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名的帮匪听令,纷纷摩拳擦掌围了上来。乌蛟龙一个头比两个还大。
连胡大喜,道:“乌蛟龙,快上,还杵在那里干嘛?”
“大师伯,你……”“怕个鸟!”咸鸭抢道:“有大师伯在这里,咱们拼了!”
“好吧!到了这种地步,不拼也得拼,兄弟们,咱们为了八条龙的声誉,拼吧!”于是,一场大风暴,便在鸡公山展开。
双方杀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惨叫声连连。结局如何没有人敢预料。
三个月后。一层层的高山峻岭,一丛丛的森林,远远看去,就像一片汪洋大海。此地是天山中的库鲁克山。
在这样的深山之中,最终年不见人迹的,但今天却出现了一个骑马的青年。他长得唇红齿白,俊俏挺拔,只是面带忧郁,似乎人家欠他几百万似的。
他漫无目的似的走在山林之间,偶尔掉头向身后看时,脸上才会泛出一丝微笑来。
“想追我,没那么容易的!”他刚回过头,想继续前进时,突然发现地上枯叶堆中,趴着一个人。
那人一动也不动,不知是死是活?他已有十多天没见过人了,因此心头一震,立即下马过去瞧瞧。是个中原人!
身上穿的是一件破旧的紫布劲衣,年约大概二十左右,身旁还有一支长剑。
他不禁暗抽了一口冷气,对方似乎快嗝屁了,连忙取下挂在鞍边的一只水袋,把对方的身子扳转过来,再把水袋里仅剩的一些水倒入对方的嘴里。
紫衣人立刻清醒过来。浓眉俊秀,也是个英俊青年,只是脸上显得有点木讷、呆板,看不出任何表情。
紫衣人长长吐了一口气,淡淡一笑道:“你的水没有了!”
他也不在意,应道:“是的。”
“哇操,你怎么舍得?”“我还可以支持一天,但你一分钟也挨不过了。”
紫衣人挣扎站起,拍拍身上的尘土,笑了笑道:“现在我也可以再支持一天了。”
他凝视着他,好像想从他脸上发现什么似的,然后问道:“贵姓?”“何必问。”
“你是姓何,叫必问,还是叫我不必问的意思‘”“青菜(随便)!”他笑了笑,道:“我叫吾尔开溜!”
何必问听了只轻“哦”一声,既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这个年青人竟是吾尔开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被人追到这里来?吾尔开溜又问道:“喂,你要去那里?”何必问摇头回答道:“那里都不去,有路就走。”
“但这里没有路啊厂”路是人走出来的。“”要是我没有事情,打死我也不到这鬼地方。“
“我倒挺喜欢这地方,虽然这种地方随时会要人命,但我还是喜欢。”“为什么?”“因为这地方没有人。”
“你不喜欢人?”‘是的,没有人的地方,才没有罪恶,才没有悲欢离合。“何必问冷冷地看着吾尔开溜,然后叹道:”可是现在一切又变了!“
吾尔开溜摘不懂他话中含义,只以为他一定有什么心事罢了。何必问突然苦笑道:“你呢?你为什么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我在逃避,逃避敌人的追杀。”
“逃,总不是办法啊!”“但不逃更不是办法。”“敌人很厉害?”
“何止厉害,而且很多。”“哇操,为什么逃到这里来?”“希望那些狗屎认为我已走入绝地,不要再追上来。”
“他们追上来没有?”“莫宰羊。”“现在怎么办?”“继续前进。”
何必问锐利的目光,转移到马鞍上的一只包袱,道:“哇操,八堵天死(肚子饿),你有没有吃的?”
“有。”“给我一点。”“没问题。”吾尔开溜取下包袱,拿出一份干粮递给他,道:“不够再拿。”
何必问接过干粮,顿时狼吞虎咽起来。吾尔开溜笑道:“妈的,你几天没吃东西了?”何必问边吃边答:“五天,”
“哇,那真要命。”“我没想到挨饿这么难过,很后悔没有带干粮来。”“我带了不少,足够吃上一个月。”
“太帅了!”吾尔开溜趁机又问道:“喂,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大名吗?”
何必问一边咀嚼一边答道:“何必问。”他拍拍手掌。忽然一跃跨上吾尔开溜的马,笑道:“走!咱们继续前进吧!”吾尔开溜微微一怔,旋即与他共乘一骑,问道:“那里去?”
何必问不答反道:“哇操,靠那么近,有没有爱滋病?”吾尔并溜又是一怔,接着笑道:“我又不搞那玩意,那来爱死病!”“那就走吧!”
山风仍然很大。落叶在空中飞舞,暮色却已渐渐笼罩大地。
突然何必问伸手一指前面,叫道:“你看那是什么?”吾尔开溜举目望去,不禁大喜道:“哈哈,那是湖泊!那是一个湖泊!”不错!
