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林朗一点也不谦虚,男人被羡慕身材好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他也一直以此为傲。
不过今天,他丝毫提不起兴趣骄傲,他缩着肩膀尽量往灯下靠,强光给他带来些许暖意,就在他贪恋这点温度的时候,有什么碰了他一下。
林朗回头,视线与夜天照不期而遇。
一身休闲打扮的夜天照,单手插在裤兜里,他微微侧着身子,手里的东西正是刚刚碰过林朗肩膀的……
一个项圈。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朗,那一刻,林朗真正意义上的体会到了他今天要念出的那句台词的意义……
主人。
这两个字用在夜天照身上,恰到好处。
……
“action!”
赤裸的男人跪在地上,再没有平日的威严与骄傲,连尊严都没了,他看起来是那么狼狈,也可怜。
最初被关进来的时候,他在抗争,在争取,他告诉自己,尽早有天会有人把他救出去,对他放心暴行的人,也将得到应有的惩罚。
当他在卫生间过了一段空白期后,他认输了。
那时候,一切都是空白的,失去一切,他认输了。
那时候,一切都是空白的,失去一切,包括自我。
他让他知道了,他的世界,他是主宰。
所以他匍匐在那人脚下,他想要什么,他给他就是了,包括命,只要不再让他尝试那种无法言喻的精神折磨。
其实,他更希望夜天照杀了他。
这样对他来说才是解脱。
鞋尖挑起了男人的下颚,带着惧怕的眼睛露了出来,夜天照很满意他看到,拿起桌上的项圈,他站在男人面前。
“从今天起,我是你的主人,而你,只是我养的,奴隶。”
项圈挑起了男人的下颚,那张写满屈辱的脸露了出来,他的眼神很可怕,但其中却是带着清晰可辨的惧怕。
夜天照喜欢这个眼神,让他有征服的欲望。
“想要摆脱这个身份,很简单,那就是,爱上我……”
将项圈锁到男人的脖子上,当皮扣扣紧的瞬间,面前的身体抖了下,夜天照的手顺着男人的后颈来到喉间,他温柔的掐着他的脖子,他俯身,与他对视。
“我是谁?”
男人的唇抖了下,脸色苍白,喉间的手在收紧,在他无法呼吸之前,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主人……”
……
第二场。
“action!”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夜天照优雅的交叠双腿,为自己切割着食物,那不着寸缕的男人,则垂首跪在他身边。
从被关进来,他就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
夜天照随心情喂他食物,高兴了多给一些,不高兴了他一整日喝不到一滴水。
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们谁才是游戏的主宰者。
“想吃吗?”
长久的寂静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林朗吓了一跳,他的肩膀抖动了下,然后头垂的更低了,“想……主人,想吃。”
被教训过很多次,他仍旧无法适应这个称呼,他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了,如果不服软,恐怕熬不住了。
他跪的,腿都麻了。
这声答复夜天照还算满意,他放下刀叉,十指交叉又落在桌上,他的动作看起来那么优雅,绅士一般,但在林朗眼中,这只是恶虎在搔首弄姿罢了。
新的游戏的前奏。
他微笑着扫过桌上的食物,那模样似在思考要喂林朗吃什么,最后,他从沙拉里挑出一块土豆,送到男人面前。
这种喂狗一样的投食方式已经不止是第一次发生了,林朗可以选择吃或不吃,一旦拒绝,就意味着很长的时间内他吃不到任何东西,尽管侮辱,他还是张嘴接下了食物。
夜天照等他把土豆吞掉,舔干净他手上的沙拉酱,他知道那男人不愿意,可是舌头还是不情愿的缠上了他的手指。
沙拉酱没有了,夜天照却没有把手收回,他摸着男人的舌头,微笑着,“舔。”
林朗的身体晃动了下。
不过他还是忍耐着舔弄起来,笨拙也不情愿的动作,可即便这样,夜天照还不满足……
他开始玩弄林朗的舌头。
手指模仿性器在他口腔里抽动开来,唾液顺着嘴角流下,缓缓滴到胸口。
林朗的呼吸愈发不稳,脸色也逐渐惨白,眼中的忍耐多了条裂痕,然后迅速龟裂……
他猛的收紧牙关,狠狠咬住了嘴里的手指。
不留余力的一下,夜天照的手指立即留下两道整齐的切口,伤口很深,深可见骨,林朗这是准备把他的手指都咬断。
夜天照冷笑,没有任何迟疑,他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跪的太久的男人顺势倒下,他趴在地板上,他挣扎着站起,可最后还是没能如愿……
“只是让你舔手指而已,让你给我口交,岂不会断子绝孙。”受伤的手指在身上胡乱蹭了两下,血沁入了深色的衣服。夜天照缓慢站起,他一脚踢在男人的腹侧,林朗像狗一样缩成一团,没有反抗的余地,他只能躺在地板上任他殴打。
夜天照打够了,揪起男人的头发的项圈开始在地板上拖行,林朗起先没有发现,当他察觉到这是通往卫生间的路时,他惊恐的尖叫,他抱着夜天照的腿求饶,可是他还是被锁了起来。
