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昱当然是懂的,但他可不想因为顾虑式的心情而放弃弄清楚真相的机会,“那么现在战争结束了,你因为不知道要干什么好,所以就四处散布病毒?”
这只是个简单的推理和试探,超级病毒能够提升人体潜能,与莱茵非常相似。
式心下一跳,但就算想出言阻止也来不及了。
N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的血液,经过处理,就是制造莱茵的原液,但是,所求为何?不知道。左右,无论做什么,不做什么,命运都无法改变。”
夏无昱没理会那些又开始混乱起来的言语,扬声问式,“你又为什么帮助他?那个麻药组织的王者,说的果然是你吧。”
不然,他就不用在那个时间点杀掉引路人了。
以这个男人的性格,N打败了他,他应该不依不饶天天缠着N决斗才对,为什么要帮着散播毒品?那个互相抢狗牌然后挑战王的伊古拉决斗游戏,怎么看都不是这个男人有耐心去组织的,所以,其实麻药组织还是管理者在全权负责吧。
猛学了阵商业知识的夏无昱觉得,这就和那些一方出技术,一方出组织经营的合作公司模式一样,互利互惠的关系而已。
式没有回答,只是再一次自黑暗中显出身形。
他不拔刀,夏无昱自然没意思主动攻击他。
式望了望巨大培养皿,以及好像叼奶嘴般叼着水枪,舔来舔去,滚来滚去,玩来玩去的毛毛,
“最近出现了对莱茵有戒断效果的异常性行为,我和N,对此都很好奇。但即使难民是由这坨肉生出来的,他们似乎又与丰岛中的那些滥交之人不同。当然,我们从没有观察过难民的生存状况,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性行为变得强大起来,因而也无法轻易得出结论。”
夏无昱挑眉,“如果证实了,那种奇怪现象确实来自难民,你们想怎么样?”
N喃喃着,“失败品……都要被处理掉,但是,我是成功的产物……生存的意义,又在哪里……”他就这么自言自语着,飘飘忽忽消失在门外。
“你呢?”夏无昱看着式。
红眸男子冷冷道,“我不断追求强大,N,早晚有一天,会战胜他!之前的失败,与其说我败给了他,不如说我败给了病毒。如果有新品种,比N体内的还要强大的病毒出现,我当然势必一样会战胜它。”
因此,就像管理者说的那样,他杀掉依赖莱茵的参赛者们,仿佛是泄愤,又仿佛是在证明,病毒不过如此。
夏无昱不解,“分那么清楚做什么,细菌微生物病毒这种东西,本就不应该拿来与人相比吧,你难道没有感冒过吗?难道每次都把那想象成一场战争?”
式一呆,“那怎么一样!”
“是不一样,”夏无昱摊手,“至少感冒病毒不能制造出你无法战胜的对手,但你感冒的话,敌方相对来说同样变强大了,所以完全没必要因为这么平常的事情纠结。”
刀光一闪,冷冷锋芒架在夏无昱脖子上,“胡言乱语,莫名其妙,你的话完全没有半点逻辑!说到底,你和那个人一样,都是非自然的存在!”
夏无昱摊手,“别生气,我只是想说,被击倒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流感,风湿,近视,肥胖,衰老,这些都有可能击败你,有些一辈子不能,有些则无可挣抗,虽然对他不敬,但按照你的逻辑,如果N是有异于常人的别的什么生物,那么他就是与上述那些相似的东西,与那些东西认真斗争的你,有些……”
可笑。
夏无昱没把话说完,因为长刀上的杀气马上便要割断他的喉管了。
式出神的想着,终究没有砍将下去,“那个家伙是人类,他的强大,使其成为了我追逐的目标。”
因为是他,自己才会失败,其他人再怎么使用莱茵,再怎么被病毒激发,也不会是第二个他。
N,就只是N而已。
夏无昱眨眨眼,“感谢你承认了我们的人类籍。”
式又恼火起来,“与你无关!你这个喝原液吃腐肉的怪物。”说完,他像是愣了一下,不由自主转开了脸。
毛毛不高兴,“老大,很好,老大,不怪!”
式当然知道自己说了伤人的话,但要他道歉更不可能,一直居高临下的活着,他这辈子都没给任何人低过头。
夏无昱怔怔的,颓然捂住脸,恍惚道,“我也……不想,但,我真的是天生变异的,连……给人家做实验体,吃上一顿饱饱的营养餐,睡有屋顶的房子,这样的福气……都没有,我……比起N,才更像是感冒病毒、鼻涕虫、杂碎……”
他蹲下来,双手抱住膝盖,藏住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融化紫晶样的双眼,受伤小动物般定定盯着前方看。
“……!”气血不受控制涌上红眸男子的脸,又不受控制的褪下。
式背后一阵战栗,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它仿佛无所不在,充满杀机的猎食者一般,紧紧盯视着他,令得他通身犹如被无形大手似的刺骨危机感,密不透风的包围。
下一秒,毛毛怒声咆哮着扑上来,像是证实了空气中的杀机确有其事。
式有些混乱的退了,这没什么可丢人的不是吗?就算刚刚被咬了一口吧,但跟一只护主心切的巨大野兽纠缠,其实挺没有面子。
毛毛一直追击到地面上,两只大爪子来回摩擦得火花四溅,“你,欺负老大,哭了,别再让俺看到!”
