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回家一看,发现情况大大的不对,貌似他已经没法儿接着悠悠闲闲地当他的乡村教师了。
林绛轩都有点想不明白,情况怎么会急转直下,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知道东方不败一定是在他住的地方安排了人手监视保护,只要这些人继续‘隐形’着,他就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糊涂下去。
谁知那些人不知得了黑木崖上的什么指示,开始明目张胆地在村子里驻扎起来,都有些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样子了,吓得村民们人心惶惶,大家只知道这些是日月神教的人,却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轻易连门都不敢出了。
隔壁村子的乡民也不敢来,一到晚上家家闭户,孩子们也不敢出门了,爹娘们只怕他们不小心冲撞到日月神教的人,这些人在平定州一带可是比官府的官差老爷们还要厉害,杀了人也是白杀的。
因此众小孩童们也被天天拘在家中,轻易不给外出。
这下林绛轩的乡村教师就当不成了,连小绣都战战兢兢地来请了假,说这段时间,家中打死也不敢让她再来这边村子里,所以暂时不能来帮小林先生他干活。
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学生们不来了还能忍忍,小绣不来了,人生最大一件事——吃饭如何解决?
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林绛轩卷起袖子又风尘仆仆地冲回黑木崖,“东方!你给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住的‘草屋’,都快被你的手下围成铁桶了!小孩子们全都吓得不敢来,连小绣都不敢来了!我连饭都没得吃了!!”
东方不败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惊喜,“饿了吗,我让他们赶紧送点吃的来?”
林绛轩确实是饿了,也没什么好客气的,等饭菜送上来就开始据案大嚼,东方不败不吃,坐在一旁陪他。
林绛轩不太敢抬头看他,只怕一看到他的脸,就要心里难受,会发生食不下咽的症状,便埋着头,心想先吃饱再说,吃饱了才能有力气理论。
好容易咽下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立时有一杯香茶递到手边,喝了两口,又有手执着丝帕伸过来,在林绛轩的嘴巴上仔细地轻轻擦了擦。
这种动作要是在以前看,林绛轩一定会认为挺肉麻的,现在却是甜蜜中夹杂着委屈,伸手抱住坐在身边的人,闷声道,“东方!”
东方不败反手搂住他腰,“嗯?”
抬眼看看身边坐着的一脸温柔的人,说什么呢?怎么说呢?勒令他不许派人围着自己家?然后东方不败必然又会解释说最近他和某某帮派的某某帮主掌门‘沟通’了,为了防备对方会‘病急乱投医’,去找林绛轩的麻烦,所以要加派人手保护他。
这种话说一遍就够了,重复很多次又有什么意思呢?
实在不想老调长谈地争辩,那就顺应本心,做早就想做的事情吧。
侧脸过去,噙住那两片水红诱人的薄唇,缠缠绵绵吻了起来,抱着的身子明显一震,然后开始回应,看来两人算是想到一处了。
身体是最诚实的,思念对方思念到不可忍受,东方不败也不遑多让,动作比他还大,没一会儿就不知是谁先起身拉扯着谁滚到了床上。
这是非常难得的一次,两个人都很谦让,竟然谁也没有抢着在上,忘情拥吻了一会儿,发现竟然都是侧身躺着的,姿势很别扭。
林绛轩看看东方不败,眼角眉梢风情无限,一咬牙就要翻上去,不想东方不败比他快了一步,抢先翻身,林绛轩这时就是腾不出手脚来,不然肯定得捶胸顿足一番。
武功不如人,关键时候就要吃大亏啊!难得东方这次有意让他,还被他自己反应钝,动作慢给错过了,两人现在闹得这么僵,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激烈而刺激,带着一丝绝望的甜蜜好像罂粟花一样美丽芬芳,而又致命诱惑,堪称身体最后的饕餮盛宴!很久以后,每当林绛轩回想起这个晚上时,都会这么评价一下。
第二天一早醒来,林绛轩稍微一动,便‘哎呦’轻呼出声,浑身像要散架一样,没有一处不酸疼的,身旁的东方不败立时就醒了,“不舒服?”伸出手来帮他揉揉。
林绛轩热血上头,“东方,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为什么非得一定要去争那些名望势力?”
东方不败一愣,慢慢缩回手来,坐起身,开始穿衣服。
“东方!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你怎样都不需要,只要乖乖的和本座在一起就好了。”
林绛轩叹气,再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东方不败穿好衣服起身出去,他那动作虽然不快,但是十分果决,没有丝毫犹豫。
事已至此,林绛轩就算不是很决绝的人,也没法再去纠缠,继续尝试着去找调和的解决途径了,于是也学着某人,慢悠悠起身,发现东方不败对他还是万年不变地体贴,竟还记得吩咐人给他准备了清粥小菜的早饭。
昨晚消耗体力太多,不吃东西就下黑木崖一定不好受,就算失恋了,也没必要难为自己的身体。林绛轩一边吃一边心里五味陈杂,他怎么好像是专门跑来黑木崖吃东西的,昨天刚到时就是在吃,现在马上要走了还是在吃。只可惜,昨晚最应该吃的那道‘大菜’竟然因为一时疏忽而没能吃到,这就是人生的无奈啊!
