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名:二进制
作者:蟹粉小笼包天上掉馅饼
天上掉馅饼。
韩敬刚来A市打工,脚跟还没有站稳,就在老乡的推荐下找到了一个肥缺。
A市最著名的Z大学里一幢三十层的教学办公综合大楼原先的大楼管理员有急事,领上工资卷了铺盖,连屁也来不及放一个,就火急火燎地乘火车回老家去了。
“能上夜班吗?” 招工的人是韩敬老家隔壁县城出来的,也算是半个老乡,看到韩敬还挺客气。
“能!”
“有高中文凭吗?”
“有!”
“一个月一千四,包住宿,过年过节不准无故请假,你干吗?”
“干!” 韩敬回答得干脆利落。
有钱拿,有地方住,为啥不干?况且只是看大楼拉电闸,又不用上工地每天累死累活,对韩敬这样背景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先去Y医院做身体检查,”对方递给他一张单子,“检查通过就搬来大楼上班吧。”
韩敬愣愣没有接。
“有什么问题?”对方皱眉。
“这就能上班了?”韩敬不可置信地问,“您……不问我别的了?”
对方笑了:“看大楼又不是技术活,我还要问你什么?难道问你一加一等于几吗?”
韩敬讪讪笑了笑。
一加一等于二。他在心里很认真地回答。
不过他没有说出口,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单子,转身就跑了。
韩敬高中毕业后在劳教所待了一年。
原因是故意伤人。
这个是明面上的体面说法。实际上的说法是他把一个暑假来老家支教的男大学生给鸡奸了。
不过韩敬不太赞同这个实际上的说法。
他认为是那个男大学生先故意接近他,故意引诱他,想找机会操他。结果一不留神被韩敬反客为主,将那大学生压在身下哭爹喊娘狠狠干了几顿。
那大学生天之骄子,咽不下这口气,就捂着流血的P眼跑去派出所,倒打一耙告了他。
那大学生屁股流血的状况实在是凄惨得很,而对方的爹来头更是了不得,是旁边省市里的公安局局长,想要把韩敬弄进劳教所里待几年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生个痔疮出的血都比那大学生P眼被操流的血要多,怎么不说痔疮故意伤人呐?
韩敬对此很是忿忿不平。
好在对方也理亏,手下留情。韩敬在劳教所里混吃混喝待了一年,交了一堆污七八糟的朋友之后,就被放了出来。
书也没得读了,老家也混不下去了。
韩敬不愿意吃父母的白食,于是卷了个包裹就来了A市。不想天公待他不薄,才来半天,就寻了个高校大楼管理员的美差。
韩敬上班了。
大楼一层到三层是教室,四楼以上被Z大几个系分别占领,用作系内教授的办公室和行政室。
韩敬的工作是每天早晨七点准时开门拉闸,晚上十点半关闸并把所有还在教室里刻苦学习的大学生赶回寝室去休息,然后检查锁窗锁门,睡觉。
白天工作虽然琐碎倒也不麻烦,也就是收收包裹,登记访客,接到维修向有关部门报告而已。
大楼底层门卫室被分隔成两间,里间就给韩敬当住所,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桌子上摆了一台破旧的电脑,床头有一盏白炽灯一闪一亮,水电网络,一分钱也不用花。
学校的食堂还享受政府补贴,饭菜都比外面便宜,开销也省了很多。
所以虽然每天工作时间长,也不能请假,韩敬还挺知足的。反正他在A市也没有什么朋友,短时间内也不想回老家。
唯一不太让人满意的是,这样的生活太无聊了。
所以有时候晚上没什么访客的时候,他还会假装是检查维修大楼设施,躲在教室外头听听教授们给学生上公开选修课。
有艺术哲学方面的课,有宗教研究方面的课,不过韩敬还是对自然科学方面的课更加感兴趣些——虽然他听不太懂。
韩敬其实还算聪明,当时高中毕业的时候他还参加了高考,打算凭自己的努力考个大学。
不过高考成绩都还没收到,他就被送进了劳教所。
他并不知道自己高考考了几分,也不知道有没有大学录取他。或许有,不过他觉得以他这样的案子,可能人家大学也不一定会要他。就算要他,他父母也大约拿不出钱来供他读书了。
自己打工没有什么不好。现在好多大学生都找不着工作呢。他安慰自己。
不过即便这样,生活依然很无聊。
特别是,性生活上。
韩敬以前不觉得自己对男人有兴趣。但是自从他干过那个P眼紧实的男大学生之后他确定自己对女人没有兴趣。
有时候他会躺在床上,闭眼想起那个在他身底下浪叫呻吟的男大学生。
修长的四肢,苍白的皮肤,因为情欲而泛起的双颊红晕,衬托在他老家一望无垠的青葱草地上,格外的让人血脉喷张。
每每想到最后,他都情不自禁地解开自己的裤子,想象着那具身躯,呻吟着用手让自己在漆黑的夜里,迅速达到情欲的最高潮。
韩敬觉得这样不行。
所以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周五夜晚,他拉完闸关完所有的门窗之后,横下心跑到了学校学生公寓外的马路上。
马路上有许多小贩,有卖黑暗料理的,有卖各种饰品的,也有卖盗版书籍的。
虽然天气不好,可小贩们的生意依旧很好。
韩敬拉起套衫的帽子遮了大半个头,蹭到了一个卖碟的男人身旁。
“有毛片吗?”他有些害羞地低声问。
那男人见怪不怪,随手推给他一沓光碟,又忙着去招呼其他人的生意了。
韩敬仔细地翻了三遍。
都是正常男女的。
他讪讪将光碟推回,准备再去别人那里碰碰运气。
那男人拉住他:“看不上?”
