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之的病因为是突发的,所以王主任还没来得及给他换病服,只是把他套在外面的牛仔裤脱了,露出了正面印着米老鼠脑袋的红黑相间的内裤。现在刘知之就是这样光裸着两条腿,内裤褪到大腿上,上半身缩在王主任怀中,睁着两只惊恐的眼睛望着何忠全,生怕他真的把他的蛋蛋怎麽样。
「结石在哪里?」何忠全一边小心的控制着指尖的妖力团,一边问毛舒尘。
毛舒尘走上前去,用指尖轻轻的碰了碰刘知之的小玩意上方的某处。
「X光片子里能看到结石在这个位置,你的妖力融进去之後应该能感觉到。直径接近一公分,很大。」说罢毛舒尘又把手指向上移动了三公分:「这里就是刘知之的妖力团的所在地,你要小心。」
何忠全点点头,伸手就准备再把刘知之的内裤往下扯一扯。
王主任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挡,大手一巴掌就护到了刘知之的小肉棒上面,刚好把刘知之的小东西给遮住了,也不知怎的,他怀里的刘知之脸一下就红了。
何忠全朝王主任憨厚的一笑:「王主任您放心,我对老鼠没兴趣!」心里跟着接了一句:我只对猫咪感兴趣!
他一边说着一边格开了王主任的手,把刘知之的内裤扯到膝盖处,让对方胯下的小东西更清楚的露在三人眼前。
刘知之一边忍受着身体的疼痛,一边忍受着心里的害羞,窘迫得无以复加。
而就在这时,何忠全的手动了。
他把自己食指前的金黄色妖力团轻轻贴近刘知之的胯部正中央,把那一颗巧克力豆大小的圆球略微使劲的按向了刘知之的皮肤。
刘知之这麽些年来见过的妖精本来就不多,更别提让其他妖精的妖力渗透进自己的身体。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团精纯的金黄色弹丸慢慢融入自己的身体,一点波澜都没有起,原以为的排斥感丝毫没有出现。
何忠全的妖力在进入到刘知之体内後,很快便找到了那一颗不小的结石,澎湃的妖力迅速包裹在其上,紧紧的把结石一层又一层的缠绕住。
他心念一动,妖力迅速收紧,电光石火之间,那颇大的结石瞬间便化为了飞灰。
妖怪的能力比人类的科技要强上许多,即使是体外冲击波碎石机也不能把结石粉碎得比灰尘还细。从何忠全的手贴到刘知之的皮肤上,再到把他体内的结石粉碎,前後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而已。
刘知之只觉得下体一直疼痛的根源一下子消失不见,虽然尿道中仍然有结石留下的隐隐痛感,但是想必只要好好休息几个小时就没有问题了。
而一旁的王主任更是摸不到头脑,因为他只是普通的人类,所以根本看不见之前何忠全食指上的那颗妖力弹,他只是看到何忠全普普通通的把食指往刘知之的下体上一放,不过几秒锺的工夫就拿开了手,告诉他「结石已经粉碎掉了」。
如果不是他怀中的刘知之原本紧绷的身体已经放松的软在他怀里,他一定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何忠全在开玩笑。
「……这、这就完了?」
王嘉奕有些迷茫,对於一个普通人类来说,他幻想中的「妖力治病」,怎麽也要闪个金光、打个闪电,再念几句咒语。结果没想到何忠全只是平平淡淡的把手指往刘知之的胯下一贴,便收了回去,这副样子哪里象是治病,说是性骚扰还差不多。
毛舒尘和何忠全一脸坦然的点点头,那副样子默契得就象是老夫老妻。
毛舒尘嘱咐王主任:「如果是一般的体外冲击波碎石的话,照理说应该让刘知之住几天院观察一下的,但是笨狗的妖力还算不错,能把结石粉碎到肉眼难见,所以今天晚上就能回家休息了,不过记得让他多喝些水,好让结石粉末随着尿液排出体外。」
王嘉奕赶忙应下来,手上也没忘了把刘知之的内裤重新提上来,包住他的屁股阻挡住他人目光,又拿来放到一旁的牛仔裤,像个老妈子一样帮助全身瘫软的刘知之穿上了裤子。
刘知之那半圆形的老鼠耳朵已经收回了体内,王主任看着他的头顶,心里觉得有点可惜。
王嘉奕抱着刘知之到了临时床铺,小心的给刘知之掖好了被角,嘱咐他乖乖在病房里躺会儿,一会儿他就把车开到门口来接他,把他送回家。
刘知之不好意思的直摆手:「老师,这多不好意思啊,职员宿舍不就在旁边吗,回头我自己搭出租车回去就行了。」
王嘉奕一挑眉:「谁说要把你送回你家去了?你都这样了,我哪儿还放心让你一个人待着啊!别废话,待会儿你跟我回我家住,我家里地方宽敞,还有保姆给你做饭,不比你那小老鼠洞差啊!」
刘知之整个脸都红了,甚至连白嫩嫩的两瓣耳朵都染上了红霞。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被子里钻了钻、被子使劲往上拉啊拉,拉到最後只露出了半张小脸,大眼睛忽闪半天,才轻轻的点了点头。「老师,你真是好人!」
王嘉奕踉跄一下,哭笑不得:他这是造了什麽孽了,居然被一只小老鼠发了好人卡?
