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色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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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色龙-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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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语方落,三人不禁捧腹大笑。“哈哈——这个好笑,这个好笑。”
  咸鸭敛了敛笑,道:“该轮到我了,你们洗耳恭听,我咸鸭说的笑话,定叫你们大笑三声,回味无穷,铭刻在心。”
  麦继香说:“别吹了,说了才知道!”咸鸭便道:“哇操,你们听了,有一对婆媳,低声在谈论那个东西。
  一个说‘那是骨头’。一个说‘那是筋’。‘如果不是骨头的话,不会那么硬。’‘如果不是筋的话,不会一下子硬,一下子软趴趴的。’两个人叽哩咕噜的争个没完。
  可是,在隔壁房间的新娘子,听到她们的议论,坐立不安地敲着桌子,大声说:“你们不要再吵了,我先生的只是筋而已……‘”
  语毕,麦继香等三人楞了一下,接着开怀大笑了起来。
  “咸鸭的不是石头,也不是筋,而是一根硬梆梆的木棒,哈哈——”    “哇操,你们竟敢取笑我,不怕我的木棒生气吗?”“要它不生气也可以,再罚你讲一个笑话。”麦继香道。
  咸鸭说:“哇操,你们想再听什么的?”卓珍抢着道:“当然是有颜色的罗!”“哇操,原来查某也喜欢听有色的笑话。”
  咸鸭想了一想,方道:“有一个女佣,不小心在主人面前放了一个臭屁,主人很生气,就拿鞭子打她。
  结果,裙子掀了起来,女佣的屁股立刻露了出来。主人一看,白皙皙,柔细细的,不由性欲大起,跃跃欲试。于是,如此这般的,天翻地覆、主仆即成好事。
  第二天。主人在书房读书时,忽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他上前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那位女佣,惊讶地问:“哦!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女佣兴冲冲地对主人说:”老爷、我刚才又放了一个臭屁……’“
  麦继香等人,正要大笑三声之时,忽听一人叫道:“咸鸭,你又在泡妞啦!”接着,另一人笑说:“不但泡妞,而且真有两把刷子,一泡就是三个妞。”
  麦继香和咸鸭二人,循声望去,见是山碴片和小平顶两位,不禁大喜。
  咸鸭笑道:“哇操,那有泡妞,那是我的功夫不差,让她们个个哭哈哈而已!”山碴片笑骂说:“这个臭小子,就会拿他的小钢炮,骗查某上床。”
  “哇操,‘骗’这个字眼太难听了,应该说是本事,加上雄厚的本钱。”“臭小于,除了本事、本钱之外,还有歪理一大堆。”
  一时之间,众人都笑了。
  接着,咸鸭一本正经,把自己和麦继香两人,同吾尔开溜周旋经过,向带金等人再说了一遍。
  小平顶点一点头。向山碴片道:“四哥,咱俩上长沙城实地再查一次如何?”
  “没问题!顺便捞点车马费。”
  山碴片所谓“车马费”,即是偷东西。
  他虽是个小偷,不过却是侠盗,专偷一些为富不仁,或贪官污吏的大户,然后把偷来的东西,悄悄丢到贫穷人家院子里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自出外去了。
  大半天工夫之后,山碴片和小平顶方才回来。
  他俩满面忧疑,麦继香见了,十分诧异,道:“四哥、五哥,瞧你们苦着脸,是不是没有收获?”
  山碴片一摇头,默不吭声。
  咸鸭取笑说:“看样子,你俩个的屁眼服大概受难罗,被吾尔开溜鸡奸了,是不是?”
  山碴片一听,一拳捶了过来,口中骂道:“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咸鸭笑说:“哇操,一张脸苦兮兮,又不说明原因,当然只有被鸡奸的成份大了。”
  小乎顶摇摇头回答道:“我以为吾尔开溜为何这么大胆,干下采花重案,还敢在长沙城中逗留,那黄宅原来是‘黑蛇帮’的巢穴!”
  “黑蛇帮”三个字才一出口,众人不禁瞪大了眼睛,大吃一惊!
