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东西一样,有些欢喜。
玉英……应该也没有见过吧。
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般怪异想法的白将离紧紧抿起唇,下了床榻,开始梳洗穿戴。
徐岫听见响动转过头来时,白将离正在披外袍,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他们师兄妹三人都喜爱素淡而非浓色,紫蟒袍华贵逼人,色泽艳丽,暗纹锦绣繁多,莫怪白将离看了就觉得不大喜爱。
一时无言,徐岫还在思考该怎么问白将离昨天晚上跟谁共度一夜去了,白将离却忽然道:“师兄……你,认识方斯羽这个人吗?”
方斯羽啊!这个问题问的真好!能不认识么!
徐岫的脸微微一抽筋,看来白将离真是中大奖了,居然被黑老丢给了那六个老妖怪……尼玛三只老狐狸,一个呆子,两个疯子……除了白将离这个开挂的谁想参合啊。人家自黑黑的开心啊,要是联手黑人……呵呵,明年的今日希望草没长满坟头。说起来,方斯羽居然给白将离当引路人?
方斯羽,生卒年不详,生地亦不详,六岁便解属文,擅诗词歌赋,性狡诈如狐,阴狠如蛇。
本文第一大毒舌!
看来白将离的挂,开的更加恢弘巨大了。【徐岫:请不要管这个成语是不是这么用的】
第三十一章
“不认识……怎么忽然这么问。”徐岫转身看向窗外,神色淡淡,心中小算盘敲的响。方斯羽虽然不好惹,但人倒不麻烦,而且出手极为大方,如果白将离对他的眼缘,那这次就真是赚大发了;不过,如果师老三也觉得白将离很顺眼……徐岫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跳起来,一阵头痛。
白将离走过去,站在徐岫身边。低头只看见他眉横丹凤,鬓若堆鸦,明明已是百年身,却还当年风华貌,如玉一般温润却透凉。
一下子就令他想起了不久之前,与雀影仙的月夜相谈。
即便是白将离,也不得不承认雀影仙是个美人,螓首蛾眉,双瞳翦水,万种风情藏眼中,千般相思隐眉稍;举动容止之间,自有一番顾盼生姿。她生性也是温婉如水又藏玲珑剔透,待寻常人淡然疏冷,与师兄很像,但师兄比她要大气许多,也……冷淡许多。
白将离回道:“没什么……不知道玉英现在怎么样了。”
听出白将离转移话题的徐岫倒也没有多心,一点也不晓得白将离正在心里犹豫到底把他放在心里的什么位置好,只是单蠢的安慰道:“没关系的,玉英实力也不差,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白将离轻轻应道,鸦羽长睫微拢,一双寒星点眸,夺去天下半边风流,“掌门师伯要我们寻找阆天与师尊,但阆天无形无影,我们已身在其中……莫非掌门之意,是阆天之内会有师尊线索?”
徐岫暗道阆天就是仙侠版本的掉崖不死有秘籍的翻样,有个鬼的线索啦,让你在这时候升个级然后认识一下你爹妈家的旧人而已,估计待会儿黑老就要找你去叙旧了;真正的线索是在红姬娘子的魂珠里,现在被玉英拿着。但他还是微微笑道:“也许是吧。”
话音落后,两人忽然都没了声,一时无言相对。
这时黑老在门外敲了敲,打破了寂静,只听得老人家咳嗽了两声,声音里却是带着笑的:“两位可起身了?老夫煮了粥,……不知,咳咳……”
白将离只在屋内应道:“我们起了,老丈请稍候片刻。”两人听见黑老在门外离去的脚步声,方才草草整理了一下,这才出门去了——徐岫顺手把被子折成了豆腐干,引来了白将离诡异略带复杂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的徐岫默默的将豆腐干放了回去。
徐岫:=L=看球看球!你们喜欢叠成油条我就喜欢叠成豆腐干!再看戳爆你钛合金狗眼哦!