夏无昱感动地拍拍他的头,“毛毛真好,乖。”
选框控诉:『你还要脸不要?竟然装可怜?!!害我以为……』
夏无昱垂目一笑,“为什么摸不到你呢,我也想拍拍你的头啊。”
选框不吱声了。
当晚,连续四十八小时没沾枕头的式正在床上沉睡,忽然感应到了什么般,猛地起身,拎刀出门,然后,就看到某个紫眼睛的混蛋正在蹑手蹑脚开隔壁房门。
那人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哟。”
哟你个鬼!
式大怒,刀光狂闪,连成一片,“给我滚出去,不然就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捂脸,鱼鱼真的学坏了,真的……看不懂的童鞋不要大意提出来,俺会尽力回答滴ps,压倒投雷的小萌物,姆哇
32
32、吃坏肚子 。。。
鸡飞狗跳之后,夏无昱先生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起来后,式当然早已不见人影,他回忆了一下昨晚,嘴角露出觉得有趣的微笑。
那个男人也许并非认同了他,但拿他没有办法,却是一定的。这就好像人们在和平年代不会忍受地板下面有老鼠,但现如今大环境如此,再去抗议那些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就有些矫情了。
“所以,我是个极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但他已经选择了忍耐和无视。”
夏无昱耸耸肩,空着肚子往城走去,他现在也明白了,在丰岛这个地方,参赛者们基本都吃压缩食品,所谓的奢侈也不过是喝上一杯,若想吃的好些,他只能去管理者那里蹭饭。
到地方时,遇上了情报屋大叔及启介他们。那个温和的男孩子,为了他的伙伴明,还是决定参加伊古拉赛,夏无昱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自顾自的走进去。
“咦?他与那个变态什么时候这样熟了?”大叔嘴里的烟掉到地上。
旁边的保镖很想说那是他们的老板娘,但这个大叔非常讨厌,所以基本没有多嘴。
不管别人怎么看,夏无昱来到餐厅,在管理者面前坐下,等着开饭的一系列行为真的非常坦荡自然。
“我似乎没说过,让你做那么些小事,还得包食宿。”
看了看管理者那双冷森森的宝石眼,夏无昱摊手,“我有住的地方,只是没吃的,不然狗牌报酬不要了,让我吃好就成。”
“你知道一桌精致的餐点值多少钱?”管理者带着些鄙视,淡淡道,“狗牌?那么算的话,你连半颗虾饺都吃不上。更别提交代给你的任务,什么成绩没有不说,还将成吨的物资白送出去,那些又值多少狗牌?”
夏无昱眼睛放光,“虾饺是什么?”
“一种早茶点心,用澄面皮裹着,里面以鲜虾作为馅料,皮薄透明,虾肉充满弹性,如果是独虾虾饺,更是上品。”
“现在有吗?”
“你来的很是时候,今天的早餐就是广式早茶,鼻子够灵。”
门外的保镖嘴角有些抽搐,喂喂boss你到底行不行啊?刚刚不是在兴师问罪顺便表示不给人家饭吃么?怎么人家一问,就兴高采烈的介绍起早餐都吃什么了啊?
不久,一笼笼清香扑鼻的茶点上桌,夏无昱吃得眉开眼笑,完了还让厨师打包一份,要带给毛毛也尝尝鲜。
管理者沉下脸,“不是叫你处理干净?你现在这样养着,就算处理完了?”
夏无昱直视他,非常认真道,“我们都不属于这里,哪怕我最终失败,永远留下来,你也是早晚要走的,所以,我不能把毛毛他们交给你,必须寻找一名能够在乱世中带领他们的人。”
现在毛毛的族群还可以在废墟中生存,但东西日本政权早晚会扫清夹在他们中间的一切,那里面自然包括谁都不要的难民们。
管理者垂眼看他,仿佛嗤笑,“带领?多么天真的想法,好吧,祝愿你能早日找到那种圣母。”
“难民们并非一无是处的包袱累赘,否则早已被残酷的现实淘汰,”夏无昱正色道,“人与人的关系,就像齿轮一样,彼此不合适,当然对双方都没益处,但如果相合的话,就是双赢的伙伴,我相信在未来的世界中,一定有属于他们的位置。”
管理者想了想,慢慢点头,“生命这种东西,不管什么形式,总有其存在的意义,环境也好社会也好,多样性代表着可能性,进而成为可以期待的变数活力。但是于此同时,消失在时间长河中的一样不知凡几,你想做,便做吧。”
夏无昱点点头,站起身,“明天早上吃什么?”
