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结婚就随便找一个结了就是,搞得好像是我拖累了你让你没办法结婚一样。。”聚会散了之后,天还有些微亮,两个人走在荷塘旁的土坡上散步,欧阳青一脸不爽的样子,用力踢着路边的野草。
“只是随便找个借口罢了,不然能被他们给烦死。”离竹湮讪讪的笑了笑,“再说了,现在手头其实还有一堆事情,哪有闲心考虑这些事啊。”
“说起来,如果你什么时候真的要结婚了,可一定要让我帮你审视一下那个女的,好歹要找个能配的上你的。你看天天被拉到家里想来相亲的都是什么人啊,一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有那么夸张吗?”离竹湮诧异的回想了一下,“我感觉都还好啊,老家这里的女子大部分都挺淳朴内敛,虽说琴棋书画可能不大精通,但至少家务女红什么的都没有问题,长得也算看得过去,其实要真的在里面找一个过日子也未尝不可——”
“喂喂,我说你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这么没眼光啊?那帮粗鄙的村妇们,就不说长相如何吓人了,那举止,一点教养都没有,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真的能看得上?就算你想作贱自己,她们也没这个命享受。”欧阳青一副不屑的表情说道。
“好啦好啦,都听你的行了吧?到时候我要真的想结婚了,绝对第一个找你把关。”离竹湮苦笑着摇了摇头。
两个人回来主要任务是为了先祖的祭祀,毕竟将近十年前的那场政变里,两个人的许多亲人都在其中丧生,虽然是葬在了都城,但老家这边的祠堂什么的还是得来亲自过来张罗一番。忙完了这些事之后,两个人也就没什么理由一直赖在这边,苏苍洵那边已经派人送来好几封信催他返程处理公务了,离竹湮也只是回信说正忙,顺便批阅了一下随信一起送过来的一些重要公文,便没有多搭理。即便这样,每次他呆在屋里看着文书的时候,还是会被欧阳青狠狠的奚落一番,离竹湮也只当他是一个人没事干无聊,便没怎么理他。
“谁叫你非要整天摆着一副架子,害的现在人家都不待见你了吧。”见欧阳青百无聊赖的在自己身后走来走去,离竹湮也忍不住数落了起来。
“哼,谁要跟那些人搭话了,他们不睬我正好,省的烦心。我只是在想……”欧阳青的眉头紧皱。
“什么?”听到欧阳青话里的犹豫,离竹湮也转过了神来,看着他。
“屋子里堆了那么多好吃的,今天晚上究竟吃什么好。”
“这个……”
以后每章结尾附一个段子如何,比如这样的:
离白:“你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喜欢离大人吗?”
苏苍洵:“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温文尔雅,善解人意,博学多才,值得依靠,笑起来让人感到很温暖很舒服?”
离白:“都不是啦,其实只有一个原因。”
苏苍洵:“那是什么?”
离白:“因为——离大人长得帅啊!”
苏苍洵:“……”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历史篇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一章:小说开始是想写悲剧结局的,不知怎么就温情起来了,现在已经不知道结尾会怎么样了,而且重点是……暂时是想不到剧情了……
另外总觉得没有历史背景的悲剧不够大气,但如果直接写成历史小说又觉得限制太多。所以折中一下,写篇番外,故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历史发生过的,但也很大的改动和糅合。人物还是用这篇小说里的人物,设定也差不多,但和主线剧情没有一点关系。之所以叫做一,因为之后说不定还会再改写一些历史故事……
先帝被刺杀而死,留下不到十岁的幼子,在宦官的簇拥下登基成为幼帝。
没有人知道凶手究竟是谁——这也不重要了。很快,宦官兵变,控制的都城,年幼的皇帝也被裹挟成为傀儡。
四方诸侯纷纷各自起兵,却只是贪图王座,不愿发兵去解救,反而互相争战,争夺土地。
一时间硝烟四起,天下,即将大乱。
从苏苍洵开始懂事起,就已然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然而察觉到又有什么用呢?父王死后,他无比信任的一直当父亲看待的那位公公,却刚刚对自己翻了脸,夺去了自己手中的玉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那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表情,一直是装出来的吗?
还有什么可以相信?
