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石白影爽朗的笑了,伸出了手。“话说你也不用称我为石将军了,理论上来说我现在的身份应该是土匪一类的,就叫我白影好了。我也就不称呼你为丞相了,毕竟总觉得怪怪的。对了,你长途跋涉过来也辛苦了,我先带你去房间休息休息吧。”
离白跟在石白影身后,向着客房的方向走去。路上经过的一间房间门口半开,里面传出了一些奇怪的声响,伴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那是什么?”离白好奇的问道。
“小白!”石白影不自觉的喊道,随即察觉到了失态,“一只小狐狸罢了,离竹湮在的时候养的,如今已经有快一年了呢。本来离竹湮走后我是打算让它自己跑走算了,没想到还认这里作窝了,长的倒也还健壮,毛色挺亮的,所以我也就一直让它呆在这里了。刚刚的叫声,应该是今天忘记喂食了吧——”
“小白这个名字,是离大人给它取的吗?”离白抬起了头,认真的问道。
“对。”石白影自然知道离白是什么意思,也就裂开嘴笑着点了点头。
“我就住这间好了。”离白的脸上突然也绽放出了笑容,坚定的说道。
“对了,你说离竹湮被皇帝给召进宫中了?皇帝没对他怎么样吧?”晚饭的时候,石白影随口问道。
“嗯。”离白放下了筷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陛下很少让我们见离大人,所以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离大人的具体情况——”
“同时还革了他的官?”石白影惋惜的摇了摇头,“离竹湮这人真是,就想不通那皇帝到底那里好了,非得为他这样。”
“陛下——说他喜欢离大人。”离白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还喜欢离竹湮呢。”石白影满不在乎的说道。
“陛下——他有一次喝醉了,跟我说,他不仅仅是喜欢,而是爱离大人——”离白咬了咬嘴唇,说道。
石白影忍不住扑的一声笑了出来,“皇帝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真是我看错他了。不过,我还是不相信一个能做出这种事的皇帝是出自真心。至于什么爱不爱的,不过是征服欲罢了——”看到离白一脸的诧异,石白影有些尴尬,“我——应该继续说下去吗?”
“石将——白影但说无妨。这种对话我也不可能回去告诉陛下的吧。”
“那我直说了。像离竹湮这样的人,长得帅还有才华,温柔善解人意,是个人看到了都会有好感,钦慕的人自然也很多。然而你也能感觉出来吧,离竹湮其实心里还是有一份傲骨的,虽说看起来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如果自己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如果能征服这样一个人,如果能让这样一个人变成你的,甘心为你改变自己,不管是自愿的还是强迫的,都会很有满足感吧——”
“可是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啊——”离白愣了一下,说道。
“对你可能不适用,但无所谓啦,”石白影尴尬的说道,“我说的是像皇帝那样的人,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所有人都在他面前俯首称臣,卑躬屈膝——不论是身体上,还是思想上。然而却有那么一个人,有着自己的计划,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判断,敢公然违抗他的意愿,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会挑起皇帝的兴趣。而这个人偏偏又那么的优秀,那么的有才华,那么的帅气,这种遗世独立般的存在,皇帝必然是充满了去征服他的欲望,想要将他收入麾下,想要让他和其他人一样对自己服服帖帖。这只是种新鲜感,只是征服欲在作祟罢了,根本不是什么喜欢,更提不上什么可笑的——爱了。”
“白影,真的是这么想的?”
“对,这是我的想法。至于你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之前的这一段时间,皇帝应该不仅仅是在临幸离竹湮,同时也在不断的在虐待他,不断的击垮他的尊严吧?只有这样,才能更加强烈的获得征服一个人的快乐。”
“对,正是这样……他还喊我们过去看被扒光的离大人。”离白有些呆呆的回答道。“所以皇帝只是想征服离大人吗,因为觉得离大人有一股傲气?但离大人可是从小照料皇帝长大啊,他怎么可以这样……”
“说不定就是因为小时候一直被束缚,所以现在想要报复回来呢。再说了,在我看来,一个不愿意为对方牺牲,只是到索取的人,只是被宠坏了的孩子罢了,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石白影若无其事的扬了扬眉。
“牺牲吗……”离白的眼神有些闪烁。
“算了,都是我瞎猜的罢了,还是不要纠结于此了,”石白影摆了摆手,“管他皇帝怎么想的,反正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祈求离竹湮的这股傲气不要那么快被抹灭以至于落得被抛弃的下场了。还是来讨论下你来这边的使命吧。之前你是说要来调查那些士兵的情况?”
