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她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可是泪水一旦开闸,就仿若没有尽头。
偎依在刀疤男怀里的言战,看起来像是一个走失的小孩,只顾着自己哭鼻子。刀疤男抱紧她,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背,也不说话,只是让她这么抱着自己哭个痛快。
大哭之后,言战开始抽噎,她抬头问刀疤男:“你什么时候走?”
“今晚。”刀疤男摸摸她的头顶,“我走了。”
“嗯!”言战又笑着站了起来,刀疤男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就使劲揉揉她的头,然后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一晚,言战不知道顾双城就蹲在竹林里看着紧紧拥抱的他们,顾双城还跟着那个刀疤男走了一段路,只不过,最后还是跟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责任让人美好,也让人束缚。言战,这么多年,您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活一分钟?
……恐怕只有侵犯小双城的那天晚上,她是为自己活着的。
半步say:最近染上怪习,洗澡不关窗,因为真的很热,端着盆往身上一淋,呼——大家可以试试,晚上洗澡关灯不关窗,看外面的世界,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四肢动物。
、忽明忽暗
大拇指不小心划伤了;顾双城盯着镜子里满嘴牙膏的自己,一盯就是两分钟,直到她发现伤口涌出的血液,汇集到掌纹中,滴落到盥洗台上,她才皱皱眉;走到卧室里找到了创可贴,还是上次用剩下来的;粉红色的小兔子,她贴了两只在狭长的伤口上。
顾双城还是没有改掉早起的习惯;每天早上五点三十分,她会自动睁开双眼,然后坐起来;喝点啤酒,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偌大的言宅。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通常只会看到一些来来往往的佣人。
这些天都是这样,大段大段的失眠,整晚没睡,上网也觉得无所事事,也不想炒股票。两只眼睛下面印着均匀的黑色,她仰起头,向灰白的天空吐了一个烟圈,一个接着一个。
“又是阴天……”她低声嘀咕了一句,言战的订婚宴距离现在,已经快七天了。媒体们铺天盖地的报道,走在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到关于言战的报道。这七天,她没有回言家,正巧赶上了陈非的新片杀青,她出席了很多活动。
很多照片,两个人在镜头面前很熟稔的亲密着,看起来,无懈可击。
“咳咳……”她轻咳两声,言宅的大门开了,纵然是很远的距离,顾双城还是站了起来,她站在阳台边,看着那个从车上下来的女人。
体态温雅,步伐不急不徐,脸上看不出情绪,小贾提着两大袋东西,跟在她身后。然而重点不在这里,她戴了一顶黑色网面的深蓝色帽子,手上套着黑色镂空的蕾丝手套,那枚戒指套在那里,言战一直低着头,从俯视的角度,顾双城看出了她的疲惫。
“言总,陈先生说,这次去巴黎不会呆太久,只是一个学术的讨论会。”小贾打了个哈欠,轻声说。
“我知道。这几天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把东西给吴妈就行了。”言战没有回头,如常一样的命令着,小贾把东西交给吴妈,转身就出了言宅,这几天跟着陈大导演四处宣传,狗仔队跟得又紧,他这个秘书整天都被炮轰,狗仔队们更是连闺房秘事都开始问;明星夫妻还真是不好当,特别是一些推崇者将言战与陈非的结合,誉为中国版的戴安娜王妃和查尔斯王子。
一进门,吴妈就笑着说:“累着了吧?天天看你和姑爷在电视里头,想吃点什么?”
言战摇摇头,她看向楼梯口,言赋穿着睡衣站在那里,“六点都没到?你怎么起床了?”
“因为你终于回来了。”言赋刚起床,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的感觉很怪异,言战靠在沙发上,“是啊,终于回家了。”
言赋正想说什么,言式微“噔噔”的跑下楼,坐在言战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说:“姑,你可回来了?就跟度蜜月似的,整天只能在电视上
看到你。”
“嗯。”言战闭上眼睛,这几天都是在闪光灯里度过,到哪儿都会有各式各样的记者。订婚这件事情,某种程度上也宣传了陈非的新电影,就是苦了男女主角,报纸的头条全让她和陈非占了。“哦,对了,昨天出席活动,有一个珠宝商送了一串祖母绿的项链,叫什么名字我给忘了,就在那堆东西里,式微,你自己找吧。”
“哎呀!还是姑最疼我!”言式微这么快下楼,当然不是为了看到言战,她万分肯定言战会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的,先到先得!
与一脸灿烂笑容的言式微不同,言赋的不苟言笑中又带着很深的探究,“姑,你看起来很累?”
