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也不能得到透彻至极的清明。
举个栗子来说:增长速度:仇恨每天大概是1+1,爱慕是2递增。
而且恶尸分离出来之后,善尸也不会太久,善尸并不为任何而生,他的存在只因为善,但这种善更倾向于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善尸便是怀着这种大仁而出世,他对任何人都是公平公正,不会插手任何事,任万物自其发展,不因喜而乐,不因殇而痛,只有无情无感,方能不偏不倚,泰然处之。
换句话来说,善尸的出现,更多是为了让白将离明悟天道,最终促成合道。事实上小说还没写完,徐岫自己也不知道最后白将离究竟是会为了那些女人弃道隐世,做一个历万劫不灭、与天道共存的圣人;还是最终取代天道,与其合而归一。
“师兄有何要事?”
沉寂多时,还是白将离先开了口,徐岫刚刚想了一会设定其实也有点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了,但是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徐岫又想了会,就笑着跟白将离说:“我本对音律不精,但不好辜负你之盛情,不如你教我吹箫吧。”
白将离似是有些讶异,但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就下床了。
第三十三章
找死!
罗浮黑着脸,稳妥的背着白玉英自如穿梭跳跃于林木之间,避开不时射来的暗器,背后有数十名蒙面人持剑紧追,愈发令他眉头紧皱,怒气升腾。
若不是因为阿英不喜欢见血……
罗浮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气与沸腾的杀意,侧过脸看了一下白玉英苍白如雪的脸颊,心头忽就泛起一点温柔的暖意来,便也不再为身后那些叫人烦躁的蝼蚁烦心。
正是一追一跑,却忽然听见一女子娇声斥道:“取弓来!”之后便听得几声“咻咻”,箭极羽破,数十名蒙面人竟被当场钉死在树上,箭羽铮动,良久方止,罗浮看得分明,那箭是精铁打制,配弓自然也不会轻松,寻常男子都难以拿动,但那女子却是轻轻松松便三箭齐发,拉弦如满月,下手干脆利落,是个难得的好手。
后头还剩下三两个蒙面人,见着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不由惊怒,但见那女子箭术绝顶,内力雄厚,又实在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似是领头的蒙面人含怒喝道:“阁下乃是何人?何故插手此事?”
罗浮也停下身子,藏在重重树梢之后,借着空隙只看见那女子着一身繁琐华服,模样分外不习惯般,站在一架马车上,前后侍从婢女有数十个,手中握着把长弓,眉目中虽有几分煞气腾腾,却并无任何戾气。她眉目端华,英姿飒飒,很是有几分冷艳清丽,只是那一身华服与她并不匹配,倒并非说是形容,而是举止。
只听得她冷笑了三声:“温云氏,云破月。我也不过是见不得你们几十个窝囊废还堵不住两个人,试试你们要是也只剩下两三个了,不用层层叠叠的挤着了,那是不是就追得上了。”
“一羽夺命云破月……撤!”后头一名蒙面人忽然低低道,三人转身便欲逃去。罗浮掂了一下身后闭着眼睛休憩的白玉英,面上浮出一丝冷笑,手心翻出几根木针疾射而出,针尖刺入肌理的声音轻微至极,三人应声栽倒,从树上重重摔落至地,不一会儿便七窍流血而死。
罗浮轻轻从树上跃下,神色冷漠,气势惊人,足边还卧着一具尸体,这场面压抑恐怖至极,一个婢女经不住压力惊恐的叫了出来。感觉到白玉英不适的轻吟,罗浮看着她眉宇微蹙,便直直盯住那尖叫不停的婢女,也不过五息之间,那婢女竟被吓得厥了过去,唯留了一地恐慌。
这些自然不会被罗浮放在心上,他只是觉着走平路白玉英大概会舒服些才下来的,转身便走了。
他耳力极好,听见后面云破月前前后后的招呼,然后就是耳边一阵温热吐息。“罗浮……”白玉英不适的微微睁了一下眼睛,依偎着他,声音轻柔温婉。
两人静静的走着,听见后头的马车里传出一个孱弱病重的声音,咳了许久,方才温柔说道:“破月,你方才可伤着了?你穿不惯这衣服,也不必勉强的,我看你做事难免麻烦了许多。”
那云破月何等彪悍凶蛮的女子,竟也化作了绕指柔,偌大的嗓音化作柔水一滩,只软了音说道:“妾身不碍的,我是你的妻呀,方才也是我冒进了,只是见那对夫妻可怜,哪知那丈夫却不是好惹的人。再说我们此次是为了你的身子,若朝凤山真得仙人眷顾流连,我去求他,穿着戎装总是冲撞。”
那声音又咳了几声,才缓慢的,抽着气说道:“你总是为我考虑的这般周详,咳……唉,都是我拖累了你。”
“浑说什么,妾身与你,又是能分的?”云破月轻笑一声,进了马车。
罗浮听的脚步微缓,心里也有几分难言,他自然看得出来那云破月恐怕也曾是个洒脱的女儿家,但她嫁了人,竟愿意为个病秧子着繁琐华裳,耐着性子打点伺候,去寻那飘渺无踪的仙迹。
那他呢?