“对了,还有一件事,今天是陛下的生日,所以我也是来传达陛下对众士兵的抚恤之情,并且带来了一些东西犒劳各位。”
“要是犒劳的话,随便让谁送过来就是了,何必非要劳烦你。还是说,生日这天特意把你给打发走了吗?”石白影做出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我都忘了还有这件事了。话说我们是不是还得进贡回去一些贺礼?”
“按照惯例还说是的——”
“北疆这边一年有一半时间是被大雪给覆盖的,我们有什么东西能进贡。”石白影不满的哼了一声。
“要不,把那只狐狸让我带回去好了?”离白突然抬起头说道。
“拿那个当贺礼吗?这倒也是个好想法,想必那皇帝到今天还没收到过活的贺礼呢。况且这小狐狸本来就是离竹湮的,既然现在他被皇帝给收了,这狐狸送给皇帝养也未尝不可。”石白影呵呵的笑着说道,“那就这样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决定把北疆和都城的两端剧情平行着写……
、寿辰续
北疆的营帐内依旧是寒意逼人,只有生了火盆的房间里才稍微有些暖意,离白和石白影简单的交谈过之后,便早早的缩进了房间里,盖上了厚厚的被子,身子才稍微恢复了点知觉;而千里之外的皇宫里,确实完全另外一番景象。
龙床之上,两具微微喘息着的赤裸的身体正打的火热。苏苍洵由于激动,一时把离大人重新叫做了丞相,倒是令离竹湮吃了一惊。恢复过来之后,离竹湮开始认真的考虑起了这件事来。如果说完全没有欲望,离竹湮就算自己愿意相信,身体也早就背叛了他。苏苍洵确实早就不是个孩子了啊,离竹湮第一次如此接近的正视着这个人的脸。气宇轩昂却又带着一丝稚气的面孔上,露出了孩子气般的害羞却又有些邪气的笑容,一头乌黑的长发早已然散落了开来,如泼墨般染在床榻之上。因为不好意思加上紧张,低垂的睫毛下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发亮的热情。轻咬的薄唇旁,已然可以看见一圈淡淡的青涩的绒毛。再往下看去,刀削一般的下巴,白皙的脖颈上不断抖动的喉结,清晰可见的锁骨,比自己要结实许多的肌肉,上棱角分明的线条,以及——离竹湮不禁咽了下口水,心口也早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然而他明明还是个孩子啊,不管对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管是如何与自己有着肌肤之亲,如何蹂躏着自己,只要注视着他的眼神,清澈如水的眼神,所有的不满,所有的埋怨,以及所有的欲望,都仿佛不忍心表露出来一样,只想这么默默守护着他一辈子,默默的容忍他的一切。在这种心境之下,交欢的念头显得那么的龌龊,简直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该染指的行为。
“陛下为什么非要是我的呢?”离竹湮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如果仅仅是丞相属于我,而我不属于丞相,那和其它的人,其它的东西,又有什么区别?我喜欢丞相,所以我才愿意把自己交给你啊!”
“为什么……非要是我呢?”
“因为,因为只有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啊!因为只有丞相会在我面前表露真心啊!因为除了丞相之外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值得信赖的人了,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依赖的人了,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巴结我的人了,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敢自称是朕的人了!”苏苍洵脸红的快要哭出来了一样,“如果我的‘朕’都不可以的话,那还有谁——”
“那个……会疼的。”离竹湮迟疑了许久,最终只是轻声温柔的说道。
“那又怎么样,如果连这点疼痛都不能忍受,我凭什么说喜欢丞相!再说,丞相不也忍我忍了这么多天吗!”
“这不一样。而且,那个——明天你说不定就站都站不稳了。”
“所以我才选的今天啊!接下来几天都不用上朝,丞相你忘了吗!”离白扑朔着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睛,说道。
“那……仅这一次,下不为例。”离竹湮咬了咬牙,说道。
听到离竹湮的话,苏苍洵立马乖乖的趴在了床上,脸色羞红。离竹湮吃力的支撑起了僵硬的身体,颤颤巍巍的用手指取了一些膏药,再颤抖的往那个隐秘的方向伸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身体也早已经是一触即发——
“不行,不行,我不能……”指尖还没有触碰到那里,离竹湮突然崩溃了一番横躺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满脸都是泪水。“我做不到,陛下,我不应该这么对你……不管是为了私欲还是为了陛下现在的要求,只要我这么做了,以后都会后悔的,都会自责一辈子的。我早就发过誓了,我是要保护陛下一辈子的,怎么可以作出伤害陛下的举动!”