“记得,我是你的主人,不听话,就要被惩罚,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卫生间的门重重阖上,这一次,夜天照没给他留下任何光亮,卫生间的灯,他关了。
……
今天光着身子拍了一天,等收工的时候林朗腿都麻了,又冷又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腿很疼,他想和沈泽要点跌打酒什么的,可是沈泽在忙自己的事情,其他工作人员也赶着收工,没人理他。
沈泽是他的经纪人,但不是助理,林朗现在的地位还请不起助理,沈泽帮他倒水就已经很给面子了,他和舒诺是不一样的。
舒诺到哪里,一切就都准备妥当,他只要在导演喊开始的时候站上去表演就行了。
而他衣服要自己换,包括道具都要自己准备。
他有手有脚,这些事情做了也累不到哪去,可是今天他实在不舒服……
最后这跌打酒也没要,林朗连晚饭都没吃就去睡觉了,他很累。
匆匆洗了个热水澡,男人蔫蔫的躺到了床上,没有多久 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过于疲惫的情况下,他反而睡的不是很沉,睡梦中他感觉到他的房门被人推开了,脚步声响起,来到床边,林朗想睁开眼睛,可是他实在没办法……
那人在他身后,投射到身上的视线即便是在睡梦中也难以忽视,在林朗努力醒来的时候,对方爬上了他的床,并轻轻靠在了他身上……
这时候,就算是头死猪也醒了。
林朗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睛,他迅速回头,由于速度动过快,对方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林朗转过来之后,就与对方面对面了……
或者说,脸贴着脸。
夜天照那黑曜石般的眼瞳在眼前放大,他的气息在同一时间将他围绕,这熟悉的感觉,让半梦半醒的林朗有些恍惚,看着夜天照的眼睛,除了呼吸急促之外,他竟然做不出任何反应……
“你这表情,是在期待我吻你吗?”
第六十章 男人温柔
夜天照低下了头,男人那仍带着睡意的眼瞳猛的缩紧,不过被碰到的地方,不是唇。
夜天照的额头抵着他的,他的气息又一次逼近,近到林朗能闻到属于他的烟草味儿。
不知是不是被吓醒的缘故,心跳的频率有点怪。
在他怔然的功夫夜天照已经离开,他揉了揉男人的脑袋,略低的声音里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起伏,“还行,体温正常。”
距离拉开,夜天照的温度及气味仍在,看着男人那茫然的神情,夜天照抿了下嘴,露出个很浅很浅的笑。
“腿疼吗?”
略显木然的视线转向发出声音的人,待看清那人的脸后,不知怎的就有点委屈,林朗点了点头,“疼。”
林朗家境还算不错,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罪,拍片的工作也辛苦不到哪去,每天都悠哉游哉的。
工作环境突然变得这么痛苦,他每天都要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下生活,林朗真就有点吃不消了。
他今天很不舒服,跪了一天,两条腿像不是他的一样,可是根本没人理他,更谬论关心。
工作人员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有关他的话题最多就是今天拍的不错,他们关心的只局限于他不影响进度。
林朗是新的不能再新的人,他什么都不懂,也不会,整个剧组只有他在拖进度,工作人员表面上没什么,可心里对他都相当不满,要不是夜天照每天都扯着领子骂他,他少不了被人的白眼排挤。
他不是艺人,不是明星,连个龙套都算不上,他就是夜天照从马路上随便拽来的人,在这里,任何人都可以给他脸色。
他已经有努力的在学习,做到尽善尽美了。
他不要求别人夸奖他,但是,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的感觉糟糕透了。
没人管,孤零零的。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其实林朗的压力很大,从进到这间别墅,从看到舒诺的表演,以及工作人员的态度之后。
他和他们是不同的。
林朗的好,在于他从不掩饰自己,高兴了他会告诉你,不高兴了他照样会挥起拳头。
他也好,江末也好,或者舒诺,他们之所以会在无意识的时候被这男人吸引,完全是因为他简单的眼神。
夜天照看着男人那紧抿的嘴,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掀起他的被子,身上的重量消失后,林朗的睡裤被卷起来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夜天照的指间夹着管药膏。
当夜天照的手掌将寻冰凉的药膏揉在他膝盖上时,林朗才猛然回神,他想问夜天照在干什么,可问了不是废话,他在给他上药。
“那个,你不用特意……”夜天照的体温融化了药膏,温热的感觉从皮肉渗进骨髓,酸痛肿胀的感觉缓解不少,因为舒服,林朗的声音都比平时小很多。
让他给他上药,林朗有点不好意思。
“我不来,谁来?”夜天照挑眉看了他眼,“沈泽?还是随便一个谁?”