真的,好害怕。
毕竟,那一年,苏苍洵刚刚十岁。刚刚失去了至亲的父亲,转眼间,又失去了剩下的一切,只能像只受伤的小鹿一样,躲在阴影中独自舔着伤口。
不,他连只鹿都不如,鹿好歹可以躲起来,而他,只能像个人偶一样坐在王位上,任人摆布。
离竹湮的父亲本是当朝的丞相,在刚刚发生的政变中因为站错了队伍而被秘密的杀害,而离竹湮自己刚刚一帆风顺的仕途也就在同一刻戛然而止。好在离竹湮一向谨言慎行,加上天资聪慧,做官不久便早已经在朝中崭露头角,因此逃过了一劫,宦官的头目甚至试图拉拢他入伙,重新给他以高官的职位。然而,那个皇宫里掌权的人,早就不是自己想要为之奉献自己才能的人了,满朝文武百官,竟也没有一个有血性的忠臣愿意站出来,制止这张扬跋扈烧杀抢掠的奸臣?这仕途,坐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就此告老还乡好了。
只是,自己心里难以抑制的正义感,还是希望有一刻,能将那高墙之中被锁住的正统的皇帝,给解救出来,重新扶上王座。
因为才华横溢,离竹湮曾经被选召成为小皇帝的老师。在那孩子还没有彻底被软禁起来之前,他曾见过那个孩子许多次——聪慧,机智,善良,有上进心,深的离竹湮的喜欢。这样的人,以后必然是会成为历史上一名伟大的明君的吧!离竹湮也总是不遗余力的将自己所会的一切教给他——但现在看来,这一切只是徒劳罢了,再聪明,一个手无寸铁的不到十岁的孩子,又能在这被牢牢控制住的宫殿里掀起什么大浪?从一开始他们就打算夺取这王位,帝师,不过是个笑话。
但离竹湮依旧是不忍心。在自己打算离开之前,他以向皇帝禀告辞官一事再见了他一面。
“所以丞相要走吗?”苏苍洵用稚嫩的声音小心的说道。
“对。为臣不才——”
“丞相……可以带我一起走吗?”苏苍洵满怀期望的看着他,说道。
“这——为臣是要回家,而这里就是陛下的家,陛下怎么能离开这里呢。”身后冷冰冰的监视如同芒刺在背,离竹湮只能强颜欢笑,努力不去看苏苍洵脸上的失落。
是的,我会带你一起走的。
但不是现在。
所以,自己还不能放弃。
幼帝羽翼未丰,如果真的想救他,投奔其他的势力,便是此刻唯一的选择了吧。
这一年,离竹湮刚刚到弱冠之年,本是前途无限,却亲手了断了自己的仕途,回到了南方的家乡。
而这里,现在是欧阳青的地盘。
欧阳青的父亲也是个将军,曾经为那帮宦官卖命,结果被顺带安上了黑锅,在皇帝死后当做凶手之一斩杀。好在他临死前给欧阳青留下了一小支部队,一个继承下来的好歹算是个将军的名号,以及在家乡这边还算雄厚的势力。靠着这些,欧阳青艰难的逃了回来,并在这边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天子脚下早已经是处处烽火,皇宫里那批人哪还有心思来管这么远的地方?
欧阳青并不是一个愿意屈居在这么小一块地方的人,他同样看不下去皇宫里那帮宦官的所作所为,更是忍不了杀父之仇,计划要有朝一日亲自去讨伐他们。为此,他需要不断的扩充自己的兵力,更需要不断的招揽人才。募兵,靠着将军的头衔和算是丰厚的家产足以,打仗,他也有这个信心,从小到大,父亲一直在教他各种兵法和剑法,不论是单挑还是带兵,他也从来没有输过一次。唯一让他担心的,是在在这乱世,不仅仅需要会打仗,更需要计谋。
而当离竹湮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他求了。
刚刚从都城赶过来的离竹湮看起来有些落魄,却丝毫不能掩饰他眼神中的睿智。欧阳青早就听说这是一位奇才,当即封为上宾,热情相待,而离竹湮也看出了面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的抱负与诚意,以及有胆有识的英雄气概。两个人一拍即合,相见恨晚,彻夜长谈了起来。
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人,便是最好不过。惺惺相惜两个年轻人,就这么走到了一起。
我们一定会讨伐那帮奸臣,将幼帝解救出来的。
只要有你在,就一定可以。
离竹湮为了匡扶汉室,需要依靠一个明君。
欧阳青为了实现满抱负,需要找到一个贤臣。
而那个人,只能是对方。
“以后我们彼此直呼其名就可以了,没必要非要分个高低贵贱。毕竟,即便不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能遇到你,也依旧是我三生有幸。”欧阳青诚恳的说道。
你我的幸运。
在离竹湮的辅佐之下,欧阳青的势力越来越大。欧阳青忙于四处征战,离竹湮则负责分析时势,考虑利弊,以及管理后方的调度与补给。
在这样两个人的配合之下,怎么可能会失败?
一个所向披靡的将军,可以将最小的军力发挥最大的力量。再加上一个神机妙算的谋士,可以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抓住别人抓不住的机会,打别人不敢打的仗,说服别人说服不了的人。
胜利从一开始就眷顾着这边。即便也会遇到许多挫折,即便也会有看似山穷水尽的时候,即便也会兵临城下四面楚歌,但只要有智谋,有勇武,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问题便都能解决。
“我应该乘胜追击一举拿下那座城池吗?”
