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将天竺高僧阇那崛多师傅带回大兴善寺参与翻译佛典一事。因精通梵文与汉语的阇那崛多师傅加入,译经得以更顺利的开展。同时有更多的古籍得以顺利的阅读,毗卢遮那师傅则告诉杨笑澜,这古文献里记载,当天下统一的契机出现,在长江的对岸——陈朝会出现一个乾坤异色的非凡之物,另一个扭转时空的器物则会出现在沧海桑田之时。听到此话的杨笑澜也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这暗示、线索非得像佛经一般深奥难明么?不过总算,在来到隋朝一年半之后的日子里,终于有一个明确的线索告诉她,陈朝会有能够帮助她回去的东西。虽然这明确的线索也未必见得明确到什么地方去,但是至少在陈朝,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很忙~~尽量更新。不如拿长评来催文?这个,应该不过分吧?
、第二十七回 温香软玉
开皇五年底,晋王妃在都城大兴临盆,生子名暕,意为阴雨天晴。杨坚大喜,特诏晋王杨广回朝陪伴妻儿。杨坚待子女严厉,却和普通的祖父一样,对孙子十分喜爱,太子杨勇钟爱的云昭训就是因为生了孙儿长宁王杨俨才得到了他的容忍。可是杨勇每次在他们享受天伦之乐,逗弄孙儿时来催着杨俨回去,这一点令得杨坚十分不满。杨笑澜在宫中待了一段日子,也曾亲眼目睹此事几次,这一边杨坚逗孙正欢,那一边不长脑子的杨勇就遣人敲门催得急:“父亲大人呀,俨儿该回家吃饭啦。”三天两头这么一来,杨坚就十分不乐意了。虽说杨笑澜也同意祖父母带不好孩子,可是这位祖父不是别人,是皇帝,是天子,他喜欢孙子是杨勇得以传位的有利因素,而杨勇却缺乏政治嗅觉至此,她也完全可以理解,为何杨广终有机可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哪。
新年,杨素遣了杨玄感回都城陪伴母亲郑氏,顺便奉命验收杨笑澜的功夫和带出来的骷髅大队,他惊喜地发现,骷髅大队比起他们走时战斗力有了非常明显的提高,而更令他惊讶的是,整个大队对杨笑澜都很是敬服。为这位神奇的叔父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放下提了许久的心。在都城遇见秦王杨俊,三人又再一次的结伴去双星伴月楼喝酒,出乎杨俊和杨玄感意料之外的是,这一年,朝云并没有如期而至。双星伴月楼生意尽管红火,却留给都城里自命风流的郎君们无限的遐想和怅惘,是远走嫁人还是遭遇意外?他们都还没有见到过朝云楼主的庐山真面目呢。
这段时间里一直忙于训练和读书,杨笑澜连尉迟炽繁的面都很少见到,只是听毗卢遮那师傅说师姐体弱,新春之际又染了风寒。她特意推却了杨广的邀约,想留在大兴善寺里多陪伴师姐。轻轻推门进房,就见尉迟炽繁倚在床边,惊鸿端着药碗正打算伺候她喝药。
杨笑澜接过药碗,皱着眉头看了看乌漆麻黑散发着阵阵苦味的汤药,道:“我来。”
“大夫说华首师傅要多多休息。”尉迟炽繁虽不说什么,但是惊鸿却对杨笑澜颇有些不满。当初招惹别人的是他,现如今又一直在宫里的那些个女人里周旋,这算是怎么回事!她不自觉地为尉迟炽繁打起抱不平来。
杨笑澜听出惊鸿语气里的愤懑,只笑笑说道:“是了,等师姐喝完药,我就伺候她睡觉可好?”
惊鸿知笑澜谦和,没有什么主子和下人的姿态,连今次自己的逾越都毫不怪责,也不便再说什么,自顾自走了开去。
“哎,师姐,那么苦的药,你确定要喝吗?”
从杨笑澜进门,尉迟炽繁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想着不过大半年的功夫,这少年又长大了一些,又沉稳了一些,眼里的自信又多了几分,会撒娇但是不会再像刚遇上的时候那般粘人了。可是这一开口,却还是她一贯的调调。“不想喝呢。”
“那怎么行,生病就得喝药哦师姐,温度差不多了,我来喂你吧。”杨笑澜坐到床边,看着这柔弱的女子,心上一片柔软。
尉迟炽繁浅笑道:“你怎么知道差不多能喝了?你又没有喝过。”
难得见师姐这副带着小狡猾的小女人模样,杨笑澜心中微微一动,连忙喝了一大口药道:“师姐说的是,呃……很苦诶。不过能喝了。”
“你……”尉迟炽繁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喝了药“哎呀,傻瓜!”
看着尉迟炽繁一口气将药喝干,杨笑澜又倒了杯水让她漱口,替她捋了捋头发,叹道:“好久没和师姐这样安宁地聊天了。”
“笑澜贵人事忙,怎么可能整日里待在寺里呢。眼下又深受皇后器重,将来仕途定然一片大好。”
“皇后真是没说的,有才啊有才,厉害啊厉害。我现在终于明白为啥兄长他们都怕她,非同一般的可怕,生在这年代真是浪费了。”
“你也会怕?”
