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也不会看上自己。反正不管如何,起码能借力给李婉儿谋个好亲事。
半年后,李尚食正式进入两淮官夫人的交际圈,成为林海的贤内助。林海心情舒畅,又有李尚食做的宫中秘方药膳滋补,身体好了许多。而李司药则与家中断了干系,被林海收为义女,更名林婉玉。
来年即是圣上大选之年,李尚食也给林海添了一个康健的哥儿。林海老来得子,喜不自胜,取名林瑜。林黛玉早先就跟着女先生学过理家,又有父亲剖心,对父亲的填房林李氏不抵触不过也亲近不起来。相处久了,得了林李氏的提点,八岁的林黛玉在两淮官家女儿的交际圈里如鱼得水,慢慢与她也亲近了一些。对于林瑜的出生,林黛玉也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今后也算有了娘家兄弟。而林李氏也与她交过心,此胎本就难得,日后不会再有这般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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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才能平天下,因此贾蓉出了京都,就先去了金陵,想看看贾家本支是如何境况。
金陵乃是六朝古都,繁华昌盛。贾蓉化名“贺杰”领着陈勇的两个亲卫在金陵城里四处逛着,逛至应天府衙时,看众百姓围观,颇为热闹,也就跟着挤了进去。贾蓉打听一番才知道,这新任应天府知府乃是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家的连宗宗侄甄化,现在审理一个上任留下的人命官司:薛、冯两家争买一婢,各不相让,以至殴死人命。
案情虽然清楚但却颇为棘手,原因无他,这薛家乃是贾史王薛的薛家。甄家与这四家是老亲、世交,甄化靠着甄家上任,怎可能得罪薛家?甄化私下里分别寻了薛家、冯家商议,心里有了底,这才开堂审理此案,也不怕外面百姓观看。堂上一应犯人齐全,那拐子认了罪,薛家一个仆从蘀薛蟠认罪,冯家得了一千两银子也心满意足。此案就顺利告结,甄化修书一封寄给甄应嘉,将此事简略作报。
堂下百姓有当日看到实情的,却畏惧官威,只得在堂下与旁人絮叨起来。贾蓉细细听着,也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一个仆从打死人,主人家怎舍得为他花这么多银子赔偿?此后,贾蓉在金陵又住了几日,了解到四家在金陵一手遮天的滔天权势,感慨贾家看似鲜花锦簇实则已是鱼游沸鼎之势。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一人可以挽回的,贾蓉就离开了金陵,前往辛坦现管辖的闽南泉州。
却说薛王氏发作了薛蟠一番,因此事已揭过,也不忍苛责。先前薛王氏本就打点行装准备进京送薛宝钗去采选,案子一了,一家人按照原计划进京。三人即将入都时,却又闻得母舅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查边。(注:引自原着)薛蟠心下欢喜,王子腾出京就无人管制他,就和薛王氏商议住到京都自家的房舍里。薛王氏却不同意,说是京都不仅有嫡亲母舅,还有一个贾家姨娘,若是她执意挽留,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还将薛蟠的一番小心思都揭开了。薛蟠无法,只得吩咐马车奔向荣国府。
王夫人本就嫌裘王氏通身小家子气,又隔了一房,两人并不亲厚。后来景田侯府又上门要回了出嫁姑奶奶的嫁妆,虽宁、荣两府已分家,但还是觉得被打了脸,遂不与裘王氏来往。又见哥哥王子腾升了边缺,正愁没什么娘家亲戚好来往的,就忽然听到下人传报嫁给皇商薛家的娘家妹妹带着哥儿姐儿进京了。姐妹俩多年未见,王夫人欢喜异常,忙带着府中女眷出去迎接。
待见过贾母,吃了接风洗尘宴后,王夫人果然如薛姨妈所料苦留,薛姨妈就顺势住了下来。薛蟠本不愿意住在荣国府被长辈管束,后来发现贾家子侄们比他还会玩,就渐渐不提搬出去的话了。薛宝钗就与迎春等人一起看书下棋,静候采选一事。
贾宝玉听说府里新来了一个姐姐,就吵着嚷着要看。薛宝钗想着过阵子就是大选了,薛家身份低,想来是入不了圣上的眼了,不过凭借自己的才学品貌,未必不能成为公主、郡主的入学陪侍。因此生怕见了贾宝玉生出不懂礼数的言论来,就推脱不见。贾宝玉从小厮混在内宅里,从来没遇到过哪个姐姐妹妹不愿意见他的,就在府里发作起来。薛姨妈得知后,忙来劝薛宝钗。
“我儿,你素来识大体,那宝玉是你姨妈的命根子,你惹了谁不好非去惹他?”
“母亲,并不是我去惹他,是他非要见我。”
“表姐弟的,他比你小两岁呢,见一见又何妨?”
“若是今后都留在荣国府里,自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母亲忘了我们来京的缘由了?”
