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人的时候你只是个烂好人而已,什麽风度翩翩,你想笑死我?”
“佑景,哈哈哈啊,你真的变了。”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不知道,不过我很不习惯,哈哈哈。”
“那就给我赶快习惯起来!快吃,我不想错过班机。”
“恩。”
、第八章:莫名的泪水
飞机的候机大厅里,程佑景看著巨大滚动广告牌,上面是自己给一家服装品牌代言的滚动照片,照片里的他眼神倨傲,睥睨众生一般的桀骜不逊,而那个牌子正好宣传的就是做与众不同的自己,所以可以说程佑景的每一张照片都将这种精神诠释的淋漓尽致。
一米八一的身高,完美的身材,以及精致却不失阳刚之气的五官,让他很快在演艺圈里被注意到,粉丝的急剧增加也给了他更多的机会,出道两年的他现在已经是新生代里最为出色的了,即便只有二十五岁,叫他声小天王也绝对不为过,因为他出演的几部电影,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部部卖座,票房一路飙升的同时,他的人气也跟著一路飘升。
两年後的前天他因为出演的一部电影而荣获最佳男配角和最受欢迎男演员奖,那部电影的男主角甚至连提名都没有,不得不说无论哪里,实力如果悬殊太厉害,总归会丢人现眼的。
程佑景记得那部戏本来预定的男主角是他,但是後来不知道因为什麽被改了,幸而对於演戏他并不注重角色戏份的多少,他重视的是对自己的突破以及完美的重现戏中人的精神世界。那部戏其实他一开始也是看上的男配角这个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是心理却非常成熟,从一开始的出场到最後的成长让程佑景几乎又经历了一次心灵的洗礼,将那个善良却有点狡诈的人诠释的很是完美。
钱穆和推推带著墨镜和口罩的程佑景说:“天王,有你这麽自恋的吗?连个自己拍的广告牌也看个没完。”
程佑景低下头,长长的帽檐正好挡住钱穆和看向他的视线。
再往前走几步,一个壁挂电视上面是程佑景拿著奖杯自信的微笑,“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不会让你们失望,因为首先我不会让自己失望。”
如此简单的发言让听惯了感谢这感谢那的现场观众和电视前的观众都不禁叫好,之後他便轻巧的跳下领奖台,安稳地坐在自己位子上,镜头转向他的时候,他会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没有讨好更没有虚伪,因为他那时候根本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他本来就比所有人都强。
“天王,知道我看到这段视频後想到一个词是什麽吗?”钱穆和在程佑景耳边说。程佑景等待著他继续,钱穆和神秘的笑一下说:“翩若惊鸿。”
“你怎麽不说婀娜多姿啊,那是形容女人的吧。”
“哈哈,可是我偏偏觉得,你跳下领奖台那一刻很适合这个词。”
“行了,我懒得跟你贫,要登机了。”
“到家之後给我打个电话。”钱穆和轻声说,没有一惯痞痞的笑容,就如他自己所说,钱穆和的确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很温柔,很绅士,知进退,不逾矩,知道在什麽时候说什麽话,而且真要做起事来手段绝对不亚於程佑景的又狠又准,只要那事要是他愿意做的。
“抱歉。”
“恩?”
“你的嘴。”程佑景声音不大,他从来就不习惯道歉这种事情。
“啊?哦,哈哈哈,佑景若是喜欢,以後可以随时咬。”钱穆和手指抚上自己的下唇,回味似的调笑。
程佑景将帽檐又压低了几度,瞪一眼钱穆和转身去了登机口,钱穆和一直等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才转身离开。
从帝都到全国第二大城市──经济最发达的S城,也就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飞机滑翔起飞的时候,程佑景看著慢慢後退的跑道和跑道周围有点稀疏的草坪,忽然很想知道当初钱穆和离开他出国的时候是哪种心情。
只是就算再来一遍,就算心境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程佑景还是不会去乞求,更加不会将自己的尊严放到一边,爱情从来就不是他生活的全部,何况那个人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说过一次爱。
就比如昨天在他酒吧附近的长椅上,如果他不说出口,程佑景还是不会去强求,既然已经将选择权先是在他手里,那麽程佑景一定不会越过钱穆和选择的过程直接做自己的选择。
而钱穆和如果无法将自己的心意确定,那麽一切都是空谈。
再次给钱穆和一个机会,程佑景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三个月前的一面之缘之後便是永不相见,这个结果是他可以想象的,但是却不是想要的,无论那时的自己多麽骄傲,此时,他希望抓住那不算大的一线希望,因为钱穆和是他自十六岁起唯一觉得可以并肩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连续两天都没怎麽睡好觉,程佑景刚上飞机没多久就睡著了,醒来後刚好飞机差不多要降落了,舒展一下身体,程佑景非常期待见到父母。
无法想象自己死亡会给父母带来多大的伤害,但是程佑景知道现在的他也不再是十六岁时就开始过著成熟与幼稚并存的生活了,父母毕竟是爱他的,而他也是爱著父母的,这份亲情被他搁置了整整九年,九年的空白之後,他至少想给父亲一个拥抱,说一句爸谢谢你,至少想吻一下母亲额头说一句妈我很想你。
飞机平稳的落在S市机场,刚走到出口程佑景就看到父亲的司机已经等在了那里,而他旁边的两人不是自己的父母又是谁。
将墨镜拿下来,口罩也拿下来,不去管是否会被大众认出来,程佑景带著自认为最温和的笑容走到父母跟前,然而一句:“爸妈,我回来了。”之後却是泪如泉涌,程佑景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眼泪的崩溃是他始料未及的,下飞机前他想了很多遍,要温柔,要懂事,要像十六岁之前一样亲近父母,无论如何都不是现在哭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不停的伸手去擦流出的泪水,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滑落出来,程佑景这个样子吓坏了等著他回来的父母。
“佑景,你怎麽了?”