韩敬红了脸,不吭声。
那男人很聪明,伸手从自己包裹最底层抽出一张,塞到韩敬手里:“这样的呢?”
韩敬偷偷一瞧,封面上画了两个男人。
做生意的果然了解市场的需求。韩敬高高兴兴付了钱。
临走那男人拉住韩敬。“这种片子整条马路只有我有。”他朝韩敬眨眨眼,“看腻了下星期我还有新货。”
韩敬现在顾不得下星期了。
他急需摆脱那个占据在他脑海里的男大学生的形象。
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甚至会有犯罪的冲动。说不定哪天精虫上脑,他就控制不住冲进某个自修教室,随便压倒一个正在自习的男大学生,不计后果狠狠干上一次。
他回到门卫室,急匆匆脱掉被淋湿的外套,随手带上门就跑进里间,迫不及待地把光碟放进了电脑里。
电脑陈旧,速度很慢。
趁着电脑读碟咿咿呀呀的功夫韩敬老早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个精光,两腿大开光着屁股坐在床上。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闪烁屏幕里两个赤裸的男人,呼吸随着进度条的前进一点一点地沉重急促起来。
脑子里的男大学生很快不见了,他的心智全部被眼前强烈刺激的画面所牢牢占据攥取。
他吐了口水在自己的手上,草草抹开,握上自己的老二,随画面里那两人撞击的节奏上下撸动。
这种原始的视觉刺激太过真实,韩敬沉浸在其中,很快就迎来了高潮。
高潮来临的时候他闭上眼睛呻吟了几声,享受着那几秒钟欲仙欲死的快感。
精液射出,流了他一手湿漉漉的,韩敬喘息了一会儿,终于恋恋不舍从快感里抽身而出,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他愣住了。
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有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戴着好看的金丝边眼镜,立在门口,正无声地望着韩敬。
除了露阴癖,没有哪个正常男人愿意被人撞破乳白精液流了自己一屁股的场景。
韩敬一下子窘迫不堪,手忙脚乱地捂住自己的裆部从床上跳了下来,问:“你……你……你有什么事情?”
那个又高又瘦的男人却面无表情波澜不惊,上下打量了韩敬一眼,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进眼睛里。
那透亮的镜片好像是一堵无形而厚重的墙,直接将充满这间小屋的荒唐气息与自己阻隔了开来。
“我是这里的老师,我忘记带办公室的钥匙了。”他波澜不惊地回答韩敬。
韩敬愣了一愣:“这都半夜了……”
“半夜不可以来办公室吗?”
韩敬立刻觉得自己多嘴了。这些教授讲师要是去人事科随便抱怨自己一句,自己还不得立刻卷了铺盖回家?
“可以,可以。”他衣服也来不及穿,赶紧走到外间,一边翻找大楼的备用钥匙,一边问,“您的办公室在哪一楼哪一间?”