“嗯。不跟你们说了,我得上楼睡觉去。”言战从沙发上坐起,她知道自己的生理期到了,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特别累。
“我扶你。”言赋扶起她,言战点头微笑,艰难的走到二楼时,顾双城开门走了出来,她穿着晨练的运动服,冲言战打了个招呼,随即二人擦肩而过。
“姑!”言赋看着言战的头向后仰,人就这么晕了过去。
“怎么了?!”顾双城跑了过来,从言赋手里硬生生的把言战抱了过来,冲他喊道:“快叫家庭医生过来,愣着干什么?”
“你……好,我去叫医生。”
顾双城抱起言战,才发现,她真是太轻了,比张欣宇都轻。“姑姑?姑姑?”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顾双城轻轻的喊了几声。
“姑姑?姑姑?”顾双城只好又凑近了一点,给她领口松了两个扣子,一个明显的吻痕就这么出现在她锁骨以下的位置。莫名的,她的手颤抖起来,本来打算给她脱外套的,可她立即取消了这个念头。“姑姑……”她低下头,右手覆盖住了那个吻痕。细腻的皮肤带着温热,右手渐渐向上移动,它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直到掐住了言战的脖子,顾双城这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姑姑……”
“唔嗯……”言战悠悠转醒,她看着眼前的顾双城,问:“怎么了?你不是要去跑步吗?”
在她开口说话之前,顾双城收回了右手,“你晕倒了。”
“可能是我太累了……没事。”言战沾上枕头之后,睡意更浓,她半睁半闭,最终又睡了过去。
“纵欲过度,就是这个后果。”顾双城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她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推开房门,言赋带着医生走进来,“她刚才醒过来了,只说自己是太累了,医生,你还是稍微检查一下吧?”
言赋觉得顾双城说话的语气和言战一摸一样,都透着一股疲惫。“医生,她刚才突然晕倒了,您得仔细瞧瞧。”
“好的。”医生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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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作++++++++++++++品++++++++++
顾双城走下楼,看见言式微和佣人都围在那两包袋子边,微瞥了一眼,她大力的推开门,开始了晨练。
一路奔跑,没有停下来,太阳越升越高,模糊的天空渐渐的显示出它广袤的轮廓,顾双城依旧向前跑,出了高档住宅区之后,是一个很大的人工湖。
湖面上倒映着她奔跑的身影,很多老人家也在晨练,他们都看向这个大步向前奔跑的女孩,“这孩子好像是在赌气啊,瞧那脸……”
“我看也像,是和对象闹矛盾了吧……”来晨练的年轻人绝少,在这些老人家的眼里,不爱锻炼的年轻人,要是跑长跑,一定是心里有气。
“隔几天就有人这么跑,现在的年轻人呐……”
这些老年人的讨论,顾双城听得清清楚楚,她跑着跑着就停了下来,走到一颗粗树下面,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树冠,她拾起几颗卵石,一颗一颗的扔在树干上,有时候惊起两只鸟儿,有时候卵石弹回来,她就再次捡起来,扔过去!
如此反复,她开始大汗淋漓,反观可怜的大树,早就伤痕累累,树皮都蜕了好几块。星星点点的,全是不规则的大小伤痕。忽明忽暗的阳光,从树冠落下,而那些脱掉树皮的小块,在那些斑驳的光圈里,看久了,就很像是言战身上的那个吻痕……
作者有话要说:天冷,多穿点衣服。
、今晚请不要来打扰我们
餐桌边的那个位置空了起来;每到用餐时间,佣人们上菜的时候,都不自觉把言战那个位置多擦几遍。
“女人上了三十岁,就不该那么打拼事业了,得将养自己个儿。我们家这位啊……”
“嘘,别说了。她这一病;指不定外面怎么说呢。”
“新姑爷也不知道疼人,睡在床上两天了;一篮水果也没瞧见!”
“都住嘴。”陈管家刚在门口“处理”了两个大报的大记者,听到女佣们这么说;心里也是一紧。
厨房的灯光有些暗,顾双城和言赋进餐的速度堪比缩水后的蜗牛,言式微擦了两下唇角;她站起来,喝了两口木瓜汁。
餐桌上的气氛出奇的怪,今天是难得的周末,更难得的是……老姑婆似乎是病了。她眉头挑了两下,笑着说:“我出去玩儿了……嗯,有人要一起吗?”
