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石堆下面挑空,用些细树枝,支撑着上面,只要人一纵身上去,石堆立即下塌,人就会被活埋。
活见鬼又担心活埋不了咸鸭等人,还特地在峰边的石阵上,埋伏了无数尖刀钉子。咸鸭若没被活埋,必定朝旁边窜去,只要向旁纵去,一定就会踩中尖刀钉子,弄得遍体鳞伤。
有了这两个陷阱,所以石阳始终不肯和咸鸭正面交手,一味向东北退,引他上几堆陷阱石上。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峰旁藏着一位好管闲事的家伙。
每当咸鸭要纵向东北角的陷阱之时,立即抛出石子来警告他,最后还给了石阳一石。谁知,石阳负痛之下,竟踩上了石堆陷阱。
“哗啦啦!”整堆石子塌落。石阳则向尖刀钉子之上倒去,一旁的三个活见鬼,堂堂大惊!
他们再也顾不得丢脸,纷纷纵上,在半空中把石阳接住,拼命向东一窜,方才离开危险地方。可是左右几堆石阵,给他们吃力踩动,也“哗啦啦”几声,完全的拆散了!
咸鸭见了他们阴谋,气道:“哇操,一张脸击个大鼻子,真不要脸!”骂声中,便向他们扑去。
石家四兄弟见诡计败露,叫道:“臭小子,算你祖宗积有阴德,太爷们现在不想玩了,到了鸡公山,再陪你玩个够吧,再见!”说时,身形一拔,直向峰下如飞逃去!
咸鸭和麦继香二人不禁怒火高升三千丈,不约而同骂道:“杂碎,别走!”二人身形一拔,飞身直赶下来“啪啪啪!”突然邻掌上,传来似暗器的声音。
“哇操,香鸡快趴下,有暗器!”叫时把麦香鸡压倒在草丛中。斯时,五只白色信鹊,冲天飞起。咸鸭二人见是信鸽,才松了一口气,咸鸦怔了怔,才道:“哇操,黑蛇帮还有家伙?藏在附近,真是可恶。”那五只白色的信鸽,已向东南飞去,刹时间无影无踪!而此刻石家四个活见鬼,已经被树林遮住,不知去向。
“噢哈……”这时四面山崖上面,胡哨大作,此起彼落。
听这声音,少说也有七、八个人。
麦继香愤愤的说:“石家四个狗杂碎,斗不过咱们,居然弄出这么卑鄙手段来,简直是混蛋加三级。”
咸鸭道:“哇操,臭卖鸟的在这山崖上,也不知藏了多少人,脖子生瘤,堵到了,管他阎罗殿,十八层地狱,也要冲出去!”话犹未厂,山崖上响起一阵铜锣声。
跟着山峰上,有人大叫:“臭小子,罗汉庙内吓你小死,算你有胆,可是你们要冲出这山去,却比登天还难。
“这里叫‘牢狱谷’,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任你这条龙会变把戏,也是逃不出去的,哈哈——”
声音洪亮。山谷回应。
闻言,麦继香异常愤怒,斥道:“王八蛋,咱们二人要来便来,要去便去,你们凭什么管。何况你们这些鸟人,鸟功夫,也阻挡不于咱们的。”
咸鸭点头说:“不错!本领不够少吹大气,会闪到舌头的!”话浯未落,“噢”的一声胡哨,突然破空射来数支弩箭。
箭羽掠风,打从二人身边飞过。
咸鸭见状,叫道:“哇操,向咱们示威!”
麦继香附和道:“奶奶个头,想恐吓咱们,教咱们不敢进攻,好,鸭蛋,攻给他们瞧瞧!”
“是的!”二人欲不可遏,直向峰顶扑来,兔起鸡落,比起人猿泰山还要迅速。山峰上的家伙,少说也有二、三十个,见二人不肯就范,反而直扑上来。连忙呼哨。顿时弩箭有如蝗虫,齐向二人射来。
咸鸭和麦继香二人,—边脚点崖石,连连飞跃、—边飞舞着长剑,把来箭击落。不一会儿工夫,就将要扑到山崖顶上。
“哎呀呀……”忽然山顶惨叫连声,竟有几个家伙,像空中飞人由上面飞下来。还有几个家伙,骨碌碌的滚落山下,跌得头破血流、一命呜呼见阎王啦!
“哇操,怎么会这样?难不成他们里面起内哄?嘻嘻,这样可好了!”咸鸭和麦继香大感意料之外。
这时峰顶一片杂声。弩箭也止住了。
“快上!”咸鸭叫了一声,和麦继香双双纵上峰顶、“哇操,他们可真惨呀,一塌糊涂,乱七八糟,这笔生意可亏大罗!”只见峰顶上面,横七竖八,躺了十多个家伙,十个身软如泥,伏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麦继香纳问道:“看样子,他们全被点了穴。”
“一点也不错!”咸鸭诧异道:“就是不知道那个鸡妈妈的妈妈干的。”“咱们找找看!”
二人正要四下察看究竟时,蓦地眼前一花,出现了一个身穿五颜六色小孩衣服的老者,咧着大嘴笑道:“嘿嘿,那个鸡妈妈的妈妈,就是俺!”
