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
“小老儿先声明过,不知道。”
“我会要你来不及地说出来!”龙生五指用力。
“啊!”一声惨叫,五个指头全嵌入用老头的胸部。
“说是不说?”
“不知道,怎……怎么说?”田老头脸已扭曲。
龙生的五指抓住皮肉往外拉,这种手法是人所不能忍受的。田老头杀猪般地狂叫起来,皮肉似要剥离骨头。
“你现在知道了吗?”
“不……不知……道!”田老头还是不承认,口里惨哼不止。
龙生左手食中二指,开曲屈如钩,伸向田老头双眼。
“现在先挖你的两颗眼珠子。”
“我……我说……”
“快说,你受谁的支使?”“鬼……鬼算盘……冷……”
“鬼算盘冷无忌?”
“是……是的。”
韦烈心念疾转,冷无忌原本跟“瘟神”裘一介是同路人,涣句话说,他已然依附了“大造门”,他曾经被自己断了一臂,想不到还敢兴风作浪。
“大造门门主是谁?”韦烈出声问。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龙生的手指已触及田老头的睫毛。
“你敢再说一句不知道?”龙生气咻咻地说。
韦烈以手势止住龙生。
“田老头,人质现在何处?”韦烈放和缓了声音。
“韦公子,小老儿……只是听命于人的小角色,想知道也无法知道。”
“好,就算你不知道,人质以什么方式交换?”
“殷总管带‘血龙金剑’随小的去,不许任何人跟踪,到了地头自然有人出面接洽,小老儿的任务止于此。”
韦烈朝龙生眨了眨眼道:“殷总管,救人要紧,什么,‘血龙金剑’不过是身外之物,你跟他去,我等你的消息。”,说完,他松开了扣住田老头的手,又道:“你们走吧,山庄里在下会去交代。”
龙生似万般无奈般“唔!”了一声。
两人离开。
王道、洪流现身,趋近韦烈。
韦烈低低吩咐了数语,洪流奔向山庄大门,王道追了下去,韦烈自己稍后才离开现场,尾随王道身后。
距凌云山庄五里的山脚。
龙生与田老头站着静候。
月已西斜,空气在岑寂中带着诡谲。
一条人影从林木中幽然出现,与两人隔两丈相对,赫然是“鬼算盘”冷无忌,左袖虚飘,他只剩一条右臂。
龙生心火直冒,这是老狐狸第二次算计玲苓,如果不是因为玲苓在对方手上,他直想上前劈了他。
“冷老大,我们真是有缘!”龙生强抑怒火。
“可不是,龙老弟,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我都一样,乌鸦不必笑猪黑,我现在少了一条胳膊,所以必须找一件利器以补残缺,你老弟就成全老哥我吧!”说着,偏了偏头。
田老头立即飞奔入林。
“冷老大,我有点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
“你老大怎会知道小弟我身边有‘血龙金剑’?”
“老弟,天底下没有绝对的秘密。”
“老大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老弟应该明白,有些事是不便公开的。
“好吧!”龙生猛咬牙,心里想杀这老狐狸一百次,但玲苓未脱困之前,他不能有任何行动,只好硬吞下这口恶气。“怎么个交换法?”
冷无忌抬手在空中作了个暗号,好几条人影从林子里奔出散向三方,显然是作外围警戒,以防有人干预,然后才徐徐地开口道:“现在你把‘血龙金剑’放到左前方十五步之处,然后尊夫人会在右前方十五步之处,人与剑相隔三十步,一声口令各取所需,你看这样公平吗?”掳人勒赎居然也用上“公平”二字,的确令人哭笑不得。
“当然,你老大的算盘子是不会拨错的。”
“那我们现在开始?”
“开始吧!”
龙生自怀中取出“血龙金剑”,出鞘,亮了亮,宝物果真不寻常,映着月光,泛出一道红晕,回鞘,起步,走向左前方十五步之处,把剑放在地上,直立着,看对方如何行动,心里却在想韦烈会采取什么行动护剑?
右前方人影出现,是玲苓由两名武士架着步向右前方约定的距离位置,两武士松手,玲苓坐了下去。
冷无忌笑着道:“龙老弟,请回到原地!”
龙生退回,两武士也转身入林。
“预备!”冷无忌叫了一声,略顿。“开始!”
