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落平阳 作者:萧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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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落平阳 作者:萧咒-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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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攥紧拳头,男人越来越无法容忍自己的无理取闹,他推开长凳站了起来,打算告诉冯洛焉,他不洗了。
“诶?萧大哥,你怎么知道水烧开啦?”冯洛焉站起身扭动了一下脖子,舒缓舒缓筋骨,他见男人猛地立了起来,很惊讶,“你别急哦,我马上就把水倒进桶里,这样你就可以洗啦!”
水都煮开了,男人顿时失语,酝酿好的话又憋回了肚中。
冯洛焉拿水瓢将热水麻利地舀进浴桶,冒着白色热气的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连续重复同一个动作,冯洛焉的手酸疼不已,他舀完水立即扔下水瓢抖搂自己的手,然后走到男人跟前,“萧大哥,我替你拆下布带,赶紧洗澡,免得水冷了。”
“嗯。”
男人笔挺地立在冯洛焉面前,他比冯洛焉高处半个脑袋,肩宽背阔,身姿十分峻拔。冯洛焉替他解下里衣,将布带一圈一圈绕下来,深粉色的疤痕布满坚实的胸膛,呈现出狰狞斑驳之状。
冯洛焉斜眼觑见男人身前淡褐色的乳首,脸噌的烧了起来,手不小心在男人的身侧滑了一下,指尖满是细腻紧绷的皮肤的质感。
他慌里慌张道:“对不起,弄疼你了没,萧大哥?”
男人听出了他的窘迫,坏心地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腹部,冷笑一声道:“你可以尽情地摸,没人阻止你。”
冯洛焉的掌心好似贴在了一块滚烫的铁皮上,滋拉滋拉要冒烟。男人硬如磐石的腹肌上泛着淡古铜色的光辉,使得他看起来格外野性。
“你做什么?!谁、谁要摸啊!”冯洛焉气急败坏地抽回自己的手捂在胸口,脸上不争气地冒热气,“男女,授、受、不、亲!你忘啦!”
又是自己的话煽了自己一耳光,男人气得肺疼,他也不顾冯洛焉在场,一把解开裤头,扯下了裤子,两条修长结实的腿露了出来。
冯洛焉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盯着不着丝缕的男人,“你、你……”
男人知道冯洛焉在看他,虽然之前对一个女人觊觎他的身体他很气愤,但现在他却有些得意洋洋,“你闭不上眼了,是吧?”
“瞎、瞎说!谁要看哪?”冯洛焉努力地撇过头不去看男人颀长的身体,咬着唇羞恼道,“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看的?”
“呵……”男人也不多争,“带我过去沐浴吧。”
冯洛焉又要避嫌又要牵引男人,一只手抓了半天才抓住男人的手,一步一步带着男人来到浴桶边。男人扒着桶边儿,长腿一跨,伸进了浴桶,就着适中的热水坐了下来。
冯洛焉把搓澡巾递给男人:“萧大哥,你先泡着吧,我先去煮第二锅水,等会儿过来替你擦背。”
“我要洗头。”男人道。
冯洛焉鼓了鼓脸颊,“好吧,我先帮你洗。”
他放下男人乌黑的长发,浸泡进水中,轻柔地将热水浇到男人头上,打湿后再用双手替他揉搓头皮。冯洛焉的动作温柔细腻,使得男人舒服地闭起眼,呼了口气。
冯洛焉取来皂角,抹在男人的头发上,十指灵活翻动,再捞些水清洗掉皂沫,把头发一寸寸沥干,盘绕起来固定在脑后。
男人被他伺候得浑身舒坦,非常忘我,他想,要是娶这么一个女人过门,也未尝不可……等等,这个女人?不不,他的意思是,像这种能够伺候他沐浴的女人,又不是非得是他身后的那个……
男人斜了斜嘴角,道:“擦背。”
冯洛焉累得直滴汗,擦了把额头的汗,道:“等等,我先去把水烧上。”
男人不满意地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对劲,寄人篱下却得寸进尺,满肚子的诗书礼仪都被他挖个坑埋了吧?
