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吕础
年华摸了摸下巴,接过陈正的话道:“既然果真是些不成气候的匪徒,却能擒了济王和他的属下,难道他的那些属下已经这麽不堪一击了麽?”
陈正叹道:“其实济城的人本来该是最英勇善战的。不过皇上当初因为济王的背叛大发雷霆,虽然勉了济王的死罪,却对济城横征暴敛,大肆搜刮,还下旨若每年济城不能如数上缴税赋便要屠城,一个活口也不留。皇上定下的税赋过重,济城年年缴齐的结果便是城里的子民越来越穷。就算收成再好,也无异於年年灾荒。饭都吃不饱,再英勇的战士也没了力气了。”
年华看向济王,却见济王已转过头去背对著他们,蜷缩著的身体有些瘦小,好象睡著了一样。
从年华局外人的身分来看,济王算是自作自受。天下分久必合,统一才是大势所趋。当初好好归顺了元牧天,济城的子民也不至於跟著遭受了那麽大的痛苦。但是对於济王和他的子民,元牧天是侵略者,他们为自己的国家和民族而战,即使不择手段了些,也是没有错的。也难怪他的臣子们对他那麽尊重那麽忠心耿耿。不过这些事上的是是非非本来就一言难尽,现在追究谁对谁错也没什麽意义,年华低叹一声。
“那他们现在怎麽样?不至於虚弱到连跑路也不行吧?”年华问道。
“那倒没有。”陈正吞下最後一口干粮,抹了把嘴道,“你别问那麽多了。我自有打算。我不在的时候你把济王照顾好就行了。”
年华不满地皱起眉头,还想再说什麽,突然听到一旁的济王起了身。两人看去,却见济王满面不适地道:“浑身难受死了,我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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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痛呢,喝了一大杯红糖水半死不活地躺了一天= =痛苦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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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走过去,恭敬道:“济王殿下,眼下颇多不便。而且现在天气寒冷,潭水清凉。您先忍耐一下吧。”
济王却不理会他的劝告,径自朝林後走去,嘴里命令著:“这後面有潭水向来日照生温。你们给我看著前面,不准任何人过来。”
陈正跟了几步,继续劝道:“殿下,您……”
“你哪儿来那麽多废话?!”济王停住脚步,不耐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陈正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不再多说。年华却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拉住济王,皱眉道:“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这个时候洗什麽澡?!你以为你跑了那帮土匪会没有动静吗?现在在人家地盘上你哪来的底气拽得二五八万的?!”
济王却像被什麽脏东西碰到一样一把甩开年华,恶狠狠道:“你这种肮脏下流的人少来碰我。恶心!”
“你!”年华登时怒火冲头,猛地扬起拳头,却被陈正从後面拉住。陈正向济王行了一礼道:“我们在这儿守著,济王殿下自己当心些。有事叫我们。”
济王冷哼一声,扭头便走。年华甩开陈正的手,气道:“有毛病。”
陈正拍了拍年华,到一旁站定。
不多时树後传来哗哗的水声。年华听著,心里欲发堵得慌。好不容易离开军中,本来指望著投靠济王能有一番作为,可为这种人效力哪里会有出头之日?!越想越是愤愤不平。
半晌过去,那淅淅沥沥的水声一直细弱而连绵不绝,年华听得心烦,抬头吼了一声:“你好了没有?磨矶成这样,你是不是男人啊?”
那边的水声骤然停止,片刻後一个冷硬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敢过来,我挖了你的眼睛。”
年华恶心地吐了吐舌头,呸了一声,还想要说什麽,突然一旁的陈正向前走了两步,面上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
“怎麽了?!”年华也觉不妙,靠前去问。
陈正示意他不要出声,趴在地上听了片刻,起身後满面凝重道:“真是怕什麽来什麽。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书!香第奸商为您购买
年华一听也不多问,趁著陈正去牵马,快速地转过几棵大树後面,找到了正在潭水里洗浴的济王。
“你快些上来。那些匪徒向这边来了,我们得赶紧走。”年华冲他叫道。
济王却紧张地一把抓过衣裳遮在身前,尖声叫道:“滚开!快滚开!”
年华被他突然间高八度的声音刺得捂了捂耳朵。明明正常说话时还挺好听的清亮声音,怎麽一叫起来像个女人似的。
完全被济王磨去了所有耐心,年华不顾他变了调的大叫大嚷,径自向济王走去,嘴里道:“你不会是个女人吧?!弄得好像我要强奸你似的。”说著伸手按下济王的挣扎,硬把他拖出水面。
“别那麽心理不纯洁。赶紧穿好衣裳跟……我……”年华扯开济王遮著自己的衣衫,想要抖开给他披上,却在看到衣衫下的身体时被震得呆了呆,“……走。”
不自在地说完最後一个字,却见济王死死地瞪著他,脸色像死人一样惨白。
年华心虚地转过眼去,嘴里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们好了吗?我们得马上走。”陈正的声音突然响起。济王猛地一抖,连唇上的血色也褪尽了。
“得罪了。”年华小声说著,一边手脚利落地把济王裹起来,用腰带好好的扎了个紧。
“走吧。”年华拉著济王的手臂。他却没有动,只站在原地悚悚发抖,不知是冷是怒。年华硬扯著他走了几步,济王一个踉跄,几乎倒在地上。年华无法,回头把济王扛在肩上,只觉他的身体僵硬非常。低叹一声,大步地迎向正牵马过来的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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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看著年华把济王扶上马,自己也一跃上了马背坐在济王身後,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走吧。”年华拉起疆绳,喝马起程。陈正一甩马鞭,走到前面带路。
三人疾行了一段路,这下连年华也能依稀听到远处的混乱人声。
“不会吧。到底来了多少人?他们怎麽知道我们在这里?!”年华心下暗叫倒霉。
“不像是冲著我们来的。城中无粮,大概是出来打猎的。”陈正向後看了看,又道:“可是再这样下去,就难保不会冲著我们来了。”
再向前走已经没有什麽可以遮避的东西,三人的身影在荒凉的大地上欲发显眼。陈正拉住马道:“这样不行。他们人太多,散得又开,我们迟早会被发现。我去引开他们,你带济王到安全的地方去。一切办妥之後我会发响箭通知你。你能行吗?!”
