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挑挑眉,重新走过去,把楚策抱到自己腿上,然后拿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楚策”。
“认识这个吗?”莫桑温言的询问着楚策,同时注意观察着他的神情,果然,虽然楚策很快摇头否定了,并且问这是什么,但是无可否认的是,在那之前楚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怀念和晦涩的神情。莫桑接着在纸上写了一些其他的字,而这次楚策却是不认识的样子,是知道这是字,却不知道具体含义的样子。
莫桑把身体后仰,想着能解释这个的,只能是有人教过楚策认字,但是看楚策拿笔不太熟悉的样子,应该是他小时候被教的。那么,那个人不可能就只教了这个,也许还教了别的。那个人有没有对楚策说,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而他的身体又有什么不同?而之前楚策说的那句话“我想出去”,是不是他的真心话?
那一瞬间,莫桑有一种,想把楚策送到外面,不再让他局限于这小小的别墅,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人活着。但是接下来他就清醒了。他在这个游戏里只是玩家,不是救世主,而那高高的围墙和外面的监控设备,也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莫桑能做的,只有教给让楚策更好的打发时间的做法。
楚策却突然把他自己画的东西递给莫桑,嘴里也说着话:
“你又发什么呆?看看我画的嘛!”
他递给莫桑好几张纸,莫桑脑子里一边转着找个什么借口让外面送进了一些纸,要不然这些纸根本不够画的念头,一边拿起这几张纸开始翻看起来,只是看着看着,却禁不住用惊奇的眼光去看楚策。
楚策是第一次接触画画,这一点莫桑还是能看出来的,但是楚策的画,怎么说呢,很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明明线条单一,也没有其他的颜色,甚至结构都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外行人画出来的,但是还是有一种异常的,扭曲的美感。
从纸上看,楚策画的正是他住的这个别墅,只是线条扭曲的不成个样子,歪歪斜斜,之所以让莫桑认出来,还是因为这周围一圈画出来的围墙,却是笔笔直直,犹如拿尺子比出来画的。而在这样稚嫩的线条里,却有着一种压抑的疯狂感。房子上还画了一个窗户,有一只手往外伸着,好像是想伸出去,再也不回来。
莫桑知道楚策是什么意思。这样明显的暗示,加上之前毫不掩饰对自己说的话,无疑是楚策知道自己和之前的那个人不一样,因而莽撞大胆的对自己请求着,想让自己带他出去。可惜,楚策毕竟还是个孩子,知道自己和之前不一样便对自己这样明示着,却不知道自己也没有这种力量。
莫桑怀里的楚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等着自己的夸奖,又像是等着自己的答案。莫桑叹息一声,对他说:
“不要画这些了。画这些有什么用?该出去的还是一样出不去。”
楚策的身体一僵,随着眼神的黯淡,身体也转过去对着桌子发呆。而莫桑一一翻看着他还画的其他画,俱是一样的内容,除了那房子扭曲的样子不一样,那围墙和手都是一般的。这孩子是真想出去吧。莫桑担心他再对着纸上的东西又想起来自己的处境,于是把纸收起来,说着让他休息一会。
楚策去了沙发发呆,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丁点的位置上,神情茫然而无焦点。莫桑坐在另一侧,却是在想些别的。
莫桑在想,楚策到底从教他学过一点字的那个人手里,还知道了什么。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倒还好,那么楚策表现的也是表里如一。但若是楚策知道自己的异常和外界的情况,却仍然对自己表现的认为自己很尊贵以为自己才是正常的,那楚策就是有几分心机了。他再转头看看楚策,只见楚策虽然是发呆的样子,眉头却稍微有些紧蹙。
其实,不管楚策到底是怎么表现,都是为了自保吧。在这样一个地方,甚至不能去学习,只能靠着自己琢磨,也很辛苦吧。
楚策却是很后悔。他明明一开始只是想试探一下现在的莫桑对自己的看法的,却禁不住就三番四次对他说了自己想要出去的事了。大概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有一种额外让人有安全感的气质?明明这种事,是不能说的啊,自己也很是清楚,自己死都是要死在这样的。这种奢望,一说出去了,就更想要了。明明,这个人一开始还打自己来着。
这个人教自己画画,甚至也让自己看到了纸和笔。这种东西,自己只有很小时候才见过,也是那个人,手把手教自己,自己的名字是怎么写的。楚策干脆把头也埋到沙发里,生怕透漏出了自己的脆弱。
莫桑,不是自己的第一个管家。自己的第一个管家,一开始也对自己很好,还违背了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关于什么事都不让自己知道的禁令,悄悄的教自己写字,那个时候自己很开心。但是这样孤寂的生活,却不是个人能忍受得了的。
后来那个人开始打自己,那时自己也只是忍着。因为除了忍着便无计可施。那个时候自己是几岁来着?好像是五岁。直到殴打也不能发、泄他的愤怒,便告诉了自己的真相。他把一切都告诉了自己,也不管自己能不能记得住,能不能理解。他每天对自己说一遍,告诉自己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告诉自己自以为正常的身体其实只是个异类。
