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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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蓉-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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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了院试?我怎不知?”贾珍惊喜道。
“父亲事务繁忙,儿子不敢叨扰。”
贾珍也不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事务繁忙,满意道:“如此,你且用心准备,亲事容后再议。”
“是。”
却说贾蔷当时并没有走远,听到贾珍说要给贾蓉寻一门亲事,觉得如晴天霹雳一般,脑海里冒出“哥哥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这样的念头。回到屋子里,就对着嬷嬷丫鬟们发作了一番,然后把自己扔在床上,闷在被子里。模模糊糊间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贾蓉牵着一个人的手,一直往前走着,自己看着两人的背影,无论怎么呼唤,贾蓉都不曾回头,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贾蔷惊醒过来,从心底冒出一股深深的恐惧,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宁国府正经主子少,贾甄氏、贾蓉、贾蔷素来是一起用饭的,偶尔贾珍也会来凑个热闹。不过今晚,两人左等右等都不见贾蔷来,贾甄氏就遣了王嬷嬷去唤贾蔷。没多久,王嬷嬷一个人回来,说是贾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吩咐谁也不许进不去。贾蓉闻言起身,让贾甄氏先用饭,捡了一些平日里贾蔷喜欢吃的菜,装到食盒里,亲自提了去寻贾蔷。
贾蓉提着食盒走进内室时,就看到贾蔷趴在床上,被子混乱地裹在身上。他把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坐到床边问道:“弟弟,你这是怎么了?”
贾蔷一言不发,身子却微微动了一下。
贾蓉见状轻笑了一声,暗道这个弟弟长大后就不曾像小时候那般爱耍性子了,当时庆幸他懂事了,现在看来却十分有趣。“原来睡着了,那我回去了。”说着,站起了身子。
贾蔷这才开口,闷闷地说:“哥哥骗我。”
“我何时骗你了?”贾蓉有些惊讶。
“哥哥答应过我,只要我乖乖的,好好念书,长大了努力赚钱,哥哥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可是你现在要成亲了!”
贾蓉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多年过去了,贾蔷竟然还记得那晚的事情。“我已经跟父亲说清楚了,明年要科举,现在不适宜成婚。”
贾蔷转身看了贾蓉一眼,又说道:“今后还是要成亲的。”
“每个男人长大了都是要娶妻生子的,你今后也是的。”贾蓉解释道,顺便把贾蔷从被子里捞出来。
贾蔷坐在床上赌咒道:“那我以后不要娶妻生子,哥哥也不要!”
贾蓉笑道:“你还小呢,等你长大了就明白刚才说的话有多么可笑了。”
“先生也没有娶妻生子,现在不也很好吗?”
“先生很孤独。你还记得先生那天认了师傅做儿子,高兴的模样吗?可见,先生也是希望有个儿子的。”
“我和先生不一样,我有哥哥,我不要儿子陪着。”贾蔷又接着说道,“我也陪着哥哥,哥哥也不要儿子好不好?”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先生教你的都忘记了吗?”贾蓉说不过贾蔷,只好摆出权威的模样来。
“先生自己也没儿子。哥哥如果喜欢,大不了,等我们老了,也认个儿子。”贾蔷回道,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弟弟,你为何总是要跟哥哥在一起?”贾蓉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本质。
“哥哥最疼我。”
“祖母、母亲也很疼你,你为何不时常吵闹着跟她们在一起?”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呢?”
贾蔷仔细想了想,虽觉得确实是不一样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来:“不知道。”
“可见,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因为你从小就跟我在一起,所以才会觉得要永远跟我在一起。等你将来大了,见到更多的人,就不会这样想了。”贾蓉说完,眼前浮现出贾蔷黏着另一人的模样,心里却抽痛了一下。
“我现在也见过很多人了,还是觉得要哥哥在一起。”贾蔷扳着手指数到,“先生、师傅、坦哥哥、贾琏……”发现自己确实没见过几个人。
贾蓉看着贾蔷可爱的样子,笑出声来:“是不是没有几个?”
“但是我知道哥哥是不一样的,真的!”贾蔷强调道,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今天被贾蓉说服了,今后贾蓉就真的不是自己的了。
“吃饭吧。”贾蓉觉得这个话题已经可以结束了。
贾蔷拽住贾蓉的手臂,凑过去狠狠亲了一口,说道:“伯母说,亲过的就是要娶回家的。连同这次,我亲过哥哥七十八次,以后哥哥要跟我在一起的。”
贾蓉愕然,他不知道贾蔷小小年纪亲自己竟然存着这样的想法,解释道:“母亲说的跟你以为的并不一样。那些是姐儿,亲过就要负责娶回家,而我们是兄弟,并不是这样。”
“如果我是姐儿,哥哥就会娶我回家,变成我一个人的吗?”