“小景?小景?跟妈说怎麽了,谁欺负你了?”
程佑景边擦眼泪边扯出一个笑容说:“没有,没有,什麽都没有,只是想你们了,真的。”
说完程佑景就伸出双臂将父母揽进怀里,母亲已经不再年轻,曾经那麽崇拜的父亲也已经满头银发,程佑景在他们耳边悄声说:“爸妈,你们的佑景,真的回来了。”
闪光灯亮起来,程佑景知道有人开始偷拍,於是小声说:“爸妈,我们回家。”说完之後便松开手臂,将口罩又戴了起来,然後便在父亲已经准备好的安全通道下上了自己家的车子。
作家的话:
这两天登陆後台有点困难,不过我还是会尽量日更的,如果我没有更,肯定是网络的问题,哈哈哈
、第九章:盛开玫瑰园
车上,程延年和妻子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盯著自己儿子瞧来瞧去,“佑景,你真的没事?”
程佑景现在却窘迫的要命,从上小学起他就没有哭过了,即便是十六岁时父母不理解爱人背叛自己都没有哭过,这次却在莫名其妙的状况下哭的更加莫名其妙。
母亲坐在程佑景的旁边,一路握著他的手,紧张和担忧写满了一脸,程佑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一拍母亲的手说:“妈,我真的没事。”
“小景,妈不许你有事。”
程佑景轻笑著安慰,“妈,我真没事,真的就是想你们了”,这麽说著,眼眶却慢慢又红了起来,赶紧转脸看向车外,程佑景有些气恼自己的眼泪。
安慰了一路也解释了一路,一直回到城郊的家之後,父母这才松了一口气。
下了车,程延年让司机把车停到家里的停车区後就可以回去了,程佑景看著自己家宽敞的院子,夸张的如十八世纪时西欧的宫殿一般的房子,程佑景失笑,以前从未觉得自己家是有钱人,此刻再看家里这个房子,才明白他家真的就是所谓的“豪门”。
进屋後,有女仆过来给他们奉茶,程佑景听著女仆口中的“少爷”,现在竟然觉得特别搞笑,於是“噗嗤”一声笑出来,程延年不解地看著他,母亲也是,程佑景掩饰似的挥挥手说:“咳咳,就是不习惯别人叫我少爷。”
“你也不想想你多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回家也从来不住下,都是当天来当天走。”母亲口气带著责备,程佑景却觉得温暖,往母亲身边靠一靠,程佑景蹭一下母亲肩膀说:“妈,我以後会经常回来的。”
“要住下,不许当天来当天走。”
“恩,住下,不走。”
“那这次住几天?”
“四五天吧,只要那边没有工作我就一直住在家里。”
“真的?”
“真的,我什麽时候骗过你们?”
母亲终於放下心,张罗著厨房给程佑景做好吃的,等菜都端上桌,长长的餐桌上竟然都是十六岁之前程佑景喜欢的东西。程佑景装作所有的都很喜欢,但是心底里的愧疚却愈发的浓厚,九年,他的独立是不是让父母自豪的同时也让他们深深的失望了?
