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美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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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美人刀-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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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时,左手轻拂,抢在谢雨奎格出的左手前面,拂在对方右腕之上。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任云秋这一拂,黑衣汉子突觉右腕一麻,整条右臂顿时失去了劲力,再被谢雨奎一格,格得朝外荡开,但听“砰”的一声,谢雨奎右手一拳,不偏不倚打在他鼻梁上。

黑衣汉子被打得两眼发黑,鼻血如注,口中“啊”了一声,几乎往后栽倒。

谢雨奎得理不让人,格出的左手划了半个弧形,由下翻起,又是一拳,击在对方腹部。

黑衣汉子一个人被击得连退了两步,弯着腰再也直不起来。

谢雨奎冷笑道:“如此不中用的东西,也敢口出狂言!”

话声甫落,突听有人沉嘿一声道:“是什么人伤了老夫徒儿,还在此口发狂言?”

随着话声,从林中走出一老一少两个黑衣人来。

前面一个身穿黑袍,面情冷肃,颏下留着一部花白胡子,目光炯炯,看去已有六十出头。

他身后紧随着一个黑衣汉子,差不多约有二十七八岁。

谢雨奎应声道:“阁下是什么人?你们在春华山庄前面,阻拦出庄的人,这不算狂妄么?”

黑袍老者看了谢雨奎一眼,炯炯双目却落在任云秋身上,心中暗道:“这少年渊停岳峙,气度不凡,看来倒有些来历。”

一面朝那黑衣汉子问道:“徒儿,你伤在哪里?”

先前那黑衣汉子举起左手,抹了一把鼻血,躬身道:“启禀师父,弟子右臂若废,无法举起。”

黑袍老者伸手在他肩上捏了一把,神色微变,抬目道:“你们两人之中,是谁使了截经手法?”

任云秋朗笑一声道:“这叫做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令高足能使拂脉手法伤人,难道就不许别人使截经手法么?”

谢雨奎昕得暗暗奇怪,忖道:“任兄几时使了截经手法,自己怎么没有看到他出手呢?”

黑袍老者目光如电,盯注着任云秋徐徐说道:“年轻人,你是何人门下,叫什么名字?”

任云秋道:“阁下要问我是谁?似乎应该先说说你是谁才对,纵容门下,阻拦春华山庄出路,这是什么道理了。”

黑袍老者深沉一笑道:“年轻人,老夫只是因你会使截经手法,可能是故人门下,才要问清楚……”

任云秋不待他说下去,大笑道:“这个阁下大可放心,在下师从未在江湖上走动,也没有江湖下五门的朋友!”

跟在黑袍老者身后的黑衣汉子听得大怒,口中暴喝一声:“小子找死!”

欺身而上,一掌朝任云秋当胸劈来。

谢雨奎要待出手,任云秋右手一拦,笑道:“雨奎兄,你不值得和他动手。”

一面朝黑衣汉子叱道:“在下正在和你师父说话,你怎可如此莽撞?”

左手随着话声,轻描淡写的朝前拂去。

黑衣汉子一掌堪堪拍到任云秋胸前,突然“啊”了一声,往后疾退,一条右臂已经软软的垂了下来。

黑袍老者目中寒芒飞闪,喝道:“徒儿快退下来。”

伸手在黑衣汉子肩膀捏了一把,替他解开被截经穴,仰首厉笑一声道:“年轻人,你仗着一手截经手法,竟敢当着老夫面前出手伤人,不肯说出师门来历,就莫怪老夫出手无情。”

任云秋大笑道:“阁下难道没有看见令徒先出手伤人么?在下若是没有准备,当胸这一掌,被他击中了,伤的岂非在下了吗?阁下若要出手,但请出手,若是要找借口,大可不必,因为阁下师徒,仗着区区拂脉手法,在此阻拦行人出入,已是无理可说了。”

黑袍老者微嘿一声道:“好,年轻人,那你就接老夫一掌试试。”

右手一举,凌空拍了过来。

他这一掌居然出手不带丝毫风声,好像只是装模作样的做了一个手势。

任云秋但觉一股森寒暗劲,朝身前涌来,心中暗暗冷笑,同时右手直竖,朝前推了出去。

两人这一掌都没有带劲急风声,但两股无形暗劲骤然一接,黑袍老者一身黑袍突然无风自动,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目芒飞闪,沉声道:“你是衡山门下?”

他练的“玄阴掌”,掌风之中具有阴寒之气,只有衡山派练“离火神功”的人可破,他拍向任云秋的这一掌,和任云秋掌势乍接,阴寒之气立被化去,是以认定任云秋是衡山派的传人了。

任云秋微哂道:“在下不是衡山门下。”

黑袍老者心头怀疑,忖道:“自己这一掌虽然只使了五六成力道,但对方也只是随手推来,好像也未用全力,以自己的修为,衡山派中,除了青云老道,谁能破解我的玄阴掌力?对方年仅弱冠,哪来如此深厚的功力?”