但最后徐岫还是只敢小媳妇样的跟在白将离身后出了门。
一向好奇心算不上太强的白将离并没有太在意完全从破败鬼城变成皇宫模样的阆天,只是淡定的顺着走廊走回了主厅。徐岫四下看着忽然生长起来且极为芳香扑鼻的奇花异草,不禁赞叹,但也没大敢离白将离太远。
因此,两人倒是很快就到了主厅。
主厅里已经有一名女子坐着,梳着朝云近香发髻,发上扣着点翠菱花,一对掐金丝的兰花耳坠。两鬓发长,垂落脸颊两侧,衬得分外可人娇美。她穿着一身妃色鸾尾百花裙,外披暗花烟罗衫,腕上一双珍珠手链,腰系紫荆束腰,挂着个百蝶穿花的小荷包,配着香薰球,脚踩一对猩红缎面绣花鞋,透着说不出的文静可爱。
这一身繁复无比,徐岫只看得眼花缭乱,心道这姑娘家打扮起来真是有够不容易的。白将离倒并无任何想法,只是走过去轻拍一下那女子的后脑,说道:“玉英。”
白玉英听了立刻转过头来,见白将离站着她身边,不由又惊又喜,又有几分委屈:“师兄……”她哽咽了半晌,突兀抱住白将离的腰,把头埋进他胸口,只呜咽道,“你们怎么突然不见了,玉英好怕……但玉英怕你们找不到我,就停在原地等了好久,可是玉英一直没看到你们,然后就等睡着了。还好有黑老爷爷……”
这种场景白将离不大会应付,只僵着身子被白玉英抱着,眯着一双桃花眼求救的看向徐岫。徐岫顿时心领神会,走过去拍拍白玉英的背:“嗯……师兄知道玉英很听话,乖,看你将离师兄快断气了……”
听了这句话,白玉英这才双颊绯红的抬起头来,只不好意思的看看一脸无奈的白将离,娇羞的低下头去,伸手抓住徐岫的衣袍,撒娇了一句:“师兄胡说,怎么可以欺负玉英呢……”经徐岫插科打诨了一句,她本来心里那些不矜持的担忧害怕倒散了,只脸红扑扑的笑着。
突然担心起那天他们俩不见了白玉英得怎么活下去的老妈子徐岫悲伤的摸摸白玉英的发髻,心想这熊姑娘得早点嫁出去,呆在白将离这祸害身边不是死就是为了他死要不就是受伤啊之类的,总之最后出事儿了,白将离肯定都是因为痛失所爱然后爆发小宇宙最后升级,妈蛋的其余屁事儿都没有!
然后心痛着心痛着遇上另外一个能够安慰他心灵的好妹煮,长久的相处下来,变成了因为我不能遗忘你的遗憾所以我更要珍惜她……
就算最后白将离会努力让人家姑娘复活,但是徐岫还是觉得每次能在白将离身边活到最后的妹子一定都是正宫凉凉,就凭这不死技能……
三人“抱头痛哭”的重聚了一下,各就各位坐下,黑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端着老大一个的食盘,依次摆出了四大碗白粥,腌黄瓜一碟,小咸菜一盘,梅菜干漂肉末一碗,炸油条两根。
吃饭的时候,徐岫顺便暗自赌了一根黄瓜这顿饭绝壁不是黑老做的,然后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小小的腌黄瓜。
用过早饭之后,黑老找了白将离出去,当然,人家亲人相见无语凝咽(个球)的场景外人委实不必打搅。白玉英欢欢喜喜的捞出一条红绳来跟徐岫玩翻花绳,徐岫神色微妙的跟白玉英来来往往了三四个回合,真想告诉她翻花绳玩的最好的是你将离师兄梦里那六个老怪物里那个姓于的书呆子。
但是为了避免白玉英发展为“你拍一我拍一”的童趣游戏,徐岫还是默默忍了,跟白玉英玩了一下午的翻花绳。
第三十二章
大概是黑老变成玄皇之后的惊悚感加上得知父母尚且还在世只是一个被囚禁一个封印的大消息让白将离“饱受惊吓”,当天夜里,白将离睁开了魔瞳。
文字固然有无与伦比的魅力,但是有些东西远远不是文字能够叙述出来的,若非亲眼得见,更是完全无法想象。
