩了出去。
周围一片寂静,连被撞翻了货摊的小摊摊主也忘了叫骂,呆在那里。
兰澧回过神来,拉起兰泙便向那人走去。
“壮士,你没事吧?”兰澧上前一揖,便微笑着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人。
那人五短身材,却异常结实,平民短装打扮,虬劲的肌肉裹在破烂的衣衫里,看上去便让人无法忽视那种显而易见的力量。眉毛极浓密,络腮短须,长相平庸,甚至算得上丑陋。这时候肩上还担着两捆柴火没有放下。
见兰澧出声,那人转过身,摇了摇头,看看地上已经只见出气不见入气的马,开口道:“马死了。”声音极厚重,还带着点隐隐的敌意。说完就站在那里,既不出声也不动。
兰澧瞧了瞧倒毙的马儿,摇头道:“是马儿受惊,怨不得壮士。壮士无恙,且出手掌毙此马,使得其他人没有受到波及,我兄弟二人反而要对壮士道谢。”
“哦……不用了。”那人显然对兰澧的反应有些讶异,反应过来摇摇头就要继续走。
兰澧立刻拦住他,笑道:“还未请教壮士高姓大名。”
“我,我叫盖力。”那人一呆,似乎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气质高贵,温文尔雅,明显是大户出身的人会问自己的姓名。
兰澧点头,指指旁边正在查看马儿的兰泙道:“我兄弟二人姓周,此次路经聿城,没想到能与壮士相遇,实在荣幸。此处人多,壮士若不嫌弃,可否找个地方,我们畅谈痛饮一番?”
盖力听了这话,脸上浮起明显的愕然,半晌方才结结巴巴道:“你,你要,要请我喝酒?”
“是。壮士是否赏光?”兰澧微微笑着,站在那里,即使易过容后面目平常,依然风度翩翩,让人如沐春风。
“可,可是……我,我打死了你的马……还,还……”盖力有些不知所措,话都说得不甚清楚了,丑陋的面上居然浮上窘迫的红色。
“哈哈,我说过,本不是壮士的错。我见壮士力大无比,实在是心中钦佩,希望能与壮士结交。”
“结,结交?你,你钦佩我力,力大?”盖力瞪圆了不大的眼睛,满脸都是惊讶。
这回换到兰澧讶异了,虽然不知道为何这盖力居然是这种反应,但还是耐心道:“是,壮士是否愿意给我兄弟俩这个面子?”
看了看静静立在一边的兰泙,盖力又把视线挪回兰澧脸上,见他一直微笑着看向自己,似乎终于能确定自己并不是出现了幻觉,盖力搔搔头,点头:“那,那好。”
兰澧嘴角一勾,脸上的微笑更大了些。
兰泙在旁边一直一言未发,这时见兰澧引了盖力往一边走,正要一同转身,突然腿上一紧,似乎被什么抱住了大腿。
兰泙低头一看,居然是那只瘦猴儿!
这猴子被打得遍体鳞伤,皮毛混着血迹粘在一起,本身又瘦得皮包骨,猴头似乎被刚才甩出去的时候弄伤了,染着血迹,这时候小小一团挂在兰泙腿上,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猴眼儿瞧着兰泙,收了刚见到时候的呲牙咧嘴,看上去是一种说不出的可怜。
兰泙还未动,那倒霉的耍猴人已经排开众人,捏着一根荆条,气势汹汹地挤开一群围着他叫骂的摊贩路人朝着这边冲来。
原来,兰澧二人一看就是出身大户,不是什么普通平民,加上这耍猴人的猴子才是惊了马儿的罪魁祸首,那被马儿踏坏了摊子,或者躲避间摔倒摔伤的路人都不约而同地围住了想要偷偷溜走的耍猴人,一边叫骂着一边嚷嚷着让他赔钱。
这耍猴人刚捡到摔晕过去的猴子准备开溜,哪想到还没等走几步就已经被人群团团围住。正无可奈何间,瘦猴儿居然醒了过来,趁他不备又“咻”地窜了出去。
这耍猴的本能地想去追,却无奈被堵在人群正中,哪里走得了?被人推搡吵嚷着,又心内暗急道我哪有那么些钱!被逼急了,嘴里叫着“老子豁出去了”,心里只想着打死这只猴子出这口恶气,再不然一同死了一了百了,居然挤开人群,直朝着兰泙腿上的猴子扑过来。
兰泙对周围的骚动一脸的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盯着抱着自己大腿的猴子,一动未动。
那耍猴人见瘦猴儿紧紧攀在兰泙腿上,就去撕扯那只猴子,想把它弄下来。哪知那猴儿居然死命地搂着兰泙的腿,只管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兰泙,嘴里吱吱地叫着,眼里的哀求和乞怜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如同小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人,哀求着他不要抛弃自己。
耍猴的见撕扯不动,气得受不过,干脆执起手中的荆条,就要朝着猴子背上抽去。
风声呼啸而过,那人的手腕却突然被人牢牢抓住,腕骨几乎被捏断,耍猴人不由惨呼出声,连连呼痛。
兰泙冷冷瞧了他一眼,放开了手。耍猴人立刻左手捧着被捏出一圈淤青的右手,疼得倒抽冷气。
“这只猴子,我要了。”兰泙淡淡说完,将猴子从自己腿上扯下来,放在肩上。
“啊?这……”耍猴人一愣,心道是不是我听错了。这该死的恶猴子害得这人失了一匹马!马可比一只猴子贵得多得多了,难道他不生气?
