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和乔慕霆脑中那根弦越崩越紧，时时刻刻都在等待着。
他们有预感，那神秘杀手很快就会出现……
第一卷 第65章
几天后的一个雨夜。
乔笙像往常一样，很早就睡了，乔慕霆公司有事，还在加班。
整个Y市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降温，乔笙的病房没有开空调，他半夜被冷醒了。
乔笙迷迷糊糊的起来，想开空调。
他按下遥控器，空调却没有任何反应，灯也打不开。
停电了？乔笙皱眉，完全清醒了过来。
走廊外面有灯光从门缝里射进来。
没停电。
有些不对劲……
乔笙立刻坐了起来，给乔慕霆发了一条短信，乔氏集体离这家医院很近，几分钟就能赶到。
走廊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低沉而缓慢，由远及近。
乔笙冷冷的眯起眼睛。
终于来了吗？
很好。
把手机调成静音，乔笙躲进被子里，然后从枕头下面拿出他的沙鹰，子弹早已装好。
屏住呼吸，乔笙仔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乔笙紧紧握着手中的沙鹰，瞳孔因为太过于兴奋而微微紧缩。
门被打开，然后又被关上。
来人走到了病床边。
咔嚓。突兀的声音响起，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然后，盖住头的被子被掀开，乔笙在同一时刻举起了手中的枪，对着那道黑影连开两枪，对方似乎没料到乔笙是醒着的，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忙侧开身体，避开了第一枪，不过第二枪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子弹没入了他的左肩。
听到那人的闷哼声，乔笙冷冷的勾起唇角。
“你终于来了。”
“你居然是醒着的？”对方蒙着脸，语气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
“你觉得呢？”乔笙挑眉。
对方没有说话。
“是谁派你来的？”乔笙问。
“哼，你认为我会说？”那人忍着痛说道：“杀手是绝对不能透露雇主的信息的，你和连墨生在一起那么久，他不会没有告诉你吧？”
他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的把枪口对准乔笙。
乔笙注意到了，嘲讽的笑了一下。
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没这么容易……
“那我就慢慢折磨你，到你肯说为止。”乔笙懒懒的说道，又朝他开了一枪，正中他的右肩。
对方手一松，手中的枪滑落， 掉在了床上。
“唔……”
“怎么样？沙鹰的威力很不错吧？”乔笙捡起那把手枪，单手取出里面所有的子弹，扔进垃圾桶。
“算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这么阴险。”那人咬牙。
乔笙微笑：“多谢夸奖，只要你告诉我是谁雇佣你来杀我的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你别无选择。”
“……”
窗外，雨越下越大，房间的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沉默了片刻，那人终于开口。
“这可说不定。”
话音刚落，病房门再次被打开。
乔笙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对准门口，还没来及的开枪，手腕被踢中，手中的枪被一脚踢飞。
门外的人冲了进来，用枪顶住了乔笙的额头。
“你有同伙？”乔笙皱眉。
“当然。”双手被废的男人得意的笑道。“你认为连续几次暗杀失败，我还会单独行动？不过你倒是出人意料的难对付。”
“是你太弱了而已，开膛手的实力也不过如此。”乔笙嘲讽道。
“你弄错了，我才是开膛手。”用枪指着乔笙脑袋的那个杀手阴森森的开口。
“反正你现在已经落到了我手上，说什么也没用了。”双手被废的杀手死死的盯着乔笙，眼神近乎狰狞：“这家伙让我们折腾了这么久，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杀了他，至少要把他慢慢折磨到死才行。”
“当然。”开膛手笑着说，语气很变态：“折磨人可是我的乐趣……”
说着，举起枪，对准乔笙的手臂。
乔笙微笑：“恐怕你们没有这个机会。”
开膛手正想扣下扳机……
同一时间，病房门被一脚踢开，乔慕霆冲了进来。
开膛手一惊，下意识的去抓乔笙的脖子，想拿他当人质。
乔笙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轻松的躲开了。
乔慕霆对着开膛手连开数枪。
开膛手立刻往旁边扑到，抓住自己的同伴拦在了自己面前，乔慕霆那几枪全部打在他同伴身上，可怜的同伴当场毙命。
滚到床脚另一边，开膛手重新用枪指住乔笙的头，慢慢站了起来，眼神阴鸷的看着乔慕霆。
“看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更快。”
“杀了他，你更加不可能逃掉。”乔慕霆淡淡的说。
“哼，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狡猾，居然已经串通好了。”
“不是串通，只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都知道而已。”乔笙对他晃了晃手机，刚才发了短信后，他就拨通了乔慕霆的电话，没有挂断，乔笙这边发生的情况全都“实况”转播给了乔慕霆，乔慕霆赶来后一直在病房外面，一直到开膛手想要对乔笙不利才冲进来。