冯洛焉从水缸里舀了一锅水,又塞上柴火,扇起火来,等柴烧透了,他才站起来走到男人身后,“呼……我来帮你擦背,萧大哥。”
他拿起搓澡巾,按上男人的后背,开始一点点一点点地擦了起来,他尽量控制好力道,免得弄疼男人,可他又不放心,就问了句:“这样呢,萧大哥?”
“再用些力。”男人啧了一声。
于是他加点力,“这样?”
男人感受一下,道:“差不多,就这样。”
他按照这个力度给男人搓背,男人后背上也有一些伤痕,细细长长的几条,他一时心疼,道:“萧大哥,你背上好多伤,一定很疼吧?”
男人正舒服着,浑然不在意,“伤痕……是男人的勋章,多一些没什么。”
冯洛焉边搓着边痴痴地盯着男人削瘦锋利的侧脸,水汽凝结的液滴正顺着他线条笔直的下颚滚落。
两人一时无话。
嘭——
这时,柴门竟被人一下子推开了!
冯洛焉猛地一抖,搓澡巾掉进了水里,男人也迅速地转过身来,“谁?!”
门口那个冒失的身影呆愣片刻,等她看清了屋里的状况后,不可遏制地咧大嘴惊叫道:“妈、妈呀!有男人啊啊啊啊——!”


、16悸动英雄(3)

这场面算得上是李棉平生见过的最惊悚的!她猛然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胸口,大吼一声后两腿打颤,迈不开步子。
屋内雾气氤氲,湿热的水汽扑在面颊上潮乎乎的,李棉使劲眨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眼花看错。她心中最娴静善良的阿冯姐姐,此时正站在浴桶后两袖挽起,露出纤长的腕子,一手搭在浴桶边儿上,一手摸着坐在浴桶里的人的后背,双眼怔怔,像是丢了七魂三魄。而浴桶里的那个男人转过了身来,虽面目清俊英气,但是双眼毫无神采,不知盯着哪儿看。
李棉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结巴道:“打、打搅了……你们继续,我、我什么也没看见!”她说完扭头拔腿就跑,活像只受惊的野兔。
冯洛焉见她逃了,一跺脚追了出去。
“阿棉!阿棉你等等!别跑——”
冯洛焉追到院子外小道上,李棉早窜出去老远,听见后头有人喊她,不自觉地停下步子回头看。
“阿冯姐姐……”李棉面露难色,嗫嚅道。
冯洛焉跑得急,气有些喘不匀,他走到李棉跟前,把还未翻下袖子的手搭在她肩上,“阿棉,你听我说……”
“我知道,你不用说,阿冯姐姐。”李棉见他脸色绯红,想必极为羞赧这种事情被人撞破,“那是你相好的,对不对?”
“……啊?”
“我不乱说,阿冯姐姐,你相好的长得挺俊的。”李棉眨眨眼,偷笑道,“哪村的?叫啥名呀?我咋从来没见过……”
“……”冯洛焉无力地抽搐了一下嘴角,“阿棉,那不是我相好,不是。”
李棉毕竟是要嫁人的姑娘,可是懂得“人事”,轻轻地碰了冯洛焉一拳,道:“阿冯姐姐你羞什么呀?这年纪找男人很正常,咱又不笑话你,干啥要偷偷摸摸不敢承认呐?”
冯洛焉面对林芝是吵不过,面对李棉那是胡搅蛮缠不过,只好顺水推舟瞎说了:“呃,是我男人,但是阿棉,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我俩的事还没定,等定下来了,我会告诉大伙儿的,你能不说出去么?”
李棉暧昧地朝他耸耸肩:“好啦,我阿棉是什么人?口风最紧的了,我保证谁也不说,怎么样?”
冯洛焉点点头,不放心地追问:“真的不乱说?连林芝也不能说哦。”
李棉撇撇嘴傲然道:“当然呀!我才不告诉她呢,她这个坏人!”
