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困了;我想睡觉。”
元牧天失笑;起身道:”来吧。”
来吧?!来什麽?!年华略微惊恐地看著皇帝牵起他的手走向里面的床铺;心里有一千零一只神兽正奔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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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努力ing;好困;爬去睡鸟
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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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将年华送到床上,在床边站了片刻,明灭的烛火映照下元牧天的眼光透露著年华看不懂的情绪。
年华憋著一口气,左手握成拳头,心里暗道,你敢对咱耍流氓我就让你知道猪头是怎样炼成的。
元牧天却只是看了片刻,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柔声道:“年华,你睡吧,朕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就走向门外。
年华松了一口气,拿被子裹住自己。
元牧天的态度越来越奇怪了,须得小心提防。
没过几天年华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元牧天没有提让他走的事,年华也就不开口,省得触他霉头。
直到有一天那个罗御医来复诊,只稍微看了几眼就冷冷地道:“已经好了,不用再休养了。再躺下去会把这身体的好底子都睡没了。”
年华用期待的眼光看著元牧天。
皇帝勉强地笑了笑,看向罗御医的眼神带著点愤怒,还是强忍著,用一种堪称礼貌的态度把那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御医送走。
年华道:“皇上,宫庭最好的御医都这麽说了,我可以去……”
“去吧去吧,现在就走。”元牧天不奈地打断他,却也再没有别的理由阻拦,只是那口气却显然是不悦的。
“属下谢过皇上。”年华高高兴兴地弯腰行礼,谨遵圣旨,欢欢喜喜地离去了。
元牧天看著那雀跃得没心没肺的身影,一口气憋在胸口,更觉得暴躁不堪。
皇帝自认为这些天他对年华的恩宠远远超过了一个天子应有的程度,两人难得的平和相处也让元牧天以为年华在渐渐明白过来。
可看他一说到离开就巴不得一刻都不停留的急切模样,原来别说打动他的心,居然连一点点对他这一国之君的留恋也换不来。
元牧天何时遭遇过这样的境地。苦求,求不得。下药?不屑为之。用强?打不过啊。
这似乎毫无出路的困境,却只能让皇帝那颗向来不可一世的心燃起的那把邪火越来越旺。
年华直接往侍卫营找君副统领报到去了。君明芳给他登记好,上了名册,发了腰牌和制服,年华捧著东西,高兴地谢过之後就要离开,却被君明芳叫住。
“年公子……”
“副统领,你还是叫我年华吧。”年华提醒道。
君明芳笑了笑:“好,年华,你这一次靠自己的本事进了营,营里的兄弟们再不会看轻你,我也为曾经的浅薄偏见向你道歉。”
年华听在耳中,也只是笑了笑。
他听得出来,这位长著一张高深莫测的脸的副统领绝对不是为了向他道歉才说这番话。
果然,君明芳沈吟了片刻又道:“年华,凌统领他被谣言蒙蔽,在比武场上时欲下杀手,这的确是他的不对,我也代他向你说句对不住,请你原谅他忠心护主的冲动之下所行的错事。”
年华点了点头:“我明白。况且本来就是签过生死状的,凌统领也不算错。”
君明芳叹了一口气道:“我就直说了吧。这一次皇上因为凌统领的意气用事龙颜大怒,已经把人关了好几天了,也不许任何人探视,连他是死是活,现在也无人知晓。年华,我希望你向皇上求个情,不管凌统领先前做错过什麽,他也是一心向著皇上的,罪不致死啊。”
“什麽?”年华惊道,“皇上那麽信任凌青的……”
“可他企图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杀你。”君明芳无奈叹道。
年华听不出他话里有没有怨气,想了想才道:“我会去跟皇上说的,毕竟是因我而起。副统领大人,你不要担心,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皇上,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滥杀忠臣的。”
君明芳苦笑了一下,略微有些忧心地道:“但愿如此吧。我在此代凌统领谢过了。”
君明芳又让人带著年华去住的地方,年华跟著走了许久,才见到一个高大的围墙围起的院子,进了院子之後又见许多分隔开来的小院子。
那人领著年华走进其中一个小院子,领向里面的一个房间,就离开了。
年华打量著这干净整洁又宽敞的房间,甚至还分内外两进,里间才是卧房。
他把分发下来的东西放下,也顾不上休息,就又向外走去。
他要去找元牧天,就算没有君明芳相求的这一件事,他也要去向他讨要云枝和小李子。
皇帝的寝宫离侍卫营还有一段距离。这个皇宫的面积已经快占到旧都城的一半之大,简直比得上一座镇子了,如今皇宫之外的繁华都城,也是後来慢慢向周边扩展开的。年华也没用轻功,只是在路上慢慢地走著,想著心事。
他没有想到元牧天会这样对凌青,看君明芳那麽担心的样子,显然皇帝是真的发怒了,居然连那麽重视走哪带哪的属下都会这样严办。
年华本来不觉得凌青想对他下杀手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实上凌青一直就看他不顺眼,会轻易地放过他才叫奇怪。
元牧天会如此生气,如此对待凌青,是因为在乎他的生死,还是愤怒於自己的权威遭到挑战呢?