  “哇操,果然大有来头。”咸鸭叫道。
  “黑蛇帮”是在长江中下游一带,最有力的一个帮会,大江南北,以至塞外辽东一带,都有黑蛇帮的香坛党羽,这黑蛇帮是一个半明半暗的江湖帮会,组织十分紧密,每个省,每个大城市,都有他们的分舵。
  沿江码头乡镇,都有他们的爪牙,不论官府民间,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黑蛇帮的耳目。
  所以长扛沿岸,不论行商坐贾,三教九流,提起黑蛇帮来,都有一种神秘感觉。
  黑蛇帮主要是靠走私盐,丑赌场,维持大局的开销,间中也做一些没本钱的生意——打劫。
  不过他们下手时,十分谨慎,一经下手,除船家夫力外,不问男女老幼,一律不留活口。
  因此官府方面,永远无法破案。
  黑蛇帮沿着长江中下游六省,都设一个大舵,大舵下面共有五六十处小舵,至于其他各省,设立分舵。
  至于分舵,除了帮中有限几个首脑人物之外,谁也摸不清楚它的所在。有人说在江苏大广山,又有人说在浙江天台山,传说纷纭,不一而是。
  帮主更是一个神秘人物,姓名叫做“老屁股”莫勒爽,没有人知道他庐山真面目。据说这一位莫帮主,不但武功惊人,而且雄才大略,眼光独到,尤为常人之所不及。
  他手下搜罗了一些奇才绝技的高人剑客,满清入关初期,清兵渡江,对于江南一带反清复明势力,铲除务尽,可是对黑蛇帮始终不动半指。
  因为两江总督,初时很想消灭黑蛇帮的势力,但有一天晚上,突然被人三更半夜飞入,阉去老二,并且留字警告。
  这还不说,总督全家大小的脸上,都被人写着四个字,“不听就阉”。这样一来,吓得总督一身冷汗,再也不敢进行扫除黑蛇帮的计划了。
  这幕怪剧,有人说是莫勒爽一人所为。
  黑蛇帮的党羽,如果真正联合起来,足有二三万人之多,他们不论水上陆上,都有独门暗语,不准泄给外人知道,违令者死。
  所以官府对他也没有办法。
  不过,黑蛇帮虽然有严密组织,又有许多高人,但他除了贩运私盐之外,总是极力避免和官府作对,所以日子一久,官府也不来过问黑蛇帮的事了。
  众人听完,不禁十分沮丧。
  带金长叹一声:“算了,算了!”
  卓珍姐弟四人,听说黄鼠狼有黑蛇帮做靠山,要想报父母之仇,真个比上天还要困难,心中一急,几乎流下泪来。
  咸鸭年少方刚,叫道:“哇操,惊啥米(怕什么)?咱们衡山八条龙,多少惊涛骇浪的场面没见过,黑蛇惊势力虽然浩大,咱们八条龙也不是混假的;就算吾尔开溜躲在他妈妈奶奶的裤档里,也要把他揪出来。”
  麦继香附和说:“不错,事不宜迟,我们就在今晚动手!”
  小平顶道:“你俩说得对极了,不过我们私探黄宅,不宜过于嚣张,最好能够解决吾尔开溜一人就行了,尽量避免和黑蛇帮的人正面冲突!”
  咸鸭点头道:“这个行!”
  当下即决定,由山碴片和卓家姐弟,留守岳麓神庙,咸鸭、麦继香和带金及小平顶四个人,担任私探黄宅任务。
  深夜。皓月半轮。碧空如洗。满天繁星。衡山四条龙,一叶扁舟,渡过渭水,一直来到长沙城下。只一凑近城脚,便迅速窜到城墙顶上。四人打个招呼,飞落城下。
  不到片刻工夫,风驰电掣,来到黄宅墙外,只见这座巨宅,前三后四,地方十分宽敞。此时已是三更天,大宅中有几处地方,灯火闪闪,现出憧憧人影。
  咸鸭低声道:“哇操,黑蛇帮的巢穴,真他妈的气势不小啊!”
  麦继香取笑说:“奶奶个头,怕啦?”
  “哇操,卵蛋这么大粒,像是怕事的人吗?”
  山碴片插口说:“咸鸭,什么时候了,还在卖弄你的鸵鸟蛋!”
  咸鸭忙话锋一转,道:“哇操,五哥的是恐龙蛋,我的鸵鸟蛋怎敢在你面前卖弄呢?我意思是说,咱们四个走在一起,容易被人发觉,不如分开两批,各自行事,岂不是比较好,你们赞成吗?”
  “这点子不错!”各人表示赞同。咸鸭使分配自己和麦继香,由东墙翻入。
  至于带金和小平顶两人,由西墙翻入,两帮人在中央那间大宅瓦上碰头。
  分配已定,咸鸭和麦继香二人,绕向东面而去了。
  带金一看墙头,约有一丈多高,她首先一掖僧袍,纵到墙上。
  只见里面是一个小花园,假山花砌,水池凉亭,这时正是秋深季节,园中种着许多菊花,黄白缤纷,傲骨凌霜。
  带金投下一块问路石子,“拍”的一响,园中毫无动静,她才放心。
  “小道士,可以下来了!”
  小平顶听到带金的召唤,遂和她一齐跳下。二人借着树影花砌掩护,穿过花园。花园尽处,却是一列粉墙,墙侧有一小门,门内飘出菜肴烹炸香味。带金知道这门内就是厨房,于是向小平顶一招手,轻轻纵身,上了粉墙。
  果然不出所料,室内三间屋子,中间灯火明亮,纸窗淡黑,正是厨房。房中有一个仆妇,一个丫环,正在那里谈话、带金把耳贴在墙上,屏息静听。
  只听那仆妇埋怨道:“这几天比上床侍候我那死鬼还累,现在都已经三更天了,那些家伙不去上床抱女人,还要我们弄宵夜,真是看了就有气。”
  丫环接口说:“吴妈,可不是吗?躺着被人骑也不用累成这个样子。我们老爷真奇怪,现成的福不事,专门把一大堆三教九流的人,像太爷似的供养在家里。”
  “哼,那些人还会飞檐走壁呢!”