徐岫是亲眼看着白将离睁开这双继承于他父亲的魔瞳。
夜还未暗,明月皎洁的光透过来,虽然起初的变化很细微,看的也不甚分明,但那双眼睛改变的时候,却感觉的非常明显。是如洗礼过地狱之火一般的血色,是粘稠炙热的血液刚流出来的模样;没有一丝感情,却绝不空洞,载着万物,却也睥睨万物,好似在他眼中,哪怕是九天云霄,天下苍生,都不够资格让他入眼,苍生万众,芸芸红尘皆是蝼蚁草芥一般;皆可因他喜怒而玩弄股掌之间。
这是魔的眼睛。
与写文的感觉,是迥然不同的。
白将离睁着这双血色魔瞳看他的时候,毫无感情且冷静无比,徐岫清楚他开了魔瞳之后的效果,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告诉他,今夜的风有点冷,千万别卷走被子。然后缩在被子里,任由满身的冷汗浸透中衣,两条腿抖得有点停不下来。
大概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将离上了床榻,当时徐岫正感觉时间过的很漫长但是他还没有睡着,腿已经不大抖了,但是他现在想起白将离的眼睛就很想没出息的被吓哭出来,然后说一句:麻麻有坏人……
这种死到临头都要卖萌的心态……
徐岫:=L=都是时臣的错。
白将离的身上很暖,干干净净的,贴着徐岫的后背,好半晌才低声唤了一句:“师兄,你……”
徐岫心想刚开魔瞳那段冷酷霸帅炫的BUFF时间应该已经过去了吧,也便转过身去,然后伸手拢住他的眼睛,任由那一对羽睫在自己手心里忽闪忽扇的眨着,淡定无比的拍拍他的背,搂着人轻声哄道:“好了,快睡吧……就算你的眼睛红的像兔子我也不会取笑你的。”
口嫌体正直(徐:这句话好像不是这个意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什么的,编辑诚不负我也!
望着对面的白将离平静无波的下半张脸,徐岫觉得自己又抖了抖,简直想痛哭流涕的打脸:叫你嘴巴硬,叫你要面子!快转回去啦好吓人!
白将离听了之后,忽然笑起来,异常明显,唇角一抹微翘,让徐岫的小心肝砰砰动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将那半分笑意敛去,淡淡道:“师兄……不觉得奇怪吗?”神色无端透出几分落寞难明来,似乎很是黯然神伤。
听完这句话的徐岫神色有点复杂,他下意识想要出口的是:“你现在的兔子眼最多是红眼病,当今流行的是基佬紫,我奇怪什么啊……”但是他及时的刹住了车,最后暗暗忏悔了一下自己那除了大师佛光以外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要命吐槽属性,迅速伪装成了深沉思考脸。
“人生在世,总会有许多困苦磨难……”徐岫绞尽脑汁的回想着以前玩的游戏台词,斟酌了好一会,缓缓将手缩回来,看着白将离阖上的眸子,满心都是拿小剪刀把那一对长睫毛剪掉的冲动,“修仙之道,只凭心性,外物如何,虚名如何,皆为浮屠烟云,无需在意……无论是魔是神是妖是人,六道之内皆为万物生灵,于你是我师弟,于你是玉英师兄,都并无任何干扰。”
白将离看不见徐岫的脸,但却听得见他的声音,清且透,又稳又缓,毫无取笑作假之意。
“是魔如何,是神如何,皆不过芸芸众生一点。世人愚昧,结党排斥异者,眼虽明心却盲,由来已久。”徐岫觉得自己有必要转一下武侠路线,“面貌凶悍者定会作恶么?面容慈悲者定是行善么?你若心存善念,即便天下人唾你,师兄也定会信你。你若满怀恶念,即便天下人护你,师兄也定要斩你于剑下。你可明白?”