看着那手机，开膛手眼神冷冽到极点，似乎因为被这么简单的小把戏玩弄而感觉愤怒。
刚才的枪战惊动了值班的护士，过来看到病房里的情况后吓得尖叫起来，冲出去按下了警铃。
于是，整个医院都被惊动了……
没过多久，警察也赶到了现场，病房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
乔慕霆的枪指着开膛手，开膛手的枪指着乔笙，两人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开膛手目露凶光，眼神越来越阴冷。
乔笙看起来倒是很轻松，抱臂靠在床头，姿态慵懒。
拥堵在门口的人群被警察疏散，有个年轻的警官在门口用喇叭认真的重复那句永远起不来任何作用的台词：“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
开膛手鄙夷的看着那些警察：“想要抓我？没门，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他陪葬。”
说罢，他缓缓地走到乔笙面前，抓住乔笙的衣领，把他抓进自己怀里，枪口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乔笙没有挣扎。
乔慕霆也没有开枪。他怕伤到乔笙。
把乔笙拖下床，开膛手搂着他，慢慢挪到门口。
警察们不得不让开了路。
“他还是伤者，你不能挟持他。”一个带着眼镜，其貌不扬，身材高瘦的医生拦在了开膛手的面前，声音怯怯的，双腿都在发抖。
“倒还是挺有责任心的嘛，可惜是个孬种，滚开！否则我一枪毙了他。”开膛手不耐烦的说道，看着他的眼神满是鄙夷。
可怜的医生当即被吓的脸色惨白，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经过他身边时，开膛手突然想起来什么，用力踹了他一脚，恶声恶气的问：“你会开车吗？”
“会。”医生抖着声音答道，都快尿裤子了。
“很好。”开膛手点头，转身对跟着自己身后的那群警察说：“我要一辆车。”
“医院里只有救护车。”一个护士小心翼翼的答道。
“救护车也行。”说着，开膛手又踹了那怕死的医生一脚，命令道：“你当司机。”
医生立刻惊恐的摇头拒绝，开膛手冷冷的盯了他一眼，可怜的男人被吓的身体一震，只好又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
开膛手拖着乔笙上了救护车。
乔笙眉头紧皱，始终一言不发，脸色也有些白。
他才刚开始愈合不久的伤口因为开膛手刚才粗暴的动作又裂开了。
很疼。
乔笙眼中阴霾弥漫。
救护车离开了医院，驶向无人的郊区……
第一卷 第66章
救护车疾速行驶着，周围的车辆越来越少。
就快进入郊区了。
开膛手扯掉了一直蒙在头上的头罩，乔笙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开膛手出人意料的年轻，看起来和连墨生的年轻差不多，可能还要更小，是土生土长的亚洲面孔，五官很平凡，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但组合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让人过目难忘，左脸颊上有道几厘米的伤疤，一直拖到下巴，让他的面相看起来有些凶悍。
乔笙很意外，光听声音，他还以为他是个中年男人……
开膛手本打算到了郊区后杀掉乔笙和那懦弱的医生后逃走，只是走到半路救护车却发生了故障，停了下来。
开膛手让医生下去检查一下。
此时还是大半夜，郊区没有路灯，车上也没有什么照明设施，一下车就只剩下车灯的光，根本没办法检查。
医生战战兢兢的对开膛手说明了情况。
开膛手命令他继续想办法。
这根本是强人所难，医生无奈，只好一直站在车外。
开膛手看了一下手表，越来越不耐烦，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市区不算远，如果后面有人跟踪，那他肯定寡不敌众。
但是，就这么等着，只会更危险，于是开膛手打算提前动手。
他转头看向乔笙，他手中的枪一直抵在乔笙额上，乔笙却始终都是一派悠然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被却持而慌张，淡定的让人生疑。
难道他就不担心这枪会走火吗？
开膛手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于是缓缓扣下板机……
“打算撕票了？”乔笙从容的说道。
“……”
开膛手的手指松开。
他眯起眼睛，“你不怕？”
乔笙挑眉：“我为什么要怕？”
“我正打算杀掉你。”
“你不能。”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救你吧？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太天真呢？”乔笙笃定的回答让开膛手觉得好笑。
“都不是。”乔笙淡淡道。
开膛手皱眉：“你什么意思？”
乔笙只是笑而不语。
开膛手脸上的笑容散去，眼神变得阴鸷起来。
他的手指重新扣紧了扳机。
只要稍微的一用力，乔笙的脑袋便会被子弹射穿……
就在这时。
“糟糕，引擎着火了！”
医生突兀的尖叫声打断了开膛手的动作，开膛手转头看过去。
车外一片火光熊熊。
开膛手不得已拖着乔笙下了车。
医生站在车前，看着车身急速蔓延的火焰，欲哭无泪：“完了，这可是救护车啊，我该怎么赔。”
开膛手先是觉得好笑，随即意识到不太对劲。
车子刚离开市区就出故障，自己刚刚想杀乔笙的时候引擎又着火了……
怎么可能这么凑巧？
还有乔笙刚才那故弄玄虚的回答……
有猫腻。
开膛手的脸色沉了下去，做杀手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情况，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乔笙被摔在地上，开膛手用枪指着他。
