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怎么了?”
“我无法行动!”
“那跟王公子一样!”
“什么,你……见到王公子了?”
“是的,就在隔壁房间,跟公子一样瘫床上。”
“你是怎么来的?”
“我们在对在眼看公子抱着王公子双双沉入树幕,急得不得了,我冒险潜入谷道,先发现吊网和几根上盘的绳索,既而发现半壁间的洞口,我用飞爪索荡过来,胡闯了一通,误打误撞进了王公子被困的地下房间。”
“地下房间?”
“是的,在竹楼之下的山腹里。”
“对!”王道眨眨眼。
“那我现在是在山腹里?”
“那‘牡丹露’怎么回事?”
“是王公子告诉我他是被这捞什子露弄醉的,同时告诉我藏处,所以我就上竹楼把羊顺手牵了来。”
“嗯,牵得好,我一听有人来报牡丹露不见了就猜到一定是你王道上门光顾,你能设法找到解药吗?”
“试试看!”
“好,那你就去吧!”
“我是想……先把公子送出去。”
“不行,我不能用逃的!”
“死要面子!”王道这一声说得很低。
“你说什么?”偏偏韦烈听到了。
“没什么,没说什么,我这就去设法借解药!”王道讪讪地笑了笑,一溜烟般消失在门外,他的确是有几套。
韦烈的心定了下来,他相信王道鬼点子多而且管用。
静静等待。
也只一刻光景,王道去而复返,胸前鼓崩崩的像个怀胎足月的女人,韦烈看了好笑。
“你的肚子怎么了?”
“东西太多,我分辨不出,只好全借了来。”
“嘿,有意思,外面怎么了?”
“我略施小计,够那些娘儿们忙一阵子。”
王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递与韦烈。
韦烈接过一看,瓶上有标签,写的是“止血生肌丸”五个古体篆字。
“这上面不是标得有药名吗?”
“这些鬼画符不认识我!”王道咧了咧嘴角。
“不是!”
“好,换一个!”王道收回,另掏出一个。
不停地换,韦烈不停地念——“导气丸、和合丸、止痛丹、接骨散……”到了第九个“解露丸”。“是这个,解露丸,错不了。”
“阿弥陀佛!”王道念了一声佛号,倒一粒放到韦烈的口里。“希望对路,弄错了可不是玩的,这……”
极轻微的声音突传。
“有人来了”韦烈说。
“我的妈,事情还有一半没办完。”王道一头钻入床下。
进门的是“神女翠姬”。
“韦公子,想通了没有?”
“想通了!”
“那好,你一定饿慌了,我要她们备酒。”击了三下掌。
“候命!”声音在门外。
“快备酒,在楼头!”
“遵命!”
“神女翠姬”喜上眉梢,定定地望了韦烈片刻。
“韦公子,怎么想通的?”
“这……也许是芳驾的魅力使然吧?”
“咯咯咯……”笑声是非常悦耳的。
韦烈暗中一试,这解露丸果然神秘,功力已在复归之中,他不敢运功助药力推行,如果露了破绽被这女人识破,就将功亏一篑。”
“我们走吧?”翠姬靠近床。
“要是能走,岂非早已下了床?”
“噢!我倒是忘了!”伸食指在韦烈的“气海穴”上一点。
“现在你可以下床了!”说着,把韦烈拉起,扶下床,然后一只手环上他的腰,另只手把他的右臂拉上自己的香肩。“我们上楼去。”
两人搂着走,俨然一对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
体香,脂粉香薰得韦烈有些晕陶陶。
出了门,是条甬道,有灯照明,石级在尽头处。一列四个房间,韦烈特别瞄了一眼隔邻这间紧闭的房门,照王道的说法,王雨就在里面,他压抑住冲动,乖乖地让翠姬搂着走,现在还不到采取行动的时候。
到了甬道尽处,登上石级。
石级尽处的出口连着木梯,四边用排竹围住,从外面看绝对看不出来。爬完木梯是一间还算考究的卧房,出房门便是楼头的客厅了。酒菜已摆整舒齐,画烛高烧,竹帘之外一片黑,原来已是晚上。
扶着韦烈坐下,成了并排。
姗姗斟上酒。
翠姬环在韦烈腰间的左臂还舍不得移开,仿佛两人已经连了体,这情景如果有外人在侧,连骨头都会发麻。
韦烈已默察出禁制全解。
不吃白不吃,反正是真的饿了。
“先干一杯!”翠姬右手举杯。
“请!”韦烈也举杯,但他的右手恰在中间,而她又搂得死紧,这一端杯子,无可避免地便碰上了丰盈的酥胸,他的心弦不由一颤。
这是喝交杯酒吗?