心念一动,兀自有些不信,不觉嘿然道:“好,那么你再接老夫一掌。”

喝声出口,右手又是一掌,拍了过来。

这一掌,他已凝聚了九成力道,掌势出手,虽然还是不带呼啸掌风,但一道无形的阴寒之气,已如潮水般无声无息的涌撞而出,朝任云秋身前席卷过来。

谢雨奎站在任云秋身边,都已感觉到阴冷之气袭骨,袭到身上,令人如入冰窖!

任云秋依然含笑而立,口中说道:“在下当得奉陪。”

右手抬处,缓缓推了出去。

他掌势甫出,就把身前的寒气全挡住了,不,随着他手掌推出,阴寒之气立即如汤沃雪,随着化去。

黑袍老者不禁脸色大变,喝道:“你……”

任云秋掌势一收,淡淡一笑道:“阁下技止此了,在下不为已甚,你们可以走了。春华山庄庄前,不容有人拦路,也不是什么人拦阻得了的!”

黑袍老者拱拱手道:“年轻人,老夫自承技不如人,但老夫颇想听听你的尊姓大名,不知可肯见告吗?”

任云秋大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在下任云秋。”

黑袍老者颔首道:“好,任公子,咱们后会有期,但老夫有一句话:烦请任公子转告陈庄主,和黑衣教为敌,乃是不智之举。”

说完,回身朝两个黑衣汉子挥了挥手,飘然而去。

谢雨奎看得大为惊异,问道:“任兄弟,方才那老儿使的是什么功夫,竟有这般寒冷?”

任云秋道:“他练的是旁门阴功,兄弟也不知他是什么掌?”

谢雨奎由衷的佩服,说道:“任兄弟,你真了不起,他这一阵寒风,兄弟别说和他对掌,方才站在你边上,都冷得快打抖嗦了呢!”

任云秋笑道:“这是各人练的功力不同罢了,兄弟练的是纯阳功夫,所以不惧他阴寒之气。”

接着问道:“雨奎兄,春华山庄除了这条大路,还有几处小路,不知有没有人阻拦,我们也去看看。”

谢雨奎现在对这位任兄弟可说信心倍增,笑道:“有,咱们庄院西北首,还有一条路,通往路口畲、高桥,一直通向平江,也算是大路了,兄弟这就陪你去。”

两人这就转而向北,走没多远,只见两个黑衣人站在石板路中间,拦住了去路。

谢雨奎怒声道:“这里果然还有人拦路!”

任云秋低声道:“雨奎兄你莫开口,让兄弟来说。”

谢雨奎点点头。任云秋轻咳一声,故意回头道:“这就奇了,前面有人拦路,这里也有人拦路。”

那左首一个冷喝道:“前面不准通行,此地自然也不准通!”

任云秋道:“谁说前面不准通行?那穿黑袍的师徒三人,早已走了,你们还拦在这里做什么?”

右首一个道:“前面的殷老护法既然走了,你们怎么不从前面去,到这里来作甚?”

任云秋含笑道:“我们特地赶来通知你们的,快些回去,别给你们教主丢人现眼了。”

右首汉子冷喝道:“小子,你说什么?”

任云秋回头道:“雨奎兄,他们两个不肯走,要不要把他们带回去,让庄主发落?”

谢雨奎道:“任兄弟说得有理,咱们如果不带一二个回去,庄主还不相信真有不开眼的东西,在咱们庄前庄后拦着路呢!”

左首汉子听得大怒,刷的一声掣出刀来,喝道:“你们说什么要把谁带回庄去?”

任云秋伸手朝他一指,笑道:“就是你吧,你们有两个人,总得留一个给你们教主去报信,朋友那就跟我们走了!”

左首汉子怒喝道:“你们是在做春秋大梦,老子要把你们两人都留下呢!”

刷的一刀,朝任云秋伸出去朝他指点的手腕上砍下。

任云秋手腕没收,直待他刀势砍下,轻轻一翻,五指已经抓住了刀背,再往下一拉,那汉子不知怎的突然身子前扑,跌了个狗吃屎。

任云秋举足一点,踏在他背脊上,回头笑道:“雨奎兄,他愿意跟我们回庄上去了呢!”

右首汉子早已掣刀在手,眼看同伴朝前扑倒,口中大喝一声,抡刀朝任云秋急攻过来。

任云秋含笑道:“你们只要跟我们去一个就好,你不用去了。”

左手一探,又抓住了对方的刀背,轻轻朝前一送,刀柄点在那汉子右肩窝上。

右首汉子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往后仰跌出去,他翻了一个筋斗,站起身来,但一柄单刀已落在人家手中,赤手空拳,自然不敢再扑过来。

任云秋一抖碗,单刀随手飞出,喝道:“这柄刀是你的,快接住了,给我滚吧!”

单刀化作一道银虹,直向右首汉子当头飞去。

右首汉子哪敢伸手去接,急忙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滚了开去,单刀呼的一声,从他头顶飞掠而过,笔直射入右首一片密林之中。

谢雨奎从小就跟师父练武,春申君名满三湘,他……直随侍师父,也自以为在江湖上足可算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此时眼看任云秋伸手之间,随手就把人家单刀夺下,好像轻而易举,丝毫不费力气,但黑衣教派出来拦路的人,岂会如此窝囊?心里暗暗忖道:“看来任兄弟一身武功,难道会比师父都高明么?”