医生再次被吓得瘫倒在地，哆嗦着开口：“你，你要干什么？”
开膛手冷笑：“送你们上路。”
“不要！”可怜的医生彻底崩溃了，扑过去抱住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我是无辜的，求你放过我吧，我今年才结婚，老婆刚怀孕，我不想让她年纪轻轻的就守寡，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成为孤儿啊！我还有个年迈的母亲，你再冷血也不忍心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吧？求求你，放过我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开膛手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开枪，然后被他语无伦次的话弄得好气又好笑。
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男人？
开膛手想要甩开他，却怎么也甩不掉，这医生看似清瘦，力气却还不小。医生抱着开膛手的腿，抽抽噎噎的哭着，眼泪鼻涕全往他裤子上蹭。
开膛手眼角抽搐，恶狠狠道：“放开我，要不然立刻送你下地狱。”
医生开始耍赖，摇头道：“不放，放开你你就会杀了我。”
开膛手终于忍无可忍，把乔笙晾在一边，打算先毙了这烦人的家伙再说。
就在他用枪指着医生脑袋的瞬间……
医生的哭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然后，开膛手突然感觉到大腿上传来一阵刺痛，很轻微，不注意的话根本就察觉不到。
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
开膛手脸色微变，急忙扣下扳机。
医生动作比他更快，抓住了他的手腕，朝旁边扭过去。
开膛手那一枪打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听到自己腕骨断裂的声音，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原本懦弱的医生突然反击，把开膛手打了个措手不及，等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且浑身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
开膛手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嘴。
不仅如此，他全身的肌肉都失去了知觉，完全无法控制。
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他很震惊。
医生从地上爬起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却完全没了之前懦弱无用的模样，眼神清冷，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乔笙艰难的站了起来，医生扶住他。
“演技真好，藤木，要不是你的声音，我几乎都快以为你刚才是另外一个人了。”乔笙笑着说。
“我是学表演出身的，这点基本功可还没忘。”藤木淡淡道。
乔笙调侃道：“你刚才哭的样子真是又好笑又可爱，我真应该拿DV录下来，估计一杉看到了肯定会笑趴下吧。”
藤木有些郁闷：“他早就笑过了，在帮我易容的时候。”
乔笙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他的易容技术真好，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藤木不屑：“旁门左道而已。”
“可是我喜欢，改天让他教教我。”
“……”
被晾在一边的开膛手听着他们的对话，终于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们设下的圈套。
从一开始，自己就被骗了……
开膛手倍感屈辱，接下的任务他从没失手过，今天却栽在了乔笙这样一个富家公子哥身上，他怎么也无法接受。
他的枪还握在手上，手腕因为被折断而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他想开枪，却连手指都没办法动一下。
那个名叫藤木的假医生不知道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麻痹了他全身的肌肉……
乔笙走到开膛手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鄙夷而嘲讽的看着他：“我说过你不能杀掉我，我的命是我自己的，除了我，没人可以杀掉我。”
开膛手恶狠狠的瞪着他。
乔笙弯下腰，从他手中夺走了他的枪，指着他：“你暗杀过我五次，现在我全部奉还。”
乔笙扣下扳机，开了第一枪，打中了开膛手的右手。
“这是在郑胜的生日宴上的。”
第二枪，打中左手。
“这是炸弹邮包的。”
第三枪，左腿。
“这是你在我车上动手脚，还安装炸弹。”
第四枪，右腿。
“这是你在医院狙击我。”
第五枪，胸膛。
“这是今晚你特地送上门来的谢礼。”
开膛手感觉不到疼痛，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枪里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乔笙对准了奄奄一息的开膛手的眉心：“这颗是我额外送给你的，下地狱吧，可怜的家伙。”
说完，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