管理者面无表情,“……我这里不是饭堂。”
夏无昱已经学会如何无视掉自己不想听的话,进而向对方表明自己的意愿,“蛋包饭味道的压缩食品实在没什么意思,我想吃个真正的蛋包饭,然后,有蛋的话,那顺便弄个培根炒蛋吧,昨天的松饼不错,不过听说羊角面包……”
一只靠垫扔过去,砸上半掩的房门,将保镖们偷窥的视线隔离掉,下一秒,屋内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闷哼厮打的声音,衣料崩裂的声音,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若有若无的声音。
保镖们恨不得将耳朵伸进门缝里面去,可惜红木大门的隔音效果太良好了,如果不是房中闹了个天翻地覆,他们连前头的那些声音都听不到。
“可恶啊,到底怎么样了,该死的大门!这谁啊,还在门上画了只螃蟹!”
狗啪嗒啪嗒爬行过来,凑到门边,也竖起耳朵趴门缝偷听,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明白了什么,低着头,又慢慢的爬走了。
保镖们互相看看,“他难道嫉妒了?”
“别看boss那么变态,还是会有人喜欢的啊。”
“当然,虽然那个样子,但他又不是一只真的狗,脑子里面总会想些什么的吧。”
……
夏无昱难耐地推推身上的男人,“你别折腾人,赶紧完事。”
管理者着迷望定那双流动紫晶般的双瞳,仍在很有技巧的慢慢磨,某个不纯洁的光脑说得对,尽力延长这一过程,的确能够欣赏到非比寻常的风景。
“刚刚不知是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样,竟然妄想反过来扑倒我,还主动压上。”管理者更加深入的动动身体,果然换来身下之人的又一次失神。
“我怎么知道……吃?”
夏无昱有些发怔,难道真是因为吃坏了肚子的缘故?说到底自己仍然是个人类啊,随随便便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不就有祸事了么。只是不知究竟是原液还是肉块的错,或者两者皆有?
管理者嘲讽道,“我说呢,你怎么会主动来找我,还提出诸多要求,当咱们俩是什么关系了?却原来,你早就欲求不满了,种种作为全都是在诱惑我,不过话说回来,你的诱奸戏码真是低劣到惨不忍睹啊。”
奸,又他妈的说他在奸,好吧,刚才这个男人推倒他的时候,他是真有那么一瞬间想奸来的,但那不根本就没得逞么!
夏无昱狞笑一下,猛一推管理者,顺势翻滚着骑在人家身上,就算其实不是那么回事,但气势上总不能输的,“乖乖躺着,老子就奸你了,怎么着?”
然后,他一口咬上男人的喉咙。
……
良久良久之后,夏乌鱼先生神清气爽的开门出去,保镖们傻呆呆看着,又傻呆呆望了望屋子里同样傻呆呆颓然坐着的管理者,这个心呐,那是怎么都无法蛋定了。
难不成……
难不成?
这个其实不是老板娘,那个才是——?
到底咋回事啊啊!
夏无昱拎着茶点,走入庭院,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咬死我?
你对我还有用。你为什么不做死我?
你还得为我服务。
“真是……吃坏肚子太糟糕了,不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万一诸煌恺决定彻底宰掉自己,不就满盘皆输了么,所以贸贸然还想推倒对方的自己,其实是已经精虫上脑到疯掉的地步了吧。
狗蹲在大门旁,静静望着他,夏无昱过去,轻轻摸摸他的脑袋,“吃饭了没有?我这里有春卷,烧卖,肠粉……”
狗呜了声,夏无昱掏出肠粉,喂他吃了,狗伸着粉色的小舌头,在他手指间细细舔舐。
“不知有没有可能恢复你的身体,听说有种与视神经系统接驳的义眼,可以代替眼球,声带也应该能够移植,只是这都需要时间……”而他与诸煌恺,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狗猛地愣了,然后慢慢仰起头,将淡粉色的唇瓣印上夏无昱的嘴角,然后,脸上似是露出了一个模糊的微笑来。
“小玉!”粗犷的处刑人厉声大喝,夏无昱抬起头,就看到了他那双隐含戒备与敌视的双眼。
“哎呀,背着boss胡搞,不好吧。”妖冶的处刑人舔舐钢爪,笑得满含恶意。
夏无昱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狗,眸光一闪,若有所思。
“躲开!我们还有工作要做!”
处刑人粗声粗气,夏无昱发现他们倒拖着一个处于休克状态的青年,那人赫然正是银发。
“他怎么了?”因为之前与管理者在忙,所以完全忘记了需要关注这些人的动向。
“哦,他啊,与叫做明的小猫咪决斗,输了呗,然后我们就得处理失败者,一般的话直接杀掉,但碰上有资质的,会好心送回来,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