出来时遇到鲍长老,想着他一直对自己十分客气,就热情打个招呼,权当友情告别。
鲍长老不知道他和东方不败怎么回事,照常笑嘻嘻地迎上来寒暄几句,他们最近都很忙碌,说了几句就作势要告辞了,林绛轩忽然鬼使神差地问一句,“东方怎么最近这么爱穿红色的衣服?”
鲍长老摸摸头,“林公子你都不知道啊,我有次听教主偶然提起,好像说是那个不叫红色,叫绛色,仿佛是有个什么人的名字里有这个字,那人在教主心中的位置大概是非常重要的…………”说到这里就不好多说了,只怕林绛轩会多想, “就是这么个缘故吧。林公子,我还有些事情,下次有空咱们再聊着。” 笑一笑,快步而去。
林绛轩茫然看着他迅速走远,抬手用力捂住胸口,那里有一阵阵莫名而来的抽痛,须得用手使劲压住,不然他就要撑不住了!
72
72、投奔 。。。
林绛轩下了黑木崖后,心里十分茫然,上哪儿去呢?
平定州城外的田舍家中肯定最近都是不适合回去住的了,他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可以投奔的没有?
亲戚倒是有一家,就是洛阳的外祖金刀王家,不过林绛轩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想去见外祖父母;朋友也有一个,那就是大师兄令狐冲,他现在应该是在恒山上。
林绛轩权衡一番后,很不厚道地决定,那就去恒山叨扰大师兄吧,谁让自己如今只有他一个朋友呢。
朋友是做什么用的?那不就是打架时帮手,穷困时借钱,郁闷时倒苦水的对象吗。
于是衡山派的令狐掌门在数日后,万分惊讶的在恒山派的山门前见到了背着包裹,一脸晦色,满身尘土,邋里邋遢的林师弟,“林,林师弟?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会来了恒山?东方教主呢?”
林绛轩现在听到谁提起东方不败就想暴走,十分难得地爆了粗口,“别和我提那个混账王八蛋!气死我了!师兄我这是来投奔你的,先给找间客房歇歇吧,我路上都没怎么休息,累死了,让我先睡一觉,回头慢慢和你说。”
令狐冲看他的状态不太对劲儿,不好多说,连忙吩咐弟子去收拾客房准备澡水什么的,打算让他先歇一歇再说,心想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了,吵架了不成?连林师弟这么个斯文人都能被气得破口大骂,东方教主果然很是厉害啊。
洗刷干净再好好睡了一觉的林绛轩终于恢复成正常样子,对着令狐冲有点不好意思,“我在平定州的住处被东方派人围得水泄不通,没法再住了,所以来大师兄你这里躲几天,等他把人都撤走以后我再回去。”
令狐冲闻言大惊,“东方教主他要抓你!你们闹翻了?怎么会这样的?”
林绛轩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大师兄你大概也应该听说了,最近日月神教在江湖上的动作很大,许多帮派都受了威胁。”
令狐冲道,“是听说了一些,没想到东方教主这么厉害,打退任教主后才过了这几个月的功夫,就已经开始大肆发展日月神教在武林中的势力了,前几日听说好像连丐帮都有点顶不住的样子。”
“那任教主后来……?”