“万万不可。虽然打了胜仗,但毕竟兵力还有很大的差距,一场战争下来士兵也已经是疲倦不堪。追下去,带的人少了打不赢,带着多了后方又容易被偷袭。如果拿不下那座城池,又丢了老家,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应该撤退吗?”
“千万不能撤退。两军对峙,士气最重要,如果就这么撤退,乱了阵型,很容易被追击剿灭。兵力本来就比不上对方,能撑了这么久,正说明对方有缺陷。现在你撑不住了,对面也不会好到哪去,正是找准机会奇袭的好时机!”
“底下有郡县被扇动叛变了怎么办?”
“火速下令让哪边的太守诛杀叛乱者,控制局面。”
“敌人带着军队过来招安了怎么办?”
“我去应对便是。此刻与我们交战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我会让他们明白这一点的。”
欧阳青已然越来越依赖上了这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天才了。
根据离竹湮的分析,在极为精妙的关节点上,欧阳青出人意料的发兵,打出了漂亮的一仗,一举拿下了具有极为重要战略意义的城池。当天晚上,盛大的庆功宴在这座刚刚得手的城池中召开。因为离竹湮一向实施的亲民的政策,加上原来这里将领的荒淫无度,当地的百姓也大多比较欢迎欧阳青军队的进驻,进贡了不少美酒与食物。宴席上,载歌载舞,好不热闹。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每个人都热情的端起了酒杯,互相聊起了天。
“这江山,总有一天会是我们的。”觥筹交错之时,醉眼迷离的欧阳青搭着离竹湮的肩膀,乐呵呵的说道。
江山?我们的?
离竹湮猛地一愣,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
其实像离竹湮这样绝顶聪明的人,早就看出来了吧。就算欧阳青一开始没有什么野心,但到了这一步之后,怎么可能还会愿意把到手的江山拱手让人?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当时是臣,现在依旧是臣。作为一个臣子,所应该做的只是兢兢业业的辅佐君主,按照君主的意思去办事罢了。
何况欧阳青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自己还有什么好说?
离竹湮只能将心里那句“总有一天,我们可以重新将幼帝迎回王位的”咽了下去,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你醉了呢。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难得打了这么大一场胜仗,怎么能不高兴吗。竹湮兄怎么不陪我也来两杯?”
“我就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从不沾酒,何况回去还有一堆公文要批阅——”
“这个时候了,竹湮兄都不肯放松?只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差不了多少的。再说了,一直让你这么辛苦,我也不忍心啊。”欧阳青拉过了离竹湮的手,将酒杯往他手里塞。
“奸臣未除,不敢有丝毫懈怠。”离竹湮闭上了眼睛,回想着曾经见过的那些血腥的镜头,回想着苏苍洵那绝望的神情,努力不去感受耳边带着酒意的呼吸,身子却微微有些颤抖了起来。只是君臣,只是朋友而已。但为什么,刚刚手指触及的那一刻,却仿佛被电到了一般。
“要不今天晚上,就由你侍寝好了。”欧阳青开玩笑的说道。
“……”离竹湮尴尬的扭过了头,没有搭理他。
朝中的宦官终于忍不住正式篡权,年幼的苏苍洵也因此失去了利用价值,被迫开始流亡。
“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离竹湮的眼神里满是兴奋。
“可是——”欧阳青有些欲言又止。“大家早就忘记还有这个皇帝了,且不说能不能安全的将他带回来,就算接他过来,吸引注意不说,更是可能处处掣肘。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万一下了个命令,我们是听还是不停?”
“如果欧阳兄只是想偏安一隅,现在这个样子就够了。但如果想夺取天下,这却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棋。当时皇帝被软禁之时,你不也是以此为理由起兵,才得到了附近百姓的认可,得以征兵?现在皇帝重新获得了自由,天下都指望靠着他重新获得和平和安定,你只要能照顾好他,就可以得到百姓的爱戴,将士的尊敬,其它的军阀自然不得不对你产生畏惧。到时候,打着辅佐幼帝,匡扶天下的口号,这江山,岂不是唾手可得?趁着其它势力都还在犹豫,现在正是最好的实际。至于路上的阻拦,大不了直接杀回来就是了。马车上有皇帝,他们哪一个敢大张旗鼓的动手?”离竹湮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欧阳青也是聪明人,被点拨了一下便看清了利害,立马就派精兵去将苏苍洵给接了过来。从马车上颤颤巍巍的走下来时,离竹湮和欧阳青早已经是等候在了那里。至此,苏苍洵已经正式被软禁了六年了。六年的时间里,没有一天不是战战兢兢的度过。六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