“将离明白……还望师兄勿忘今日之言。”白将离再度睁开眼睛,执着而坚定的看着徐岫。
徐岫一愣,直直望着白将离的魔瞳,抖了抖,然后自己把眼睛闭上了,心想你这个熊孩子还真信啊!我是炼药的!
“好了,……睡吧。”闭着眼睛拉了拉被子的徐岫拍拍旁边的白将离,感觉到是对方后脑勺时立刻变成了顺头发,“你也该累了。”白将离贴着徐岫轻轻应了一声,只是怔怔的看着徐岫的脸,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只轻声问道。
“师兄,心里还是在意我……与玉英的吗?”
完全没有睡着的徐岫觉得有点抑郁,他发现前期的白将离尼玛还处于小白菜期间,极度缺乏母爱父爱总之除了爱情他都缺,藏在冷淡的外表下是那颗森森的可怜的害羞的不善交际的文艺青年人格啊!虽然说平时自己内心吐槽多了点,但是说话也不少啊,这熊孩子一副“你是坏人你要随时丢弃我跟师妹的苦逼模样”是怎样!
↑完全忘记自己曾经设定初期白将离这样的性格就是为了让他被妹子逆推的徐岫岫。
等一下……虽然没想起这个但是从脑子里翻出了其他事情的徐岫心虚的想起之前还真的心心念念想过刷一下白将离的好感度然后就去退隐抛下他们俩“SAY GOOD BYE”来着。
“天道茫茫,白云苍狗,若不能与你们并肩同行……纵然修得无上大道,亦是冷清。”心虚从来不上脸的徐岫顺手安抚了一下白将离。
其实说起来倒也还可以理解,仙侠跟武侠其实根本上差不了多少,也是正邪神魔之分,玄皇这个说话漏风一半在肚子里一半说出去的死老头最喜欢吊人胃口,大概没说白妈妈的事儿,只告诉了将离他爹是魔,现在被囚禁着。
白将离当了这么多年的所谓正道侠士,忽然发现自己有一天是认知里残忍狡诈的魔族,三观立刻被毁,纵然少年早熟,也难免有些忐忑不安吧。
徐岫被如此贴心敏锐一下子抓住了重点的自己感动的无以复加……
一夜终是无声度过。
之后的日子也无需赘言,表面还是黑老的玄皇面对徐岫跟白玉英时永远是和蔼可亲的老爷爷,暗地里倒是狠狠的训练白将离去了,不知道是因为故人之子天资太好还是觉得自己余生之年能教这么一个好苗子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好事,总之玄皇每天看起来容光焕发的让徐岫想打个广告。
面色红润有光泽,黑老莫非用大宝!
在原著里数十万字的章节,都被徐岫拿来睡觉外加跟白玉英一起玩翻花绳,两个人还特别童趣的在阆天某日游历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一起去大榕树上抓麻雀,手一折一挽,潇洒至极,然后麻雀飞了……
白玉英红扑扑着脸,开心的每天都轮流用不同的好人卡哥哥卡亲情卡给徐岫发卡,发得徐岫都快麻木不仁了。
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玄皇有一天指点白将离剑术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你那师兄虽然实力不怎样,但很聪明,为人处世尤为纯熟,你多学着点吧,我看他应该从一开始就晓得我身份了,这样的人最好是能为你所用。”
虽然爹爹的便宜老朋友很好但显然在白将离心里还比不过“从小到大在九宗大会之前迅速培养起感情”的师兄,当天晚上徐岫听完就想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