“为什么这是伤害呢,把第一次交给丞相,不应该是最放心不过的吗。如果因为丞相不愿意而让我去找了别人,岂不是更让丞相自责?”苏苍洵见没有了希望,只好转过身子,并排躺在了离竹湮身旁,不甘心的说道。
“陛下不要为难我了好吗……”离竹湮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离大人明明和很多人在一起做过,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苏苍洵可怜的说道。
苏苍洵我渴望的,只不过是和他们一样,能被自己压在压面?离竹湮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或许就这么纵情一次,两个人都会高兴。想要解释,却总是词穷的翻来覆去那一句话——“陛下和他们不一样……”
“丞相知道吗,每次看到你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发现你们睡在他们身边的时候,苍洵心里都会很难受……不是嫉妒什么的,我从来也没觉得丞相是属于我的,只是单纯的,很难受……丞相明明是知道我的感情的吧,为什么还非要这样……?是故意要惩罚苍洵吗?苍洵——有什么错吗?”
“因为我不能给陛下希望。因为我想让陛下看不起我,我想让陛下觉得我是多么的不堪,多么的不伦,让陛下觉得我配不上你,从而放弃——”
“丞相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放弃的!难道我苍洵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我不可能放弃丞相的!”
“或许吧。”离竹湮苦笑了一声。
“竹湮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吗?”
“快乐?”离竹湮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了几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我不知道……”
“那——竹湮喜欢他们吗?”
“如果那样就算喜欢的话……那就是喜欢吧。”离竹湮想了想,点了点头。
“所以丞相和他们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让我死心,同时也是因为自己的感情,因为自己真的喜欢他们吗?”苏苍洵的表情有些失望。
“对不起……”离竹湮咬了咬嘴唇。
“那至少,给我个像样点的生日礼物吧?”苏苍洵突然侧立起了身子,倒是吓了离竹湮一跳。苏苍洵将头凑了过去,脸上仿佛也有些泪光,从上而下的贴近着离竹湮的脸。
“嗯?”看着苏苍洵期待的目光,离竹湮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陛下是要——”
没等离竹湮问完,苏苍洵就已经轻轻的啄了上去,四片薄唇如同闪电一般碰在了一起,随即很快又分开了,只见苏苍洵脸已经是羞的通红,发出微微的喘气声。
“陛下是要接吻吗……?”离竹湮终于趁机说完了之前的话,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很多,“这个姿势不对啊,让朕来教你好了——唔……”
“这样如何?”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苏苍洵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温润炽热的嘴唇紧紧的压迫了上去,一股特殊的感觉弥漫在两个人的唇齿之间,肆意搅动的舌尖仿佛要将对方给融化一般,长时间窒息般的沉寂更是有股说不出的舒畅。眼睛早已经不自觉的闭了起来,微微急促的鼻息则不断的提醒着对方的热情,紧贴在一起的胸膛也不断的发烫了起来,一致的上下起伏着。
“看来你无师自通的很快啊。”之前的尴尬仿佛一扫而光,离竹湮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冬至求索(上)
“我们过去打探一下吧。”第二天早上,离白早早的便起床了,急不可耐的找到石白影说道。
“这么急着去投胎?”石白影打着哈欠回答道,“外面天还没怎么亮呢。”
“我当然不是说现在,”离白毫不理会石白影的玩笑,“我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打探北方乱党的参与情况,毕竟虽然那个国王死了,但却并没有听到什么大的消息,可见乱党之中还是有比较严密的组织,甚至有可能那个国王仅仅是个傀儡罢了,背后另有其人。放任那么大一股势力在北方的话,对当朝政权有着相当大的威胁,那些特殊的士兵则更添了几分隐患。所以——”
“没错,根据我在这边的消息来看,那个国王确实只是个傀儡而已,他死后那边的运作没有收到一丝影响。至于你所谓的特殊的士兵的问题,离丞相有什么打算吗?”石白影故意把离白叫做了丞相,玩味的看着离白脸上的一丝红晕又很快的褪去。
“离大人已经找到解药了,我想来试试这个解药对那些士兵是不是同样有作用。”离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袋白色的粉末,放在了桌子上。
“就这么一小袋就想说服我跟你一起去送死?”石白影哑然失笑,“虽然我说那边的运转一切如旧,但不表示我们还能像之前那样大摇大摆的踏进他们的城门,宫殿内的岗哨也严格了许多,如果被发现的话,几乎就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至少得试一试吧,”离白眉头轻皱,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对石将军而言也是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哈