  “真的,太可怕了!”
  那个仆妇又冷笑一声,道:“你进来日子浅,那里知道?
  我们老爷的财,听说发得不大正当,还做了—件亏心事,所以才避到长沙,远离仇人的。“
  丫环听了,呼得张大了口,惊说:“吴妈,真有这等事呀?
  太可怕了!“
  “老爷现在仍提心吊胆,恐怕仇人后代前来报复,所以才唤了一大群江湖人在家,这些人各个男盗女娼,役一个好东西。”
  仆妇顿了一顿,又气道:“最叫我不舒服的,还是那个叫什么吾尔开什么溜的,不论不类,不男不女,听说他以前吃过女人亏,所以才专门拿女人发泄报复,真是天杀的家伙!”
  那仆妇正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忽然厨房后面,有人高声大叫。“吴妈,厅上菜吃完了,怎的还不把汤送上去,快点,否则老爷要发脾气!”
  “马上来,马上来!”
  那仆妇慌忙应了一声。旋即尽中一阵刀勺乱响,夹着一阵脚步之声,那个仆妇语声已不见了。
  带金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暗喜,由这一段谈话之中,大略知道一些事。第一,可以证明黄宅主人,就是惨杀卓珍全家的黄鼠狼。第二,吾尔开溜的确落在黄宅之内,可惜话锋中断,不然的话,可以知道更多关于吾尔开溜的一切。
  带金一掖憎袍,又跳了下采,和小平顶两人,一前一后,绕过粉墙,直奔西面。
  东面是一座宽大的院落,院中五间正房,灯烛辉煌,咸鸭和麦继香二人一看格局,即知是女眷居住所在。
  于是绕到正房帘边,趁着院中没人,轻轻一幌,一个“燕子穿帘”,跳上屋瓦。两脚钩住短椽,再使一个云里翻身,直挂下来,两腿一分,夹紧明柱,跟着放开两手。
  就这样脸面朝外,循着明柱,慢慢溜到地上,蹲在柱子根下,向里一望。
  见走廊下面,靠窗放着一只大的木箱子,大木箱和窗户之间,隔着一尺多长的空档,正可以藏得一个人。
  咸鸭和麦继香比手划脚一阵之后,便像猫儿似的,窜进木箱空档之内。
  他探头伏在窗上,朝窗内一看,只见这房子内,陈设十分堂皇富丽,所有桌椅几案,一色酸枝制造,光可鉴人。
  靠东一具大柜,柜门上的黄铜什件,光澄澄的,像个明镜一般,每张几案上面,都有台三明镀金烛台,全屋一共点着六枝大红蜡烛,所以亮同白天。
  后窗下还有一张紫檀木卧榻,看样子,仿佛一个女人闺房。可是房中空空寂寂,没有一个人影,咸鸭心中暗暗纳闷。
  “哇操,难不成屋中的查某耐不住寂寞,找人爽去了?”
  想罢,便向屋顶上的麦继香,用指甲弹了一弹,传递声息,麦继香立即会意,娇躯一幌,直掠下来。她凑向窗内一看,也是微微一愕!
  “现在怎么办?”
  咸鸭正要回答,忽然内房门帘掀起、走出一个英俊青年来。麦继香一看,正是当日把式场上,赏了卓珍姐弟五两银元宝的那个青年,也是三番两次和自己寻仇作对的吾尔开溜。
  吾尔开溜这一出现,出乎咸鸭和麦继香二人意料之外!
  他们这个时候,方才看清楚吾尔开溜的面貌!他细腰扎臂,中等身材,由背后望过去,身材窈窕婀娜,仿佛女子模样。
  由正面来看他,竟然是赳赳男子,两道细长眉毛,如柳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口若含樱,一个典型美男子的体态。
  哇操!一表人才,可惜做了采花淫贼!紧跟着吾尔开溜出来之后,接着门帘一掀,又走出来一个少年。
  虎背熊腰,粗犷挺拔。麦继香一见,几乎惊叫出声,险些儿一颗心跳出喉咙来。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逆伦犯母的包搅大!
  麦继香一见了包搅大,便像狸猫看见老鼠一般,脸上泛起红云,两眼喷出怒火。她正要上前破窗入房,咸鸭立即死力抓住麦继香衣角,拼命一扯。
  “哇操,不要乱来!”
  麦继香只得勉强抑住心头怒火,低声想道:“我操他的蛋,我实在好恨……”
  咸鸭安慰说:“哇操。我都知道,可是小不忍乱大谋,暂时等一等,看这杂碎和吾尔开溜混在一起,搞些什么名堂?”
  麦继香咬紧银牙,点一点头。咸鸭见她沉住怒火,方才放心。两人一蹲一伏,爬在在窗外,注视着屋中人一切。包揽大春风满面的走了出来,向吾尔开溜笑道:“老大,我听毛三说你最拿手绝活,就是男扮女装,雌雄扑朔,比女人还要女性化,这话可是真的?”
  吾尔开溜两唇一挑,含笑答说:“不错,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反正没事又睡不着,我就扮一个女人给你瞧瞧如何?”
  包搅大不禁喜道:“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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