“唉,故去了,向大哥和盈盈后来在我们回恒山的路上就和我联络了,任教主他果然不是受伤,向大哥说任教主年事已高,在西湖底下又受了这十几年苦,近年来以十分霸道的内功,强行化除体内的异种真气,实在是大耗真元,这一次为了布置诛灭五岳剑派的种种步骤,又耗了不少心血。他老人家是天年已尽。”
林绛轩叹口气,“任教主也算是一代枭雄,说起来他的死还是和东方有些关系,那任大小姐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
令狐冲温柔一笑,“盈盈说她爹爹故世,她要守制三年之后才能和我成亲,如今名份未定,不好总是待在一起,她现在洛阳她师侄绿竹翁处,过一阵子再来看我。”
林绛轩也笑,“这位任大小姐明明是魔教出身,怎么行事倒像个羞答答的大家闺秀,脸皮这么薄做什么,咱们武林中人哪有这许多讲究。不过你们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只等三年期满,两个人把亲一成就功德圆满。”说到这里,不由联想起自己的情路坎坷,脸色一黯。
接着道,“东方他自从重新夺回了教主之位后心境比以前大不相同,仿佛是受了刺激一样,又重拾起他以前那一套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论调,雄心勃勃的真的想要称霸天下了。大师兄,你听到的消息没错,连丐帮的解帮主也撑不住要向他投诚了,只因为,…只因为东方他派人去给解帮主的独子喂了一颗三尸脑神丹!”这事情虽然林绛轩已经知道很久了,可是再提起来,仍是忍不住心情激愤。
令狐冲轻轻‘呀’了一声,他自然也知道三尸脑神丹的厉害,被这东西控制住的人生不如死,几乎可以说是万劫不复,任我行才脱困时,四处拉拢收降教中势力,盈盈就曾给东方不败的手下吃过这东西,“这个,这个也是种手段,不过就是太过可怖了些。”
林绛轩苦笑,“大师兄,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仁大义之士,没有要行侠仗义,济危扶困的抱负,可也看不惯这种作为的,这次是解帮主的独子,下次还不知道是又什么人呢?所以我就和东方闹翻了,他倒也没把我怎么样,只是不肯听我的劝告收手。他派人围住我的住处也是怕有人会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会有什么闪失,那些人是保护我的,可是…唉…,我是没法再在平定州待下去了,所以就来投奔大师兄。”
令狐冲拍拍他,“东方教主胸中大有学问,行事的排场武林中无人能及,上次我和任教主,向大哥上黑木崖时就深有感触,他这么样一个厉害人物,要是没有点雄心抱负倒是奇怪了,只可惜日月教行事的手段诡异狠辣实在不是你我常人所能接受的,你放心住在师兄这里好了,此处定然安全的。”
也不知令狐冲私下里和众门人弟子嘱咐了什么,恒山派的众弟子谁都不多说一句,在林绛轩面前绝口不提日月神教的事情,连心直口快,性子急躁的仪清都闭牢了嘴巴。
林绛轩被她们安排在恒山派主庵—无色庵西侧的大瓦房中居住,那里是恒山派的客房,床褥桌椅便和乡间的富农人家相似,恒山派的女弟子们细心,帮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加之大家感念林绛轩当日在华山绝顶上的相助之恩,便都当他自家师兄弟一般,分外客气亲切。
林绛轩十分感激,便安稳地住了下来,每日里也不多去和人说话,独来独往,天天上山顶去练剑。
令狐冲对他这个样子很有些担心,偏偏盈盈这时不在身边,无人可以商量。
耗了个把月后,林绛轩剑法不知有没有进步,人是瘦了一大圈,风神俊秀,玉白无暇的脸孔都明显变尖了。
令狐冲实在看不下去,心想还是去他练功处看看吧,能劝就劝一劝,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带上仪清,往山顶上来找林绛轩。
上到山顶一看,本以为在疯狂练剑的人,正抱膝坐在一块大山石上,望着远处山谷出神,身姿笔挺,目光悠远,脸色也还好,眉目依旧俊朗动人。
令狐冲朝仪清做个手势,让她不要出声,自己慢慢走到林绛轩身后,咳嗽一声,“师弟好兴致,这是在看风景?那边不就是翠屏山悬空寺么,我们上次还和少林方证大师与武当的冲虚道长去游览过一番,磁窑口双峰夹峙,一水中流,形势极是雄峻的,冲虚道长当时就说史书记载,魏道武帝天兴元年克燕,将兵自中山归平城,发卒数万人凿恒岭,通直道五百余里,磁窑口便是这直道的北端。”
林绛轩回头看他一眼,接着淡淡地道,“是啊,师兄你当时便道‘无怪乎有这许多人想做皇帝。他只消开一句口,数万兵卒便将阻路的山岭给他凿了开来’冲虚道长趁机就说‘权势这一关,古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是难过。别说做皇帝了,今日武林中所以风波迭起,纷争不已,还不是为了那‘权势’二字。’唉,道长他见多识广,久历世事,这些话说得是极有道理的。”
令狐冲知他是想起了东方不败,叹口气,“今天山下有消息传来,丐帮的谢帮主已经向日月神教投诚了,诏告天下,日后丐帮弟子必将奉东方教主的号令行事。”
林绛轩一挑眉,“他还真做到了,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大帮,出了这样的变故,这下子只怕少林,武当的掌门又要坐不住了。”
一跃而起,又开始挥舞长剑,“接着练!”
令狐冲连忙拦他,也长剑出鞘,铛铛两声抵住他的剑招,“停!停!林师弟,你歇一歇,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不过你这样没日没夜地练剑也不管用的,没的累垮了身体。”
林绛轩皱眉,“哪个说我心情不好了?”
令狐冲心道,这还用得着谁来说?全恒山上下连庵中养的阿猫阿狗恐怕都知道你心情很差好不好,天天背着把剑上山,谁也不理,练剑出气都快有好几十天了,干脆直说,“你要不是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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