罗浮侧过脸便看见白玉英雪白美丽的脸颊,只觉得心里一阵热流涌过,手上分量好似千万斤重,却不舍得放下。他想:我也是愿意的,如果是玉英的话,带她走遍这个凡俗尘世也好,为她不再杀生也罢,我都愿意。
却不料白玉英待马车渐渐走远了,才轻轻的趴在他的肩头说道:“那位夫人,我是认识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第一次下山的时候。”她顿了一会,又说道,“可是我刚刚看她的样子,她好像已经不识得我了,只是看着我,朝我和善的笑了笑,很陌生的样子。我以前听师兄说,凡人的寿命是很短暂的,所以他们会忘了以前的人,只记得现在在一起的人吗?”
这叫罗浮不知如何回答,便沉默了下来,白玉英却似乎无意要这个回答,又轻轻的说了起来。
“人世间的缘分好短浅,人也变得好快。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很凶又很厉害,待我很好,笑起来暖暖的,但有些大大咧咧的;现在的她,变得很温柔,待她相公细心体贴,还变得很好看。罗浮,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这个朋友的,你千万不要把我忘了,也不要以后成了亲,就不跟我说话了。”
罗浮说:“好……我,答应,你。”他说的缓慢,但非常坚定,这让白玉英轻轻的笑了起来,她忘记了凡人与修士的寿命差距。
两个人在路上也是两样心思,罗浮想着折丹欠他的人情;白玉英却有些想念师兄们,尤其是荀师兄,满心只觉得若荀师兄在,自己一定不像现在这样茫然无措,但她又不想跟罗浮分开,便纠结与早点找到师兄,或者是迟些找到。
…………
徐岫结出元婴了。
关于过程徐岫不想多提,他只能说比生孩子还痛,如果要打比方,他宁愿生一个足球队也不愿意结一次元婴。
而白将离已经是大乘了。
不怎么值得意外,因为徐岫跟他是一起升的级,原因出在斗雪红蔻跟白将离的魔血,因为之前被勾动魔气,又兼之神血激荡,在某个干柴烈火吹箫吹得头昏脑涨的情况下,他们俩尝试着双修了一下。(←全部都是假的)
不是指低级修士那种肉欲跟身体的,而是紫府元婴,从某个角度来讲堪称罗曼蒂克的柏拉图式性爱。
其实当天情况也比较复杂,白将离发现他的紫府受损,正受魔气侵蚀,便让元婴进了他的紫府中帮忙修补,大概是斗雪红蔻中间也出了一些力,总之徐岫的金丹就这么碎了,然后凝出了一个元婴。如果不是途中白将离及时用元婴护住了徐岫,加上他修为顶过徐岫许多,为他分去许多苦楚,估计徐岫现在已经活生生痛死了。
之后第二天徐岫才发现他们几乎差不多完成了双修的步骤,总之……心情很复杂。至于那个在他紫府下黑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除了看见自己跟佛者谈天的幽厉,基本不会再有什么魔看他不顺眼了。
当然,如果有能力他也很想打击报复,但是幽厉……还是算了吧,弱肉强食,不外如此。再说现在也没什么事了。
最近这么多天他都没有跟白将离见面,看起来好像是有点刻意躲避似得,但实际上是正逢蕳清与折丹大婚,蕳清给了他一些东西所以正好有点忙……
好吧,徐岫自认倒霉,他的确是在躲着白将离。
他还记得曾经跟谢苍讨论过关于爱情会不会色令智昏,两个人还笑着说那种小说里头的情节怎么可能发生得了,但实际上,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有点色令智昏。喜欢白将离的感情膨胀得有点像倒了酵母菌的面团,一天胀得比一天大,难以再团回那个小小的一点。
尤其是在那一晚他跟白将离抱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心跳的像是打鼓一样,白将离却是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谢苍曾经告诉他:如果这个世界上你只剩下一条绝路,那也得走下去,直到你走到没有路了,然后跳下去。
可徐岫现在已经没有路了,但是他不想跳下去。谢苍是个果敢冷静的疯子,他了解自己行为的后果与下场,并全盘接受,即使一线生机,都能拿来赌博;但是自己不是,如果跳下去,恐怕一切都得倾覆,他站得位置刚好,所以不会拿一点渺茫的几率去赌。
徐岫仰着头将全身挂在椅子上,心里却想:“我这辈子最没底的豪赌就要开始了。”然后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一把琉璃剔透的钥匙在他的手心里闪闪发亮。
第一章
他总是与白将离达成共识,但实际上现在这样的默契并不能令他感到开心。
人的感情大约是这个世界上最矛盾而又令人难以忍受的脱离完全逻辑的大问题了。它令理智与情绪分开,令人改变到连自己都不忍直视。