年华笑著向陈正竖了竖麽指:“当然没问题。你自己当心。”说著便加紧催著马,一溜烟地跑远了。
陈正无奈地笑了笑,打马往回赶去。
不知行了多久,太阳越来越高,眼看著到了正午时分。身後的人声已经远得听不见了,年华又向前行了一段,到了一片树林边上,才敢停下来。
年华跳下马,伸手将济王扶下来。济王的身体不再僵硬,却有些微微的发抖。他身上的衣服本来只是随便一系,经过一番颠簸又有些散乱开来。看他依旧怔怔的样子,年华无奈道:“你先理好衣服吧。把湿的脱下来晒晒,省得日头过了著凉。”
济王像没有听到一样,动也不动。看到年华伸手过来,突然後退了一步,啪地一声打开年华的手,咬牙道:“滚开。”
年华无奈地收回手道:“那你自己来。不弄干衣服难受的是你又不是我,干嘛跟自己过不去。”说著向旁边走了走,背过身去道:“我不看总行了吧。”
等了半晌,身後的济王也没有什麽动静。年华想转回身去,又怕他再生气。忍了又忍,终於有些不耐地问道:“你好了没有?动作快点行不行?”
又过了片刻,身後才传来济王冷硬的声音:“你要笑就笑吧。我不在乎。”
年华翻了个白眼转回身去,济王居然还是原先那副样子站在那里,湿了的衣衫贴在身上,年华看著都替他难过。
“你不过是个下贱的男宠,靠身体取悦男人的贱奴。”济王继续说著,满脸高高在上的鄙夷,但是惨白的脸色却让他看起来显得无比虚弱,“就算是最低贱的奴隶也比你高贵。”
年华听著,不知为什麽竟不觉得生气,却有些同情。本以为他只是个有著过分傲气的贵公子,不懂得人情世故。现在却似乎看到了他竭力用高傲和自大掩饰著的伤痛,也许还有自卑。他的身体所承受的是对一个男人最残忍的酷刑,那是为他的国家和臣民所担负的屈辱。
他径直走到济王面前,不顾他後退著要挣开,伸手为他整理散乱的衣襟。
“你说得都对。所以我怎麽会看低你?!我没有资格。你是能让元牧天吃蹩的人,这天下又有谁有资格能看低济王殿下?!你的臣子对你那麽忠心,不只是因为你是他们的主子,更是敬重你为他们所承担的一切。你救了他们的命,你是他们的神。”年华说著,感觉手下的挣扎力道轻了些,“大丈夫能伸亦能屈。你今天为你的子民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到几百年後,如今的一切都灰飞烟灭的时候,自然有後世的人给济王殿下最公正的评判。”
年华蹲下身去把济王沾水的衣角拧干,抬头时正看到济王垂著的脸。依旧煞白的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好像冷硬高傲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纹。年华站起身,甩了甩手,把济王拉到阳光下晒著。温暖的光线照在身上,驱除了周身的阴冷。
济王不再抵抗,顺从地任他拉著。年华脱下外衫铺在地上让他坐,他也听话地坐下。年华在他身边仰面躺下,眯起眼睛道:“我们就在这里等陈正消息。”
半晌没有声音,年华本来也不指望济王能回应他。突然──
“你别再叫我济王。”依然是那般清冷的声音,“我从来也不是萧国的济王。”
年华愣了片刻,而後心领神会地点头道:“我知道了。”
济王不再出声,静静地坐著。年华也不去打扰他。
时间慢慢过去,眼看太阳西斜,陈正却依然没有消息。
“怎麽回事?!”年华皱著眉头坐起身来,“为什麽还没动静?陈正在干什麽?!”
“那帮匪徒不是陈正的对手。”济王撇了他一眼,悠悠开口道。
“不要那麽肯定。”年华摇头道,“这麽长时间,陈正如果没有被抓住,那就是……”
“去救人了。”济王闲闲地替他说完。
“搞什麽,一副不干你事的脸……”年华无奈地一低头,“人家救的可是你的人哪。”
“他欠我的,他乐意。”济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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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放弃跟他讲道理,站起身来,一边说道:“这样等著不是办法,我们要……”
突然身後的林间一片飞鸟惊起,扑愣愣地一阵乱飞。年华一惊,学著陈正的样子趴了下来,贴著地面听了片刻,起身凝重道:“好象有人来了。”
济王没说什麽,却利索地站起身来。年华捡起地上的衣服缠在腰间,又跑去正在吃草的黑马跟前,趴在马耳上说了些什麽,一拍马臀:“去吧。”
“你跟它说什麽?”
年华一把拉住济王,往林子深处走去:“我让它自己躲开些。我们也走吧。”
“愚蠢。”济王不屑地低声道。
(0。46鲜币)(穿越文)柳花飞21
新年的份,大家哈皮牛耶*^^*
看到大家的留言,我也晕了。。亲爱的们,你们到底以为济王被怎麽了捏?“对於一个男人最大的屈辱”,我以为不外就是被客嚓了嘛。你们想到哪里去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