年华把双臂抱在脑後,仰头看天,微微叹息。
他不适合猜测那些高深莫测的人物的心思,他也没有自恋到以为自己的分量会比跟随元牧天出生入死的贴身侍卫更重要。
不管元牧天想的是什麽,年华感叹,还是不要胡乱猜测为妙。
年华在龙行殿的高高的墙头上坐了许久,才看到元牧天从外面回来,脸上稍微有些疲惫的神色,看来皇帝每天下朝後就是看折子回贴子的工作也不轻松。
年华从墙上扔下一颗树上摘的小果,正落到元牧天的脚下。
围绕著元牧天的侍卫们早就望风而动,将元牧天围了起来,看到是年华的时候还都愣了一下。
元牧天也扭头看来,正看到坐在墙头笑著向他打招呼的年华,他眉尖一挑,面上就浮起些笑意。
“你不是去报到了,又来朕这里做什麽。”
年华跳了下去,走向元牧天。皇帝让身边依旧严阵以待的侍卫们散去,笑看著年华走到他的身边,又带著人向里走去。
年华一边走著,一边在心里掂量了片刻,决定还是直接开口,於是停下脚步,郑重道:“皇上,我想求您两件事。”
元牧天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有什麽事。”
年华抬头看了看元牧天的脸:“我想求您将小李子和云枝调到侍卫营去。您也知道因为我的事,让他们两个在後宫都很难做人。所以……”
元牧天一摆手道:“朕还以为是什麽事。准了。”反正只要他不要那个程子涵,就一切好说。
年华略微放下心来,又道:“还有,请问皇上您……是把凌统领抓起来了麽?”
元牧天面上依然平静,看了年华一眼:“你听谁说的?”
他话音一落,身後跟著的几个侍卫都不由得很快地互相看了看,虽然悄无声息,却有一股紧张的氛围弥漫开来。
“没谁说的,这又不是什麽秘密。”年华道,“皇上,您不会真的想对凌统领怎麽样吧。他对你那麽忠心耿耿,你如果……”
“行了,朕要做什麽还用不著你来指点。”元牧天不奈地打断年华,“朕的臣子如何,朕自有分寸。年华,你既然已经是朕的侍卫,做好你的本分便是。朕累了,你要接谁去侍卫营就去吧。”说完就向殿里走去,脚下的步子都带著不平的火气一般。
年华没有追上去,长吁了一口气。
虽然又被人甩了个冷脸,好歹事情是办成了,而且容易是让他不敢相信。年华心里轻松起来,走了几步使开轻功,轻飘飘地就跑出了几丈远,急著赶往年华宫去接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夥。
元牧天回头看向他轻快的背影,先前看到墙头上那犹如突然出现一般的青春洋溢的身影和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时,他承认自己心中瞬间涌上了满满的暖意和惊喜,此时却已被破坏怠尽。
有事便来求他,无事便要躲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任谁也看不出,这个人曾经用全部的身心爱过他,全部的生命都只能如同缠绵於大树之上的藤蔓一般依赖著他。
如今他不再是藤蔓,是天上的幼鹰,只有一根脆弱的丝线悬在皇帝的指间。
看似温柔多情,如今却也最是无情。
元牧天紧皱的眉宇之下,眼神越发暗沈下去。
(12鲜币)94 大事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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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跑去年华宫接小李子和云枝,二人都又惊又喜,悬著多时的心也落了下来。尤其是云枝,他毕竟名义上还是皇帝的男宠,原本还怕皇帝会不答应,没想到年华竟能将他也讨要出去,从此以後他便是自由之身了,心里对年华自然更加感激不尽。
云枝趁著年华兴致勃勃地帮他们收拾行李的空当,又想到了一件事,便向年华说起。
“什麽?你说游贵妃失宠了?”年华心情有些复杂的问道,“不会是为了我吧?”
云枝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声:“不然还有谁?你不知道你从武场上被人抬下来的时候皇上有多担心,皇上他……大概对你动了真心了。”
年华一边帮云枝叠著他那一沓沓的衣裳,一边摇头唉声叹气,显得很是苦恼。
且不管皇帝的这个真心有几分,那对年华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万一哪一天皇上一时兴起,他不是又危险了?