“不要胡闹了,以后也不许乱亲人。”
“我并没有胡闹,也没有乱亲人,我一直只亲哥哥一个人。”
看着贾蔷乌黑的眸子,贾蓉突然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个孩子,在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依赖自己?在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宠得他生了这样的念头?他蹒跚学步时的模样,他换牙时说话总是捂着嘴巴的模样,他偷吃点心被抓包后的模样……这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月光下把头埋在膝盖间的背影。原来,他的这种想法,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他欢喜,自己会开心;他哭泣,自己会心痛;他撒娇,自己会心软;他蛮横,自己会纵容。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谁能陪着他长大,陪着他欢喜忧愁?而同样的,除了他,自己还会在谁身上付出这么多的感情呢?否则,为何在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心里竟也是偷偷欢喜的?
贾蔷见贾蓉沉默不语,就光着脚跑下床,从柜子里翻出一个上锁的小箱子,又跑回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箱子。“哥哥,你看,这都是你送给我的。他们送给我的东西,换一个人也能送给我,而你送给我的,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不想你送这些给别人,一点都不想。”
可是,他是我的弟弟。他才十三岁,什么都不懂。等有一天,他看着别人娇妻美妾、儿孙满堂,会怎么想?贾蓉盖上箱子,对贾蔷说道:“弟弟,如果坦哥儿、宝二叔喜欢,我也会送给他们的。饭菜要凉了,我们去吃饭吧。”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贾蔷的声音低了下去,任凭泪水沾湿了衣裳。
贾蓉取出帕子给贾蔷细细擦拭起来,心里默默想到:这个孩子自从祖母去世后,就再也没哭过了,此时哭起来,每一声都像在抽打自己的心。可是,即使是痛彻心扉,还是只能那样回答他。不能那般自私,先生就是前车之鉴。
“你一直宠着我,日子久了,我竟也忘记,我与你本是不同的。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你给的?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说完更添悲切,只恨不得此刻立即长大了,做了官挣了银子。
泪水浸透了帕子,也浸湿了贾蓉的心。
贾蓉叹息道:“你会后悔的。”
“哥哥,我只有你,你也可以只有我吗?”
“嗯。”若你一直念着我,我就一直在你身旁,若你厌了我,我就在你身后守着。看你娶妻生子,看你平安顺畅一生。贾蓉看着贾蔷笑中带泪的模样心里默默说道。
“不许成亲了。”
“好。”
“那些东西,以后只能送给我一个人!”
“好。”
此后,两人相安无事,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只不过贾蓉隐隐地不再对贾蔷那般亲密。因他做得不是很明显,贾蔷也不曾注意到,只以为他潜心备考。
——————
八月,贾蓉参加秋闱,中乙榜第十八名。贾蓉算了算,从一岁开蒙到现在,已经整整读了十六年书,若不是为了低调,解元也是不在话下的。当然这么多年也不是整日就破题写八股文,有陈仁这样博学的大儒在,贾蓉对天文地理经史子集均有所涉猎。
贾蔷也通过了院试,并因为他的高调被选拔为国子监贡生——因为陈仁已入耄耋之年,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再授业了。
忠勇校尉陈勇请辞,回都城侍奉陈仁。陈仁得知,破口大骂,不见陈勇。陈勇不顾舟车劳顿,在门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留在陈府。
陈仁坐在垫着松软皮毛的椅子上,身后立着陈勇。“蓉哥儿,来年会试和殿试,仍需韬光养晦。太上皇年事已高,一旦去了,圣上只怕没有顾忌了。”
贾蓉却不接话,只跪下来,给陈仁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先生如师如父,学生惭愧。海上倭寇肆虐,当今撤销三市舶司,海滨民众,生计无路,穷民往往入海从盗。学生想要到处走走,过几年再参加会试。”贾蓉想要出去游历有三个原因:一来根据陈仁的意思当今并不像太上皇看重这些老臣;二来作为炎黄子孙,得知这个世界也是倭寇肆虐时,怎可能心安理得地袖手旁观?三来看着贾蔷越来越出色,他就更不愿做出任何可能伤害他的事情,趁此机会与贾蔷分开几年,再回来时贾蔷应该就能忘记了。
“你可还记得曾经起过的誓?”
“学生愿以毕生之志,保得一方平安!”