迎着夜天照的视线,林朗没说话,因为他们都不会来。
这不是他们分内的事情,没人愿意多管闲事。
“有能耐,就用实力说话,等你红了之后,整个剧组,包括我在内,都可以任你指挥。”
夜天照揉着男人红肿的膝盖,他头也不抬的说。
看着夜天照那年轻的脸,林朗突然有些佩服,夜天照不是只会胡闹,也不是沉迷在娱乐圈的潜规则中不能自拔,这家伙,很有本事。
无论是头脑,还是抓住人心的本事。
他曾怀疑过,这电影是玩票性质的,只是夜天照临时兴起罢了,可是现在,林朗知道不是的。
从那天在耀星分部,夜天照问他时眼中的认真直到现在也没改变。
夜天照是个好导演,
他真的在用心拍这电影。
林朗不后悔,当初答应了他。
能和一个人,一个拼尽全力做一件事情的感觉捧极了。
“沈泽只是你的经纪人,你的生活起居他不管,我知道你挺不容易的,一个人扛那么大的压力,工作时候我不会对你网开一面,不过,有事情,就来找我。当然,如果你不想树敌让人知道你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就私下来。”
愕然的看着夜天照,然后林朗笑了下,突然觉得,这阵子吃的这些苦,受的委屈,值了。
都说生病或者心情不好时人是了脆弱的,林朗这一刻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他有点想哭。
“谢了。”
点烟的动作一顿,夜天照笑了,“我说过,我是体恤员工的好老板。”
这句话让林朗想起了那天晚上他们落荒而逃的情形,每次想到他堂堂夜少被人像过街老鼠一样追着跑他就想笑,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带着无奈的摇头。
就在这时,林朗的肚子咕噜一声。
房间里很安静,他这声音和撞钟一样,就算捂着耳朵都听到了,果然夜天照捏烟的手停在半空,好看的眼睛往他肚子上瞄着。
“有了?”
林朗被他说的老脸一红,“你妈才有了。”
气急败坏的吼完了才发现这句话说的多不合时宜,按照夜天照的性格他肯定是要发火的,可是没想到夜天照只是把烟送到嘴里,然后轻飘飘的说了句,“我妈和我爸很久没同房了。”
很好,夜天照,你又赢了。
……
不知道是药效不错还是夜天照的手法好,他揉完之后,林朗那两条腿又重新找加了知觉,两人一前一后做贼一样摸进厨房,本来以为还有什么东西剩,可是到了才发现除了点米饭再没有任何能果腹的食物了。
材料倒是有不少,但都是生的不能直接吃。
“要不你饿一宿。”夜天照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问。
林朗没吃晚饭,这会儿身体好多了,饥饿感就上来了。
他很饿,又折腾了一天,不吃东西他会死的,耍赖一样的趴在桌子上,他对夜天照说,“要不你找根黄瓜给我吧……”
感觉到夜天照突然投来的视线,林朗的背突的僵了下,“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用来吃的。”
夜天照的表情愈发古怪,林朗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不会越描越黑,最后他放弃,又趴回了桌子上。
“体恤员工的好老板,我快饿死了,你不希望你明天只能拍自戏吧,行行好弄点东西吃吧……”
男人头埋在桌子上,双手抱拳在头顶晃啊晃,看他实在可怜,夜天照就勉为其难的帮了帮他。
夜天照叼着烟,熟练的切着蔬菜,菜刀碰撞砧板所发出的极有规律的声音让林朗茫然的抬头,当他看到夜天照在切菜后,他下巴差点吓脱窗了。
夜天照的动作相当娴熟,当他用同样娴熟的手法剥了生虾之后,林朗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就连夜天照都会做菜。
蛋炒饭阶段的他情何以堪。
夜天照的动作干净麻利,添加作料时也不见任何犹豫,看着那掂起的大勺,还有窜起的火焰,林朗难免怀疑,是不是当少爷都得先会炒菜……
没有多久,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海鲜炒饭就放在他面前了,顺着升腾的气,他看到了皱着眉叼着烟的夜天照……
他很想说,这混蛋要不要这么帅……
要不是太饿,林朗真想把这炒饭打包了明天拍卖去,夜少亲手炒的,恐怕他会发家。
夜天照没问他味道如何,他翘着二郎腿在桌子那边抽他的烟,林朗舀起食物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往他那看上一眼,夜天照的侧脸很好看,他抽烟的姿势也很带感,特别是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挑不出毛病。
含着勺子,林朗笑了下,夜天照冷漠,无情,也现实,可事实上,这家伙心思细腻,是个温柔的男人。
只是他的温柔,不是谁都懂。
属于夜少的温柔。
至少,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