“二十二楼,2207室。”
韩敬很快就找到了2207室的钥匙。
他刚想递给对方,头一回,正巧看见对方依靠在里间的门上,双手抱肘,眯眼遥遥盯着自己里面的电脑屏幕,一副饶有兴趣的眼神。
韩敬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电脑屏幕上还在生动活泼地放着一部内容激烈的钙片呢。
那钙片正放到最高潮的地方,昏暗闪烁的屏幕上,两个男人四条腿交错,身躯赤裸,放荡的呻吟声从破旧的声卡里被挤压出来,变了形,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回荡开。
“啊……啊……哦……哦……嗯……嗯……”
此起彼伏,在寂静的黑夜里听来,分外清晰。
韩敬尴尬,一个箭步冲回里屋,直接把电脑总电源的插头给拔了。
“买……买错了……”他试图解释。
看毛片自慰被人撞见已经够尴尬的了,如果还让别人知道他看的是同性恋的毛片,有这样怪异的爱好,一路追查下去,发现他以前的案底,这份还算不错的工作铁定保不住了。
好在对方根本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那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甚至都没有仔细听他欲盖弥彰的解释。
他只是走到韩敬身旁,慢吞吞伸了一根修长的小指,勾起韩敬捏在手里的钥匙,顺势把钥匙在半空中有意无意地甩过一个圈。
“谢谢。”他很有礼貌地讲,语气却十分疏离,“我明天早晨还你。”
说完他几乎无视韩敬的窘态,直接转身离去。
“等……等等!”韩敬拦住他。
那个男人停下,用钥匙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透过澈亮的镜片意味不明地望着韩敬。
“麻烦您出示一下证件,好吗?”韩敬要求对方。
他刚刚来这里做管理员,大楼里很多老师行政人员都不是很熟悉,万一有人乘机冒充,最后出了问题,要担待责任的是他韩敬自己。所以虽然对方看起来很有学识,不过韩敬宁愿做事保险一些。
好在对方也没有为难他,开始低头从自己的西裤口袋里翻找教工卡。
韩敬趁机找到了自己的裤子,重新穿上。
自己的老二刚刚射完,还没有完全软下来,况且刚才那钙片里的叫床声太过逼真,此刻余音袅袅,仿佛还流连在耳畔,惹得韩敬内心痒痒的,恨不得撸直了老二再接再厉打上一炮。
韩敬好不容易才哄软了不老实的老二,勉强塞进自己的牛仔裤裆里。
穿完裤子他抬头,发现对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教工卡。
韩敬耐心地等。
外面下着大雨,电闪雷鸣,对方显然是没有带伞,白色的衬衫被雨水打湿,几乎成了透明的颜色,紧紧地贴在皮肤上。
很狼狈的样子,如果他真的是老师,这个样子周五深夜还要来办公室,又是要做什么呢?
而且这个人找教工卡的动作真的是太慢吞吞了,似乎是要故意拖延时间一样。
韩敬难免有些怀疑起这个人来。
就在他刚刚开始怀疑的时候,对方终于找到了他的教工卡。
兰知,Z大理学院应用数学系副教授。
韩敬默默对着教工卡上的两行字读了一遍。
眼前这么年轻的面孔竟然已经是副教授了。韩敬有些吃惊,他不由将教工卡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证件照和眼前这张同样面无表情的面孔仔细对照了一遍。
照片应该是几年前拍的,不过这个人的容貌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同样略显苍白的皮肤,同样金丝边的眼镜,从里到外透出一种浓厚的禁欲气息。
唯一的明显区别,是今晚他的头发被淋得湿漉漉的,紧紧贴在脸侧和脖子上,正一滴一滴往下淌着雨水。
水顺着一缕一缕的发梢,慢慢地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爬行,一直爬入衬衫上敞开一粒纽扣的领口,消失在韩敬看不见的地方。
韩敬情不自禁跟着下落的水珠,悄悄咽下一口唾沫。
咽下唾沫的一瞬间对方突然出其不意地凑上来,问:“可以还我了吗?”
冒着雨水凉气的鼻尖几乎贴上了自己,韩敬那一口唾沫还没有完全咽下,当场被呛得剧烈咳嗽一声,结结巴巴地问:“什么?什么?”
兰知伸出一只手,慢吞吞捏住还被韩敬握在手里的那张教工卡。
韩敬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忙不迭地松开手,连连点头:“当然!当然!”
兰知上下又打量了一遍仍然在发愣的韩敬。他的眼神似乎有意无意地在韩敬那鼓鼓囊囊塞着老二的裆部停留了一下,随即将教工卡连同钥匙一起,重新塞入西裤口袋里,转身扬长而去。
韩敬隐隐约约觉得,转身的一瞬间,对方冷冰冰的唇角似乎向上,微微勾了一个迷人而捉摸不透的弧度。
韩敬很快认定是自己前面打炮太过激烈,有些眼花了。
韩敬自己半夜撸管,被陌生人撞破,一下子也没有了心思。他一个人在床沿闷闷坐了一会儿,觉得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了,有种说不出的空虚感。
他烦躁地想了半天,翻了一包方便面出来,用水泡了,呼啦呼啦吃出一身热汗,把自己体内没有完全发泄完的欲火都通过汗腺泻了出来之后,才脱掉衣服,关灯睡觉。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段苍白的脖子,脖子下面是一件同样苍白的衬衫。
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没有扣上,领子微微敞开,若有若无露出下面同样苍白的锁骨来。
衬衫是湿的。那脖子,那锁骨,也是湿的。
在梦里的韩敬胆子很大,他什么也没有想,直接用手拉开衬衫衣领,抚摸上了覆盖在锁骨上的皮肤。
可惜还没来得及回味那被触碰的皮肤的滋味,他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梦境里蛮横地拽了出来。
周六凌晨四点。
韩敬骂了一句,从里间跑出来,却看到四个小时前来问他要钥匙的那个数学系的副教授兰知,正两手叉在西裤口袋里,站在门卫室外,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无声而冷漠地看他。
他的衬衫领口,除了韩静昨晚看到的最上面的那一粒没有扣上的纽扣之外,第二粒纽扣也被解开了。
韩敬愣愣地对着那衬衫领口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替对方开门。
“兰老师,有什么事情吗?”他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兰知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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