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又唱道:“红灯照处月无光。”
其余的人又曼声和道:“红灯照处月无光……”
第一个人又唱道:“月无光兮降仙女。”
其余的人又曼声和道:“月无光兮降仙女……”
第一个人又唱道:“仙女红巾七步香。”
其余的人又跟着曼声唱道:“仙女红巾七步香……”
唱到最后一句,十六个人左手红巾齐扬,刹那之间,但见一蓬粉红烟雾,霏霏蒙蒙,如幛如幔散了开来,把场中拚搏的两人一齐淹没。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泻落在这粉红烟雾之中!
也在此时,十六名提灯少女突然分作十六方向飞了开去,一阵莺莺燕燕的惊呼娇啊,同时响起,十六名少女己经纷纷跌了出去。
大家正看得稀奇,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
天空间也响起了邋遢和尚的喝声:“酒肉道士,快截住……”
“啪!”粉红烟雾中传出“啪”的一声轻响,和凤箫女的一声惊“啊”同时响起。
一支凤箫急射而出,“托”的一声,插入东首一堵砖墙之中,同时但见一道人影冲出粉红烟雾,破空直上,另有两道人影,跟着破空飞起,衔尾疾追,但这不过是电光石火般的一闪而逝,三道人影早已走得没了踪影!
但这一段话,真如风云丕变,瞬息间的事,大家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粉红烟雾中首先走出来的是凤箫女,她秀发披乱,似乎遇上了极大的震撼,神情显得十分惊愕!
任云秋、叶菁菁、冉嬷嬷同时抢了上去。冉嬷嬷急着问道:“凤姑娘,桑老妖逃走了么?”
凤箫女举手理理散乱的云鬓,说道:“她似乎负了伤,而且也伤得不轻,不然的话,我是无法接得住五十招的,但我和她打出百招开外,依然不分胜负,正因为有我和她力拚,才被红灯阵围住,最后她中了天罗七步香,渐渐站立不稳,哪知她内功精纯,摒住了呼吸,站立不稳,只是诱敌之计,我看她倒下去,正待伸手,她抬手点出乙木钉(指法)直袭我玄机穴,我一时避无可避,只好举起凤箫朝她当头击落,这是同归于尽……”
冉嬷嬷惊啊一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打法?”
春申君笑道:“冉嬷嬷,你没看见凤副盟主并没事么?”
冉嬷嬷道:“但听来总是惊心动魄的。”
'奇'凤箫女续道:“哪知就在此时,我突觉一股奇大无比的潜力从天而降,把我推得后退了两步,凤箫也被震脱手……”
'书'春申君吃惊的道:“那会是什么人?”
凤箫女道:“等我定睛看去,那人已经挟起桑老妖腾空而去,我根本没看得清楚来人面貌,只觉是个高大人影,这人功力之高,大概还远胜过桑老妖……”
叶菁菁道:“凤姨,你是骤不及防,又没和他交手?”
凤箫女摇摇头苦笑道:“一个人武功如何,只要你到了某一境界,对方一出手,就可知道,此人只旋了个身,就把我手下红灯阵十六个女孩子震飞出去,光凭这一手,就是桑老妖也无法办到,抬手之间就震飞了我手上的凤箫,凤姨手上的箫,又岂是一般人能震得飞的?”
春申君听得一呆,黑衣教竟有这么一个武功高不可测的人相助!救走桑老妖事小,自己这边集结了各门各派的高手,看来没有一个人能和此人抗衡,岂不是极大的隐患?想到这里,不禁双眉紧蹙,一时沉吟不语。
金赞廷道:“武林中竟然会有这样的高手!”
任云秋道:“刚才小侄看到两位老人家已经追上去了。”
春申君道:“不论两位前辈能不能追得上,等他们回来,是什么人总可以知道的了。”
这一阵功夫,东方已吐鱼白,春申君朝少林定慧方丈,武当紫阳真人等人抱抱拳道:“诸位道长辛苦了,天色已亮,诸位道长还是先请回房休息吧!”
定慧大师纷纷飘身落地。
铁背苍虬李公健手持龙头杖,问道:“凤副盟主可知刚才救走桑老妖的是什么人么?”
凤箫女道:“说来惭愧,他把我凤箫震飞,我却连他面貌都没看清楚。”
紫阳真人道:“此人好快的身手,贫道数十年来,当真还是第一次遇上。”
春申君道:“如今已有能通大师和风道长两位追了上去,等两位前辈回来,就可以有眉目了,时间不早,诸位道长还是先回去安息吧!”
定慧大师等人朝春申君行了一礼,就各自退去。
春申君道:“凤副盟主,你们也该去休息了。”
凤箫女看着他,问道:“你呢?”