“坏人?你俩还没讲和呀?”冯洛焉疑惑道。
李棉顿时哭丧着脸,扯着冯洛焉的胳膊摇晃:“阿冯姐姐,我跟你说,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着去劝劝林芝姐的!她、她要拆散我和阿何!”
冯洛焉忙问:“怎么回事?她要拆散你们?”
李棉抬头望望天,异常忧悒,她幽幽道:“等会儿,阿何就要到咱们村了,他硬要来提亲。我跟林芝姐说了,她说她不会答应的,而且要把阿何打出去!”
唉,林芝这暴脾气一时半会儿消不了,冯洛焉叹气,“她就是这样,你别急,等会儿我过去找你们,我去劝劝她。”
李棉古灵精怪地嘟嘟嘴:“啊……你男人还在澡盆里呢,你快去呀,小心他生气呢!”
冯洛焉无可奈何地戳戳李棉的脑门,转身回去了。
进了屋,冯洛焉神神叨叨地关上门,吁了口气,“还好还好……”
男人坐在浴桶里水都快凉了,心里也是百般复杂,方才是谁?他的行踪算是暴露了?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刚才是谁?”男人严峻地问。
“是阿棉……那个要出嫁的丫头。”冯洛焉走过去,捞起浮在水面的搓澡巾,把温热的水浇到男人的肩上,细细揉搓,“你别慌,萧大哥,我让她闭紧嘴巴,不要乱说,她不会大肆宣扬的。”
“你怎么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男人面色阴沉,口气冰冷。
冯洛焉有些气恼:“萧大哥,我清楚阿棉不是那样的人,请你不要随便猜忌她,这很伤人的啊……”
男人也是一时心切,口气冲了点,可他做不到低头认错,胡乱道: “……随便你。”
因此,直到洗完澡帮男人擦干穿上裤子带他回床上,冯洛焉都没开口跟男人说一句话,一个人垂着眼帘闷闷的干着事。
尴尬的寂静着实让男人气闷,他是个骄傲的人,但他不自大,是非仍是分明的,几番挣扎纠结,他终于伸出手,捉住正在身前帮他系里衣的冯洛焉的手,五指扣住他的腕子,紧了紧。
冯洛焉呆呆地抬起头看着他,不明所以。
男人为了一句道歉斟酌半宿,挤上喉咙又咽到肚里,又挤上喉咙锁住喉口让它留在嘴中,却又掰不开嘴巴,真真是艰难万分啊。
看他隐忍扭曲的表情,冯洛焉似乎感应到什么,没来由地涌上一股奇异的温暖,他笑了笑,轻轻开口道:“萧大哥,你不必说,我明白。”
男人闻言,放松了五指的力道,讪讪地垂下手,觉得自己很无能,但又因为冯洛焉的善解人意而感到轻松,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好像又悄悄、悄悄起了些变化……
倒掉那桶水后,冯洛焉把浴桶重新盖了起来,与男人打声招呼便出门前往林芝的家。
走进林芝家,大堂里已坐了三个人,朝南的是一脸杀气腾腾的林芝,朝东坐的是李棉,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与李棉面对面坐着,他长相普通,眉宇间透着老实劲儿。
“阿冯姐姐你来了!”李棉仿佛找到了救兵,神采一下子飞扬。
林芝不满道:“叫你来,你知道我们等了多长时间?你掉坑里啦?”
冯洛焉就知道她没好话,平和道:“慢一些有什么要紧?我看你巴不得拖下去呢。这位……怎么称呼?”
老实巴交的男人一脸憨笑站起来道:“姑娘好,我叫何平,在镇子上开药铺。”
李棉哎呀一声,娇嗔道:“阿何你都快笑成褶子蹄髈了!阿冯姐姐再漂亮你也不许想,她可是有——”
“阿棉!”冯洛焉及时喝止道,惊出一身冷汗,“你就知道瞎咧咧,没个姑娘家的样子,咋嫁人呐?让你未来夫婿看笑话!”