“师兄不能去。”
“我不会去。”
蕳清与折丹成婚之后的第三日,他们就一起找上了这对夫妻。只不过徐岫是来寻找蕳清以求后续,而白将离等人却是来寻折丹索要前往炼狱塔的钥匙——暮天之石。刚刚的对话,也发生于折丹近似挑拨一般的问话里,不知道是值得庆幸还是痛恨,徐岫跟白将离选择了同一个答案。
但实际上,从白将离那里得到的否定让徐岫有点难过。自然,从理智上来讲,他很了解这对他们俩都是最佳的选择,他现下不过是元婴期,但实际操作恐怕还比不上刚入门的人,炼狱塔危险重重,恐怕不是助力而是拖累;可就情感而言,白将离这样直白的拒绝委实太过伤害他的那颗玻璃心了。
白将离看着徐岫的眼睛深黑如墨,似乎有些喜悦。
徐岫并没有看他,而是直直询问坐在折丹身边的蕳清,几日不见,她倒是愈发雍容华贵,优雅脱俗,面色自然平静;徐岫叹了口气想要是自己也能学得来蕳清这般顺其自然的为人处世,大概就不会纠结如此了。
“你还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她不及瞻波美的惊心动魄,但一举一动无不光华内敛,流转晕外,足以令徐岫望而生畏。但白将离虽不比她气质内蕴,也不如瞻波美艳,但独有清隽俊秀,挺拔如松,除去年纪,其余便再也不差什么了……徐岫摇头甩去脑海里不着调的想法,不经叹了口气。
蕳清伸手抚过自己的鬓发,雪白如葱的手指撩过发丝时衬得犹如银骨冰肌,既温婉又不失端庄:“我要你去朝凤山见一个人,凡人蒙眼,无法得入,但你慧眼已开,并非难事。对了,我在那里有处简陋所在,也一同赠与你罢。此事除你以外再无人可为,便劳驾走上一遭了。”
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徐岫毫无迟疑的点了点头,蕳清看着他笑了一笑,又说道:“我近日占卜了一卦,荀修有生死大劫,难避难逃,必死无疑。”
……荀修?
徐岫茫然的看了一眼蕳清,蹙起眉来有些心惊肉跳,这个称谓足以令人玩味,他将猜测压入心底,只是静静说道:“多谢,若无其他要事,恕我告退。”
显然蕳清并未有心多加纠缠,温婉笑着颔首应允了,徐岫立刻转身离去了。
这一日的阳光很明媚,光辉映过树叶的影子撒了点碎金的粉末,徐岫拖着略长的衣摆漫步在小苑的石路上,一步一步的踏着围做方形的石子,仿佛大学时期他踩着有菱形边缘的地砖行走一样,任由心乱如麻。
死劫、荀修、灭世、白将离、炼狱塔、蕳清……
好像所有的事都一起混进了脑子,压抑的令他觉得吐息都过分困难,然后他停在了竹林之中,取出了那支凤箫凑到唇边,他纤长的手指按捺在洞孔之上,轻而稳的吹了一首欢快短曲。他与白将离学了这么久,也只勉强学得了这么一首曲子,倒尚算熟练。只是吹完之后郁气虽有宣泄,却并无任何放松之情。
荀修的死劫,为什么蕳清会特意提及荀修……她坚持要我见的人,究竟是谁。又为什么只有我能做这件事。
徐岫握紧了长箫,伸出手来揉了揉眉心,觉得疲惫袭来,首次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自然恐惧死亡也信任蕳清,但他从不轻信占卜,就如他虽有信仰却不会随意祈求,较于神灵,他更相信自己。但他的确觉得疲惫万分,连当初初来乍到时茫然无措的无助也不及现在无能为力的绝望。
“师兄。”
白将离不知何时在他身后站定,神色清冷淡然。自从两人认识之后,他似乎从不轻易动情,无论是欢喜亦或是悲伤,愤怒更是少见;虽也见过他面目正经的玩笑、惊慌失措的无助、难以抑制的悲伤,强压忍耐的愤怒,只是这些情绪较于常人也要清淡许多。
与他后期设定的那个强大绝世而又独立的男人不同,现在白将离尚未经受过生离死别,爱恨怨憎的苦痛、也还不懂对力量的渴求、甚至还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当自己进入剧情时,一切都已经变调,白将离虽然依旧在成长,甚至比原著成长的更快一些,但实际上而言,他更孤僻了……不,他真的越来越孤僻了吗?
晏素柔……
徐岫垂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将离……”
“师兄,如果有人会希望一个人随心所欲,但是却又想跟他在一起,将其束缚。”白将离轻轻说道,“是为什么?还是说七情六欲便是如此矛盾,而又混乱?”
这个问题让徐岫勉强笑了笑,伸出手去描摸着白将离的眉骨,抚去那中心微微隆起的蹙尖:“这得你自己去体验,将离,别人给不了你答案。但对此不明了,不知晓,也未尝不是好事。”
白将离似乎还是有些不解,但他抬手握住了徐岫的手掌,轻声说道:“我很高兴,你说不会跟我去那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