翠姬以为韦烈已臣服在他的石榴裙下,他阅人无数,但像韦烈这种特级品她还是头一次碰上,心里那分兴头就不待言了,眸子里所表现的那份贪婪,似乎想把他一泡口水吞到肚子里去。她夹菜,直喂到韦烈口里。
“韦公子,你愿陪我一醉吗?”
“当然,喝酒不醉,焉能尽兴,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在下醉成王公子那样子,岂非大杀风景?”
“哦!”这一声哦既悠且长。“绝对不会,我也不愿意抱一个醉汉,那完全不是味道,我要你生龙活虎。”
“我现在这样能生龙活虎?”
“到时候我自有道理,喝呀!”
“来,喝!”
韦烈在等机会,同时也要给王道办事的时间,故而虚与委蛇,其实对方的表现已足令他作呕三日。
气氛似乎很融洽。
翠姬色迷心窍已失去戒心。
“姗姗,你下去歇着吧,这里不需你伺候了!”
“是!”姗姗狠盯了韦烈一眼才转身退下。
翠姬愈来愈放浪,韦烈完全不动手,洒菜全自动送到口里。
气氛步步升高,已到了狂荡的程度。
翠姬满含了一口酒,凑向韦烈的嘴,她要度酒,双手改抱脖子,人整个贴在韦烈的身上。
嘴已对嘴。
韦烈当然不会喝这口酒,双手并食中二指朝她的背后用力疾点,他是存心要这女人多躺几个时辰。
酒喷了韦烈一脸,人瘫痪,但双眼圆睁,她做梦也想不到韦烈会突然来这一手,心里无防,点得很结实。
韦烈把她摆趴桌上。
“翠姬,算武林辈份你是前辈,在下真不好意思得罪,但事出无奈,你就委曲一点吧!”
他说完起身准备离开,一想不妥,如果被她的手下发觉,难免要动干戈。这事件从头到尾没伤过人,又何必留一条不愉快的尾巴。
左右瞻顾之后,他把她抱起,送到房里床上,用被盖好,朝里闩上门,灭了灯光,然后依来时路快速奔下去。
原先判断是王雨被留置的房间门已洞开,里面没人。
韦烈知道人已随王道离去,于是急急找到出口,特别带了盏壁灯从容地步了出去。到了洞口边缘,把灯放在地上,这也等于是一个号志。抬头望去,一张巨网停在涧谷中央,不见王道的影子。
“公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韦烈侧身靠壁,王道已出现身前。
“王公子人呢?”
“在对过上边等公子。”
“他没事了?”
“完全正常,只放心不下公子。”
“你又进去了?”
“是呀!要是公子真的跟那娘儿们上了床,没个人提醒,那岂不糟糕?”他说完,耸肩笑笑,他的嘴是怎么也省不了的。
“胡说!”韦烈脸上发热,他想到酒桌上的奇形怪态,多份已完全入了王道之眼。
“公子!”王道开玩笑是有限度的,对韦烈他不敢太放肆,忙改变话题。“等那娘儿们醒来,发现她凭以对付男人的那些宝贝瓶子全部失踪,不气了上吊才怪!”王道竟然笑出了声,似乎非常欣赏自己的杰作。
“闲话少说,我们快离开!”
“是。”
王道甩出飞爪索,只一下便扣牢在巨网边缘上端的一根横枝上,用手拉了拉证实已经扣牢,这才把索头交到韦烈的手上。
“公子,您先过去。”
韦烈手执飞索,拉紧,后挫,双脚一用力,人便标了过去,抓牢壁间树干,松手,飞索荡了回去。
就在此刻,三名少女出现王道身后。
韦烈心头一紧,想不到她们这么快便发现。
三名少女同时疾扑王道。
“我的妈呀!”王道怪叫一声,返身应战。
三名少女身手煞是不弱,加上洞口地方狭窄,只几个照面,王道便已手忙脚乱,而三名少女攻势更紧,只消把王道迫落谷中,目的便已达到。
飞索荡了两个便静止垂在中央,距洞口有三四丈。
韦烈大急,正待采取行动……
王道的武功并不高明,对付普通高手还可以,碰上一流好手他便要吃亏了,但他有他的一套,只见他几招快式之后,抓住一丝丝空档,人标起,抓住悬空两丈远的网缘,喘息了一下,飞扑那根飞爪索。
暗器密集射到,他正好离开网缘,同时也抓住了飞索,他不能荡,因为在空中来回一荡便成了活靶。他抓住飞索之后,立即下滑,沉下暗中,这样对方便失去了目标。
韦烈仍很紧张,他帮不了忙。
飞索开始摆动。
“割断索子!”一个女的大叫。
飞刀旋出,飞索立断,只剩下一小段索头虚悬着。
“王道休矣!”韦烈脱口叫了出来。
现在是在树帽之下,上面的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韦烈起了杀机,他准备利用那张巨网,飞回去大开杀戒替王道报仇。
“沙!沙!”声中,有人顺山壁攀爬的声音。
“王道!”韦烈低头叫唤了一声。
“公子,我没事,只可惜那条飞索。”声音不远。
韦烈大喜过望。
洞口的三名女子退回洞中,同时携走了灯笼。
远近变成一般黑。
“公子!”王道已攀到韦烈身边。
“我在这里!”韦烈伸出手。
两人已在一道。
“好险!”王道喘口气。“一发之差便得永远躺在谷底安息了。”
“总算大家平安,我们上去。”
登上涧边,苦等的拍手欢呼,他们当然不知道两人经历了生死一发的凶险。
“韦兄,都是小弟闯的祸,抱歉之至!”王雨作揖。
“老弟!”韦烈已经知道王雨是易钗而弁,心里难免有些怪怪的,但他尽量保持常态,上前握住他的手。“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祸福本是无常的。”
“神女翠姬怎样了?”
