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云,胡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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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云,胡不归-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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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那一日,杨笑澜救驾有功给她带回寝宫,灵光一现就看出了她的女子之身,她故意用她的手指划过笑澜细滑的脸颊,柔软的嘴唇,停在她丰润的胸上,不是没有调戏之意。她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既敢女扮男装,又敢肆无忌惮看她的女子会否因此而失措。还有那一次笑澜受伤她前去探视,看着那略有破损的唇皮,当时便是想要咬上一口。倘若说,此时与她赤裸交缠的是杨笑澜的温软,那还会如此木然么?
独孤皇后闭上了双眼,磨镜这等事情委实不该由她这般身份的人去遐想更多。
身上的人终于在一阵痉挛之后离开了她的身体,和每一个侍寝之日一样,完了事,杨坚倒头就睡,连让她假意称赞一声陛下雄风的时间都没有。而她则将自己浸在事先就命人准备好的铺满花瓣的热水里,直至完全淹没。
这样一个夜里,不知女儿的洞房花烛,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杨笑澜由杨玄感扶着步入新房时,步履略有些蹒跚,走到房门口,杨玄感冲她使了个眼神,便径自跑了,徒留下有些发抖的她。她的腿软,非是因为酒醉,而是为得洞房。她明知杨丽华怎么也是名门淑女断不会像她母亲那般对她动手动脚,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也不会把她扑倒或是将她一口吃了,可心里仍旧是禁不住的害怕。
承蒙杨笑澜关照,在房内有吃有喝洗漱停当,带着难言的心情等着她进屋的杨丽华,亲耳听着杨玄感送杨笑澜回来,而这新郎官却在门口犹豫着迟迟不入。 她不免猜想,这迟疑是因为独孤皇后提到过的隐疾,还是因为终将要面对她。闹新房时杨笑澜的维护,杨丽华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可是她又觉得纵然自己是公主之尊,让杨笑澜这么个年方十五的小男孩子娶一个比他大了十岁又有个女儿的二婚女人,即便是那个总像春风化雨一般温润可亲的杨家四郎,也难免会有些委屈之意。
一旁伺候着杨丽华的惊鸿跟杨笑澜时久,可没有他们两人那般的好耐心,她为尉迟炽繁不平,但又觉得乐平公主可怜可敬,只好将一肚子的不满发泄在平易近人的主子身上。请示了大公主之后,自顾自打开了房门,就见满面通红一身酒气的杨笑澜“啊”的惊叫一声,吓得跌倒在地,让特意躲在暗处听房的人一阵窃笑。
杨丽华莫可奈何地起身迎了出去,看着杨笑澜一脸受惊的样子,也觉好笑,道:“四郎……夫君可是喝多了酒,找不着房门了?”
“是,是。”杨丽华这一声夫君,直把杨笑澜的骨头叫得都酥了。
“夫君,可是要进房么?还是……要丽华出来共赏这夜色?”
“进,进。”
“郎君,赶紧进屋吧。”惊鸿见他们家主子缩头缩脑的窝囊样子,旧气方消又添新恨。那么多人等着听笑话,偏他还胆小如鼠,真是个不争气的主子。上前去扶起了杨笑澜还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顺便白了四下一眼。
进了屋,关了房门,惊鸿又道:“红烛过半,夜已深沉,两位请早点安歇吧。”
“歇,歇。”杨笑澜木愣愣地答着,突地又道:“我还没洗澡呢。”
“惊鸿告知丽华夫君每日有沐浴的习惯,在隔间的屏风后头,已备好了热水,夫君且去就是了,换洗的衣服也已准备妥当。”方才侍奉她沐浴时,惊鸿便已向她讲述了杨笑澜热爱洗澡的嗜好,还特意说明,那次从皇宫回来不是因为杀人而发烧,而是因为洗澡着了凉。
“噢。”杨笑澜点点头道:“那惊鸿也早点休息吧,今天辛苦了。我先去洗个澡,很快就来,公主且等我一下。”
等?等什么?
“啊!不是,公主先……先先先先睡吧……先睡吧。”
见惊鸿出了房门之后,杨笑澜又利索地将门窗都关个严实,对杨丽华说了句,“别过来”,这才起身沐浴。迅速地脱光衣服,跳入水中,东擦西擦后以极快的速度将裹胸布缠上,还拍了拍觉得胸口足够平整到透不过气了才穿上中衣,裹得严严实实地进了内室。这罪遭的,她就想干脆说漏了嘴一次全盘托出给大公主听了也就算了,否则日日如此,不勒出乳腺癌来,也勒出个凹胸来。