“我不怕,皇后又好看声音又好听,我怕她做什么。”
尉迟炽繁又是一笑,道:“你是君子坦荡荡,无所图无所求,所以才不怕她。宫里的其他人,对你好么?”
“嗯,大公主晋王妃对我都挺好,就是那什么五公主,出言不逊,若不是看在她妈的份上,定要好好教训她。”杨笑澜见尉迟炽繁懒洋洋地靠着木框,便说道:“师姐,靠着木头会不会不舒服啊?”不等尉迟炽繁答她,就自说自话地将尉迟炽繁扶起,自己靠着木框,让尉迟炽繁靠在她的身前“人肉垫子,还行么?”
“太瘦了。”尉迟炽繁的上半身几乎是被杨笑澜整个儿抱着,鼻息灼得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烫。
软玉温香抱满怀,杨笑澜才恍然她一直觉得尉迟炽繁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的地方原来就在于此。得玉楼被打的当晚,尉迟炽繁是在和她一起睡的,这在之前对于一向腼腆害羞的师姐来说,是万不可能的事情,前一次两人一块儿歇息的时候,师姐还特地要她去拿一床被子来。从那一天之后,尉迟炽繁好像在身体的距离上和她越发的靠近了,比如眼下,放在往常,不说把她推开,肯定不会那么自然,而现在除了有些不好意思,竟也任她施为了。这算是个什么情况?她还是个男子身份呀。
这胡思乱想之间,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在御前参了一本。要说这治书侍御史,做的是监察百官,纠正百官罪恶之事,可这杨笑澜无官无职,又怎么会弹劾到她头上来呢?也不知道是谁给治书侍御史透露的消息,说这杨笑澜久居寺庙,□佛门,在佛门圣地里和女尼们勾搭不清。因她是皇帝皇后的义子,也在监察的范围之内,故而被弹劾了。
所幸杨坚听闻此事,只郑重地对治书侍御史说了句绝无此事。况且,身为杨坚的义子身边又怎么会少了杨坚的耳目。这杨笑澜的为人他是清楚的,在宫里进退有度,举止温文,独孤皇后几次三番说起大公主和宇文娥英都对他印象良好。平日里连平康坊都不会多去,眼里见不到半分被酒色侵蚀的痕迹,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杨坚自己是在庙里度过的童年,由尼姑抚养由尼姑带大,他喜欢杨笑澜也有这个原因在,同样的能够守得住这份寂寞和清贫。
和尉迟炽繁相处难得的宁静没多久,两人都昏昏欲睡之际,皇后的传召又来了。杨笑澜歉意地看了尉迟炽繁一眼。尉迟炽繁推一推她,道:“去吧。让我睡一会儿。”伺候着尉迟炽繁躺下,又帮她掖好被子,不由自主地贴了贴她的面颊,杨笑澜这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还有下半段,不过来不及更了,我朋友手机被偷,要出门去看看她~~~~各位海涵。
、第二十八回 言语之争
杨笑澜骑着十三急冲冲地赶到永安宫,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原来是传她午膳。如果换做别人,她一定出口成脏,侧那,吃什么吃,不叫她一起吃饭会死啊!可是对方是皇后,是独孤皇后,又幽幽地对她说了一句,“笑澜怎地面色不愉?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么还是我耽误你的事情了?”杨笑澜的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没有不愿意和皇后共进午餐,她只是……她也不能和皇后说,方才,她都要搂着师姐睡着了是吧?今次一同午膳的,除了大公主、五公主、宇文娥英还有汉王杨谅。仇人见面倒也没有分外眼红,杨笑澜在大公主的注视下对杨谅淡淡施了个礼。杨谅却笑道:“杨家四郎倒是云淡风轻的紧,早前还有侍御史弹劾你呢。不过,我瞧这些侍御史们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干。以杨四郎之风流,又何须在寺庙里勾搭尼姑呢。”杨笑澜微微变色,抓着筷子的手紧了一紧。独孤皇后淡然道:“阿客休要再说这些混话,你父亲自是信任笑澜,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是,母亲大人。”杨谅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又对着杨笑澜歉然道:“本王年少无知,多有得罪,还请四郎勿要见怪。”杨笑澜道:“不敢。”过了一会儿杨谅又道:“听说昨日里四郎和三哥一起去了那双星伴月楼,不曾见到楼主。四郎与那楼主交往从密,可知道楼主芳踪何处?”杨笑澜明显的感觉到杨谅一说交往丛密,齐刷刷的三双女人眼就向她飘来,而独孤皇后则展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意无意瞥了她一眼。心中暗骂,几时看到那个楼主与我有什么来往了!真不知是何居心。“昨天我去喝酒,今天你就知道了,不知是汉王惦记在下呢还是汉王整日里混迹在双星伴月楼里。