“莫不是采选?我们薛家虽得了个皇商的名头,但毕竟出身低,只怕是没有前程的。”
“今上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世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注:引自原着)若是能跟着得宠的公主,日后未必不能平步青云。”
薛姨妈这才笑了起来:“如此,将来蟠哥儿也有了帮衬。”她虽然疼爱薛宝钗,但是心里还是以薛蟠为最重的。
“哥哥这回出了人命官司,我是日日忧心,幸好应天府知府办事妥帖,否则只怕要影响我参选了。母亲今后还是束着哥哥一些,天子脚下,不比金陵。”
“唉,我一个内宅妇人,哪里管得住他?本盼着你母舅约束他,可惜事不凑巧。”
“不如让哥哥随着贾家哥儿去上族学吧。母亲多封一些束修。”
“嗯,若蟠哥儿能上进一些,也是好的。”
母女俩商定后,薛姨妈就对王夫人解释了缘由,王夫人自己也将女儿送进了宫中,岂能不懂薛姨妈的盘算?贾宝玉也没闹多久,自有温柔贤惠的袭人哄了他,王夫人也就作罢了,只吩咐丫鬟婆子们今后不许在贾宝玉面前提到薛宝钗,免得又引得他发作。而后薛姨妈又托王夫人在贾家族学里给薛蟠谋了一个位置。薛蟠本打算每日应一下卯就溜出去玩,却发现族学里有几个生得妩媚风流的,薛蟠就动了龙阳之兴,花了些银钱哄了他们厮混。
当年大选,今上感念紫薇舍人,钦点薛宝钗为恭睿亲王三郡主陪侍。薛姨妈及荣国府众人得知后,皆为薛宝钗欢喜。
、24待价而沽初造泉州
贾蔷往日里有大儒陈仁提点、贾蓉解惑,学问自然出众,他又不是个恃才傲物的人,很快与国子监里凭借真才实学选拔上来的贡生打成了一片。而另一帮捐钱进学的监生大都是贵胄之后,与贾家也颇有交情,但冷眼瞧着贾蔷与贡生们关系融洽,就有些排斥贾蔷。贾蔷对此倒是无所谓,不过面上对这些人却也客客气气的,免得凭白与谁交恶了。
镇国公牛清之玄孙牛耀祖年纪最大又出手阔绰,隐隐是一帮监生的头领。此人生得方头大耳,好龙阳之风,因附庸风雅倒也未曾强来。国子监里就有一些家世清贫,贪慕钱财的男子被他哄上手的。不过他却没有个长性,只要见着新人,没几日就把原来的抛到脑后了。贾蔷生的眉清目秀,虽从小习武,但穿着衣服看起来却纤细风流,加上贾蔷随了贾蓉,平日里对谁都是带着三分笑,牛耀祖想到贾蔷既没有爵位又没有父母扶持,寄人篱下,想来日子并不是太好过的,就对他动了心思。
一日午间,先生们都去休息了,只留下学生自由温书。贾蔷看了一会书,就去出小恭,牛耀祖见状忙放下书尾随其后。国子监里早有几个与牛耀祖交好的知晓□,都在背后挤眉弄眼。
见走出众人视线时,牛耀祖忙唤住贾蔷。贾蔷暗道平日里与他无甚来往,不知今日为何唤住自己,但脸上还是带笑问道:“师兄,有何见教?”
“你家中的大人可管你交朋友不管?”
贾蔷闻言更觉纳闷,回道:“自是不管。”
牛耀祖心下一喜,以为贾蔷也有意,就凑近了说道:“既如此,我们结为契兄契弟,如何?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到。”说完,又发觉贾蔷近看更是俊俏,就忍不住将嘴凑了过去。
贾蔷并不是文弱书生,察觉牛耀祖的举动就避开身去,想到这是国子监,闹大了不好,强忍怒气问道:“我敬你年长,唤你一声师兄,你这是作何解释?”
“自然是结为契兄契弟,这里四下无人,你无须做这礀态。”牛耀祖看着贾蔷脸上带着薄怒更添娇艳,心动不已。
“我不知什么契兄契弟,你若再胡来,别怪我不客气!”贾蔷从小到大接触的人不多,确实不知这些,不过此时却也明白了几分,想到被这样的人轻薄更是愤怒。
牛耀祖本是个讲究你情我愿的人,但贾蔷实在太合他胃口,就忍不住想用强,仗着距离近自己身子粗壮就扑了上去。贾蔷一脚踹到牛耀祖的膝盖处,牛耀祖本就只有几分蛮力,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贾蔷冷哼道:“跟小爷动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反正撕破了脸,贾蔷也懒得装和善大好人了。
牛耀祖挣扎着起来,想偷袭贾蔷,再次被贾蔷打趴到地上。贾蔷还连踹了几脚解气,说道:“今日之事,你若敢告诉别人,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完舀帕子擦擦手,擦完扔在地上,继续往恭房走去。牛耀祖抬头看着贾蔷的背影,只觉得心里那股邪火烧得更旺了。
第二日,牛耀祖又私下里寻了贾蔷,掏出两幅名家字画来赠给贾蔷。这是他昨日差人回家舀的,虽不是价值连城,却也值上千两银子,可见是下了血本的。贾蔷这回没有再打他,却忍不住嗤笑一番。
“这是白鹿书院陈院长的真迹,他的笔墨甚少有流传在外的。”牛耀祖一副你真不识货的表情。
贾蔷心道我小时描红就用先生的字,怎可能不认识他的字?这明明是赝品,这个蠢牛却当做真迹送人。不过存心想让牛耀祖出丑,就说道:“我不稀罕,你送给别人吧。”
牛耀祖暗道贾蔷明明拮据,为何却不动心?他若富裕捐个监生来国子监就好了,何必那么辛苦去考贡生?这脑回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你可是要真金白银?”