二人一听,睁大了眼睛,疑信参半地道:“你?可能吗?”
老者不悦道:“格老子的,你们好像不信!”“有那么一点!”
“好,俺就叫你们非信不可!”说时,抬起穿着蛮鞋的脚,一脚朝地上趴着的家伙踢去。
那个倒霉家伙,有如足球,被踢得飞的老高,落在山崖下,久久才传来“砰”的声音。咸鸭和麦继香二人,又是一怔!
老者笑嘻嘻地道:“格老子的,看清楚了没有?”
咸鸭喃喃道:“我不是青暝(瞎眼),当然看清楚了。”
“这么说,你们是信罗!”
麦继香点点头,道:“不但相信,而且十分佩服您的武功。”
老者哈哈一笑,道:“既然你们这么佩服俺,这局残棋由你们收拾,前面还有惊险,俺不陪了!”
咸鸭手一摆,道:“你请便吧!”老者正要转身高去,咸鸭忽然瞧着他身影眼熟,虽然他的脸用树叶遮住,看不清楚面目,但他花花绿绿的衣着,咸鸭是难以忘记的。
咸鸭恍然大悟,这老顽童明明是当阳城金龙客栈中,暗助自己一臂之力的老者。
他连忙拱手笑问道:“老人家高姓大名?三番两次助咱们,感激不尽!”
老顽童微微一笑,道:“格老子的,真讨厌,俺用树叶遮脸,就是不想让你们认出来,格老子的,还是被你这小子认出来。”
咸鸭再问:“老人家大名是……”
“格老子的,莫宰羊(不知道)!”话声未了厂,他人身形一拔,几个起落之间,已经不知去向。
麦继香望着老顽童消失之处,抱怨道:“奶奶个头,好曳哟!”
“人家有本事!”咸鸭知道他是个风尘奇人,不肯留下姓名和真面目,只得作罢。二人展目一扫,没有了敌人,方才取道下山。
经过两次涉险后,他们方才知道黑蛇帮的潜力、果然不可轻视。咸鸭心中起伏着昨夜情景,仿佛做了一场梦。这个梦不知是好是坏?
丁君璧呢?那谜样的女人,她是不是回到老屁股的身边了?咸鸭好几次想告诉麦维香这个故事,但是每次到了喉咙又硬吞了回去。
麦继香转头望了他一眼,道:“瞧你心神不宁,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在想什么?”
咸鸭愕了愕,忙掩饰道:“没有啊!”
“没有才怪!”
“真的没有。”咸鸭举起右手,坚决道:“我对天发誓!”
麦继香瞪了他一眼,道:“奶奶个头,谁要你发誓,没有就算了,不要掉魂似的胡思乱想,小心点,黑蛇帮的爪牙,随时随地都会要咱们命的!”
“是,遵命!”咸鸭一脸邪笑。因此,由牢狱谷走上应城这一条路上,二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提防黑蛇帮人暗算偷袭、连晚上住店,也不敢太激情做床上运动,点到为止即结束。
可是说也奇怪,打从人了应城县起,一路上平安无事。
这天。咸鸭和麦继香,风尘仆仆的抵达了湖北黄陂。黄陂清属汉阳府。县城濒撮水西岸,水利纵横,为湖北省的产米地。
黄陂县北六十里有座木兰山,传说唐朝节度使“朱异”,家住山下,因无子嗣,常至山顶求嗣。
归而生了一女,后来长大了,曾代父出征,着有劳勋,封为木兰将军。乡人困于山顶为祈嗣顶,且建祠奉祀木兰将军。
黄陂因水利纵横,南来北往的客商,必经此地,所以城内商贾云集,三街六市,异常热闹。
沿河一带,敢台妓院,秦楼楚馆,美女如云,笙歌不绝,居然还是个烟花胜地呢!
咸鸭进入黄陂后,知道此地距离鸡公山不远,黑蛇帮一定会有爪牙潜伏县城,于是格外留心,暗中注意有没有人跟踪。二人走过几条街道,来到闹市,人来人往,异常热闹。闹市街中有座酒楼,特别醒目。
酒楼门前竖有楼一般高的布幡,上面写着三个大宇,即是“群雄馆”。
咸鸭一看之下,不禁失笑道:“哇操,好夸大的字哟!”
麦继香笑了笑,道:“鸭蛋,这里叫群雄馆,上面必有英雄、狗熊、黑熊一类的东西,咱们上去坐坐,吃顿饭如何?”
咸鸭点一点头。二人并肩走到楼上,只见这座酒楼,极为宽敞,摆上四、五十桌麻将也不成问题。
清一色的酸枝桌椅,配上朱红栏杆,四周还有竹帘,十分清雅。
咸鸭二人拣了—个临窗位子坐下,立即有一个店伙走过来,笑问:“二位客官,用些什么酒菜?”
咸鸭知道当地盛产鱼虾,便吩咐道:“把你们店里所有用鲜虾做的莱,都端上来,另外打二斤美酒。”
“是是是!”
“快点!八堵天死(肚子饿死了)!”
“马上来!”