“够她休息一个长时间。”
“韦兄伤了她?”
“没有,只是送了她两指头而已!”吐口气又道:“怎么,老弟对她还有些依恋不舍?”
韦烈头一次开玩笑。
“不,不是这意思!”天黑,看不见他是否脸红。“小弟的意思是她将来可能会报复,她不会甘心的。”
“以后的事现在不必烦,我们走!”
垣曲。
客店里。
“梅花剑客”方一平在房里不安地踱步,由于他觉察出师父司马长啸已对他起疑,要是所有的案件全部爆发将是死路一条,他离开凌云山庄之后便不敢再回去,亟思有所突破,但一时之间想不出可行之路。
而最令他感到心神不宁的是那晚在山庄里发生疑似司马茜鬼魂现身的那一幕,他素来不信鬼神,但又无法解释这古怪的现象,这阴影一直压在他的心头。再就是“武林公子”韦烈一定会找他算帐,他不知该如何应付?
夜已深,人已静。
方一平了无睡意,仍在房间里打转。
“咯咯!”有人叩门。
方一平大为紧张。
“外面是谁?”
“方老弟,是我!”
方一平听出是“鬼算盘”冷无忌的声音,大为意外,他不告而别,等于是出卖合伙人,怎会自动找上门来?
打开房门,来的果然是“鬼算盘”。
“冷先生……”
“还是叫老哥吧!”
“好,老哥请进!”
“鬼算盘”入房,门只关上,双方坐定。
方一平连转了无数个念头。
“老哥此来必有指教?”
“有件事先加以说明,不久前因为会坛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老哥我奉召漏夜兼程赶回去,来不及通知老弟,希望老弟不要见怪。”
“那里话,小弟也不断在想,老哥定是因了什么不得已之事才不告而别,果然被小弟料中,说明也就没事!”方一平当然不会相信这只老狐狸的话,但不想撕破脸,彼此维持现状是最好不过的事。
“言归正传,老哥我对任何事都是信守不渝的。”
“这……小弟知道。”方一平不知对方的用意,更听不懂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但他虚应着,心里在提防。
“记得我们三人共同的目标吗?”
“共同目标?哦!记得,当然记得,宝镜……”
“对,‘宝镜’已经在老哥我身上。”
方一平两眼突然瞪大。
“老哥已经得手?”
“不错,老弟很意外吧?其实这是机会问题,只要机会来临,略施小计便手到拿来!”
他没说什么小计。
“是,小弟绝对相信老哥的能耐!”方一平专拣好听的说,心里却在疾转念头,因为这也等于是他自己的机会。
“我们是三人行,谁得手也不能独占!”
“是!”方一平忖不透对方的心理。凭“鬼算盘”的为人作风,绝对不会是讲义气的人,此举必有用意。
“另外,老哥我最初向老弟的准岳丈司马庄主提供线索之时,曾要求过一旦得了宝藏,只求分一杯羹,所以老哥我准备把‘宝镜’交给老弟,由老弟作主处理最为恰当,不知老弟意下如何?”鬼算盘脸上的神色是诚挚的。
“这……”方一平不由喜出望外,这简直是磕头碰着天,想也想不到的事。当年曾经掀起武林血腥风雨的宝物,竟然乖乖送到自己手上,谁敢相信?但他表面上丝毫不动声色,因为他对“鬼算盘”有戒心,天底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怎么?老弟不接受?”
“小弟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由小弟处理?”
“因为你是凌云山庄的乘龙快婿,你的泰山大人最先接受这建议的,由你处理最合适不过。”鬼算盘一脸至诚。
“可是……”
“可是什么?老弟一向明快果决……”
“老哥还有什么附带条件?”
“没有,一切如当初与司马庄主的约定。”
“好吧,小弟会好好处理。”
“鬼算盘”果然爽快地掏出“宝镜”交与方一平。
方一平兴奋得身麻手抖,反复看了好几遍然后才揣入怀中,到手才算功名,现在这宝物是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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