任云秋掷出单刀,拍拍手,然后左脚一提,笑道:“雨奎兄我们带他回去吧!”

谢雨奎看那汉子躺在地上,要待伸手去抓。

任云秋道:“让他自己走。”

一面喝道:“朋友穴道已解,可以起来了。”

那汉子手足动了一下,果然已能活动,一下跳了起来,双目通红,想要朝任云秋扑来。

任云秋朝他笑了笑道:“朋友一身功力已被我禁制住了,此刻只能走路,使不出武来了,还是乖乖的走吧!”

那汉子瞪着凶睛,切齿道:“你废了我武功?”

任云秋道:“我只是用手法暂时禁制了你的武功,并末废去你的武功,你只要乖乖的走在前面,见了陈庄主,他若答应放你,我自会替你解开禁制的了。”

谢雨奎喝道:“你识相点快自己走吧!再敢倔强,我就砍下你两条脚来,还是会把你擒回去的。”

那汉子果然不敢多说,独自走在前面。

谢雨奎、任云秋跟在他身后,回转春华山庄。

陈福已经站在门口等候,看到两人回转,急忙迎上来道:“这人……”

谢雨奎笑道:“是任兄弟带回来的,福大叔,这人就交给你了,你把他押到书房里去,我们要跟师父去覆命呢。”

陈福点点头道:“你们只管进去好了。”

谢雨奎道:“任兄弟请呀!”

任云秋笑道:“雨奎兄怎么和兄弟也客气起来了?”

谢雨奎笑道:“这次出征,你任兄弟是主将,兄弟只是个副将,胜利凯旋,自该主将先请了。”

两人并肩急步走进书房,只听春申君在里面笑着问道:“云秋、雨奎你们遇上了什么人?”

任云秋走在前面,跨进门道:“表叔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

春申君含笑道:“表叔若是连你们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还是春申君么?”

谢雨奎早已一脸得意的说道:“启禀师父,任兄弟把前庄后庄的人,都打发了,还要跟师父献俘呢!”

春申君含笑道:“为师听雨奎的脚步声,走得又轻又快,显然是心头很高兴,出去探敌,很高兴的回来,你不说为师也知道你们获胜而回,只不知遇上的是些什么人?”

谢雨奎就把刚才在前面遇上黑袍老者和他两个徒弟,任云秋如何施展截经手法,制住了他两个徒弟,后来又接了黑袍老者两掌,那黑袍老者掌风奇冷澈骨,他还把任兄弟当作衡山门下……

春申君听得面情渐渐凝重,朝陈康和问道:“康和兄,掌风奇冷澈骨,那是寒冰掌一类功夫,你看此人会是谁呢?”

谢雨奎道:“听拦在庄后面的两个黑衣汉子口气,这人是他们的殷护法。”

“殷护法?”陈康和耸着肩道:“莫非会是昔年玄阴教硕果仅存的殷长风?他是玄阴叟阴古虚的关门弟子,凡是被玄阴掌掌风扫中的人,立时会血脉凝结,不出十二个时辰……”

春申君听得耸然动容,忙道:“云秋,你快运气试试,有没有……”

任云秋含笑道:“表叔,小侄没什么。”

谢雨奎道:“师父,任兄弟的掌风带着一股暖气,早把他拍来的奇冷掌风都化去了,黑袍老者自己认输,还要任兄弟给师父捎了口信来呢!”

春申君几乎不信这位表侄从师不过三年,居然连殷长风的‘玄阴掌’都会被他掌风化去,不禁看了任云秋一眼,问道:“他怎么说?”

任云秋道:“他说和黑衣教作对是不智之举。”

春申君点点头道:“他这话也许说得不错,像殷长风这样一位著名人物,都当上了他们护法,可见黑衣教的声势确然非同小可!”

说话之时,目光一注,问道:“你们又去了庄后么?”

谢雨奎道:“这是任兄弟的意思,黑衣教人拦住了咱们庄前大路,后面也一定会有人把守……”

他又把在庄后路上,擒回来了一个黑衣汉子,详细说了一遍。

春申君当然可以想得到,庄前大路由殷长风师徒负责,那么负责把守庄后大路的,也绝不会是普通人物,任云秋一招之间,就擒了一个回来,决不是对方武功不济,而是表侄的武功高过他们甚多。心头真是惊喜交集,但却没有说出口来,只是问道:“那人呢?”

谢雨奎道:“弟子交给福大叔,大概已押来书房外面了。”

春申君道:“快把他带进来。”

谢雨奎答应一声,转身走到门口,说道:“福大叔,师父要你把人带进来。”

陈福答应一声,押着黑衣汉子走入。

春申君看了黑衣汉子一眼,颔首道:“朋友请坐。”

黑衣汉子也不客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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