店伙满面陪笑,下楼去张罗了!
麦继香抱怨道:“鸭蛋,你发神经呀?全都是虾,想弄死人!”
咸鸭辩道:“这些口子,劳累奔波,体力消耗太多,听人说吃虾是恢复体力最快的方法。”
“真的?”
“没骗你!”
不一会儿,伙计已经把酒菜送上来,有醉虾、虹烧虾、糖醋虾、蒸虾蛋、虾球等等十几道全是虾,麦继香看傻了眼。
“奶奶个头,全是虾,怎么吃吗?”
“爱吃那样,就吃那样,反正到最后全都会下肚的。”
二人边吃,边凭窗远眺。由这里可以望见渡口的一角,人声嘈杂,帆樯如织。二人为着避免暴露身份,故意谈些风花雪月,或者调情的事,不知不觉,已是晌午时候了。
店里食客也逐渐多了起来。咸鸭二人也就更加小心翼翼,时时提高警觉。
“蹬蹬蹬!”
忽然楼梯板上一阵乱响,跟着上来一人。此人年纪在五十左右,长衫便履,面色清瘦,像个穷酸秀才,可是两眼奕奕有神。他手中拿着一个白布招字,上面写着:“铁口直断,灵灵灵!非常灵!”
哇操!一面招子上,就写了四个灵字,这更夸张!四个灵字,有碗口般大,更刺人眼目。所以,他一上楼便引起了一阵骚动!
那人除了布招之外,还有两扇雪板。他刚走上来,两只眼睛便像贼似的,向着咸鸭、麦继舌二人身上一扫。
伙计立即走过来,向他发话道:“喂!你是兜生意的,还是喝酒客人,若是兜生意,很对不起,请你到楼下去!”
那中年人眼睛一翻,由鼻孔哼了一声,昂然答说:“胡说乱扯,你是见我拿了这布招牌。就一定是兜生意的吗?你管我是楼上楼下,门里门外,我来喝酒不行啊?”
说完之后,不等伙计答应,便在咸鸭、麦继香对面坐下。
伙计吃他抢白两句,好生没趣,只得不高兴问道:“要什么酒饭?”
那中年人在他脸上一瞧,叫道:“做生意,别心不甘情不愿的,瞧你一脸衰尾(倒霉)相,小心被头家炒鱿鱼!”
伙计听了,脸色不由一变,和缓又道:“客倌,麻烦快点行不行,小的还要招呼别的客人呢!”
“这还差不多。”中年人毫不犹豫道:“把最好的酒菜送上来,价钱不论。”
伙计见他衣着寒酸,竟然要最名贵的酒菜,以为他存心吃白食,不禁犹豫。
那中年人见了,喝道:“瞎了眼的狗奴才,你以为我是个走江湖的,便没银子喝酒是不是?快去张罗,绝不少你一个银子!”
“是是是!”
伙计被他一喝,只得诺诺连声而去。
那中年人大模大样的,坐在桌边,自言自语道:“可恶的奴才,白眼看人,什么东西嘛?谁不知道我‘万大仙’善相天下人,什么英雄狗熊,在我眼中,只要把一跟、便可以看出来。真他妈的气死人。”
他嘀嘀咕咕了一阵,伙计便送上酒菜来。他竟然毫不客气,旁若无人,大吃大喝了起来。
咸鸭见这姓万的,外表虽然装作相士,但是一举一动之间,带着十足的江湖味。而且太阳穴鼓起,双目奕奕有神,一望之下,分明是个练家子,咸鸭也是个行家,如何瞒得过他?他不住地向万大仙身上打量。
万大仙已经查觉出来,哈哈一笑,道:“我万某人毕生替人看相,估不到今日有人反过头来,替我看相,有趣有趣,哈哈——”
这些话含有挖苦之意。咸鸭一听即知。麦继香已经忍不住,站起身来,向万大仙道:“算命的,你在招牌上,一口气写了四个灵字,想必是有那么一点灵,我倒是要瞧瞧,看准不准,一次多少银子呀‘”
万大仙见麦继香过来挑帘,不禁哈哈笑道:“哦!这位姑娘,你是要看相吗?我万大仙看相,与别的江湖相士完全不同呀!”
“怎么个不同法?”
“我是因人论相,如果那人相是好的,我收十两八两银子,也说不定,如果属凶相的,半文钱也不要!”
闻言,麦继香心中暗笑,道:“这么说来,我这相不值半文钱罗?”
万大仙大笑道:“那里话,姑娘的相,本来值得十两银子代价,可是过了今天。便不值半文钱,老朽断口直言,你不要见怪!”
麦继香又好气又好笑,他向咸鸭望了一眼,问:“奶奶个头,到底什么原因,为什么我的相从明天起便不值半文钱?”
她心中不但不解,而且还有点惶恐。一个人的命,实在不能随便算。算得好也就罢了!
若算得不好,你又是耿耿于怀的人,终于搞得人心慌慌。
现在麦继香就有点心悸。
咸鸭还未答话,万大仙已请她对面坐下,看了一会,摇摇头说:??姑娘的相貌,整体看来是够标致,但是分开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