双方各以飞快速度朝目的物掠去。
冷无忌射向“血龙金剑”,就当他定下身形弯腰伸手抓剑之际,那柄剑像是有灵性般地飘去,速度相当快,冷无忌一生弄鬼使诈,却从没碰过这种怪事,不由呼吸一窒,剑已消失无踪。
龙生这方面也发生了意外情况,当他距离铃铃苓还有三步之际,十条人影以鬼魅般的速度抄起玲苓遁向林中,龙生大急,暴喝一声;“敢尔!”闪电飞扑,一道狂飚迎风卷至,使他的身形陡滞,就这一滞,玲苓已经消失,他重新振起疾扑入林,什么也看不到了,他急愤得几乎吐血,事先就没防到这一着,车转身奔出林外,想逮……
惨哼倏传,冷无忌已横尸在地。
龙生奔近,目注冷无忌的尸体僵住了。
显然冷无忌是遭自己人灭口。
韦烈与王道现身。韦烈手里拿着那柄“血龙金剑”,王道手弯上套着一卷细绳,原来套走金剑是他的杰作。
“殷总管,我们还是失算了!”韦烈苦苦一笑。
“早该想到对方会布置这一手的,冷无忌其邪无比,只可惜他已经被杀灭口,无法再追究他的身后人。”龙生愤然地说。
“向大造门要人应该不会错。”
“可是我们对大造门一无所知。”
“他们不会停止活动,迟早会逮到活口。”
“玲苓又落回对方手中,这……”
“别急,这件事由我来办。”
“他们外围的警戒没见动静。”
“撇走一半,撩下一半!”王道接了句腔。
“我们马上回山庄去,别让对方趁虚而入!”韦烈四下扫了一眼。
“好吧!”龙生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王道!韦烈转回。“你知道该办些什么?”
“知道!”王道飞纵而去。
韦烈和龙生也举步动身。
“龙师哥,‘鬼算盘’冷无忌被他们自己人杀之灭口,显然图谋“血龙金剑”不是冷无忌的个人行为,他只是奉命行动,师嫂还在对方手上,他们在所谋不遂,一再损兵折将之后,必然会利用人质大做文章……”
“这我想得到!”
“到底这柄‘血龙金剑’宝在何处?”说着,抬起手仔细地看了几眼。
“据我娘说,这柄金剑能切金断玉无坚不催,如果在内功极强的人手中,可以使血光吐出五尺之外,伤人于无形,我曾经试过,只能吐光尺半,以师弟的修为,应该可以吐三尺以上,连同剑身,其威力胜于长剑。
“哦!
“师弟何不试试看?”
韦烈不由动了好奇之念,他自在升天岩下石窟服食了“补天丹”之后,平添了一甲子功力,加上自己原本的修为,内元之盛当已到了武林高手无法企及的地步,趁此机会一试,自己也有个谱,于是他止步停身,一按卡簧,拔出长不及尺的金剑,一蓬红晕放散而出,伸臂,作前刺之势,猛提真气,贯入剑身,血红的剑光暴吐八尺。
“啊!韦师弟,了不起!”龙生惊叫。
韦烈自己也吓了一跳,忙卸去真元,当然,他内心是相当振奋的,剑回鞘中,递了过去,口里道:“的确是武林异宝,如果落入心术不正者手中,不知要造多少杀孽,龙师兄,你要小心保管,不能失闪。”他不能不如此说,因为剑是师父遗物,而他是唯一传人,不能不关心。如果师兄是以前的“花间狐”作风,他一定会起意收回。
“韦师弟,你暂时带着。”
“为什么?”
“强敌环伺,我想怕难以保全,如果有什么失闪,无以对先父在天之灵,师弟代为保管最为适当。”
韦烈想想也对,眼前面对的敌人相当邪恶,而且是毒道高.手,龙生的确应付不了,反正自己已经承诺办师嫂玲苓被劫持之事,对方志在“血龙金剑”,由自己带着也好相机应付,转移对方的目标。
“也好,我就暂时代师兄保管。”说完,他把剑纳入怀中。
现在韦烈身上已有两件至宝——血龙金剑和无相剑谱,随便一样都足以使武林天下大乱,这点他很明白。
“我们快走吧!”龙生催促。
“走!”韦烈举步。
两人以最快速度驰去。
第二十章以牙还牙
大刀会总舵内宅。
方一平蹲坐在男下人房门外,神情憔悴,形容猥琐,昔日“梅花剑客”的风采已不留半点影子。他已失去右掌再不能用剑,如果要换成左手,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现在他只是个替会主管马的下人,如果说他还有一点表情,那便是眸子里不时流露的悔恨和怨毒,个性生成,他没悔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只怪自己失策。
一条人影出现在他身前,他懵然未觉。
“方总管!”一声娇滴滴的呼唤。
他警觉抬头,站在他面前的是倩英,手里端着酒壶。
“倩英,你在……骂我吗?”
“我为什么要骂你?”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总管?我现在只是个人下主人的马夫。”吐口气,站起身来。“你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这……你还是原来的‘梅花剑客’。”
“不能握剑的剑客!”他抬了抬没手掌的断手。
“好,我就叫你方一平,拜托你件事……”
“什么事?”