那个人怕自己不理解,甚至将每一句话都掰碎了和自己说清楚,甚至还让自己看清楚一个正常人的身体是什么样子的,说这两种器官不能兼容。可惜的是,楚策冷笑了一声,那人的算盘打的虽响,却也没有完全如意。虽然自己把那些话生生记起来留到现在仍然琢磨,也是自己被关在这栋房子里的原因而十分怨恨自己的父母,却并不真觉得自己是异类。
自己怎么可能是异类?自己集全了两种人类的器官,将他们融合在一起,难道自己不是集大物于一成,是天之造物吗?楚策是真的对自己的身体满意的紧。
他刚才是对自己太过莽撞,竟然把自己的真实意愿三番四次对着莫桑表达,说不定要莫桑知道了什么而感到些许后悔。不过想到莫桑未必知道全部,便也心安了不少。
那时,自己施计杀了那个管家,因为好几天没人出去拿日用品,外面人也生疑,最后又给自己派来了一个新管家。虽然他一开始也对自己很好,楚策却心知肚明,等着他被这房子里的孤寂烦闷一一体会,也会是要害自己的。因此自己虽然顺着他对自己好,却是不敢信任他的。果然,那个人不久之后,便对自己动手动脚了。自己并不知道这种举动具体意味着什么,但是看他的样子,知道在外面肯定是不好的事。但是那又怎么样?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也不活在外面。而这事虽然又痛又奇怪,但是总比打自己好。谁知道再换一个,下一个管家又是什么样的人?
更何况,这个人除了在床上会让自己痛以外,在生活方面上还是规规矩矩的照料着自己。也因此他虽然明显在说谎来给自己灌输错误的观念,虽然不知道他能从这里面得到什么快、感,但是自己也便顺着他好了,照着他想要自己变成的样子,慢慢改变着。虽然自己也慢慢觉得,这样也很好。
这样想的楚策,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身体上。
楚策对自己的身体很是满意。虽然不知道外面人的相貌,或者到底以什么为美,但是他觉得,这世上,必定是以自己为美的。他喜欢自己的皮肤的触感,喜欢自己身上那特殊的,可以和普通人区别开的奇异器官。这样想着,他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72第七十一章 双性受05
甩开他的手朝人行道上走,手里一空,季潇然立马追了上来,因着来见情敌里里外外的好好拾掇了一番,特意穿了双细高跟,现在脚有点疼,也不敢走快,怕崴到,所有季潇然大步走了几步就追上了,又拉上她的手攥在手心。
白小乖觉得烦,停下了步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看清他脸上的焦急和无奈,似乎自己现在闹脾气是很不对的行为,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索性别过头去不看他。
季潇然忍受不了,这样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非要看清她脸上的表情,捧着她的脸,白小乖不是个妥协的人,张口就要咬,他眼疾手快的躲过去,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大街上人来人往,他紧紧抱着她,她顺势咬在他肩膀上,他只穿了件蓝色的衬衫,薄薄的一层,一用力就咬在了肉上,白小乖一点不含糊,真的咬下去了,季潇然不吭声任她咬任她发泄,大手在后背一下下安抚:“咬完就不许生气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是含了口沙子在嗓子里,仔细听还能听见里面的音在颤抖,白小乖渐渐收了口,低头看着她咬过的地方,一滩口水,她这是在做什么呢,也不是他的错啊,怎么就朝他发火呢。
“放开我,我不生气了。”
“小傻子,我很高兴你能生气。”因为在乎,才会生气,季潇然一直没放开她,直到她使劲的在怀里挣扎才不得不放开,偷偷吻落在眉心:“小乖,你今天很漂亮。”
夸赞的话鲜少从他口中听见,白小乖假装不在意的扯着裙角,别过去的脸到底还是微微的泛红,嘴角翘起,沿着人行道往前走。
危机解除,季潇然当然是高兴,跟着她后面,看着她因为穿了修身的裙子显露出来的腰身,越发觉得自家的媳妇是块宝。
走了一小段白小乖扶着树干不走了,回头眼巴巴的瞅着他,委屈的小眼神看的季潇然心神一荡,当即蹲下:“上来,我背你。”多年以后的他想起这么一段回忆,甚是好笑,明明有车不开,背着她走了几条街还喜滋滋。
“会不会太重。”白小乖脱了高跟鞋,趴在他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不重,我媳妇怎么会重呢。”季潇然谁啊,睁着眼说瞎话的能力谁能及,白小乖明知他是在说谎话哄她仍旧觉得开心,不顾在大街上吻了他的侧脸。
那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好到多年以后白小乖仍能记起那天的太阳,明晃晃的耀眼。
这件事情之后乐北嘉似乎是淡出了他们的视线,但白小乖有时还是会想起她那天说的话,说她小心眼也好,还是在乎这个男人的过往的。
每每夏若就会劝她,聪明的女人是不过问男人的过往,她想自己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最近因着某个男人工作比较忙,白小乖经常去找夏若吃饭,夏若似乎最近心情不好,连着内分泌失调的厉害,脸上冒出了几颗青春痘,每次看着她光溜溜的脸都要掐一下,典型的嫉妒她皮肤好。
“啧啧,看你这水嫩嫩的,真是便宜了季小骚。”
“大若,你是饥、渴、了。”
“瞎说,你都给季小骚带坏了。”以前的白小乖多萌啊,现在给季小骚带的都变机灵了,还有那个护短的家伙,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损损,“我怎么听说你的情敌去国外了?”