约莫一里处,有一片绿绿的水!何必问道:“先别高兴得太早,那也许是骗人的东西:”吾尔开溜一愕,道:“骗人的东西?”
“今天早上,我渴得要死,突然远远看见一个湖泊,结果走近时,才发现原来是一片白土。”
“拜托,拜托,但愿那不是一片白土,我们就有水喝了!”
“但愿如此!”马忽然仰头发出一声嘶叫!
何必问惊喜道:“太帅了,那是真正的湖泊!”吾尔并溜讶异道:“离这么远,你怎敢确定?”
“你的马告诉我的。”何必问道:“它嗅到了水味。”“嘻嘻,你真会瞎掰!”吾尔开溜疑信参半道。谁知,马的确嗅到了水味,不催自赶,加快奔去。
这是一片不太高的山峦,湖泊旁还有一间房屋!是一间用木头盖成的,很粗陋,但可以避风雨、野兽。何必问大笑道:“哈哈,太帅了,今晚可以不必露宿了!”
他由马背上跳下,飞步向湖拍奔去,“噗通”—声,跳进了湖里,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吾尔开溜也跟上去,大叫:“喂,千万别在湖里尿尿,我还没喝呢!”“哈哈,喝尿可以治百病的!”
说着,何必问居然光明正大的尿了起来。“妈的,你来真的!有够缺德!”
吾尔开溜说归说,照样和马儿喝着湖水,喝完之后,便也一脱裤子,光明正大的尿了起来。
“正点,我还以为这山里什么都没有呢厂何必问爬上湖畔,道:”这是老天有眼。“
吾尔开溜转移视线,向那间木屋看去,道:“妈的,不知那木屋有没有人在?”“没有。”
“你怎么知道,”“蠢蛋,如果有人,他早就出来了。”“好像有点道理。”
吾尔开溜应了一声,见马已喝够了水,便把它牵去树下拴好,然后提着包袱向木屋走去,他忽然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如果这是回家,那该多好!”
“你有家吗?”“没有。”“那么,这间木屋就是你的家。”
两人走到木屋门口,何必问忽然面色一变,伸手拉住他,低声道:“哇操,屋中好像有人!”
吾尔开溜心中一惊,煞住脚步,右手迅速握紧日月轮。他想到追杀自己的敌人,心头不由阵阵抽紧,暗忖:“妈的,难道是他们?”
何必问侧耳凝听了一会,讶异道:“哇操,声音又没有了。”
“你在蒙我?”
“哇操,我蒙你干嘛?”“妈的,那你到底听到什么声音吗?”
“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好像是人的衣衫拂过。”说着,举剑又走了上前,吾尔开溜伸手拦住他,道:“你别进去。”“为什么?”
“如果屋中有人埋伏的话,必定是冲着我来的,所以该由我先进去!”
何必问一昕,一双锐利的眼,不禁又扫量了他一阵,似乎不大相信,他这人会说出这种话来。
难道何必问认识他?不错!何必问当然认识他。
因为他不叫何必问,他叫咸鸭。咸鸭为了心中的秘密,他易容了。所以,吾尔开溜才没认出他来。
咸鸭笑了笑,道:“哇操,我打算今晚在这里好好睡一觉,谁要吵我睡眠,他就是我的对头!”
语毕,推开吾尔开溜的手,大步走了进去。吾尔开溜也跟入。屋中无人!
虽然屋里很暗,但仍能看出屋里什么也没有。咸鸭纳罕道:“邪了,我明明听到声音,怎么会没有人?”
忽然一只松鼠向外窜去,二人不禁轻吁一声,道:“哇操,原来是一只畜牲!”吾尔开溜心头一宽,便把包袱往地上一扔,坐了下来。
咸鸭展目一扫,然后笑着问道:“你怕不怕对头追到这里来?”吾尔开溜眉头一皱,道:“妈的,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森林里天黑得快,这里有一支火把,如果你不怕引来对头,就可将它点燃。”咸鸭道:“因为我怕黑。”
“那就点吧!”“给我火摺子。”
吾尔开溜掏出千里火扔给他,旋即闭上跟睛,想着:“他是谁?为什么不肯说出名字?为什么单独到这荒凉的深山来?”
火把燃烧起来了。火光照亮了整间木屋。
咸鸭把千里火丢还给他,便在他对面坐下,笑道:“哇操,不知是那个好心人盖了这么一间木屋?我想是给猎人休息的,你说是还是不是呢?”
吾尔开溜点点头。咸鸭摸摸肚芋,又道:“哇操,八堵(肚子)又天(饿)了!”
吾尔开溜也感到饿了,便抱过包袱解开,取出于粮摆在地上,道:“吃吧!”“谢了!”咸鸭立刻上前坐好,又狼吞虎咽起来。
吾尔开溜也吃着干粮,眼腈却盯着咸鸭不放。咸鸭被盯得浑身不舒服,皱起眉头道:“哇操,干嘛老瞪着我?舍不得你的干粮吗?”