春申君含笑道:“大敌已去,而且天色即将大亮,不可能再有事了。”
任云秋道:“凤姨放心,这里有小侄会照顾的。”
凤箫女被他一句“凤姨放心”,说得粉脸微酡,点点头道:“也好,菁菁,你也熬了一晚了,随我回去休息吧!”一面朝秋儿、云儿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伺候盟主好了。”
秋儿、云儿同声躬身应“是”。
凤箫女就率同冉嬷嬷等人往西首院落而去。
春申君回顾沈仝、谢公愚等人,说道:“沈兄、谢兄、金兄、陈兄,你们也该去休息一会了。”
谢公愚走在最后,轻轻扯了任云秋一下衣袖,低声道:“任少兄,给我四粒解毒丹。”
任云秋没有多间,伸手从怀中取出药瓶,倾了四粒解毒丹,交到谢公愚手上。
谢公愚接过,转身就走。谢公愚、沈仝、金赞廷、陈康和四人,都是住在东院楼上,每人一间,上楼之后,就各自回入房中,他们已经一晚没睡,入房之后,自然掩起房门,上床休息了。但谢公愚回房之后,却轻轻打开后窗而出,飞落第三进的小院之中。
这里是第三进的东院,四庄庄丁的住所。
四庄庄丁,除了派出去巡逻和站岗的人员之外,回到住所来的,都是轮班休息的人,是以此刻天色虽已大亮,院中并不见人。
就在谢公愚飞落之际,总管陈福就在长廊上出现,他朝谢公愚招招手,转身朝长廊行去。
谢公愚没有出声,跟着他穿过长廊,折入最后一间小屋之中。
陈福等谢公愚走入,就随手掩上了房门,才道:“回谢庄主,有两个人自戕了。”
谢公愚点点头道:“是两个被刖断双足的人么?”
陈福应道:“是的。”
谢公愚道:“不要紧,咱们还有四个活口,你去提一个来。”
陈福答应一声,从里首提了一个人走出。
谢公愚走过去把一粒药丸纳入他口中,然后回到一张木椅坐下。
陈福一手提剑,站到他边上,一面低声道:“谢庄主,你老认为咱们之中有内奸么?”
谢公愚哼了一声道:“今晚情形,粗看起来,似乎是对方派遣的杀手,从西首摸入,杀死了咱们十六个武士,混入白云观,其中另有两个使用黄蜂针袭击盟主,十六名混进来的杀手,随着在后院发动,吸引咱们,桑老妖却进入盟主房中行刺,对不?”
陈福点头道:“正是这样。”
谢公愚哼道:“那么十六名杀手,一个没少,都被咱们留住了,连桑老妖都被困住,差点送了命,怎么会没见那两个使用黄蜂针的人呢?”
陈福道:“谢庄主认为他们还潜伏在白云观里么?”
谢公愚道:“这两人根本不用潜伏,他们就是内奸,不然,叶姑娘追出去,怎么会一晃眼就不见了呢?再说,盟主中了黄蜂针,只伤未死,老妖如何会知道的?”
陈福瞪大双目,说道:“桑老妖怎么会知道的呢?”
谢公愚道:“真被黄蜂针打中,盟主不是已经死了么,桑老妖何用再潜入房中行刺?那时两个使黄蜂针的人早已逃走,逃走的人,并不知道盟主生死,桑老妖又怎么会知道的呢?这就是说,有人告诉了桑老妖,盟主只伤未死,这人,自然是盟主负伤之后,曾经到过盟主房中的人了。”
陈福骇然道:“盟主负伤,连前院各大门派掌门人都未惊动,那时进入房中的人,屈指可数,那会是谁呢?”
“自然屈指可数。”谢公愚脸露冷笑,一指地上那人,说道:“咱们只要问他就会知道,所以我要你把这几个人秘密收押,白云观房屋不下百间,这样他就无法找得到,如果让他找到了,早就杀之灭口了。”
陈福惊异的望着谢公愚,问道:“谢庄主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唔!”谢公愚道:“还差一个,现在你可去拍开他受制的穴道了。”
陈福依言俯下身去,一掌拍开了那人穴道。
那人身躯一震,倏地睁开眼来,翻身坐起,但他双腿的穴道还没解开,因此只能坐起,没法站起身来。
谢公愚道:“朋友,委屈你坐着,咱们聊聊吧!”
那人粗声道:“没什么好说的。”
谢公愚道:“朋友总听说过好死不如恶活吧?何况朋友和咱们合作,并不会是恶活,你们副教主、总监、总护法和好多位护法,不是都来了么?”
那人道:“你劝我投降?”
谢公愚笑道:“不是投降,而是和咱们合作,武林盟是武林人的武林盟,大家一视同仁,不分黑白两道。”
那人摇摇头道:“说得很好听,可惜我已经不成了,你劝我加盟,还是杀了我吧。”
谢公愚道:“为什么?”
那人道:“我活不过中午。”
谢公愚大笑道:“如果朋友活得过中午呢?”
那人依然摇头道:“这不可能。”
谢公愚笑道:“你们是属于闵长庚手下的杀手,临行以前,都服下了子不见午的毒药,对不?”