何平呵呵笑道:“没事儿没事儿,习惯了,我就喜欢她这样。”话语间,满是宠溺。
“你们当我是死的啊?”林芝怒火冲天,一拍桌子,“反正我是不同意,阿爷刚走,你就想成亲?还有没有良心啦?没让你守丧三年,那是便宜你了喂!”
李棉立马眼含热泪,欲哭不哭:“阿冯姐姐……”
冯洛焉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落了一个把柄在这丫头手里,只能任其摆布了,“林芝,你气什么?我们都知道阿爷刚走,不宜办事儿,可这成亲也不是小事儿,哪有那么快置办好的?嫁人是迟早的,我看往后推一段日子,大伙儿都准备准备,有个底,那时就当给阿爷冲喜了,你说怎样?”
林芝见他通情达理地解释了一番,也有些松动,“那就一年后吧。”
“什么?一年?”李棉哀嚎一声,“那还嫁什么呀?”
何平也有些着急:“我娘急着要儿媳,一年太长了。”
林芝鼻孔哼气,“一年都等不起,你们俩是玩玩的吧?”
冯洛焉帮着劝:“一年是太长,中间要是横插进来什么杠子,吹了这桩喜事,那该如何是好?”
“呵呵,活该!”林芝嘴毒呀,不饶人地讽刺,“你们俩才认识多久?成了亲那是要过一辈子的,这一年算什么呢?是不是?”
“可是!——”李棉见她不松口,气急了,干脆豁出去了,“我有了他的孩子!”
“什么!!——”林芝同冯洛焉一道,惊诧地叫了出来。
何平脸色发红,没想到李棉会直接说出来,“小棉,你怎么、怎么说了出来?”
李棉满不在乎道:“那怎么办?一年后孩子都掉地了,亲还没成,这是要笑话死左邻右舍嘛?”
林芝脸色发青,连说三个好,“好,好,好,李棉你这崽子有种——”
李棉捂着平坦的小腹,幸福地笑道:“我是有种了呀……前几日大夫刚诊出来的!”
冯洛焉见这场闹剧越演越烈,马上要无法收拾了,赶紧打圆场:“既然生米都成熟饭了,林芝你也不好拦着了,我看就……十天后吧,十天后成亲!”
李棉惊呼:“阿冯姐姐,你不是说推一段日子嘛?”
冯洛焉也是被她弄得焦头烂额:“再晚些,再晚些你这肚子都要显出来了,还是赶紧嫁了算了,去你夫婿家安胎吧。”
林芝就算再怎么不服,也无法忽略李棉肚子里已经有了何家血脉这一事实,真要一年后等孩子都呱呱坠地再嫁人,她怕是要成千古罪人了,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那就十天后,我要你八抬大轿上门来娶,丫头说了,你们不要嫁妆,那我们就不要聘礼,怎么样?”林芝道。
何平连连点头:“自然是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嫁妆咱不要,我会好好待她的!”
冯洛焉不放心道:“这嫁妆不给真的好吗?你双亲难道不会嫌弃咱们穷?”
何平道:“我与娘亲说过,她说,只要儿媳勤恳老实,安分地做何家少夫人,她就没啥话了。”
冯洛焉见他都这么说了,也只好打消心中的顾虑,“那好吧。”
李棉见事情妥了,便欢欢喜喜地凑到何平身边,小鸟依人地偎着他,满脸的幸福温暖,何平也是展露出宠爱的笑容,轻轻地揉了揉李棉的长发。
冯洛焉艳羡地看着他俩,也十分感动,没想到最小的李棉却成了村子里最早成亲的,她年纪虽小,天真烂漫,但运气着实好,一下子就遇见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从林芝家走出来,一路上一直在回味他们之间甜蜜的感情,冯洛焉觉得自己也有些向往,有个人可以朝夕陪在自己身边,逗自己开心,安慰自己,照顾自己,想想就充满踏实与温暖。
他摸了摸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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