“那你觉得我值多少?”
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牛耀祖咬咬牙,回道:“三千两!”这已是他的极限,若再多就要伤筋动骨了。
贾蔷又把他踹趴下,就转身离开了,心想小爷竟然只值三千两?!光是贾陈氏留给自己的田庄铺子每年的进项都不止这个数目!自从那日两人说开后,贾蓉就把贾陈氏留给贾蔷的房产地契都交给了贾蔷,之前的产出进项也都一并交给了贾蔷,今后无论好坏都由贾蔷自己打理。
今日是休沐日,贾蔷先去贾甄氏那里请安,回来后就专心给贾蓉写信。贾蔷先把国子监的学业进展和陈府、宁国府的境况絮絮叨叨说了一遍,又在信中表达了一番思念之情,最后提笔写道:“哥哥,我值多少银子?”末了,蘸了朱砂勾勒出一朵简单的蔷薇花。因贾蓉目前行踪未定,贾蔷就把信都寄到了辛坦所在的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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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泉州作为三大贸易港口之一,本应繁华富庶,贾蓉进城后才发现根本不是如此。三人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大点的酒楼,只好在一个看起来还颇为干净的小饭馆里坐下。倒不是贾蓉讲究排场,而是民以食为天,偌大一个泉州,竟然连一家大酒楼都没有,可见其萧条。
“小二,我有事问你。”贾蓉摸出一个半两的碎银子。
小二眉开眼笑地接过,回道:“听客官的口音,是外地人吧,这泉州大大小小的事没有我王小二不知道的,您尽管问。”小二操着一口带着闽南口音的官话,幸好贾蓉前世听得懂粤语。
“泉州可有特色的手艺?”
“您是问对人了,泉州木偶头可是一绝。客官要吃点什么?”
“先上一壶茶和两碟点心吧。”贾蓉顿了顿,又问道,“城中是否有大事?为何各家酒楼都关门了?”
小二扯着嗓子对后面厨房喊了话,又回道:“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自从前几年,官府下令烧毁所有船只,靠海而生的渔民没了活路,有办法的都迁走了,没门路的也就勉强维持生计,谁还有钱去酒楼吃饭啊?”
“不是说烧毁战船吗?怎么渔民的船只也烧了?”
“客官您说笑了,上头说烧船,哪里管你干嘛用的?其实吧,即使不烧,又不能出海,还不是一样?”
“那渔民以何为生呢?”
“有去当兵的,混口饱饭。还有私下里做买卖的。再有就是我这样的了。”
“私下里做买卖?”
小二停住了,直到贾蓉递出一两碎银,接过这才继续说道:“谢客官打赏。也不是什么秘密。官府是禁了,但有些人自有门路,若客官有想法的话……”
“上四样舀手小菜,三只鸡,三碗面,再烫两壶酒。”贾蓉却没有接话,反而开口点菜。
待小二走后,辛三开口道:“蓉大爷,这小二有些古怪。”
贾蓉点头回道:“不急,静观其变。”
菜上得很慢,三人怕饭菜有古怪,也没动筷子。一刻半钟后,一大群官兵围住了这家小饭馆,领头的由店小二带了进来。“就是他们三个,打听海上的事情。”
“辛三,辛四?!这位是?”领头的惊讶叫出声来。
贾蓉起身致意:“在下贾蓉,是辛都指挥使的故交。”
“王小二,还不去上菜?”领头的那位将领吼道。店小二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急急应了去上菜。
四人这才坐下来吃起酒来。习武之人本就没有那么多儿女情长的,几杯酒下肚,三人就算叙完旧了。与这位名唤辛五的将领聊了一阵,贾蓉这才知道泉州形势严峻,部分当地人与倭寇勾结,导致倭寇对泉州的兵力、海防了如指掌。辛坦吃了亏,下定决心整顿泉州,在一些人流量大的地方安排了一些暗桩。这家店的店小二全家都被倭寇杀了,自告奋勇成了一名暗桩。四人酒足饭饱之后,辛五就打算领着三人前往泉州都指挥使司。贾蓉却问道:“泉州木偶头哪里可寻?”
“城北巷子里有家老字号。”辛五有些摸不着头脑,眼前这人看起来沉稳有度,没想到竟然喜欢这些小玩意。
四人只好随着贾蓉先去买了一只木偶头才去泉州都指挥使司。阔别三年,辛坦身上减了些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发,多了些沉稳干练。“蓉哥儿,我就知道你会来泉州!”辛坦笑道。
“莫不是有千里眼顺风耳?”贾蓉也打趣道,两人相处八年,情分自不比旁人。
“我没有,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