“把这壶酒送到密室里,我……有点女人家的私事。”
“不,我不再进那间令人伤心的密室。”方一平脸上起了一阵痛苦的痉挛,他是从那个销魂窟被踢出来的。
倩英笑了笑,疤脸,笑容当然不会美,但看在方一平现在眼中却并不难看,因为他极少接触别的女人,而人家也没理睬他,只有倩英还对他怜心。更重要的是他被韦烈擒住准备活祭司马茜时,倩英曾经救过他。
“我不能再耽延了,就算为我委屈一次?”
“倩英,你不知道,这对我……是最难堪……”
“方一平”倩英神秘地瞟了个眼色。“你曾经是会主最亲密的枕边人,会主一时在气头上委屈了你,何必太在意,会主也许已经后悔作得太过份,但她是会主,抹不下这个脸,她很寂寞,你……懂我的意思?”
方一平本是阴狡投机的小人,这一说他的心动了。
“会吗?”
“我感觉得出来,有这么点意思。”
“是会主要你……”
“不,是我的意思。”
方一平深深想了想,眉毛一挑道:“好,我替你送酒,不管你送酒,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感激你。”接过酒壶,转身便走,倩英望着他的背影笑笑。
方一平怀着希冀的心快步走向密室,如果能与公孙四娘重脸旧欢,他的地位便可恢复,虽说失去了右掌,假以时日,左手依然可以握剑,到那时才有资格谈到找那自称“报应人”
的蒙头怪人报断掌之仇。这么一想,彷佛已经真的又重回公孙四娘的石榴裙下,人也似乎飘飘然起来。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公孙四娘年纪已经不轻,但却是女人中的女人,足以令任何男人为之颠倒,领略一次便教人终生难忘。心念之中,脚步不由轻快起来。他又想,要是公孙四娘真的回心转意,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对她的情怀以冲淡这次事件的不愉快。
眨眼工夫,来到密室门外。
极熟的地方现在似乎有些陌生,犹豫了片刻,脸上先摆出一个诚挚又渴慕的表情,然后启动门上的机关。
关打开,一脚跨入,如挨了一记闷雷,僵住了。
“匡啷!”酒壶掉地砸得粉碎。
眼前的景象几乎使他晕厥。
公孙四娘娇躯半裸,被一个健壮如牯牛的赤膊男人紧抱着,桌上酒菜已残,那男人赫然是他原先的手下头目王彪,浑号大公牛,一身虬肌,胸毛一片黑茸茸,是放荡女人最标准的发泄工具,也是最佳玩物。
王虎本能地推开公孙四娘,毕竟他的身分不高。
公孙四娘直起身,杏眼圆睁,怒不可遏的样子。
“方一平,你敢胡闯?”声色俱厉。方一平几乎要吐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找死吗?”
“我……我……”方一平全身的血管似要爆裂。
“你什么?谁要你送酒来的?”
“是……是倩英要我代她……”
“这死丫头……她人呢?”
“说是……急着要办女人的事。”方一平的脸胀得有如血,他不能不吞下这口恶气,否则真的就活不下了。
“女人的事?唔……”公孙四娘似乎明白了,她现在正值春情狂荡之际,虽发生这意外,但欲火难抑,主动把丰腴的娇躯歪向王彪。“还不快滚?”
方一平退出,密室门自动合上。
他木立在门外想:“难道是倩英有意要自己受这屈辱吗?
应该不会,她没理由这样做,可是……她应该明白密室里的状况,也该想到后果,为什么要自己代她送酒呢?不行,非找她理论个明白不可。恨极地瞪了密室门一眼,转身向外走,脚步有些踉跄。
转过回栏,倩英迎了出来。
“怎么样?”
“倩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咦,我做了什么?我是好心好意为你……”
“你明知那婆娘在做什么,却要我……”方一平脸红筋胀,呼吸急促,身躯在发抖,眼睛似要喷血。
“到底怎么回事嘛?”
“她正在跟王彪亲热!”这句话是咬牙说的。
“不对呀,会主分明是一个人在喝闷酒,怎么会扯上那头大公牛?”皱起眉头。“我真的不知道,不然怎会要你去触这霉头……嗯!大概是我离开密室之后才叫人进去的。会主没对你怎么样吧?”
“还能怎样,杀了我?”
“好,算我错,到我房里,我陪你喝几杯消消气。”
“唔!”方一平答应了。
倩英的卧房。
几碟小菜,两人对坐喝酒,方一平心怀怨恨,藉酒浇愁,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已添了三次,他已有了醉意。奇怪,他忽然对这面有恶疤但身段十分窈窕的女人产生了好感,她已经不丑了,某种意念越来越强烈。
“倩英,你……从来不感觉寂寞?”他开始挑逗。
“寂寞,又怎样”倩英的答话也很暖昧。
“找个人……排遣——下呀!”
“找谁?我人虽丑,但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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