那人惊异望了他一眼,好象觉得他知道的很多。
谢公愚没待他开口,接着道:“几天前柳飞花率领的杀手。不是也在出发前服过和朋友一样的毒药么,他们投过来之后,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那人道:“我不信,咱们服下的是某种独门毒药,没有他的解药,别人无药可解。”
谢公愚含笑道:“朋友不信,也是应该的,但天下没有绝对的事,朋友怎么不运气试试,你身上有没有剧毒,自己应该知道的了。”
那人似乎不信,果然依言闭上双目,暗暗运气检查,过了一会,他睁开眼来,面露惊异之色,口中忍不住“咦”了一声。
谢公愚望着他笑道:“朋友是不是奇怪身上剧毒已经消失了,对么?”
那人惊疑的道:“难道是朋友给我解了身上之毒么?”
他语气之中,还是有些不信。
谢公愚手掌一推,笑道:“四颗解毒丹,朋友服了一颗,还有三颗,是要给你三个同伴的,朋友如果不信,不妨坐着瞧就是了。”
一面朝陈福道:“陈总管,你去把三个人一起提过来。”
陈福依言把三人都提了出来,放到地上,再从谢公愚手中接过药丸,伸手捏开他们牙关,纳入口中。
谢公愚道:“朋友剧毒已解,不知是否愿意和咱们合作呢?”
那人拱拱手道:“黑衣教没把咱们当人,咱们也不用对他们讲什么忠义了,在下愿意追随武林盟,听候差遣,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江湖上人首重承诺,他说出重誓,自然可信。
谢公愚大笑道:“朋友言重,那么这三位就请朋友说服他们了。”
他们腿上穴道是任云秋的截经手法,是以不怕他们自己运气解穴,谢公愚向他问了解经手法,站起身走到那人身旁,伸手轻轻一拂,解开了经穴。
那人发觉双足已能活动,这就站了起来,朝谢公愚抱抱拳道:“在下解良,还没请教你的大名。”
谢公愚道:“兄弟谢公愚,这是陈总管。”
“原来是弓箭塘谢庄主。”解良又向陈福抱抱拳道:“陈总管,久仰了。”
谢公愚道:“他们服药已有一盏茶的时光了,解兄现在可以解开他们上身穴道了。”
解良闻言就伸手拍开了三人的穴道,他们睁开眼,和解良一样就翻身坐起。
因有解良和他们谈话,而且三人身上剧毒又已全解,自然一致表示愿意投入武林盟。
这三人叫做宋之础、简百城、黄权。
谢公愚也一一替他们拂开了受制的经穴,一面问道:“四位既然弃邪归正,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有一件事,兄弟要请教四位……”
解良道:“谢庄主要问什么,在下四人知无不言。”
谢公愚道:“四位可知黑衣教潜伏在咱们这里的人么?”
解良等四人听得一齐摇头道:“咱们出发之时,听说有人会接应咱们,回到白云观,因咱们是假冒轮班休息的西路弟兄,不会有人拦阻,但不知道在何处休息,后来有一个人在门首向咱们打了个手势,咱们就跟着他进来的,只是没和他说话,而且看到的也只是他后影而已,并不知道他是谁?”
谢公愚知他们说的不假,一面和四人低低的说了一阵。
解良等四人一齐点头道:“在下等人投到武林盟,身无寸功,这是咱们立功的机会,谢庄主吩咐,在下等自当遵命。”
谢公愚含笑道:“只是委屈四位了,四位请休息吧!”
说完,就带着陈福走出。
陈福随手带上了门,并要八名弓箭塘的武士住进这间屋的左有两间屋中守候。
谢公愚又悄悄穿窗而入,回到房中,和衣在床上躺下。
他早已猜到了这个奸细,但两个奸细不能漏掉一个,否则会使另一个警觉。现在他已经安排下饵,但还要鱼儿上钩,他虽然躺在床上,如何睡得着觉,只是闭目休息,养养神而已。
中午,休息的人都起来了,午餐之后,谢公愚约了沈仝、陈康和两人,来到第三迸后院。陈福早已守在那里,看到三人,立即走在前面带路。
他把三人领到囚禁人犯的那间屋里,让三人走入,就掩上了门。
谢公愚抬手道:“沈兄、陈兄,咱们就在这里坐吧。”
三人在木椅上落坐,陈福就喝了声:“来人,把四名贼人押来。”
随着喝声,就有四名手执扑刀的武士押着三个反绑着双手的汉子走了过来,一直行到谢公愚等三人面前,一排站定。
那四名手持扑刀的武士,有一名走到三人边上站定下来。
谢公愚道:“康和兄,这四人生性强悍,兄弟早上问过他们,没有一人作声,现在就请你老哥问吧!”
陈康和点点头,嘿然笑道:“谢兄大概和他们太客气了,兄弟对人,一向是不会客套的。”
一面问道:“你们四人叫什么名字?”
解良道:“在下解良。”接着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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