“不是,我是在想,你一定没有准备要到这里来,对不对?”
“你猜错了,我准备了,只是准备得不够充足罢了,因为我没想到那人狡猾得像只狐狸。”
吾尔开溜心中一动,道:“你在找人?”咸鸭点点头。“你找他干嘛?”吾尔开溜又问。咸鸭摇摇头。
“你所要找的人,是敌是友?”“仇人!”
“好啊!这可有趣了,我在逃避对头,你却在寻找对头!”
吾尔开溜道:“我能帮助你吗?”闻言,咸鸭不禁凝视着他,良久才道:“帮助我?”
吾尔开溜耸耸肩道:“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但我看得出你是好人,好人的对头自然是坏蛋罗,所以……”
咸鸭摇手打断他的话,苦笑道:“你永远帮不了我的忙。”
“为什么?”“以后你就会知道。”
吾尔开溜突然话锋一转,笑向:“喂,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青菜。”
吾尔开溜躺了下来,—边吃着于粮,一边说道:“听过黑蛇帮这帮派没有?”咸鸭谈谈答道:“听过。”
“那么,你一定知道黑蛇帮是怎样的一个组织了?”“是的,黑蛇帮是当今江湖中势力最强,遍布最广的一个组织,帮主老屁股武功高强,麾下高手如云。”
“还有呢?”“表面上,黑蛇帮只干私盐的勾当,其实杀人越货,下三滥的事全干。”
“说得一点都不错,”吾尔开溜凝视着他道:“你还知道什么?”“我还知道老屁股喜欢抽屁眼。”
“老屁股喜欢抽屁眼,这是个秘密,他怎会知道呢?”吾尔开溜不禁又看了咸鸭一眼,暗想:“他到底是谁?”
想罢,吾尔开溜才道:“我的对头,就是黑蛇帮。”
咸鸭心中一动,但表面上仍是一副漠不关心、笑道:“是吗?你得罪了黑蛇帮?”“我背叛了黑蛇帮。”
咸鹏这下倒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好奇道:“哇操,你为什么背叛黑蛇帮?”“因为我厌倦了杀人,更恶心陪老屁股玩游戏。”
“什么原因呢?”“唉!你不会了解的!”吾尔开溜站了起来,双手插腰,脸色凝重的来回踱步。
“哇操,你不说我怎会了解呢!”吾尔开溜为什么会背叛黑蛇帮?这可玄了。
他到底要讲什么故事?咸鸭听了会有何反应?而咸鸭的对头又是谁呢?
他为何又要易容?黑蛇帮与八条龙的鸡公山风暴,结果如何?镉猩艘胰ツ美础!±
他收起日月轮,疾步出屋,把藏在屋后的包袱取回,急忙取出伤药为他治伤。咸鸭笑道:“操他妈的,李罔这家伙果然很罩,不过咱们总算又除掉四个。”
吾尔开溜一面为他包扎伤口,一面说:“何必问,你也真够蠢!”“哇操,我蠢?怎么说?”
“你实在犯不看为我杀人。”“哇操,你别自作多情,谁为你杀人啦,我只是为了兴趣而杀人!”
“我以前对杀人也很有兴趣,现在却很后悔。”“那是因为你杀了不该杀的人,而我杀的都是该死的杂碎。”
“包好了!”吾尔开溜起身苦笑道:“杀人容易,埋人却挺麻烦,现在我又得去埋人了。”
“歹势,我不能帮忙。”“你好好歇着就是厂。”
“这次你最好听我的话,把坑挖大一点,先把四个丢进去,不要立刻掩埋,因为我相信还有人要陪葬。”
吾尔开溜笑了笑,抓起龙五的一只脚,把他拖了出去。忙了半天,总算把四个人掩埋完毕。
他又将四匹马一起藏好,再清扫屋里的血迹,一切弄妥,才在咸鸭身旁坐下,关切的问:“还痛不痛?”
咸鸭苦笑道:“不痛是骗人的。”“真对不起,害你受伤。”
“没关系,杀人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我杀了几个人,流点血又算什么?”“照你这样说,我以前杀了许多人,岂不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当然。”咸鸭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种什么瓜,就得什么果!”
吾尔开溜笑容一敛,低头叹说:“你说得对,别说我杀了很多人。光是对麦继香的侮辱,就罪孽深重,不可饶恕,要不是我,包搅大也个会强奸她,令她痛不欲生,最后还死在找手里。”
他顿了顿又说:“我若该死,倒希望死在咸鸭的手里,而不是死在黑蛇帮的手里!”
“为什么?”“麦继香是个寡妇,又被义子强奸,咸鸭不但没嫌它,还仍深爱着她,这种感情太令我敬佩,所以我希望死在他手里。”
“也许你会如愿以偿。”
“但愿!”吾尔开溜抱过包袱解开,取出干粮说:“吃些东西吧!”
两人吃了干粮,吾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