盛情的邀约换来的是鸦雀无声,言式微摸摸鼻子,总觉得今晚要出事,她拿着包包,推门而出。言赋拭了两下嘴角,看向陈管家,说:“叫厨房做点燕窝粥,姑还有两小时估计就醒了,可能会肚子饿。”
“咯噔”顾双城放下银筷,拿起汤勺,在热腾腾的海鲜汤里搅动了两下,颜色斑斓如海,她看过去,好像真的有墨绿的海藻缠绕在一起,那些深红的海星点缀其间,无家可归的透明虾和螃蟹靠在一起,流泪的牡蛎盘踞在一角……但是……她不自然放下汤勺,又拿起叉子,准备在几样微咸的点心里,找一个看着顺眼的嚼两口,有个长得像水母的类似牛角面包的某种,也许,或者……是酥饼之类的东西,可能,应该味道……她又立即放下叉子,双手交叉在一起,过了两秒,她又用筷子去翻那条上桌后都没动过的白鳗鱼,毫无任何行为意义的将它翻了过来。
言赋手里拿得是白葡萄酒,陈管家本来打算要提醒他……不过作为三个孩子的家长——言战不在,他也不想拿出管家的架势来“威吓”眼前这位终将会接手言家的准继承人。他偷瞧了一眼那葡萄酒的外包装,度数很高。
抿了一口,言赋看向那条被点缀的极其纤长的鳗鱼,顾双城也看了他一眼,“陈管家,你去厨房看看燕窝粥好了没?我想,姑姑已经醒了。”
餐桌只剩下两个人。
“这条鳗鱼看起来很漂亮,让人很有胃口。”言赋已经喝完那杯白葡萄酒,说话的语气中,也不知怎的,带着股呛人的火星味。
“大大的眼睛、微微张开的嘴巴、滑腻的乳白色躯体……”顾双城每说一处,就用筷子指向鳗鱼的眼睛、嘴巴、
鱼身……“如果撬开她的身体,你猜里面会是什么?”
“撬开就知道了。”言赋抿嘴而笑,眉梢阴翳起来。
“说得也是,只有扒光她的鱼皮,用刀子这么插、进去!”顾双城拿起一把刀,就这么轻轻的插入鱼腹,顿时从里面流出了很多珍珠状的素色丸子,“原来会流出来很多湿哒哒的东西……”
言赋意味明显的拿起一支银筷,在缺口的地方使劲捣了两下,更多的素色丸子流出来,他沾了点汁液,轻轻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嗑噔!”顾双城腾地站起来,椅子摔在了地方,言赋轻笑两声,看向那双没有温度的深棕色眸子,他撇撇嘴,说:“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在哪里吗?”
“爬上她的床,得到今天你所拥有的一切,你和男妓,本身就没有区别。”顾双城转过身,言赋立即站起来,“那就谢谢了。今晚请不要来打扰我们。”
顾双城的脚步微微一滞,言战是积劳成疾,家庭医生临走时,中肯的建议说要修养一周。陡然停止忙碌的言战,胃病也犯了,加上有些痛经,她早晨瞥了一眼,即便是躺在床上,她好像也瘦了一圈。这时候外面关于她和陈非订婚的舆论热潮,还在风起云涌……顾双城抚了一下额头,没有说话。
陈管家端来了燕窝粥,他看向顾双城,又看向言赋,还真不知道让谁送去比较好,正斟酌着,言赋端了过来,说:“我来吧。”
“也好。”陈管家不觉得顾双城是个能伺候人的主儿,他开始吩咐佣人撤掉一桌差不多原封不动的晚餐。言战生病这几天,似乎没人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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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的顾双城,坐在电脑前,盯着网页看了一会儿,她拉开窗帘,坐在窗台上。
好像是燕窝粥的味道,言战缓慢的睁开眼睛,眸子里的脆弱看得人一阵心疼。言赋连忙把粥放在一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时候的言战像个没睡醒的孩子,她眯着眼睛,抬头看了言赋一眼,“嗯……呵,是小赋啊?几点了?”
声音沙哑,还带着鲜少的娇气,言战似乎是连伸个懒腰的力气都没有。
“嗯……”言赋的心脏开始不受支配的乱跳,他抿抿嘴,说:“晚上九点多咯,醒了吗?”
“醒了。好久没睡这么长时间。我睡了……”言战开始数手指头,蹙着眉,认
真的把十根手指头都数遍了,又拿起言赋的左手,“对了,嗯,睡了十三个小时。”
“嗯。”言赋转身把粥拿过来,小心的用玉汤匙舀了一口,说:“来,姑,张嘴,饿了吧?”
“是饿了,还是小赋最贴心。”她张开起皮的嘴巴,缓慢的咀嚼起来。
“你生病了,我当然会照顾你啊。”言赋开始专心的喂她吃粥,好像这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
言战吃了十口,就觉得已经饱了,仰头道:“不吃了。”
“才吃十口哦,乖,再吃几口。吃完有奖励。”言赋笑着说。
“小赋?!别把姑哄你的招数,反过来用在你姑身上。不早了,我要继续睡觉。”
“姑?你看镜子。”言赋的手臂环着言战的腰,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言战完全躺在了他怀里。言战看向那方平滑的镜面,里面那个一脸惨白,头发散乱的女人,不正是已经快二十四小时没有洗脸的自己?她孩子气得捂住眼睛,说:“姑真是老了。不看。不看。”
趁着她捂脸的空隙,言赋亲吻了一下她头顶的发线,那些乌黑的长发,此刻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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