云枝有些担忧地皱起眉头道:“年华,你若现在回到皇上身边,皇上以後一定会很疼你爱你。你那天才是比武而已,就已经受了这麽重的伤。我担心你在军营会被人欺负……”
年华挺起腰看向云枝,眨了眨眼道:“怎麽是受欺负呢?都是小伤,不要紧的。”
“都差点没命了还是小伤!”云枝猛然高声道,却又自觉失仪,扭过脸去,手里摆弄著刚刚叠好的衣裳,“算了,我又忘了,你和我不一样了……你和凌统领他们是一样的,我不该拿我这种无用男宠的想法衡量你。”
年华被他吼得怔了怔,忙道:“根本是没有的事,云枝,你为我担心我很高兴,真的,特别高兴。你知道如果我留在宫里你也就没有办法恢复自由身了,可是你还是劝我,你这样做就是一个讲义气的好朋友,什麽无用男宠,你不要再这样贬低自己。”
云枝转过头来,眼圈有点微红,咬了咬唇道:“年华,我不是说赌气话,我是真的没用。我的确想要自由身,可是出了这里,我就一点谋生的本事都没有。我的模样,就算再怎麽掩饰,别人也一眼就能看出我是做什麽出身的。以後,你会嫌弃我拖累你的……”
“你瞎想什麽呢。”年华叹了一口气,把他手里被扯得一团乱的衣裳拉过来,慢慢叠平整,口里道:“你会画画会弹琴会跳舞会下棋,怎麽能说什麽都不会呢。我才是,除了别人给我的武功之外,我就什麽都不会了。”唔,以前在清香院似乎他也学过琴棋书画,可是随著那段经历的远去,那些技巧似乎也淡忘了。
“都是学来伺候人的技艺罢了……”
“那总比什麽都不会的小李子强吧,他都不担心呢。”年华冲兴冲冲跑进来的小李子翻了个白眼。
小李子在外间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到了,这时便对云枝道:“是啊云公子,你很厉害呢。你不要想那麽多,我们公子那麽厉害,以後肯定可以做大官啦,我们一起伺候好公子就好了。”
年华刚想教训小李子,普及一下“平等”观念,却见云枝一听之下,脸上竟然轻松了些,微微笑道:“是啊,小李子说的对,年华以後做了大官,肯定需要贴身的人。我们一直伺候年华,定然比生人用得顺手。”
算了,看来这位是从这上面找到精神寄托了呢。年华摇了摇头,决定不用几千年後的先进思想打破人家心灵的平静。
不过……那两个人给我在那边一直说啊说,老爷我就在这边一直叠啊叠,到底是谁伺候谁啊!摔桌!
年华带著两个人拎著几包行李,就浩浩荡荡地去了侍卫营宿舍,又动手把里外两间的宿舍改造成三人间,小李子坚持要睡在外间。
有些没有当值又练完功回来的侍卫好奇地往年华房里看,年华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把云枝和小李子介绍给大家,只说是自己的朋友,如今无处可去,只能借宿在自己这里。
小李子和云枝本来就一直宅在後宫的小院子里不出门,见过他们的侍卫没几个,见过估计也不记得了,所以便这样给糊弄过去了。
年华的侍卫生活开始走上正轨,加入了营里的编制,开始跟著按时巡宫。他本来还有点担心会不会天天见到元牧天,後来发现自己只是在皇宫外围巡视,离皇帝的活动范围有十万八千里远呢,便放下心来。他却不知道这是元牧天特别吩咐下来的,把他弄远点儿。皇帝现在不能看到年华对他那个无情无义又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然他呕得肝儿疼。
没过几天,凌青便回来了。
年华再见到他时,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青年显得比以前瘦了点,脸上也带了些深沈的颜色。不知道这些天的牢狱生活对他产生了什麽影响,他现在看向年华的眼神平平淡淡的,而且总是冷不丁地就飘过来,骇得年华整天小心翼翼。
怎麽说,这种阴沈沈的腹黑青年有点可怕啊!还是只会用眼神鄙视你会张嘴损人的阳光青年比较可爱一点……
直到有一天,凌青终於拦住了他的去路。
“凌统领,你找我有事?”年华只能硬著头皮打招呼。
毕竟是曾经生死相斗过的人,面面相对的时候正常人都会觉得不自在吧。
“是你向皇上求的情?”凌青却直接开口问道。
年华一怔,才点了点头:“我是跟他提过。不过就算我不说,皇上也不会把你怎麽样的,他一向那麽倚重你……”
“我只问你一句,你这样做是为什麽?为了沽名钓誉?为了让我感激?还是为了让皇上对你念念不忘?!”
年华被他这一番话堵得够呛。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污蔑,还是最惟心的那种,他愿意怎麽想就怎麽想,不管你怎麽解释都没有用。不一刻年华就憋得脸上都红了一层。
“我刺熬,我不为什麽行不行,我闲得慌!”年华瞪著凌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