母亲最终还是开口了:“小景,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麽,都是你以前喜欢的。”
“妈,都很好吃。”
“小景,不用跟妈客气。”
母亲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程佑景陷入沈思,“客气”,是了,他和父母之间仅有的相处方式竟然用这个词就可以形容了,说起来这样的母子也够可笑了。
“小景?”母亲见他不说话,於是又有些担忧的唤他,程佑景回神,直接将自己的盘碟搬到母亲旁边,而後指著桌上一盘沙拉说:“这盘沙拉放了山羊奶酪,我不喜欢,吃了之後再吃其他东西,嘴里会苦。这份羊肉,放的桂香太多,味道太浓了。妈,我还是喜欢你亲手做的这盘素炒什锦,又营养,味道又好。”
程延年看著自己妻子和儿子,不敢置信之余有浓浓的幸福感袭来,这是他和妻子幻想了多年的情景,孩子懂事但还是对他们依恋,会撒娇,会做事,会看望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下棋,而不是只在想念的时候找个借口说想听听儿子对企业的什麽意见。
伸手去摸摸儿子的头,母亲笑的温和,“小景,真的长大了。”
“妈,我早就长大了。”
“恩,小景早就长大了。”
“妈,明天给我腌牛肉吃吧。”
“好,只要小景喜欢。”
“你们俩人为什麽把我扔在一边。”程延年坐在长长的餐桌尽头不满的说,说完也端著盘子坐到了程佑景的旁边,长长的餐桌,左边一个人没有,顶端的主位也没有人,右边三个一起挥动刀叉,一顿午饭,很是香,三人多年都没有吃过这麽香的午饭了。
饭後,程佑景说到随便转转,然後就去了家里後面的玫瑰园。
园里各色玫瑰开的还很豔,旁边还有一个花棚,里面几乎也都是各色玫瑰。程佑景喜欢玫瑰,从小就是,那时他也不知道玫瑰代表爱情,只是喜欢玫瑰花的华美和香气的清新,後来知道玫瑰代表爱情,再後来知道玫瑰是高贵而骄傲的花,於是便更加喜欢,因为只有这种花才配得上自己。
後来父亲因为他的喜欢而专门开辟了一块地方种玫瑰,再後来发现很多种类的玫瑰对生长环境很是挑剔,就干脆又为程佑景盖了个花棚,而且请了专门的花匠照料。
十六岁之前,程佑景每天都会花一部分时间用在玫瑰园里,就算十六岁之後,他每次回家也不过几个小时,就算如此也会过去看一眼他喜欢的这种骄傲的植物。
现在再进入这个玫瑰园,程佑景有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激动,他曾经喜欢过很多东西,羽毛球、钢琴、玫瑰、法语,可是现在竟然什麽都没有保留下来。
弯下腰,修长的手指触摸到玫瑰饱满的花瓣,有点毛茸茸的,有点软,有点嫩,没有弱不禁风的娇弱,这看似华美的外表下,是一种生人勿进的自我保护。
“少爷?”
程佑景直起身就看到花匠陈满并不难看的脸满是惊愕,回以一个浅淡的轻笑,却看到陈满更加不可置信的表情,心内苦笑一下,程佑景无法想象曾经的自己到底高傲到了什麽程度,才让一个年龄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花匠在看到他的笑容後竟然露出那种表情。
“咳咳,陈满是吗?”
“啊?是,少爷你知道我叫什麽?”
“我记忆力很好。”
“哦。”
“玫瑰开得很好。”
“啊?啊……哦……是,我一直在照顾他们,老爷说你喜欢。”
“是吗,辛苦了。”
“没,没什麽,我也喜欢他们。”
“那就好。”
、第十章:你若安好
出了玫瑰园陈满问他要不要剪一束玫瑰放到他的房间,程佑景立刻皱著眉头不太满意的看他一眼说:“不必了。”陈满赶紧低了头,不敢再多说话。
程佑景没有说再见就回了客厅,他喜欢玫瑰,就是喜欢了玫瑰的那份傲骨,将玫瑰放到花瓶里养起来,而後最多十几天後就凋零,这是对玫瑰的侮辱。陈满已经是老花匠了,应该知道他的喜好,结果竟然那麽问,这一点让他有一点不爽,不过他还是控制了下自己,他不希望父母因为一束玫瑰而生出什麽错觉。
客厅里程延年正在读一份报纸,近两年,他已经将程氏集团都交给了几个得力的下属,只在公司有需要的时候出下面便可以了,多年的操劳过後,他将钱财看的很淡,他宁可把时间花在看报下棋上也不愿意费那个脑子将自己的生活被赚钱压迫。
坐到父亲身边,程佑景说:“爸,公司现在怎样?”
“老样子。”
“修安和修易呢?”程修安和程修易的父亲是程延年的哥哥,而程氏现在正由程修安和程修易管理,虽然俩人资质不算好,而且都太过良善,没有多变的手腕,不过对程氏却算忠心,所以程延年很安心的将程氏先交由他俩照看,有问题的时候他自然会亲自出马。
“也还是老样子。”
“爸,你还在等我?”
“佑景啊,程氏是我的心血。”
“我知道了,爸。”
程延年放下报纸,忽然面露狡黠说:“儿子,跟爸杀一盘吧。”
程佑景看著这个商界传奇此时的表情,不自觉就笑出来,“好啊。”
拿出象棋,程延年明显有点兴奋,五十多岁的人,即便已经满头银发却还是如个孩子一般,他喜欢下棋,喜欢了一辈子,而程佑景从懂事起就跟著他学了,不过程佑景十岁的时候,程延年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但是就算这样,程延年最喜欢的也还是找自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