“哦,估计是去治疗了吧。”后来才知道她的手是因为他受伤的,当时百感交集。
“看来那件事情是真的,你也别太大的压力,看开点。”傻人有傻福,这句话不无道理,有时候看清了就累了,那晚,大若喝了很多酒,白小乖酒量不好,小酌了一点,最后夏若醉了,她自作主张打电话给了傅凌宸。
他来的很快,十几分钟就到了门口,步子迈的很大,几步到他们面前,从她怀里接过大若,大若喝的很醉,一直嘀嘀咕咕着话,听不清楚说什么,从他接过去之后,便一直掐着他的脖子,看的怪恐怖的。
“谢谢,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他在来的路上。”
“嗯,那我先走一步。”傅凌宸打横抱起夏若,上了一辆黑色的路虎,白小乖蹲在餐馆门口,季潇然来的很快,后面还跟着许秘书,合身的手工西装更衬得他英神俊朗。
“喝酒了?”
白小乖坐在台阶上点点头,今晚的夜色很美,夜空里星星点点,他的眸子也很美,璀璨的有如天边的星辰,恍惚了眼。
“起来。”季潇然走近朝她伸出手,修长的大手近在眼前,白小乖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他用力拉,她就是不起来。
“长本事了。”
“你抱我。”看见傅凌宸抱大若上车那一幕,不知怎的,也想让他抱她上车,季潇然站着不动,看着她撇嘴,叹息了一声:“多大了。”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弯腰抱着她上车,有那么一瞬间,白小乖是感动的。
许秘书已没了踪影,估计是打车走了,季潇然把她放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绕过车头上车。
“喝了几杯?”
车上季潇然开始盘问,白小乖伸出两个指头傻傻的笑。
“很好,要是喝多了,今晚就把你扔在马路上。”
闻言,她使劲的瞅他,酸酸的开口:“大若今天也喝多了,傅凌宸来接人的时候别提多温柔了。”
“呵呵,攀比。”
“季潇然,你就是小气。”
“这关小气什么事情。”
白小乖扭头不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关小气什么事情,明明已经很幸福了,但是又在担忧什么呢,看见大若那样苦苦挣扎,心里真的不好受。
回到住处,季潇然恬不知耻的赖在她家不走,白小乖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把他当空气,径自进了卧室睡觉,但床头柜上留了一盏灯,灯光昏黄,点点的光晕开,他推门进来立在门口,穿的还是之前的衬衫,只是脱去了外套,感觉到床下陷了一块,她闭紧眼睛。
“呵呵~~小傻子装睡。”季潇然不是第一次留宿了,以前觉得两套房子在一起不错,现在发现一点也不好,每次她都以你走两步就到家的借口把他哄回去,确确实实的孤枕难眠啊。
他的手在脸颊上摩挲,痒痒的,但白小乖就是不睁眼,手在被子里握成拳头,心想他要是得寸进尺,她就赏他一拳。
谁料过了一会,大手从脸上移开,紧接着是他起身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关门的声音,她睁开眼,柜子上的灯已经灭了,屋内一片黑暗,他就那样走了,白小乖一拳打在空气里,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女人就是个矫情的动物。
季潇然是摸准了她的性子行事,有时候逗逗她玩,看她炸毛的模样,有时候故意试探下她对结婚的态度,发现得到的答案千篇一律,这样下去,要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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