“泙儿,你要这只猴子?”兰澧听了这话也不由皱起眉头。他可没有忘记这只猴子差一点害得泙儿受伤,对它是半点好感也无。
“嗯。这只猴子,我要了。”兰泙点头,说着侧过脸看了那猴子一眼。瘦猴儿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立刻猴爪一伸,两爪圈住了兰泙的脖子,猴头在他颈上拱来拱去,嘴里还不停吱吱地叫着,看起来似乎十分开心。
刚才瞧着这只猴子的眼神,兰泙不知为什么,就突然起了这个心思。而且,有一点让兰泙介意的是,这只猴子异乎寻常的灵巧快速,以自己的身手,第一次是晃了神,被这猴子抓到了坐骑马脸上,可第二次,自己居然会被它抱住了大腿。从五年前起,就没有人或动物可以在他非自愿的情况下随意近身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既然失了马,就带回只猴儿吧。
“这些人被弄坏的东西我来赔,你把猴子给我。”兰泙见那耍猴的呆在那里不出声,就又说了一句。
耍猴人一听也不愣了,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地道:“好,好,那这猴子就归您了。”
这猴子还是上次进山的时候,偶然间得到的。要不是它当时受了伤,自己怎么可能抓得到这只猴子。耍猴人记得很清楚,这只猴子就算是受了伤,还是让他吃尽了苦头方才捉到手,又该死的聪明倔强,养好伤之后也不肯听驯,只能用荆条抽打着,用绳索捆缚着方才勉强驯好了。可没想到今天第一次带它来市集,居然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如若这人赔了这些人,不用自己出银钱,那就把这只恶猴子带走好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
耍猴人生怕兰泙反悔,嘴里叫着“这猴子是您的了”,“这位大人给大家伙儿赔钱”,已经急急忙忙收拾了东西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兰泙看着那人狼狈的身影有些啼笑皆非,看了看站在一边,还在皱着眉头盯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猴子看的兰澧道:“你们先去找个地方,我把这边料理了就过去找你们。”
兰澧只觉得那只猴子十分碍眼,但面上却一如往常,听了这话摇摇头道:“我与你一同料理了之后,我们再一起去吧。”说完也不等兰泙回话,径直转身跟旁边的盖力说了几句,随后就掏出钱袋,发给那些围上来的人。
好不容易人群渐渐散去,将倒毙的马儿处理了,三人一马一猴这才朝着杏花楼而去。
、猴儿醉酒
还没到吃饭时间;杏花楼里没有什么客人。即便如此;店小二看到这队奇怪的组合;还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兰澧与兰泙显然并非普通平民,如何会跟这身背柴火的褴褛壮汉走在一起?还有这只血迹斑斑的猴儿是哪儿来的……
“小二;取上好的杏花酒来;再捡好菜多上几样。”兰澧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店小二投来的讶异目光;被引入二楼雅座,立刻出声吩咐道。
盖力显然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显得束手束脚。兰澧却自然与他谈笑,倒是让他的拘束打消不少。
柴火被放到了杏花楼的柴房;马儿也被牵去马厩安置了。兰泙看了看肩上的“血”猴儿,不由皱了皱眉头;跟兰澧打了声招呼,径直去一楼问小二要了水,给猴子清理敷药去了。
待到兰泙回来,肩上的猴子已经被收拾干净。猴头上包着一条白布,身上的伤口也被敷好了药,缠了几圈,猴毛儿支棱着,微湿,看起来有些可笑,这时候抱着个向小二讨来的果子,蹲在兰泙肩上啃得津津有味儿。
“……原来如此……”
看到兰泙入座,兰澧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转头看向盖力:“那盖壮士便一直一个人过活么?”
“是。”盖力几杯酒下肚,人也放开了些,说话不再结巴,叹道:“自从我娘过世,就我一个人过,了不起就这么着了,唉……”
兰泙听罢微微一笑:“如若盖壮士无牵无挂,可愿意随我兄弟二人一同回衡国?壮士有如此天赋,隐没于山野村落,岂不可惜,以后有机会大干一番,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再者,我也可以安排人去寻找你说的那位恩人,相信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找得到。”
那盖力听后呆了半晌,猛然将手中酒杯摔碎在地,酒器碎裂的清脆声中,已经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盖力愿意追随大人!盖力是个鲁汉……只要大人不嫌弃盖力蠢笨,盖力……盖力什么都愿意去干!”
兰澧急忙起身去搀他,连声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兰泙在旁边静静看着这一幕,不由望向兰澧微笑着的侧脸。这个人,总是有这种魅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人对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