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本来紧张不安的杨丽华笑了出声,他这是在怕她欺负他么。才脱去了外衣,就听得他迟迟疑疑的声音传来,“公公公主,你……该不会有……有裸睡的习惯吧?虽然说裸睡有利于健康,但……但是……”
“夫君是要妾身……裸睡?”杨丽华咬着下唇,最后那两个字轻不可辨。
“不是,当然不是。”
学着杨笑澜的样子穿着中衣入了锦被中,“夫君,是打算坐上一宿么?”
“不是,当然不是。”杨笑澜笨手笨脚的爬上床,不知勾到了哪里,放下了幔帐,自己一个俯身差点压在了杨丽华的身上,幸而有双手将身子硬生生地撑了起来。“抱歉,抱歉。”,她才想爬起来,却见杨丽华散着如云的长发,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睛带着几分羞意正看着她,配上那水波荡漾的眼神,在烛影摇红的帐内,颇有些惑人心神的意味。
“你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夫君……”杨丽华害羞地闭上了眼睛,也没能逃过杨笑澜覆下的嘴唇。
亲吻,也许有时候纯粹是一种本能。从来没有人传授给她,她只是顺应着自己身体,轻轻伸出舌头探入杨丽华微张的口中,两舌灵动缠绕之际,听得杨丽华鼻中发出“嗯”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从前每回看到亲热场面,母亲总是会用手掌遮住她的眼睛,于是,她就只能听到电视里“嗯、啊”之声。
亲热?亲热!
杨笑澜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自己居然在和大公主亲热!怎么连大公主都亲上了!一惊之下,连忙抽回了身子,坐直了身体。
“四郎,可是……嫌弃丽华?”方才的亲吻着实有些唯妙,杨丽华脸上红潮未退,拥被坐起,终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话。
“不,不是。公主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嫌弃你!”
“那……为何……”
“我……我……我是……”叫杨笑澜如何说得出口,她是被百合花附体。这哪里是百合,简直是细胞分裂,繁殖速度堪比异形!
瞧杨笑澜欲言难言,平时一张圆圆的小脸涨得通红,杨丽华对皇后那隐疾之说又信了几分,只柔声道:“丽华明白,夫君不用灰心,宫中御医不行的话,多找些民间的良医来看就是了。”
“啊!不用了,不用了。”
杨丽华又问:“笑澜,可知丽华从前的事?”
杨笑澜一愣,道:“略有耳闻。”
“笑澜不在意?”
“啊?在意什么。”
“丽华十二岁便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宇文赟做太子妃,十四岁便有了娥英。”
“十四岁便生小孩,很痛吧。”想到电视里那些生小孩喊得撕心裂肺的场景,杨笑澜打了个冷颤。痛,痛死人了!“不过听说生养得早,恢复得也快,怪不得一点也看不出是做妈的人呢。”
“笑澜在意的总是和别人都不同。”
“问个问题哦,你喜欢过宇文赟么?”
“喜欢?”杨丽华摇了摇头,道:“本以为做了太子妃,父母可稍稍放心些,可是宇文家一个一个都是如此。宇文赟终于等到他父亲死了,暴露出本性来,行为乖张,性格残暴,还喜欢用药。你师姐……我好言相劝惹怒了他,如果不是母亲一次次的磕头求饶……有时候想想,若不是为了娥英,那一次,死了倒也干净。唯一对他不起的,是父母起事后,保不了宇文家的子嗣。”
“宇文赟真是害苦了你们!人渣!断子绝孙也是活该!活该!”杨笑澜想想师姐的遭遇,又看看杨丽华,怒道。
“可是……”
“你尽力了,这也是无法之举,若不是清理干净,麻烦的就是陛下了。”
“是啊。”杨丽华将头轻轻搁在坐到她边上的杨笑澜肩上,软弱地说道:“父亲大人在犹豫的时候,母亲也是这般说的。”
“对嘛,如果他们长大了,就算自己不恨,也会给别人利用的吧。”唏嘘了一会儿,倦意袭身,拽着杨丽华躺了下来。“公主公主,睡了睡了,困死了。结婚真是要命啊。”
杨丽华侧头看了看抱着她的胳膊一会儿就进入梦乡的杨笑澜,新婚之夜,也不忌讳死呀活呀的,这个嫌她妹妹年幼,总是好脾气又温温柔柔的人就是她今后的夫君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最后已经困死了……明显笔力不急,各位看官且先收着吧~~~~~
明儿上班了,痛哭~~~~