当毛舒尘走进临时病房时,看到的就是刘知之半躺在病床上,手中正拿着一本杂志翻阅着。
「看什麽呢?怎麽不好好休息?」毛舒尘原本正要回家,好好审问一下笨狗到底多大了,怎麽体型比自己大、妖力也精纯那麽多,後来想想还是要先来看一下刘知之,打声招呼再走才比较合适。
刘知之也感谢毛舒尘和何忠全帮他治了病,他腼腆一笑,破天荒的没有躲开毛舒尘。
「毛医生,一会儿老师就把我送回家去,我没事儿干就先看会儿杂志了。」说罢刘知之举起手中的杂志给毛舒尘看了一眼封皮──正是《知。音》杂志,上面连载何忠全的《同居》第一章。
「你半个月前不就买了这本了吗?怎麽还没看完啊?」毛舒尘问道。
「嘿嘿,心中可人老师虽然人和文差挺多,但是小说写得非常好啊!我自然要翻来覆去的看。」刘知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来今天心中可人老师救了我,我还没说谢谢呢。」
「什麽『心中可人老师』,直接叫笨狗的名字就好了。」毛舒尘颇为坦然的替何忠全下了主意。「哦对了,《同居》讲什麽内容啊,给我说说吧。」
刘知之一愣:「怎麽?毛医生你还不知道啊?」刘知之颇为不解,这小说的两个主角,一看就知道原型是毛舒尘和何忠全,他还以为毛舒尘已经看过了呢!「这小说讲的是,一个……」
「刘知之,走吧,我把车开到门口了!」王嘉奕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刘知之未出口的话便这样被他打断了。
刘知之注意到毛舒尘探究的眼光,脸一红,忽然不敢去看王嘉奕了。
「老师,我刚才想了想……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去您家打扰怪不好意思的。」人形小老鼠扭捏的揉着手里的杂志,结巴的说道。
王嘉奕哪里想到小老鼠突然变卦的原因就是因为有旁人注视着,他赶忙走上前拉着刘知之的手说道:「怎麽突然就变了主意?你也不懂得照顾自己,你们妖精的事情我不清楚,什麽妖力我也看不见,我也搞不清楚你到底好没好,我必须把你放我眼皮底下才放心!」
听到这里,向来以冷面着称的毛舒尘也受不了的笑了出来,然後赶快一手捂嘴一手摆了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这两人太有意思了,明明是人有情、鼠有意的事情,直接同意了不就好了嘛?这种你爱我、我爱你的事情,怎麽当事人就是看不明白呢?
可是见到从来不笑的毛医生笑出来,小老鼠更不好意思了。「老师,您真的别客气了,那是您家,我总是打扰也不方便……」
「谁说不方便!」王嘉奕被他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干脆撩开他的被子,把刘知之打横抱了起来。
一入手他才发现,刘知之还真不愧是老鼠精,人形瘦得不得了,抱在怀里轻飘飘的。
「我家便是你家,客气什麽!」说罢他朝毛舒尘一点头,搂着刘知之就大踏步走出了临时病房。
见着两人远去还吵吵闹闹的背影,毛舒尘无奈的摇了摇头。
因为王嘉奕走得太匆忙,刘知之买的杂志便被遗落在了床铺上,摊开的那页刚好是何忠全的《同居》。
毛舒尘心情不错,便干脆做次好人,合上杂志便追了出去。王嘉奕走得太快,等到毛舒尘追上的时候,王主任已经把别扭的小老鼠塞进了副驾驶座。
「小刘,你的《知。音》忘在床上了!」
毛舒尘从车窗探进头,把杂志塞到了刘知之怀里。刘知之赶忙拿过杂志捧在怀里,冲着毛舒尘感谢了起来。
一旁的王嘉奕看到刘知之居然这个时候都不忘他这本破书,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
「这都多大了,还看言情杂志?你喜欢的那个作者叫什麽……哦对了,叫『心中可人』的,能教你什麽啊?你居然天天看、夜夜看的,这『心中可人』是能教你知识,还能帮你治病啊?坐车的时候别看,晕车了可怎麽办!」
嘴上虽然说着不客气,但是他却非常温柔的把副驾驶座的椅子放倒,把後车座的毛毯盖在了刘知之的身上。
刘知之嘴上哼了哼:「谁说心中可人老师没有救我啊……」但是他的声音太小,王嘉奕并没有听到。
看着汽车绝尘而去的背影,留在原地的毛舒尘笑了出来。而这个时候,另一辆车也从停车场里开了出来,停到了他的面前。
车窗摇下,何忠全那憨厚的脸露了出来:「舒尘,上车啊!这大晚上的,出来一趟也够累的,我们回家休息去呗!」
看着何忠全因为刚才精确控制妖力而有些疲惫的面容,再想想他原本可以踏踏实实躺在家里睡上一个好觉,而不是为了自己出手治病,毛舒尘不知道怎的居然心里一软,嘴巴不受控制的说道:「滚到副驾驶座上去,回去的时候我开车!」