“好!”说完,陈仁瞥了一眼陈勇,对他请辞回来还是有些不满。
贾蓉再向贾甄氏告别后,赶在国子监休沐日前急急离开了京都,身边只带了两个陈勇带来的武艺高强的亲卫。
却说贾蔷回府后才得知贾蓉已经离开京都出去游历,而且归期未定。贾甄氏从小看着他们两个长大,知道两个人素来亲厚,本以为贾蔷要伤心一番,准备了一些劝慰的话。不料,贾蔷得知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伤感之色,与往常一样用过饭后就回自己院子,害得贾甄氏因此忧心了好几日。
贾蔷翻出那个他最珍爱的箱子,看了许久又锁了回去。
“哥哥,等你回来时,我也长大了。”




、23裙钗齐家青云之志

这世上没有用银子撬不开的嘴,林海还未到任时,扬州盐商们就已经打听清楚他的来历,知道他靠贾家上位,现在又踹了贾家,是个狠角色。这林海并不热衷于美色,对独女宠爱非常,众人就起了心思,搜罗了女儿家喜欢的东西送到林府。林海都一一收下,暗地里却把这些东西都登记造册。这人最怕没有弱点,盐商们自以为摸到了门路,对林海就没有那么忌惮了。林海也不像上任那般不近人情,他长袖善舞,慢慢在两淮站稳了脚跟。只不过每一年上缴盐税时,却比上任多了两成,而且林海自己还附上了一个暗册,里面详细记载了自己接受的贿赂。圣上见到明暗两个册子,对林海更是满意。只要国库进账多,底下的人喝点汤圣上也是无所谓的。何况,站在巡盐御史这个位置上,你若说不贪,只怕是连你自己都不信的。
林海官场得意之后,就起了娶填房的心思。他早就请过有名的太医诊断过,年纪大身体又不强健,再想生儿育女只怕是不能了。在这个前提下,这个填房就必须是个贤惠大方,娘家又没有什么兄弟的。这样的女子自然难找,林海也不着急,暗地里托了交好的人家多方打听。
堪堪两载光阴,圣上预备来年大选,今年就放了一批年老或者有恩典的女官出宫。这女官与宫女不同,大多是家境贫寒,父母又不忍将女子卖掉,就送进宫里,并非皇帝内宫储备。这些女子在宫人的调教下习得一项技能,若又得了上位女官的青眼,慢慢就能熬出头。不过这样有本事又幸运的人是非常少的,不知有多少女子卷入宫闱阴私香消玉殒。
尚食局的主官李尚食年近四十,得了恩典出宫。尚食局另有一名李司药,双十年华,是李尚食邻居家的女儿,李尚食对她一直颇为照顾,借此机会运作一番也带出了宫。
“李尚食,宫外是什么样的呢?”
“关在这皇宫里将近三十年,也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模样。”李尚食看着李司药,心道若没有进宫,只怕自己的女儿也有这般大了。
“家中来信,说是给我找了人家。”说到亲事,李司药的脸上并没有小女儿般的娇羞。在严苛的宫廷生涯里,一言一行就如丈量出来的。
“若是清白人家,也是好事。”李尚食看着李司药脸上为了自己被得宠妃子划下的长疤暗自叹息。
远在扬州的林海接到京都好友寄来的书信,心中有了计较。
——————
这么多年过去,李尚食还记得初入宫闱时的恐惧,那种恐惧一直伴随着她成为尚食也不曾消失。她曾恨过父母的无情,却也明白他们的苦衷,除了银钱衣食供养他们到死,她不曾想过见他们一面。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是一个懵懂无知的贫寒农家女,而不是手染鲜血的一尚主官。李尚食下了马车,不曾回头看一眼生活了三十来年的宫闱,步伐坚定地往前走去,前面有她的未来。
李尚食和李司药回到了家乡。作为从五品的的女官,李尚食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地位超然。她打量了这个肥头阔脑却一副痴呆相的男子,心里暗自叹息。打发了众人离开,李尚食问道:“婉儿,你可愿意?”两人离了京都就不再互相称官名。
“婉儿愿意一辈子侍奉姑姑。”或许是因为一直有李尚食相助,李婉儿并没有过多领会宫中冷暖与残酷,对父母的怨恨也没有那么深。此刻,看到父母为了钱财将自己嫁给一个白痴,李婉儿的心彻底凉了。
“对我不要说这样虚情假意的话。我们去城里寻个住处,慢慢为你寻个好人家。”
李婉儿跪在地上说道:“没有姑姑就没有如今的我。即使我将来嫁人,我也要带着姑姑一起,奉养姑姑。”
两人刚在省城郊区里买了一个二进的小院子安置下来,就有媒人上门提亲。
“你是说两淮盐运使林大人娶填房?”李尚食有些惊讶,这样的大官怎么可能看得上女官,“李司药破了相,大人可知道?”
媒人笑道:“李尚食误会了,我是蘀林大人向您提亲。”
“什么?”李尚食更加震惊,她虽然自负才能出众,但毕竟已经年近四十,高不成低不就,她又不愿意做妾,所以出宫后就未曾打算过嫁人。
“这是林大人写的书信,过几日我再登门。”一个年过半百,一个年近四十,也不需要那么兜兜转转的,林海将自己的情况与娶她的缘由细细说了,并表示会三书六聘正式迎娶。李尚食对林海的坦诚十分满意。林海自叙大夫诊断今后无法生育,李尚食却另有想法:宫中自有偏方药膳滋补身体,未必不能再有子嗣。何况若不是如此,林海也不会看上自己。反正不管如何,起码能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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