至于那楼主的芳踪,恕笑澜直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他妈知道!”杨谅也不生气,又是一笑道:“四郎勿怪,本王只是……”“这双星伴月楼的楼主如此颠倒众生,让本宫的孩子们这般惦记着,倒是让本宫很是好奇呢。”独孤皇后打断了杨谅的话说道。五公主一声冷哼,道:“不过是个倚门卖笑的娼妇罢了。”杨笑澜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饭碗、筷子一放,一脸严肃地说道:“五公主此言差矣。以公主之尊贵,自是不用抛头露脸,赚钱谋生。如果那楼主有公主的身份,说不定也会像公主一样对这职业嗤之以鼻。可惜,出身这个东西,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事情。”五公主道:“哼,出身低贱,可以以劳动换取生存,何至于要做此营生。”“劳动换取?呵呵,公主是有封地。公主知道从北魏开始的均田制么,男子15岁以上,授种粟谷的露田40亩,妇人20亩。男子授桑田二十亩。桑田世业,不必还给国家,可传给子孙,可卖其多余的,也可买其不足20亩的部分。产麻地男子授麻田10亩,妇人50亩,年老及身死后还田。但实际上田宅的分配只是一种理想状态,田宅家产传男不传女,女儿要嫁出去的是泼出去的水,真正能拿到田进行耕种的又有多少呢?还要我说更多关于女子的生活不易么?这世道,女子能从事的职业本就不多,既然有容貌之资,为何不加以利用?有需求便会有市场,如果没有男人们眷恋声色,她们想要以此谋生倒是也不容易呢。”杨谅最先摆脱乍听此言的惊骇,轻轻鼓掌道:“倒是不曾想杨四郎身为男子还这么为女子着想,难怪备受女子们喜爱。听说四郎的母亲系出风尘,言传身教,果然不同。”“住口!阿客,放肆!”独孤皇后是知道杨四郎的生母乃是风尘女子的事情的,杨笑澜却不知道,乍一听闻有点发愣。可是在座的几位女子都以为,她是猝不及防的被伤害,母亲出身青楼这种事情,基本上没有人愿意被提及吧。独孤皇后语气转重,厉声道:“阿客,还不向四郎道歉!”杨谅被母亲一吼,吓了一跳,一向和颜悦色的母亲竟然为了一个臣子一个外人教训他,他狠狠地暗藏无限阴毒的瞪了杨笑澜一眼。“还不道歉!”“哼!”杨谅一跺脚,袖子一甩,居然就无视独孤皇后的话走了。杨笑澜心道,幸而今日是我,若换成了未死了的正主儿,还不给气到吐血么。第一次,第一次她对杨宁不再是愧疚,不再是因她的到来而导致他死去的愧疚,不再因占用了他的亲人、他的人生而愧疚。独孤皇后看向杨笑澜,倒是带着点歉意,张口要说点什么。笑澜先一步笑笑道:“没什么。”因汉王的这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兴索然,等吃了午饭就草草收场,独孤皇后本想留杨笑澜下来,想想又做了罢。倒是大公主杨丽华牵着宇文娥英一路陪她走到宫门,几度欲言又止。待杨笑澜要走了,杨丽华终说了出来:“四郎,阿五无意冒犯令堂,阿客……年少莽撞,还请……不要放在心上。丽华就代他们向你赔个不是。”杨笑澜一愣,道:“大公主别这样,你们是主,笑澜是臣,身为臣子的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盼你们别放在心上就好。”“四郎……”杨笑澜客气而疏远的话令得杨丽华心中一涩。瞧着杨丽华黯然转身的样子,杨笑澜自觉方才的话有些过分了。她是对五公主和汉王不满,可大公主对她向来关切,迁怒在她身上算是个什么事情。也忘了应该注意点什么女女授受不亲、尊卑有别,就拉住杨丽华的手,歉然道:“公主……”冰凉的手掌被杨笑澜热乎乎又细嫩的手给抓住,杨丽华面上飞过一朵红云又淡了开去,只别过脸问:“何事?”“抱歉,方才那样说,很是抱歉。”“为何要道歉?”杨丽华的声音沉了下来,也不知在失落些什么。“笑澜确实对汉王、五公主心中不快,但那与大公主无关。我不该用那种语气同你说话,故而道歉。”“因为我是公主,是主的缘故?”杨笑澜一呆之后又笑了,不曾想一直温柔可人的大公主也会有别扭的时候呢。“只把你当作是娥英的阿娘,可没想过你是主。公主可是要提醒我,公主是主,笑澜是臣下么?”“自然不是。”“笑澜有个疑惑。公主可知,那五公主为何一直针对笑澜?我和她不熟,也不记得有过言语上的冒犯。”杨丽华嫣然一笑,道:“四郎可记得去年新春救下了母亲大人后,父亲大人有意要将阿五许配给你,你是怎么回答的?”还能怎么回答,自然是嫌她小……原来……。“就为了我嫌她小?不是吧!那她是真的小啊!而且,我确实不喜欢那么小的女孩子啊,感觉很奇怪诶,你不觉得嘛?我靠,都没办法交流……”“晋王妃嫁给晋王时,不过十三岁,也不算小吧。丽华当初嫁人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呢。”“好吧……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接受啊。我也不想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