「……啊?」何忠全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舒尘……你这是在关心我嘛?」
「呸!」被说中心事的毛舒尘心里一慌,脸上却故意耷拉下来,故作冰冷:「你以为占过我几次便宜,我便会看上你吗?什麽『关心』你,我这是怕你打瞌睡开车出事,笨狗你真是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哦!」
被打击到自信心的何忠全又一次装起了可怜:「舒尘,你太狠心了吧……我可是被你『榨光』精力了,怎麽也得表扬我几句吧?而且对於我昨天、今天两次帮了你,你就没有一点点感动?还是说你实际上已经喜欢上了我,却不好意思承认啊?」
「喜欢个屁!」毛舒尘眉毛一皱,下巴高高抬起,目光毫不掩饰的从何忠全的两腿间鄙夷的划过:「喜欢你?除非你什麽时候能把割掉的包皮重新长出来,我才会考虑考虑!」
说罢他一把把何忠全推倒在副驾驶座上,然後长腿一跨,坐到了方向盘前。
第八章
要说这刘知之病得真不是时候,只要他再坚持几天,便是院长生日了。
院长那个老头平素最爱热闹,别的不说,生日当天一定要在医院门口的大草坪上举办一个舞会,届时所有的医生病人都可以欢聚一堂,跳跳舞、吃吃东西,轻松得不得了。
这个舞会的目的是为了增进医生和病人的感情,也算是给医院打打广告,所以除非是病假产假之外,医院的在职人员都不能请假不来。
不过好在那舞会很热闹,东西也好吃,所以即使是强制参加的,大家也都没什麽怨言。即使冷淡如毛舒尘,也不会故意找理由不去参加舞会──反正「参加」是一回事,「跳舞」就是另一回事了。
刘知之进这医院还不到半年,自然一直心心念念的盼望着能参加这A市医科界闻名的舞会,想要好好开开眼界。
可惜他病得不是时候,虽然在何忠全的妖力作用下一点後遗症都没有,但是王主任依旧担心得不得了,给他一口气批了半个月的假,勒令他好好在家卧床休息,不要惦记着出门玩了。
而与满心不高兴的刘知之相比,毛舒尘惦记着的却是怎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去舞会上转一圈便回来,但是他这个想法在被何忠全得知後,就被他一口否决了。
「舒尘,草坪舞会多有意思啊,而且又是你们院长的生日,如果你露个脸就回来的话,也太不合适了吧?」
何忠全腻到毛舒尘身边,希望他的性子能更开朗些,多交些朋友。
现在两人所在的房间是毛舒尘新换的卧室,他之前那个与何忠全门对门的卧室在何忠全的六公尺原形下,所有的家具全都报废,所以不得已毛舒尘才会搬离那间屋子。
好在何忠全家里别的不多,就是房间多,原本何忠全是诚意邀请毛舒尘和他共住一间大主卧的,可惜毛舒尘扔下一句轻飘飘的「这位先生,我们不熟吧」,便飘飘然的拎着所有的衣服移到了何忠全旁边的屋子里。
面对何忠全的「苦口婆心」,毛舒尘的回答则是慢慢的把手中的医学杂志合上,然後把比砖头还要沈的杂志重重的砸到了他的脑袋瓜顶上。「笨狗,我怎麽做事还轮不到你教我!」
他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但是何忠全早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明白了他的为人──如果毛舒尘对何忠全说话特别难听刺耳的时候,往往就是他的某个弱点被自己戳中的时候。而毛舒尘故作的冷淡与难听的话语,往往是为了别扭的掩藏他的不好意思。
何忠全的脑筋从来没有动得这麽快过,他几乎是眼珠一转,便猜到了毛舒尘不喜欢舞会的原因:「……我说舒尘,你不会是不会跳舞吧?」
而回答何忠全的,便是毛舒尘手下更加狠命的拍打。
何忠全仗着自己皮糙肉厚也不闪躲,冒着被毛舒尘的杂志拍死的危险探过脑袋去,笑嘻嘻的说:「舒尘你不好意思了?跳舞这种事情不是谁一生下来就会的,我当初也是笨手笨脚的学了好久才学会的──我跟你说哦,我跳华尔兹可是比赛水平,保证教导水平在五星以上。」
何忠全每次摆出那副诚恳表情的时候,都是毛舒尘的抵抗力分崩离析的时候。
他犹犹豫豫的看向何忠全向他伸出的那只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不太确信的问道:「你说真的?你会跳舞?」
要说他不愿意参加舞会也确实有这个原因,他自知自己在医院里还算是很受欢迎,自然会有不少羞答答的小护士主动靠过来邀请。可是他深知自己只要一出脚就绝对会踩到对方,所以从来没有一次答应过别人的邀请。
现在既然有人主动表示要教他,他自然也想学。可是问题是这老师看起来并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