、第四十三回 夜谈【本章为倒V】

大兴城的一角张灯结彩普天同庆;大兴城的另一角安宁如昔。

大兴善寺和往常一样平静,偶尔有着初夏时分的蝉鸣和树丛草堆里的金蛉子;聒噪。安排在寺内的骷髅大队的暗桩基本移向驸马府,只留几个伶俐的看顾。寺里的僧人心满意足地领到了杨坚与独孤皇后额外的赏赐——吃食与僧侣鞋帽;他们原本只知杨笑澜身份尊贵可以不拘泥于戒律,没想到竟还是帝婿。

着一身缁衣以一根木钗束着头发的尉迟炽繁依旧在灯下诵着经文;为成亲的杨笑澜祈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天她像此刻一样念经的时候,杨笑澜就会在她身边打坐;偶尔望向笑澜;她就能第一时间感觉到;回给她一个讨好的傻笑。也许一天之中;只有打坐时的杨笑澜才是最为真实的;眉心常锁,以至于小小年纪额头上便有了抬头纹,可是有人若要问起,她必然又会矢口否认,可能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烦些什么。

想到笑澜,尉迟炽繁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微笑。之前杨笑澜试喜服的时候,她特意在屋外张望了一会儿。人靠衣装,一贯稚气的脸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看来红色与素来喜白的笑澜也很是相衬。一向知道这个孩子最怕规矩,也不晓得今日的仪式会否顺利。初识笑澜,杨素常以娶五公主来打趣她,可曾想,世事还真是难料,娶得竟是大了她整整十岁又带着女儿的大公主。又想着此时天色已晚,多半是在宴请宾客,不免担心起她是不是会被人灌醉。若是真醉了,洞房花烛可是另一番风景呢。

“华首师叔。” 门外站着的是姐姐的徒弟,冼朝,清清脆脆的声音。自冼朝住到寺里之后,两人见面聊天的时间并不多,冼朝看向她的目光总让尉迟炽繁觉得熟悉,只是又丝毫回忆不起来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张精致的一见之下便难以忘却的脸。

她又觉得冼朝与杨笑澜投缘,两人经常在外闲逛,聊得甚是开怀,站在一起也是春花秋月般配非常。请了冼朝进屋,倒一杯热茶,冼朝喝了一口说道:“原以为华首师叔是北人,竟喜欢南人的喝茶方式。”

“笑澜喜欢,她第一次来我这里喝水,差一点……就喷了出来,结果还是忍着咽了下去,那样子很是可爱。后来便不加那些调味,习惯后觉得加各种调味之后味道诡异,不如现下这般清爽。” 尉迟炽繁随口答道。

“师叔和四郎,像是相识已久。”

“算不得久,人和人相处的缘分并不以时间来衡量。冼师侄与笑澜相识不过月余,不也相谈甚欢么。”

“他……只是奉旨招待我罢了。”

尉迟炽繁摇头笑道:“冼师侄该知道,笑澜并不是一个会奉旨做什么的人,若是不喜师侄的为人,她必不会与你多加来往。依华首看来,师侄与笑澜甚是投缘。”

想着杨笑澜口口声声叫她桃子精,冼朝心中微微一动,撒娇道:“师叔胡说,哪里有什么投缘,这人最讨厌不过了。师叔对四郎倒是很好,冼朝很是羡慕。唉,不像师父,一别经年,杳无音讯。”

“笑澜她小小年纪便有许多心事、许多责任,为人师姐的,自该多加担待。姐姐她……可能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与你联系,她心里也一定会心焦。知道徒弟如此出色,姐姐定然十分安慰。”说到这从来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身仙气的胞姐尉迟世云,尉迟炽繁也是许久不见,只知她在进行一件事关苍生的大事,眼见冼朝黯然,替她添了茶,出言相慰道。

“哎,师叔,你可比师父温柔多了。杨四郎他就是个木头脑袋,被人坑被人骗还不知道,哪里值得你为她如此费心。眼下……他,他都被骗去成亲了。”冼朝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看尉迟炽繁的脸色。

“笑澜确然有些傻气,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不知为了什么捶了桌子还嗷嗷叫疼,那样子,实在好笑。”说起杨笑澜,尉迟炽繁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嘴角扬起一抹难溶的笑意。“大公主为人亲和,体恤旁人,和大公主成亲,她一定会诸多眷顾,也是笑澜的福气。”

哎,冼朝暗自叹息,若是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成了亲,她可做不到像尉迟炽繁这般善解人意,可尉迟炽繁这样又不似假装,难道真如此豁达,还是她看错了他们的感情?

“师叔……”冼朝欲言又止,道,“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尉迟炽繁轻叹一声,道:“你想问,杨公想问,惊鸿、若松、杨丰都想问……问我为何不曾伤心难过做弃妇状,可是这样?”美目扫过冼朝,顿了一顿,又道:“我与她并没有媒妁之言,也无相许的诺言,只是一份相知相惜。况且,我乃修行之人自是不能嫁她,而她与大公主的婚事对她也好对公主也好,百利而无一害。”

“不,冼朝是想问,师叔是真倾心于他?”

是,她欢喜她,经那一个午后的亲吻,确定无疑。想到那个平生第一次由她主动的吻,脸有些发烫,但尉迟炽繁仍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师叔。”冼朝又问:“那怎么才算是倾心呢?”

“喜同喜,悲同悲,她若安好,你便已知足。”尉迟炽繁想了一想,才答道。


、第四十四回 回门【本章为倒V】

   许是前一日的婚礼太过繁琐耗尽了能量,婚礼第二天,日上三竿,杨笑澜才在杨丽华的呼唤声中磨磨蹭蹭爬起了床。 直到杨丽华梳洗停当、用了早膳,她还一脸的迷蒙,不时打着哈欠,半个身体趴在床上,将脑袋钻进被子里,身子东摇西晃地扭动着。杨丽华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万般不愿挪开床榻的杨笑澜,问一脸鄙夷的惊鸿,他这又是为何。
惊鸿没好气地跟她解释,这是杨笑澜没有大醒的时候才会有的举动,谁靠近便会抱紧了谁,浑然忘我。
杨丽华失笑,各种担心、尴尬尽消,这夫君,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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